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冷翎神情骤然肃穆,“是!”“让我钻一下嘛~我就钻一下下!”贺霆拽着梁靖暄的衣服,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梁靖暄打掉他的手,没一会儿他又去拽,陆绥咬着后槽牙,“贺三岁你差不多得了!”
贺霆“嘁”了一声,“小气鬼!”
陆绥,“……”
“老公!”贺霆看到赵敏不再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走上去,拉着她的手上下察看,“老婆……何車那个狗东西没伤着你吧?”微怒的语气里潜藏着躁动的杀意。
赵敏笑着挽上他的胳膊,“没有!回家吧。”
贺霆反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好,回家!”
夜色降临,安保级别系数很高的别墅里,家庭医生在给陆绥检查伤势,手臂上和膝盖上的伤不怎么严重,后背上被砍了一刀,再加上没有及时处理,有些严重。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站在旁边看着,每次眼泪要掉下来,他又使劲的憋回去,陆绥嘴唇惨白,抬手轻刮他鼻尖安慰他,“不哭,我没事……再哭眼睛就肿了。”
梁靖暄颤颤的伸着手,想抱他,但医生在给他处理后背的伤口,陆绥抓着他的手紧的握着,
“等包扎好就能抱了……”
梁靖暄轻轻的点头,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下,陆绥看着他哭,?满眼心疼,又抬起手,用粗糙温热的指腹揩去他眼角的潮湿,“不哭了,暄宝……不哭了……”
“不许哭!”贺霆大吼一声,端着洗好的葡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吓得梁靖暄的哭声噎了回去。
跟在后面的赵敏打了他后背一下,“你有病吧你?!”
“嘿嘿,你看他不哭了吧!”他放下葡萄,走到梁靖暄面前蹲下来,两只手举到头顶,围着他一蹦一跳的,“不哭了~不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拖回我的兔子窝!”
梁靖暄眼尾挂着泪珠,看的一愣一愣的。赵敏和家庭医生像是习以为常,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是觉得他一蹦一跳的很挡路。
只有陆绥扶着额头没脸看,“……”
虽说这是在他家,但他还是觉得丢脸,因为这一招他对班长也用过……还拉着他一起……
那时候他为了见赵敏翻墙出去,结果回来的时候,挂在了墙头的铁丝网上,被巡逻的B队逮个正着,听到要关禁闭室三天,他哭爹喊娘的抱着班长的大腿求饶,班长不理他,他就又蹦又跳的,还非拉着他一起……
结果他跟他一起被关了三天禁闭室……
【第74章
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贺霆腰还没好,蹦了一会儿就不行了,又闪到了,扶着腰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梁靖暄神色稍稍怔了一下,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去,小鹿眼定定的看着他。
贺霆双手撑着地面,身子往后仰,“你……该不会还想让我……跳吧?”
梁靖暄睫毛抖动了一下,在漫长地痴怔后,重重的点头。
贺霆扶着腰,艰难的站起来,“我就算是想跳我腰也不行了,明天再跳!”
梁靖暄小鹿眼一片水雾,嘴唇微分,委屈巴巴的回到了陆绥身边。
陆绥身上的伤处理好了,轻轻的携掉他眼尾的泪水,“他腰不好,兔兔在家里,我们明天回去就能看到了……”梁靖暄戳着手心,不轻不重的点头。
家庭医生一走,贺霆褪去几分往日的不正经,脸上的肃戾让人很不适,还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我老婆去警察局之前,有人给她寄了一封信,里面全都是赵崇明和于耀东这些年来的勾当!不然她也不会那么顺利的收拾许长华。”
陆绥揽着梁靖暄的肩膀,声音沉沉的说,“会不会是阿暎……”
赵敏端着红烧鲫鱼从厨房里出来,稍显冷淡地打断他,“我觉得不可能,于泽暎开战斗机还行,但脑子不行,再加上,于耀东毕竟是他外公……”
陆绥微微垂下眼皮,透不进光的眸底幽深死寂,“那会是谁?”
贺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
“先不管他是谁了,我们能明确的是他很想搞垮于家,对我们没有害就行,现在,你是怎么想的?于家你打算要怎么做?”
陆绥脸色从而暗下来,冷冷道,“我要让他们万劫不复!特别是于耀东……”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赵敏接通,听完所有,挂断电话,僵僵地垂下眼睛,而后再抬起,“赵崇明,许长华死了,是自杀。”
贺霆扶着腰霍然站起来,“自杀……”
陆绥额角青筋突跳,死了……死,太便宜他了!!!
电话再一次响起,赵敏接通,原本紧蹙的眉心不自觉间舒展开,挺直的肩背也松懈下不少,电话挂断,贺霆迫不及待的问,“老婆,是谁?!”
赵敏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何車,陈河也死了,也是自杀,于泽辉自首了……还有他舅舅于青海,被革职了!”
陆绥惊愕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侧过身去看梁靖暄,睡着了,靠着他的肩膀,鼻翼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耳后泛起薄红,雪白的脖子里,长命锁在灯光下明明灭灭……
贺霆撑着桌子,眸色越来越深,“于泽辉应该是于耀东的替死鬼……”气愤的抱起手臂,“谁啊?!这么牛逼,干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抢在我面前耍威风!”
赵敏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于家没那么容易倒台,于耀东在匀市盘踞了几十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倒了……”
陆绥手掌覆上梁靖暄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往下移箍住他的软腰,打横抱起,压低声音,“他睡着了,我先抱他回房间。”
“好!我带你们去!”贺霆扶着腰走在前面。
暗沉沉的卧室里,梁靖暄在柔软的被子下簌簌动了一下,陆绥满脸沉郁坐在床畔,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红痕,心脏仿佛猝然间被一根软刺穿透,令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愧疚和懊恼……
“叩叩……”很轻的敲门声。
陆绥收敛好阴沉沉的情绪,拉开门,是贺霆,“先下去吃饭!”
陆绥蹙了蹙眉,欲言又止,他离不开梁靖暄,一分钟也不行,很为难的开口,“贺霆,你们吃吧……还有今天,谢谢……”
贺霆疾言厉色的打断他,“你跟我谢什么?!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在罗布泊那一次,你把最后一片压缩饼干给我,骗我说你还有……”
陆绥僵硬的笑了,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比自己小,不应该死在那个地方,而且他相信如果他死了,他一定能帮他照顾好陆军和宋惠子。
“那你先陪着他,我和我老婆也不是很饿,不许跟我客气!”贺霆说完就走,行事作风跟赵敏一模一样,不愧是两口子。
卧室门关上,电话震动,陆绥拿起来看,是李鹰。卧室很大,往里走,有一个衣帽间,电话一接通,李鱼的哭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暄宝!你怎么样了?你现在还好吗?!!”
陆绥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很好……在睡觉!”
李鱼吸了吸鼻子,“绥哥……我和我哥在医院陪着二叔二婶,他们都很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陆绥眼中噙着的笑意不太明显地顿了一下,“明天早上……谢谢……”
电话那头的李鱼“啊”了一声,电话被李鹰拿走,“你放心吧,二婶刚吃了饭,睡下了。”低沉平稳的声音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陆绥眼眶很红很烫,“谢谢……”
李鹰抬起眸子注意到李鱼有些湿润的眼角,神色稍稍僵了一下,“别说这些没用的,把暄宝好好带回来!”
“好……”电话挂断陆绥的眸子慢慢黯了下来,他垂下眼睛,晦暗不明,随后握紧电话,走向床边,暗下去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暄宝!”
梁靖暄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揉了揉薄红的眼皮,站起来脱掉裤子,内裤。
陆绥硕大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要做什么?上厕所吗?”
梁靖暄氤氲着雾气的眼睛里好像装了一捧月光,他闪动着睫毛,坐回床上,有些恼羞成怒地背过身去不理陆绥。
陆绥扯起被子盖在他身上,俯下身去,“暄宝,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梁靖暄固执的不理他,把衣服也脱了,毛衣扔在了他脸上,陆绥很懵的拿着毛衣,甜腻的奶香味扑鼻而来。半是忐忑半是猜测,不确定地问,“是要洗澡吗?”
梁靖暄转过身,小鹿眼里蕴含着淡淡的水汽,细腻雪白的上半身,陆绥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人用力捏住,紧涩的感觉让他一时没发出声音,“是……要做吗?”
梁靖暄撑起上半身,轻轻咬了一下陆绥的嘴唇,“兔兔……”
陆绥薄唇牵直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原本被他搅乱的呼吸也沉下来,“是要我在衣服上面绣兔兔,是吧?”他没有笑,声音里却能听出狂喜。
梁靖暄点头,陆绥弯下腰,用嘴唇磨擦着他的唇瓣,抵着他的额头,“对不起,我好蠢,没明白你的意思……”
梁靖暄懵懂的看着他,带着一点粉的手指描摹着他的眉骨,陆绥一把抓住,虔诚的吻了吻,“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贺霆他们还在等我们,吃完了饭我给你绣兔兔!”
梁靖暄戳着手心,唇缝里溢出声,哼哼唧唧的,陆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那我当你同意了!乖乖坐起来,我给你穿衣服……”
梁靖暄掀开被子坐起来,陆绥站在床边,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的给他穿上,穿到袜子半蹲下去,梁靖暄低着头,一双黑漆漆的小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的眼窝深而眉骨锋利,总显得有那么点不怒自威的模样,第一次见面凶神恶煞的,把他吓得不轻……可现在,半蹲着给他穿袜子……
陆绥抱着他下去,贺霆趴在沙发上,赵敏再给他擦红花油,力道很重,贺霆叫的像杀猪一样,“啊啊啊啊啊………老婆,我要死了,老婆,老婆轻点……”
赵敏看到陆绥下来了,拍他肩膀,“别叫了,你兄弟下来了!”贺霆侧过脑袋,看到陆绥真的下来了,咬紧嘴唇,噤了声。
陆绥不急不徐的走到他旁边,压下嘴角,“行了,别忍了,叫吧!”
贺霆也憋不住了,想着反正在他面前丢的脸也不少,多丢一次也无所谓,“啊啊啊!!!!”
梁靖暄瑟瑟缩缩捂住耳朵,躲进了陆绥颈窝里。
红花油擦完,赵敏架着贺霆的胳膊扶着他坐到餐桌上,“老婆,我是不是好臭?”
赵敏嘴角上扬,“别犯贱!”
菜做的不多,四菜一汤,红烧鲫鱼,宫保鸡丁,红烧肉,麻婆豆腐,西红柿鸡蛋汤。
贺霆扶着腰给陆绥夹菜,“红烧鲫鱼,红烧肉都是我做的,剩下的是我老婆做的,这个麻婆豆腐可好吃了!”
陆绥怕他再把腰闪了,“不用管我,你吃你自己的!”
贺霆又去给赵敏夹,“老婆吃肉,你都瘦了!”
给赵敏夹满了,又觊觎上了梁靖暄的碗,梁靖暄也察觉了用手死死盖住,贺霆瞳孔微微缩,放下筷子,拽了拽赵敏,“老婆,我好像见过他!”
此话一出,陆绥和赵敏都不自觉的放下了碗筷,贺霆虽然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绝对不会乱说胡话。
梁靖暄不受干扰,认真的用筷子戳着红烧肉。
贺霆以为他们俩不信,磕磕绊绊的说,“我真的见过他!我见过他,我……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你让我想想,你们让我想想……”
从见梁靖暄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很眼熟,他的脑子相当于打印机见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但当时没多想……
陆绥和赵敏很默契的没有催促,静静的等,梁靖暄把戳在筷子上的红烧肉给陆绥看,贺霆瞳孔放大,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想起来了!”
【第75章
你就是嫉妒我!】
“咱们第一次出任务的地方!澜沧江,强巴林寺!”贺霆激动的口水都飙了出来,
“对,就是强巴林寺,当时有两个劫匪把寺里的僧人都劫持了,他!是和一个奶奶一起的,你为了救他,肩膀上还受了伤!”
沉寂已久的回忆如同海浪般凶猛的拍打着陆绥,他僵硬的侧过身看着眼前小鹿眼湿漉漉的梁靖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记起来了!
八年前,澜沧江的强巴林寺,两个偷渡入境的劫匪抢了寺里的金佛,被发现后就劫持了僧人其中其中还有一个老奶奶和他的小外孙。
那时候他才二十一,贺霆二十,俩人是第一次出任务。十一岁的梁靖暄被劫匪用枪抵着脖子哭的很凶,小脸惨白,陆绥放下冲锋枪,跟劫匪谈判自己当人质,把梁靖暄换过来。
换的过程中,狡猾的劫匪反悔了,朝陆绥开枪,埋伏在暗处的贺霆找准漏洞,一枪打在劫匪的脑袋上,陆绥趁机把梁靖暄从劫匪手里抢过来,膝盖上中了一枪。
另一个劫匪拿着西瓜刀偷袭,他用手臂挡住,护住了怀里的梁靖暄。随着一声枪响,劫匪倒下了……
阳光透过阴霾洒在寺庙的金顶之上,宛如佛光普照。
“你还没想起来吗?他鼻子上那颗红痣!还有他眼睛就没怎么变过!还爱哭!当时抱着你就不撒手……”贺霆急得扶着腰站起来。
“还有他外婆,打扮很时髦的那个婆婆,问我们两个有没有女朋友,说要给我们介绍,他不同意了,还哭了,说他要给你做老婆!我们走的时候,他一直抱着你哭,不让你走!”
陆绥黑沉的眼睛像被泪水染湿了,望过去如同两片波澜的深潭,“我记起来了……”
当时他们要赶着回B队,梁靖暄哭着不让他走,连外婆也不要了,他没办法了,只能跟政委说明情况,政委给了他十五分钟的时间让他解决,他和贺霆又蹦又跳的把人哄睡着了才走。
那晚坐在回B队的车上他没怎么睡,在想梁靖暄醒了见不到他,会不会哭?
贺霆说小孩子忘性大,过两天就忘了……
可他说错了。
梁靖暄没有忘……
他忘了。
当时陆军说梁靖暄看到他高中的那张照片,就非要给他做老婆,其实是陆军指错了,应该是,高中照片旁边那张穿军装的!
一别八年,他们兜兜转转再次重逢,一语成谶,他真的成了他老婆……
贺霆扶着腰走到他们俩的椅子后面,“这么说来,我还是你们俩的媒人呢!”
陆绥想去抱梁靖暄,手背上青筋浮突,在做最后的忍耐,“你别又把腰闪了……”
贺霆用手勒他脖子,“你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赵敏憋着笑,“好了,坐回来吧!”
“等会儿!”贺霆撑着椅子问嚼红烧肉的梁靖暄,“小哭包,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是说你不记得你老公了?那你还记得你和婆婆去那干嘛吗?”
梁靖暄嘴巴里全是红烧肉,他捂着嘴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贺霆拧紧眉头,“什么意思……你不记得了?”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去,把空的碗推到陆绥面前,指着红烧肉。陆绥拿起筷子夹了两块,“要米饭吗?”
梁靖暄舔了舔嘴唇,点头。陆绥端起碗舀了两大勺米饭,又夹了两块红烧肉。
“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你!”贺霆一激动又把腰闪了,“啊啊……”
赵敏扶着他坐回椅子上,“你安分点吧……”
“不是!他说他不记得了,怎么可能就是他……”贺霆颓废的靠着椅子,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陆绥倒不是不信他的话,只是他现在满心满意都是梁靖暄,“要鱼吗?”
梁靖暄轻轻摇头,用筷子指了一下鱼,又指他,陆绥这次懂了,笑着说,“你是想让我吃鱼,对吗?”
梁靖暄点头,红润的唇瓣嗫嚅着,陆绥殷切的等着,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陆绥并没有气馁,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没关系的,他愿意等,慢慢来,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怎么可能不记得……怎么可能……”贺霆想不通,连胃口也没有。
赵敏放下碗筷细致的观察梁靖暄,从他一刀把赵崇明阉了就可以看出,他只是理解能力和反应能力比正常人迟钝,其他方面很聪明。
并不是什么都不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没有可能是你理解错了?”
贺霆“啊”了一声,“理解错了?”
赵敏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梁靖暄,指着贺霆,声音很温柔的问,“你是不是不记得他了?”
梁靖暄嚼着红烧肉点头,赵敏又指陆绥,“但你记得他,对吗?”
梁靖暄不嚼红烧肉了,看着陆绥,重重的点头,陆绥一双幽黑的眼睛在眉骨打下的阴影中静默的开始燃烧!
贺霆抱着手臂,气的不行,
“什么?!
我好歹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吧!你只记得你老公,不记我!不记得就不记得,谁稀罕?告诉你,我跟你老公睡了八年,他早就不干净了,气死你!”
陆绥,“……”
心虚的去看梁靖暄,“出任务没地方睡就倒在一起睡……但是什么都没!”
梁靖暄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红烧肉,一下又一下……
赵敏压下上扬的嘴角,眼里蕴着一点无奈,“好了,好了……吃饭!”又撇过身子对贺霆说,“我老公最棒了!”
贺霆骄傲的仰起头,“那当然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陆绥,“……”
桌子底下梁靖暄牵住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三下,陆绥浑身绷紧,反握住他的手,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在砰砰跳动,手指紧张将他牢牢攥住。
夜色浓稠,柔软的雪簌簌的下着,浴室里水雾弥漫,白蒙蒙一片,梁靖暄半阖着眼睛靠在陆绥胸膛上,眼尾挂着未干的水珠,白皮肤下透着诱人的薄粉。
陆绥下腹一紧,抓着他的手指亲了亲,又扣住他雪白的后颈,将他带进怀里,半强迫式地抱着交换了一个短暂却凶猛的吻。
“老婆……老婆……”
梁靖暄很困浑浑噩噩的,只想睡觉,囫囵亲吻着他的下巴,陆绥抵着他额头轻笑,“好,我们睡觉。”快速的把两人身上的水珠擦干,又拿了张干净的浴巾裹住梁靖暄,套上浴袍单手抱着他出去。
搁在枕头上的电话响了,是于泽暎,陆绥眸色暗了暗正准备接,声音戛然而止,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陆绥握紧电话,看着排在联系人第一的于泽暎,两道浓眉皱了皱,他不让他跟着来,是因为他自己也很难保证能活着回去。他从始至终就没怪过他,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时间说清楚……
梁靖暄一动不动,眼睛半阖,垂下长长的眼睫毛,遮掩住浓浓的困意,陆绥顾不上其他了,轻轻的把他放在床上,扯着柔软的被子盖好,侧过身正准备去关灯。
梁靖暄拽住他的浴袍,小鹿眼很朦胧,陆绥嘴角噙着笑把他的手又放在了被子里,“我不走,我去关灯!”
暗沉沉的卧室,梁靖暄趴在陆绥饱满富有弹性的麦色胸肌上,睡得很香,时不时的咂着小嘴,白软的手臂搂住陆绥的脖子,两条腿也把陆绥健硕的腰夹得紧紧的。
陆绥没睡,满眼柔情的看着梁靖暄,猛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忽而勾起嘴角,他退伍回来的第一天,死活不上床睡,非要打地铺,梁靖暄委屈巴巴的想跟他睡,他不让。
到了半夜,梁靖暄趁着他睡着了,从床上偷偷摸摸下来跟他一起睡,等到他第二天睁开眼,梁靖暄也是像这样手脚缠的抱着他,掰都掰不开。
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的他可真不知好歹……
好在,梁靖暄还愿意等他,要他……
两只手把他勒的很紧,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里,又猛的松开,怕这样会勒疼的他,有一下没一下亲着他的眼尾,“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很小,很轻……
长夜过去,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一条淡白的天光,照亮了空气里漂浮着的细小尘埃。
梁靖暄坐在床边,软白的手指扣着毛衣上突兀的小兔子,针脚很乱,很粗糙,小兔子的耳朵一长一短,是陆绥半夜爬起来绣的。
“怎么了?嫌丑吗?”陆绥半蹲着给他穿袜子。
梁靖暄愣了愣,重重的点头。
陆绥气笑了,“就绣这么一个,我十个手指头都快扎破了!”
梁靖暄抓着他的手,掰开一根根的手指头,看到细细的血红色针眼,愧疚的吸了吸鼻子,抱住他脖子,一头埋在颈窝里不出来了。
陆绥顺势一把把他抱起来,走到楼下,贺霆围着围裙端着煎好的鸡蛋,从厨房里出来,“早上好,小哭包~”
梁靖暄撇过头不理他,紧紧的抱着陆绥的肩膀,陆绥巡视四周,“就你一个?”
“对!我老婆上班去了,她今天吃了我煎的鸡蛋吃了三个!”贺霆很骄傲的一手叉腰,一手竖起三个手指头。
陆绥,“……”
“贺三岁……”
【第76章
爱他就应该尊重他】
“什么?!!!你们吃完就走!”贺霆拿着筷子狠狠的戳盘子,“不行!咱们俩昨天才见上,你好歹待个五六天吧……两三天也行……”
“不行的,二叔二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特别是二婶,甘州离匀市很近,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的!”
两人虽然说一开始成为生死搭档的时候,谁也看不上谁,可日渐相处下,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相依,共患难,整整八年,早已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退W回来,陆绥其实很想他的,哪怕他很吵,很幼稚,还很爱闯祸……
贺霆靠着椅子背过身去,“没有机会了,我老婆她只是暂任甘州市的市委书记……过两个月新任的市委书记一来,我们就要回首都了……”
陆绥眯了眯眸子,“暂任?”
贺霆转过来,“对,我老婆资历不够,所以就只暂任,甘州前两个市委书记死的很离奇,首都就把她派下来调查,现在调查的差不多了,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陆绥纠结一番,试探性的开口,“那……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我就去找你!
贺霆也知道他是真的有事儿,也就不为难他了,“好吧……”
梁靖暄把盘子里煎得金黄的鸡蛋吃的干干净净,推到陆绥面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陆绥把盘子里还剩的两个煎鸡蛋推到他面前,“吃吧!”
“我也要吃,凭什么只给他不给我?”贺霆抱着手臂怒气冲冲的质问。
陆绥,“……”把空盘子推到他面前,“没了,舔盘子吧!”
贺霆气得想掀桌子,指着陆绥的鼻子大骂,“你不爱我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臭男人!我再也不跟你睡了!”
陆绥,“……”
梁靖暄咬着一半的煎鸡蛋,“……”最后全吐在了盘子里……
一轮血红色的冬日透过密集的树冠,让寒冷死寂的大道多了一丝微弱的暖意,梁靖暄坐在副驾驶上,戴着白色的帽子,歪着脑袋往窗外看。
冷风似刀,吹在人脸上像刀割一样,梁靖暄吹了没一会,脸就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老婆,有点冷,把车窗关上!”
梁靖暄耳垂倏地红了,磨磨蹭蹭的关上,斑驳的光影跳动的车窗上,像一只只飞舞的金色蝴蝶。梁靖暄伸手去抓,没抓到,一脸的落寞。
要到镇上的时候,岔路口的大槐树下停着三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旁边站着两个穿西服的男人,陆绥眯起犀利的眸子,觉得很眼熟。
那两个男人看到他的车快速的走了上来,紧接着车门打开,穿着黑色皮鞋的长腿迈了下来,陆绥看清然后放松警戒,把车靠边停。
梁靖暄惊慌失措的解开安全带,撩开他的衣服就往里面钻,陆绥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轻轻地拍他肩膀,“暄宝,是叔叔阿姨,不是坏人,我们下去跟他们说两句话,好不好?”
梁靖暄不说话,把他的腰抱的很紧,肩膀颤颤的,过了没一会儿,撩开衣服穿了出来,手臂紧紧搂住陆绥的脖子,惶惶不安。
两人一下车,梁烟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泪眼婆娑的看着梁靖暄,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最后捂住了脸,哭了出来。
乔苑揽住她的肩膀,“刚才都说好不哭了,怎么又哭了?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梁烟哭着摇头,声音断断续续,“我对不起暄宝……是我害了他……”
陆绥默默的低下头,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叔叔阿姨……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梁靖暄抓着他的手把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紧紧的握住。
梁烟擦干眼泪,眉头微微皱起,面上是很浅的笑,但陆绥还是看到了转瞬即逝的一层薄怒。
乔苑主动破冰,温和的笑着说,
“这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揽,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该解决的我都解决完了,剩下的于家我也不会放过,后面的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他们死得很体面的。”
陆绥缓缓的皱起眉,眸色变得幽暗,很少见到人把杀人说的这么的轻松肆意。
“所以……赵崇明,许长华是……”
乔苑轻笑着点头,目光森冷得犹如寒冰,“你不是猜到了吗?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活着做不了什么贡献,还不如死了当肥料。”
陆绥能感觉到他语气中很强的侵略和压迫,还有一丝警告,“是……”
梁烟整理好情绪,小心翼翼的上前,“暄宝,你能让妈妈抱抱你吗?”
梁靖暄躲在陆绥身后,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僵了一下,对于她的靠近起了应激反应,浑身颤栗,睫毛被被滚烫的泪水打湿,黏成一撮一撮的,他尖叫了一声,陆绥腾出一只手抱住他的腰,
“暄宝……不怕……”
梁烟看到他这么的排斥自己,心如死灰,乔苑扶住她,“算了吧……”
梁烟握紧手里的包,双眼含着泪水,她不明白,梁靖暄为什么这么恨她?她是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可她现在想弥补了,为什么连机会都不给她?
梁靖暄不想再看到梁烟,撩开陆绥的衣服钻了进去,陆绥握住他的后颈,想把他拽出来,后来一想,他既然不愿意,就应该尊重他。
主动岔开话题,“叔叔,我想问,于泽辉在这趟浑水里充当的角色是什么?”
乔苑目光锐利阴冷,“一颗棋子而已!”
长风席卷,一辆黑色的宾利跟他们擦肩而过,车里的知砚煞白的小脸藏在咖色的牛角大衣里,眼睛闭着显得睫毛更叫卷翘,眼角还滚着泪,怀里抱着一个大包。
里面装着于泽辉的衣服,今年他又不能跟他一起过年了……
刘海从后视镜里看他,从出门就哭,眼睛都哭肿了,想说句安慰的话,可这次他也没有把握,也不敢乱保证。
阴暗、冷酷的看守所里,到处都是冰冷的铁门和沉重的铁链,知砚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望眼欲穿的看着前面的铁门,等了一个小时,铁门开了,两个狱警押着于泽辉走了出来。
只是两天不见,他长了胡茬,头发乱糟糟的,眼下全是乌青,嘴角还有伤,手上铐着镣铐,脚上铐着铁链。
但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样子,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审判他!看到知砚,霎时间血液倒流,僵在原地僵了很久,才踉跄的往前走,他知道瞒不住他,本来是打算再多瞒几天的……
狱警解开他手上的镣铐,刘海很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跟着狱警一起出去了。
铁门关上,于泽辉嬉皮笑脸的张开双臂,“知知……”
“于泽辉……大骗子!”知砚猛的扑进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又捶又打。
两天不见,于泽辉想他都快想的要发疯了。掐着他的腰,先是单纯的摩擦唇瓣,等对方染上自己的热度才凶猛的进攻。
一吻毕,知砚的嘴唇和眼眸都吸附上一层薄薄的水光,于泽辉伸出手揩掉眼尾的泪儿,低声说,“对不起……知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知砚细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他嘴角的伤口,“疼吗?”
于泽辉抓着他的手指咬了咬,“不疼!你男人强着呢!”
知砚冷下脸来,有些沙哑的嗓音里带上些许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实话,这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不许骗我!”
于泽辉心猿意马的撩开牛角大衣和乳白色的毛衣,摩挲着他滑腻的腰线,“很快,最快一个星期,最慢一个月!”
知砚把他的手拽了出来,“这次怎么这么久?”
于泽辉以前也进过警察局,监狱,大大小小不下十次,可是这一次,知砚有不好的预感……
于泽辉脸上有点挂不住,要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高低得压着他在这来一炮,沉了沉气,嘴角才又带上一点笑,抱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那老东西用阿暎威胁我,他知道木熙良被我放走了,但他不知道,阿暎跟木熙良在一起了,早知道我他妈就把他藏远一点,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他俩就搞上了……”
知砚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没再敢看他的眼睛,微垂着头,“这一次是不是很危险?跟以前不一样……”
于泽辉脸色阴沉,眼眸里透露出一种狠戾,“不会的,老东西不会不管我的,我现在是个定时炸弹,他是最怕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我捞出去的,只不过今年又不能跟你一起过年了。”
知砚两只手紧着抓于泽辉紧绷的背肌,“没关系……以后的每一个年我们都一起过……”
于泽辉的手掌覆上他后颈处炙灼的肌肤不轻不重地蹂躏,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每一块骨头都属于他,他曾经无数次在上面烙印下了一个又一个属于他印记……
听到他这么问手停了一下暗沉沉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嗓音干涩的说,“好……”
【第77章
回家】
唿嚎的北风吹得桂花树枝干在风中剧烈地摇晃着,发出聒噪的嘎吱嘎吱声……
宋惠子站在桂树下,眼巴巴的望着只剩了残雪的大路,陆军披着破棉袄,抱着两只乱蹦的小兔子,扯着嗓子喊她回屋里等。
她固执的摇摇头,“就在这等……就在这儿等……”
陆军骂骂咧咧的也不回屋里了,抱着两只小兔子跟她一起在桂花树下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来了,来了!!”陆军指着大路上面包车。“是他们!”宋惠子激动的走到大路上。
梁靖暄看到他们,火急火燎的摇下车窗,双眼泪濛濛的,车开进小院,停稳后梁靖暄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扑进宋惠子的怀里,紧紧环抱住她,不再控制自己,放肆地大哭。
“二婶……二婶……”
宋惠子听着他哭,心像被人狠狠揪着似的疼,“暄宝……暄宝……”她想说让他不哭,可她自己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听到他不见的那一下,她也不想活了。
“暄宝……是二婶不好,二婶要是去早一点,你也不会……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这三天她每时每刻都在痛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早一点去?要是去早了,他就不会……
陆军老泪纵横,背过身偷偷擦掉,又去看陆绥,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绷带,含着泪水的黑眸中戾气一闪而过,“受伤了?”
陆绥拽下衣袖遮住,“小伤……”
宋惠子听到陆绥受伤了,脸上血色尽失,“小绥,你哪受伤了?”
陆绥嘴角扯出一抹笑,“小伤而已,二婶我们回屋里吧,外面风大!”
宋惠子擦着眼泪点头,“好……回屋里!”
客厅里电视开着,早饭早就做好了,把红木圆桌子摆满了,除了红烧鱼,全是梁靖暄爱吃的。
新鲜的折耳根炒刚炕好的腊肉,爆炒猪肝光是闻一闻就馋的人流口水,啤酒鸭洒满了花椒干辣椒,又香又辣,旁边紧挨着是炒得红火的辣子鸡。
红烧肉摆在最中间,满满一大罐,宋惠子在厨房炖了两个多小时,一刻也没离开。
“还有乌骨鸡汤,还没炖好!先吃这些……”宋惠子盛了一碗饭,夹了两大块红烧肉,梁靖暄伸手去拿。
宋惠子躲开他的手,“暄宝乖,你好好坐着,我喂你!”又侧过身对陆绥说,“你们俩自己盛饭!”
陆绥,“……”
陆军,“……”
梁靖暄乖乖坐着,宋惠子一口肉,一口饭,慢慢的喂他,梁靖暄吃东西不怎么爱嚼,敷衍的嚼两下就吞下去,从嘴里漏米饭掉在地上,三只小兔子围着他乱蹦乱跳,把他掉下来的饭和菜都吃了。
宋惠子手僵在半空中,眼睛起了一层薄雾,好像回到了梁靖暄刚来的时候,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刚破壳的小鸡仔们围着他,他着急忙慌的用手把它们驱赶走。
她知道他会端着碗吃饭,可她就是想喂他,陆军说她太溺爱了。
可他是她的孩子,溺爱一点又怎么了……
“二婶……鱼刺都挑干净了!”陆绥把挑好鱼刺的鱼推到她面前。
宋惠子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遍,果然让她又找到了两根鱼刺蹙起眉头,“小绥,你太粗心了,你自己吃也就算了,这要是让暄宝吃了可怎么了得……”
陆绥,“……”
“好……”
陆军抿了一小口桂花酒,
“是你太夸张了……”
宋惠子横了他一眼,“那你把整条鱼都吃了,鱼刺也要吃!一根都不许剩!”
陆军,“……”
饭吃完,宋惠子拉着梁靖暄去浴室给他洗澡,陆绥想帮忙,被她赶了出去,只能拿着梁靖暄的兔子睡衣站在浴室门口等,陆军在厨房骂骂咧咧的洗碗。
陆绥摩挲着睡衣袖子上的小兔子,针脚很细致,活灵活现的,越看越觉得自己绣的那个真丑,也难怪梁靖暄嫌弃了。
澡洗好,宋惠子拿走兔子睡衣关上浴室门,门没关紧,他隔着门缝望眼欲穿的看梁靖暄,漫腾的水雾杂糅着灯光织成朦胧的白纱,梁靖暄双眼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侧,红唇微微张开,雪白滑腻的身子像极了上好的丝绸。
“诶,你怎么还在这!”宋惠子用一力推,浴室门死死的关上了,倒不是怕他看,主要是怕过堂风吹着梁靖暄。
陆绥,“……”
不让他给他老婆洗澡就算了……
他看他老婆洗个澡都不行吗?!!
一脸憋屈的去找陆军,“你能不能……”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说出来显得他忒小心眼了。
“你很闲吗?那你把碗洗了!”陆军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走的飞快。
陆绥,“……”
牙着咬,恨恨的把碗洗了!
回到客厅,梁靖暄穿着小兔子的睡衣坐在沙发上,宋惠子在给他擦头发。三只小兔子一蹦一跳的想上沙发,陆军用腿挡着,不让它们上来。
“二婶,要不我来擦吧?”
宋惠子把干毛巾给他,“那行,你来擦,我去暄宝把换下的衣服烧了,去去晦气!”
陆军站起来跟在她后面,“我跟你一起去!我有几双破袜子也要烧……”
陆绥一开始是正正经经的擦头发,直到梁靖暄把手放在了他扣子上……
陆绥垂下眸子,四目相交,梁靖暄小鹿眼水汽弥漫,仿佛氤氲着晨露山雾,是一种懵懂到极致的?????诱???惑?!
梁靖暄被他看的心虚,慌慌张张的收回手,陆绥眼底暗色浮动一刹,下一秒阴影便如黑云般压城而来,俯下身吮住了他香软的嘴唇。
梁靖暄搂上他的脖子,阖上眼,睫毛轻颤,三只小兔子围着两人一蹦一跳……
陆军和宋惠子烧完回来,梁靖暄靠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儿,嘴唇更是殷红饱满,还有一点肿。“暄宝,怎么脸这么红,还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宋惠子摸他的额头,又摸自己的,“不怎么烫……”
梁靖暄四肢百骸软绵绵的,靠她肩膀上,“热……”
“你老公呢?”陆军巡视一圈,也没看到陆绥,“洗澡去了……”梁靖暄断断续续的说。
陆军捡起沙发下的裤子,是陆绥的,“这裤子怎么脱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