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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瞧瞧自己面前这一小碗掺着豆芽菜的面条,显得自己可怜巴巴的。

    不过谢星阑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跟她的体量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似乎也没有可比性……

    “你没回家吗?”收回视线,姜见月继续拌面,随意地找着话题。

    谢星阑:“刚准备走,被宗队叫住了。”

    顿了顿,他看向姜见月面前的凉面:“你平时都在食堂吃饭?”

    “嗯,不出外勤基本吃食堂,有时候晚上也会吃完再回去,毕竟我厨艺太菜了,自己做不如吃现成。”姜见月拌好面,开吃。

    谢星阑夹了筷子鸡蛋,慢条斯理咽了。

    片刻后,他淡淡说:“之前我在京市吃不惯北方饮食,只能自己学着做饭,倒是把厨艺练出来了。”

    “所以这几年,你经常自己做饭?”

    姜见月随意地聊着。

    谢星阑:“嗯。”

    姜见月夸了句:“那你好勤快啊。”

    谢星阑:“……”

    饭吃到一半,秦昭也端着餐盘出现在了桌边。

    他显然对姜见月与谢星阑一桌吃饭感到很意外,视线在两人间打量了下,大惊小怪地说:“我靠,老谢,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跟女生凑一桌!”

    谢星阑头也不抬,淡声说:“你怎么也没走?”

    “这不晚上有工作吗。”秦昭笑嘻嘻在桌边坐了,筷子捏在手中也没放过谢星阑,“喂,旁边这么多空桌,你干嘛非要跟咱们局里的警花妹妹凑一起。”

    他只是开句玩笑,就想打趣一下冷冰冰的谢星阑。

    没想到谢星阑一抬眸,凉凉盯着秦昭:“话这么多。”

    秦昭摇着头,啧啧对姜见月道:“你瞧这人,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跟你说,我认识老谢这么多年,他一直就跟个冰坨子似的,他要是态度不好,你就甭理他。”

    秦昭当然不是真对谢星阑有意见,而是习惯用这种方式帮谢星阑融入新的工作圈子之中。

    不过这话?s?却让姜见月笑了,她看向谢星阑。

    冰坨子?

    谢星阑吗?她怎么没这种感觉……

    被姜见月盯着的谢星阑面色如常,淡定吃饭。

    秦昭大拇指朝谢星阑指了指,“你看吧,这货,夸他骂他都没反应,这么多年,我只见过一次……”

    但他话没说完,脚就在桌子下面被谢星阑不轻不重踢了一下。

    第22章

    原来是他误会了

    秦昭冷不丁被踢了一脚,眼睛瞪得老大。

    在与谢星阑暗戳戳用眼神交流了一阵之后,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隐忍不发。

    不过吃了个暗亏,秦昭不忘初心,忽然又贱兮兮地把话题绕回了原点。

    “老谢,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要跟姜见月坐一桌呢。”

    谢星阑八风不动:“高中同学。”

    “我去!你和姜见月是高中同学?”秦昭惊了,侧过脸望向姜见月求证。

    看到姜见月含笑点头,秦昭直接傻住,消化了半晌,羡慕嫉妒恨地盯着谢星阑,开始睁眼说瞎话:“不能吧,姜见月看着就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你瞅瞅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姜见月放慢干饭速度,埋头努力憋笑。

    秦昭也在笑,谁料马上遭到谢星阑的补刀:“你比我老。”

    姜见月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星阑抬眸看她,眼中掠过一道晦暗的色彩,速度快得无法捕捉。

    姜见月依旧慢吞吞吃着。

    秦昭八卦地采访谢星阑:“既然你们是高中同学,怎么周一我带你过来,你连招呼都不跟姜见月打一个?”

    谢星阑淡定无比的继续吃饭,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总是高冷的无视。

    秦昭鄙夷地替姜见月讨伐道:“狗男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姜见月听得心里直乐,但她不能学谢星阑把秦昭晾着,于是出声解释:“我家和谢星阑家住一个小区,前不久碰到过,所以那天在局里遇见就没有特意打招呼。”

    秦昭再次酸了:“我去,你们还是那什么,青梅竹马啊?”

    谢星阑眼帘微掀,很快的睇了姜见月一眼。

    姜见月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说:“不是,我是中学才搬过去的,也就高一那年和谢星阑有些接触,其实以前并不太熟。”

    秦昭看向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吃饭的谢星阑,神色明显带着狐疑。他试探地问:“不熟,那你们怎么还坐一桌吃饭?”

    姜见月语气自然地笑道:“以前不熟和现在熟,有关系吗?”

    沉默吃饭的谢星阑终于放下筷子,眼神从秦昭的餐盘上掠过,“你盘子里有蚊子。”

    “我去!”秦昭把蚊子扇走,终于扒拉了两口饭。

    不过刚咽下去,他的视线忍不住又在两人间游走起来。

    “那个,”秦昭咳了咳,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情再次出声,“你们以前真不熟?”

    不怪秦昭质疑,在他的想法里,像姜见月和谢星阑这种级别的男神女神,又有同学加邻居的BUFF加持,很难不让人脑补一些怦然心动的故事。

    可他到底是失望了,姜见月诚恳地表示:“真不熟。”

    十六岁的那段时光,她对谢星阑的记忆浮于表面,只知道他很帅,成绩好,性格稍显内敛。

    除此之外,真要说还有什么是相较其他同学更熟悉的,也就剩每次晚自习后回家路上,属于谢星阑的脚步声……

    ……

    吃完饭,时间还没到七点。

    谢星阑收拾好餐盘,对已经吃好的姜见月说:“走吧。”

    姜见月看秦昭还有添第二碗的趋势,便跟他打了个招呼,与谢星阑一同走了。

    离开食堂,走廊没什么人,姜见月说:“你跟秦昭似乎关系很好。”

    谢星阑:“大学是一个专业,又是老乡,交集很多。”

    姜见月接话道:“秦昭挺有意思的,当年我进警局的时候,除了婷姐和孟佳她们,最先熟络起来的就是秦昭,当时大家都说秦昭是局里最大一朵交际花,上到各警员、法医,下到队里的警犬,就没跟他关系不好的。”

    谢星阑插兜走在旁边,漫声道:“他是这样的,以前大学时期就很会结交朋友。他比我大两届,我入校的时候前面的学长学姐一大半都认识他。”

    听他这么一说,姜见月忽然就想起了朱丽华拜托的事情。

    她看眼谢星阑:“秦昭的社交圈应该很大吧?”

    谢星阑:“嗯。”

    姜见月步伐慢了下来。

    “其实秦昭的交际面广,朱阿姨说的那事或许拜托秦昭更好些。”

    谢星阑脚步顿住。

    他脸上闲逸的神情褪去,一双漆黑的眼定定看过来。

    “什么?”谢星阑皱眉问。

    姜见月没有察觉出他眼神的异样,继续道:“虽然我答应了朱阿姨,但我认识的人真的很少,可能也帮不上多大忙,不如你也跟秦昭说说,让他帮忙留意下适合相亲的女孩子。”

    “……”

    谢星阑没吭声,但在姜见月一句接一句的话语里,他的表情也跟着心情一点点沉了下去。

    姜见月被他微妙的眼神盯得浑身不对劲,“怎么了?”

    “……”

    谢星阑唇线紧抿,说不出话。

    他好像,弄错了什么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略显怪异的气氛。

    姜见月低头一看,是周放的来电。

    她赶紧将电话接通,在与对方简短的交流后,姜见月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谢星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眼中的晦涩宛如黑沉沉的海,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在翻涌,又被他压制着。

    直到姜见月挂掉电话,他才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垂下了视线。

    “犯罪嫌疑人抓住了,我得先过去一趟。”姜见月没了闲聊之心。

    “嗯。”谢星阑平淡地应了声。

    姜见月又拨出一通电话,转身快步离开。

    谢星阑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她步履匆匆,在走廊中越走越远。

    他便静默的用视线追随着,侧脸与脖颈绷出孤寂的线条。

    等她彻底离开,谢星阑这才拿出手机,拨给了朱丽华。

    电话接通后,他开门见山问:“妈,你之前说姜见月答应的,是什么事?”

    “不就是给你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吗,”听见儿子这边声音极度冷淡,朱丽华也紧张了,“你可是答应我了的,不许反悔啊。”

    谢星阑没有回答,默默挂了电话。

    原来是他误会了。

    老妈根本就不是介绍姜见月和自己相亲,而是拜托人家给自己物色相亲对象。

    第23章

    你刚才要说什么?

    晚八点,警局众人还在忙碌着。

    对于案件有突破进展,大家都很亢奋。

    “各组就位,准备干活!”宗正国风风火火地从办公室外经过,一嗓门把大家的精神都喊了回来。

    姜见月将手头的资料整理齐全,问正在吃泡面的周放:“你就去了黎家一趟,黎子晴就主动招了?”

    对于工作推进如此顺利,周放意外之余也很是兴奋,“对,我跟程谨过去的时候,刚亮明身份,黎子晴就坦白了,把我和程谨都搞愣了。”

    “等结案后,高低我得休两天年假。”另外一名刑警揉着脖子说道。

    十分钟后,局里开始对胡因婕案的重要嫌疑人黎子晴进行审讯,审讯开始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也已经高效率地查了出来。

    黎子晴,19岁,江城人。父亲为一私营单位会计,母亲为社区医院护士。有一双胞胎弟弟,已故。家境普通,成长环境平顺,高中就读于育才中学,读书时期曾获得数学竞赛一等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本该保送名校,因弟弟身故,不忍远离父母,选择报考江城大学电子信息科学专业。大学期间,因抑郁症曾休学两个月,导致成绩平平。

    此刻坐在审讯室内的黎子晴,苍白的脸上是麻木空洞的神情,由于病魔缠人,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朵羸弱的小白花。

    但当审讯人员问及犯罪事实的时候,黎子晴供认不讳。

    她自述由于弟弟被霸凌致死一事,患上抑郁症,并且为此放弃保送清北的机会,高考填报了本地大学,选择留下来陪伴父母。随着时过境迁,黎子晴的抑郁症有所好转,家人生活重新回归正轨,但进入大学后,黎子晴才发现当年逼死弟弟的霸凌者居然和自己同班。

    黎子晴的神情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杀人犯常见的偏执与仇恨,但她言语间却显露了真实情绪:“我弟弟被她逼死,当年那几个施暴者,别说赔偿,连个道歉都没有。就因为我弟弟是自杀,她们几个败类便一点惩罚都没有,甚至早就把自己做过的孽忘得一干二净。”

    “你在发现赵婷婷是你同学后,就起了杀心?”审讯员紧盯黎子晴问道。

    黎子晴苍白的脸上露出丝淡淡的笑意:“发现黎子晴跟我一个班后,我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为此休学了一段时间。可是再回去,一看到赵婷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每天都能看见她开开心心的进出?s?,她甚至认不出我是被她逼死的同学的双胞胎姐姐。她凭什么能活得这么好,毁了别人一家,就应该付出代价的。”

    审讯员对她的宣泄无动于衷,声音毫无波澜地问:“胡因婕是你杀的吗?”

    黎子晴的眼中慢慢浮现出脆弱与愧疚的神色,她停顿了好几秒,艰涩地说:“是,我没想杀她的,我以为是赵婷婷。杀错了人,我也很痛苦,你们没找上门来,我也打算自首的。”

    “那你为什么要伪造性侵现场?”姜见月目光犀利地逼视着她。

    黎子晴不说话了,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看不出一丝血色。

    审讯员严肃说:“请配合我们的审讯工作。”

    黎子晴的表情逐渐慌乱起来,她几次张口,又似乎没组织好语言。

    姜见月:“黎子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在证据面前,不配合调查可是会影响量刑的。”

    黎子晴终于流出了眼泪。

    因为黎子晴主动认罪,此次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她并没有抵赖自己的罪行,将如何通过衣服错认目标,从而杀害胡因婕的犯罪过程全部交待得一清二楚。

    技术室那边的法医,也提取了黎子晴的DNA与胡因婕指甲里的组织进行比对,确认DNA吻合。

    至此,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与案发时间、地点以及现场残留证据均能对的上,只待天亮根据嫌疑人供述的位置找出作案凶器,胡因婕一案便能尘埃落定。

    一夜的忙碌,警局大家都累够呛,宗正国让不值班的警员先行休息。

    已经是凌晨一点,街道静谧得半个人影都没有。

    周放骑着他那辆拉风的机车,迫不及待回家睡觉了。孟佳与秦昭顺路,搭了他的顺风车。

    谢星阑稍后一步从局里出来,高大的身影被身后的路灯映照,铺下浓郁的黑影在地上。

    “我送你?”

    他的影子轻轻来到姜见月身边。

    姜见月打不到车,回头望着他:“顺路吗?”

    谢星阑:“嗯。”

    她也不忸怩,跟着谢星阑去停车场取车。

    坐进车后,姜见月忍不住开始打哈欠,其实之前在局里没这么困的,大概是案件即将告破,绷着的弦松懈下来。

    “困的话,睡会儿吧。”谢星阑开着车,声音在夜晚里透出股难以言说的轻柔。

    姜见月猛地睁大眼睛,身体往上咕涌了两下,打起精神:“不用,我陪你说说话吧,疲劳驾驶,我怕你也犯困。”

    谢星阑微微勾了下唇角。

    “我可以开下窗吗?”姜见月问。

    谢星阑目视前方:“可以。”

    她将车窗半开,夜风吹进来,是独属于深夜的凉爽。

    “谢星阑……”

    “我妈她……”

    两个人同时开口。

    谢星阑转头看了眼:“你先说。”

    姜见月其实也只是随意想找点话题提提神,懒洋洋道:“你这车,一年各种开销有多少啊?”

    “……”

    谢星阑是真没想到大半夜姜见月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居然跟自己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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