第24章
不等连漾回应，他又抢先解释：“寻灵阵一事，你应当能理解。性命和修为孰轻孰重，想必不用师兄多说，你也清楚。”连漾态度冷淡：“说完了？”
管衡一怔。
“还有一事。”他从储物囊里取出一把剑，温笑着递给她，“你看看，可喜欢这剑？”
那把剑通体银白，如寒冬初雪，剑柄处镶有灵石，熠熠生辉。
是把好剑。
比他先前送她的那把好上许多。
“不太喜欢。”
连漾皱眉。
“看样子还不如我这把旧剑好使。”
管衡笑一凝。
“…什么？”
“我说不喜欢。”
管衡：“这把剑很好，是铸剑阁新出的佳品。”
“是吗？”连漾看也没看，语气骄纵，“可我瞧着一般，也不喜欢。”
“我……”
“师兄要想讨两句好话，不如花点儿银子买些人来吹捧。”连漾眨了下眼，“若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连漾！”
管衡叫住她，脸上已没了表情。
即使他再想回避，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从当日他推她出去与应观镜比试，她就在疏远他们。
到现在，已是越行越远。
他想了又想，只涩声道：“我也有许多苦衷。”
连漾背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对你的苦衷没兴趣。”
管衡轻叹：“许多事，并非我能作主。”
连漾蜷紧了手，劲儿大到浑身都在轻颤。
她呕心沥血从杂役院爬出来的时候，从没想过有何事不能自己作主。
她懒得再与管衡闲扯，径直朝外走去。
出会客堂后，她没想到会在大门口看见述述戈环胸倚墙，见她出来，讶然道：“竟没哭吗？”
连漾：？？？
“我干嘛要哭？”
述戈这才摆出一贯的笑，戏谑说：“听了些风言风语，说你很是喜欢那位大师兄。如今他卖你求荣，洒两颗伤心泪倒也正常。”
连漾白他一眼：“你不去写话本真是可惜了。”
顿了顿，又说：“不过，方才谢谢了。”
述戈颇为厚脸皮地追问：“谢什么？”
“谢你帮我说了心里话。”
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述戈先一愣，随即快然大笑，隐约冒出一点儿虎牙尖。
他想起了方才在会客堂的连漾。
群狼环伺，她却敢在淌着涎水的獠牙底下握剑。
但吸引他的不是这份坚韧，而是藏在她眼底的野性。
她在寻找可乘之机，为一条生路拔剑——哪怕面前站着的，是于她有恩的师长。
某一瞬间，他觉得那把剑已破开鞘，径直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剧烈，且比搏杀时的兴奋更让人沉迷。
可笑那管衡，竟还将她当成是为了一点甜头，就傻乎乎典身卖命的蠢货。
他眼中的乖巧师妹，要远比他想的狡猾、凶狠。
连漾哽了下喉咙，转移话题：“刚才在会客堂你说封临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述戈随口道：“猜的。”
连漾面上不显，掌心已沁了冷汗。
她知道述戈不会说实话。
她从没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恣肆乖戾，比那伏在暗处的猛兽还要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揪出跳出咬她一口。
她唯一确定的是，述戈对她还有些兴趣。
不光是因为那件他在寻找的东西，还因为她在挣扎。
她敢保证，如果有一天她放弃挣扎，变得柔弱无力，他必定会马上杀了她。
但经过今天这一事，她决定把握主动权。
光靠好感值改变剧情，还远远不够。
今天是封临，明天又会出现另一个人，让大长老想尽办法害她。
直到她死。
危境之中，她要为自己找一个最凶险，但也最有力的保障。
因此，即便述戈再危险狠毒，她也必须驯服他。
“你在找的那东西……”连漾观察着他的神情，“你还想知道那东西在哪儿吗？”
述戈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连漾：“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看见了，我在万剑宗的日子并不好过。”
述戈似是来了兴趣。
“你想要什么？”
“一笔交易。”连漾开口，“你答应我三件事，三件事过后，我会把东西的下落告诉你。”
述戈兴致缺缺：“听起来没什么意思。”
“死誓。”连漾突然说，“拿死誓定契。若你没做到三件事，若我不说那东西的下落，便算违誓，拿命偿。”
述戈促狭了眸。
“小师姐。”他近前，缓缓倾身道，“你应当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当然。”连漾扯开一个笑，“你尽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游戏。”
“好，我答应你。”述戈勾起唇，“第一件事是什么？要帮你杀了大长老吗？还是你心仪的管师兄，又或是那爱往脸上涂胭脂的傻子，若你想要，也可送封郇下去见见他儿子。你尽可以挑一个，或者都杀了也可以。”
“不，都不用。”
定契后，连漾看着他，认真道。
“你可以送我一件，我最喜欢的东西吗？”
述戈笑一凝，显然是未曾想到她会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
?
第
26
章
回到洞府后，
连漾和系统清算了好感值。
【在本次事件里，述戈的好感增加2点，目前好感度为3.可用总数值为16点，
宿主改变剧情消耗了5点，
剩余11点。】
连漾：“这次算是成功改变剧情了吗？”
【算的，所以这次宿主也可以抽取奖励哒！】
说着，连漾的面前又出现了两个小箱子。
她一一开启。
箱内的两张纸条分别写着“悄无声息”和“梦中见”。
系统解释：【恭喜宿主抽中一张隐身符和一瓶入梦散！】
【使用隐身符，宿主将获得三个时辰的隐身效果，
不受灵力高低限制。】
【使用入梦散，宿主可随意进入并改造对方的梦境，
有效时间也是三个时辰。】
连漾有些犹豫。
隐身符和听令符一样，
都是高阶符箓，一符难求。
但入梦散听起来也很实用。
“必须二选一吗？”
【原则上是这样。】系统说，
【不过宿主也可以选择用好感值兑换，
每两分可兑换一个道具！】
“可以兑换？”连漾顿时展颜，“如果是这样，那我两个都要。”
【兑换之后，
宿主的剩余可用好感值为9点。】
兑完道具后，连漾找出了以前收集的一堆妖核。
她从妖核里吸取妖息，再注入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玻璃球里。
难得闲暇，
系统问：【这是在做什么啊？】
“准备召唤扶鹤剑的道具，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也得试试。”
【可如果是寒衣节找扶鹤剑，那岂不是不能去默市了？】
“不冲突。”连漾解释，
“寒衣节默市大开，
妖都已经进了默市。所以寒衣节前一天，
才是人界妖魔气息最浓厚的时候。”
【那就是寒衣节前一天去找剑？】系统犹疑道，
【可那天不也刚好是郁凛让你去第五峰的日子吗？】
第五峰极远，光想想就觉得好累。
“不去。”连漾直截了当地拒绝。
系统惊讶：【为什么啊？】
连漾捏碎一块妖核，说：“我没那闲心去帮他做些杂活，况且默市凶险，我得多省些力气。”
【这样么，不过——！】
系统了然，忽又想到什么。
【你怎么和述戈定了那什么死誓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这太危险了！】
“总要试试，我会想办法尽快弄清楚他在找什么。而且……”
最后一颗妖核破碎。
连漾拿起珠子。
注入妖息后，原本晶莹的珠子融进了五颜六色的轻烟，但很快就又变得清透。
“如果不给那小混球多丢点饵儿，他的兴趣很快就会消失殆尽的。”
***
另一边，弟子院内。
述戈把剑丢在一旁，饮口茶的工夫，一团黑影忽凭空出现。
黑影形似玄鸦，片刻便化作人形。
与先前的魔侍不同，他要高大健硕些，蜂腰猿背，乌发高束，半面罩也更精细，耳上各垂一条鱼骨坠。
双眼狭长，瞧人时有藏不住的傲慢，唯面对述戈，才会压下几分。
述戈扫他一眼，说：“乌焰，往后尊上若再想往我身边塞人，一律拦下，也免得你再动刀。”
这些年，尊上总爱给他拨些魔侍，来一个杀一个，他也有些腻烦了。
乌焰：“是。”
“事情办得如何？”
“封临的尸首扔进了魔窟，临近御灵宗，但仍在万剑宗界内。那魔侍被废了修为，敌不过御灵宗弟子，已被杀死，尸骨无存。现下封家认定封临是被那魔侍所杀，已与两宗起了争端。”
“嗯。”
述戈一手撑脸，显然对这争执没什么兴趣。
他忽然问：“魔界里的女修，都喜欢什么？”
乌焰一愣，少有情绪的眼里罕见地多了些讶异。
“少主问这做什么？”
述戈拧眉：“随口问问。”
乌焰敛眸细思。
他也没思考过这问题，想了很久，才说：“兴许……魔核、功法、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