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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鹰冷冷的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老子说了你多少遍了,吃多少舀多少,每次吃不完就给我,当老子是狗是吧?天天吃你剩饭……”

    嘴巴上骂着他,但手熟练的端起他的碗,凶狠的警告,“不准再有下次了!”

    李鱼拿筷子戳桌子,“知道了……”

    陆绥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梁靖暄,他立马条件反射的用手捂住碗,“老公,我吃的完!我不会剩给你吃的……而且我也不够吃……”说完舔了舔嘴角。

    陆绥,“……”

    “我只是想给你夹红烧肉……”

    梁靖暄“啊”了一声,把手拿开了,“你是好老公,好老公!”

    陆绥,“……”

    夜幕低垂,冥冥之色,狂风呼啸,暴雪疾驰而下,风裹着雪打在窗上,像是恶鬼在咆哮。梁靖暄裹着小兔子毯子,昏昏欲睡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兔子紧紧的依依偎着他。

    李鱼在隔壁看李鹰铺床,被子是宋惠子自己缝的,大红色的牡丹花,中间还有一个大双喜。陆绥怕被子薄,又抱来了一床浅粉色的,上面绣着艳艳的桃花。

    李鹰觉得忒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二婶……做的被子基本都是红的和粉的吗?”

    “也不是,还有绛红色的,上面绣着龙凤,你要不要?”陆绥戏谑的问。

    李鹰,“……”

    “算了,就这个吧……”

    李鱼摸着上面的桃花,“哥,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呀!”

    李鹰,“……”

    陆绥回到办公室,梁靖暄醒了,睡眼朦胧的,“老公……小鱼呢?”陆绥把小兔子的毯子往他身上裹了裹,连人带毯子的抱到大腿上,“在跟鹰哥铺床。”

    梁靖暄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汹涌的热意,让他一下子就不困了,“那他还看电视吗?广告快要完了……”

    陆绥吻了吻他雪白的后颈,“应该不看了,鹰哥说床铺好,要让他看卷子。”

    “啊?那我也不看了,我想睡觉了老公……老公,你抱我……”梁靖暄勾着他脖子,软软的靠上去。

    陆绥扯起嘴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好,不看了!”抱着他关了电视,又关了灯,往最里间的休息室走。小兔子一蹦一跳的跟在他们后面。

    天太冷了,水管冻住了,没有热水,陆绥烧了一壶热水,半壶给了李鹰,剩下的给梁靖暄洗脸,刷牙,洗脚。换睡衣的时候,梁靖暄总爱乱蹬腿,陆绥两只手拽住他的脚,“听话!”

    “好~”

    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梁靖暄一身雪似的肌肤凝着一层湿润光泽,陆绥灼灼地看着,心脏鼓动,热血沸腾,咬着腮帮子把兔子睡衣换好。

    梁靖暄滚到床里坐起来,“老公,我想看小人书,看哪吒!”

    “我去给你拿。”

    小人书基本上都是二虎的。梁靖暄能认的字不多,给他故事书他也看不懂,二虎每个星期放假就给他带回来一本小人书,上面有画也有字,就算是遇到不认识的也能看得懂。

    大灯关了,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台灯,陆绥高大健壮的身躯肌肉满爆,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压迫感,死死的包裹着怀里的梁靖暄。

    很静谧,偶尔能听到翻书声,梁靖暄坐久了,被他大腿上的肌肉硌的有点疼,换了个方向坐。“老公,这是什么字?”手指透着一点淡淡的粉。

    陆绥抓在手里肆意玩弄,“弑……”

    “弑父!对吗?”梁靖暄歪着脑袋问。

    “对!”

    “弑父是什么意思?”

    陆绥附在他耳朵边说,“是指子女杀害自己的父亲……”

    梁靖暄似懂非懂,觉得太过沉重了,就往后翻,翻到哪吒复活,身披混天绫、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回来复仇!

    梁靖暄揉了揉眼睛指着小人书上的哪吒说,“暎哥,像哪吒!”

    陆绥不解,“哪里像了?”

    梁靖暄仰着脑袋说,“他退伍回来的那一天,是我和二叔二婶去接的他,他身上绑着红绣球!但是他的红绣球没绑好,散开了,风一吹,很像哪吒的混天绫!”

    陆绥垂着眼皮,一双黑眸似寒潭,于泽暎那个脾气确实挺像哪吒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重情重义,敢爱敢恨!

    “不!不像,一点也不像,暎不像……不像哪吒,”梁靖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陆绥低低的笑了,“怎么又不像了?”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哪吒,他……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不好……”

    陆绥拿走他手里的小人书,搁在床头柜上,“好了,那是哪吒,不是他,不看了,睡觉!”

    “对,不是他……”梁靖暄搂着他脖子,不安的颤动,打湿的睫毛成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

    陆绥一点点携掉他眼尾的泪珠,“睡了……怎么还哭了呢?”

    梁靖暄抽噎着说,“我想……暎哥了……”

    “那明天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好……”

    隔壁的李鱼手上拿着卷子,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李鹰换睡衣,结实紧窄的公狗腰,再往下是腹肌和线条完美的人鱼线,看到他后背上的黑蛇,浑身发冷,森寒恐惧……

    “哥……”

    “怎么了?”李鹰嗓音很浑厚。

    “你能不能不要娶老婆?”

    【第59章

    杀年猪】

    李鹰板起脸佯怒道:“不好好看卷子,想这些干嘛?!!赶紧把错题再看一遍,看完好睡觉!”

    “你不说,我就不看!”李鱼一撅嘴把卷子扔在了地上。

    李鹰脸色骤变,死死的盯着李鱼,语气阴沉:“皮痒了是吧?!信不信老子用皮带抽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净给老子想这些!”

    李鱼通红的双眼倔强的瞪着李鹰,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你抽吧!抽死我算了,反正你上次也差点把我抽死了……”

    李鹰一只大手掐着他脸颊,眉眼锋利的脸明明已经冷了下来,低沉的嗓音却是温和的,“你今晚发什么疯?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有话好好说,别给我掉猫尿!”

    李鱼小声的啜泣,“我……我同桌她哥娶了老婆,对她没以前那么好了,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我想回家又不想回家,奶奶一定又要给你介绍对象……”

    李鹰很粗鲁的给他擦干了眼泪,又把地上的卷子捡起来,

    “我不会……至少在你大学毕业之前,我都不会找,你现在是我的心尖尖,我怎么可能会找老婆?而且我也没想找,答应奶,是因为她年纪大了。”

    李鱼扯走他手上的卷子把眼尾的眼泪擦了,“你昨天不是才说我是你的宝贝心肝吗?今天怎么又变成心尖尖了?”

    李鹰唇角的弧度渐渐拉平,表情有点冷,“他妈的!你没完了,是吧?!!”

    李鱼一颤一颤的,“哥,我看不下去了,我想睡觉……”

    “那就不看了,睡觉,明天再看……”李鹰拿走他手上的卷子,小心翼翼的捋平。

    夜色墨黑,狂风掠过,李鱼枕着李鹰的胳膊睡不着,“哥……”

    李鹰假寐着,“

    又怎么了?!!”

    李鱼往他胸膛里滚,“你不用等到我大学毕业再娶老婆,因为有可能我在大学就把老婆娶了……”

    李鹰睁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眸,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要娶谁?”

    李鱼扭扭捏捏,捂着脸,“我想娶暄宝……”

    李鹰自下而上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充满冷意,猛的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啊…………”李鱼捂着屁股瘫在地上大哭,“哥……哥,我错了……”

    “哥……我错了……”

    李鹰脸色难看的坐起来,语气阴森:“不好好读书就算了,还想给我早恋,还想娶老婆,我看你是想找死!今晚你就在下面睡,敢上来,我抽死你!”

    “哥……不要……我错了……”

    李鱼眼泪的在浓黑的夜色里像一颗颗的珍珠,胆战心惊的爬到床边,“哥,我真的错了……”

    李鹰终究是没狠下心肌肉绷紧的长臂一拽,把他拽了上来,“还娶不娶老婆了?”

    李鱼咬着嘴唇,“不娶了……”

    李鹰眸色涣散地虚虚落在一处,两只满是老茧的大手,捧着他的脸,一点点把破碎的泪珠抹掉,

    “老子不求你成为什么栋梁之才,只求你健健康康的,让你读书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本,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养活自己。”

    李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万一我养不活我自己呢?”

    李鹰扯了一下嘴角,嗓音沙哑性感,“那我养你!又不是没养过……但是要听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李鱼委屈巴巴的往他胸膛里滚,“好……”他哥从来没骗过他,说养他一辈子就真的会养他一辈子。娶老婆要花好多钱,还是不娶了吧……

    娶了老婆还有可能会受气,可他哥不会让他受气,会金贵的养着的他,毕竟他可是他的心尖尖!

    “哥,我屁股摔疼了……”

    “活该!”

    隔壁的梁靖暄浑浑噩噩的听到了李鱼的哭声,“老公……小鱼哭了。”

    陆绥暴躁的拧着眉头,两条手臂只桎梏住他乱动的手,“他什么时候不哭?别管他,睡觉……”

    “好……”

    霜天红日三竿透,陆军天还没亮就被宋惠子拽起来烧水,昨晚打了一晚上麻将,坐在灶前打瞌睡。陆绥起的更早,先去找了李鹰,又去找于泽暎父子俩,村里肖四杀猪杀的最好,手起刀落,又快又狠。

    陆绥不在床上,梁靖暄滚了没一会儿就醒了,迷迷糊糊喊了一声老公,没人应他,瞥了一眼床尾,叠好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揉了揉眼睛,把睡衣换下来。

    又磨磨蹭蹭的把衣服穿好,去浴室洗漱完,往客厅走,听到厨房有声音,“二叔,二婶……”

    “暄宝?你怎么醒这么早?现在才六点,再去睡一会儿!”宋惠子在洗今天要用到的碗。

    “我也要洗!”梁靖暄撩起衣袖,宋惠子知道他脾气犟,不让他洗,肯定站着就不走,找了副手套给他套上,他洗的很慢,但很干净。

    宋惠子就让他一个人洗了,拿着镰刀去后院割了一篮子的大白菜。陆军困得要命,坐在柴堆上,捡起乱蹦的小兔子当枕头,靠着就睡。

    梁靖暄洗完碗又把菜洗了,棉衣的袖子打湿了,脱下来放在客厅火炉旁边的烤衣架上烤,两只小兔子围着他乱蹦,雪白的手指来回数,“只有两只兔兔……”

    房间找了,客厅找了,厨房也找了,就是没找着,“二婶,还有一只兔兔不见了!”

    宋惠子也跟着找了一圈,“怎么会?是不是刚才你二叔开门的时候没关上,跑出去了?!”

    “找什么?”陆绥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于泽暎父子俩。

    “老公,兔兔不见了!”梁靖暄急着泪眼朦胧的。陆绥俯身一把把他抱起,“不哭,我给你找……”

    于泽暎上手掐他脸,“暎哥也帮你找,外面那么冷,不可能跑出去的。”

    “不用找了,在这儿!”宋惠子从厨房提着压扁的小兔子走了出来。

    “兔兔!怎么扁了……”梁靖暄抱在怀里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你二叔睡懵了,把它当枕头了!”

    梁靖暄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二叔好坏!”

    陆军倒打一耙,“是它自己蹦过来的,还怪我……”

    陆绥,“……”

    于泽暎憋笑,“……”

    过了腊八,村里杀年猪的多了起来好多家撞在一天,陆绥跟宋惠子商量过,猪不大,请几个人就够了,来的就张婶夫妻俩,岔路口上的穆大爷,李鹰一家,还有于泽暎父子俩。

    猪不大,但很凶,陆绥和于泽暎两个人搞得大汗淋漓了才把它摁住,陆军惬意的站在猪圈外面指挥,李鹰和李鱼后面才来,李鹰力气大,有经验,两下子就把猪按在了案板上。

    肖四手提刀落,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陆军拿着盆在下面接猪血。血放完了,三人卸力的把猪推倒在地。

    于泽暎两只手颤的不行,还臭,“这猪怎么板的这么凶?是不是吃药了?累死我了……”

    陆军站着说话腰不疼,“不行就不行,还怪上猪了……”

    于泽暎,“……”

    梁靖暄从厨房里端来一盆热水,脖子上戴着白色的厚围巾,就露了半张小脸在外面,“老公洗手!”陆绥想抱他,可身上又脏又臭的,就用鼻尖蹭了蹭他薄红的眼尾,“进去烤火,外面冷。”

    于泽暎一脸幽怨,“我的呢?”

    梁靖暄指着盆,“一起洗!”

    于泽暎,“……”

    猪毛刮干净,倒挂在楼梯上,肖四拿着刀刨开猪肚子,李鱼目不转睛的站在旁边看,李鹰洗干净手,拉着他往屋里走,李鱼反拽着他,“哥,我想要猪腰子……”

    李鹰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想要巴掌!”

    “他要就给他,还是个孩子,你凶他干嘛?”宋惠子拉走李鱼,让肖四把猪腰子割下来,李鱼拿碗接着,“暄宝,烤猪腰子去!”

    “这还有一个呢小鱼宝!”陆军喊住他。李鹰笑着说,“叔,不用了,留给陆绥吧!”

    陆绥脸色变得难看,忍着怒火,“……”

    于泽暎放声大笑,“对!绥子肾不好,留给他吧!”

    “不是的,我老公肾很好,鸟鸟也很……”梁靖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绥捂上了嘴,“老婆,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于泽暎笑的更猖狂了,“臭小鱼,把你手上的猪腰子也给你绥哥吧!”

    李鱼警惕的把碗藏到身后,“不给!他肾不好,我不就有机会了吗?!!!”

    李鹰,“……”

    于泽暎一脸的淫笑,“什么机会?你该不会还想着让暄宝给你当老婆吧?”

    李鱼被他这么一激,直接就来了脾气,“怎么了?不行吗?!!”

    “不行!”

    “不行!!”李鹰和陆绥异口同声。

    “行了,行了……一个猪腰子而已,有必要吗?”李鹰站在陆军旁边,吼的他耳朵都差点聋了,

    “不吃,我吃!”

    梁靖暄掰开陆绥的手,“对,给二叔吃,二叔的肾是真的不好!我老公的肾是最好的!”

    陆军裂开,“谁……谁告诉你?我肾不好的!!!!”

    梁靖暄指了指正准备溜的陆绥,“我老公说的!”

    【第60章

    突然发高烧】

    肖四还要去给别人家杀猪,陆绥按风俗给了他一个红包,还拿了一块肉让他提着回去。梁靖暄抱着小兔子,“老公,我也想要红包……”

    陆绥勾着嘴角,手指点了他额头三下,“你又没杀猪,你要什么红包?”

    梁靖暄摸着额头,“那你打猪了……你要给我红包!”

    陆绥眼神犀利,“我什么时候打猪了?”

    梁靖暄泛着粉的手指指着自己,“我呀,你不老说我是猪吗?!!你刚才用手打我了……坏老公!”

    陆绥黑眸阴恻恻的,闪烁着疯狂,“……”

    又猝然死寂下去,在心里扼腕。

    算了,这是他老婆。

    除了憋着还能怎么办?

    也就两年了,两年以后,他要是让他下的来一天床,他妈的,他就跟他姓!

    俯身下去把他打横抱起来,“现在不能你还小,回家给你红包,给三个,好不好?”

    “好!”

    杀猪菜是李鹰掌勺,宋惠子和张婶给他打下手,李鱼又馋又黏人,猪杂碎跟青辣椒一起炒,馋的人直流口水,另一个大锅是酸菜炖排骨,后院还起了一个小灶,在炖黄豆猪蹄,还卤了猪耳朵。

    “哥,我想尝。”李鹰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了块猪大肠给他,“去客厅!”

    梁靖暄舔了舔嘴唇,“鹰哥,我也要!”

    李鹰,“……”

    拿了个青花瓷大碗舀了一大碗,“行了吧……去客厅!”

    “行!”

    到了吃饭,陆军赌气不吃,蹲在火坑旁边烤猪腰子,“真生气了?”陆绥压着嘴角问。

    “滚,砍脑壳的……老子好歹是你半个老子……”

    “是是是!你是我半个老子,先吃饭,吃完饭了再骂!”陆绥一把扯起他,推着他往客厅走。

    吃完饭,李鹰跟着张婶把碗洗了就走了,李鱼不走还想跟梁靖暄玩,李鹰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皮带抽了出来,“哥,我不玩了,我跟你回家!”李鱼后怕的拽着他皮带。

    宋惠子拿了两块肉让他们提着回去,于泽暎舀了两大碗的酸菜排骨和红烧肉,“二婶!我有事儿,我先走了,碗我后面再给你还回来。”

    “行!要不要拿个竹篮子?你这么拿也不好拿。”

    于泽暎点头,“要!”

    陆军吃完饭回厨房,喝了点桂花酒,醉醺醺的,火坑上横放着火钳,火钳还在,但上面的猪腰子不见了,“我的猪腰子呢?!!!媳妇儿,我的猪腰子不见了!!”

    宋惠子在和张婶忙着腌肉,“刚才厨房门没关,有狗进来,可能是狗叼走了!”

    “什么?!!那怎么不关门?我烤了好久!”

    陆军气的一脚踢了火钳,可火钳烤的太久了,反而烫了他,“啊啊啊………”

    此时的二虎家,烤的滋滋冒油的猪腰子,撒了一层细细的辣椒面,梁靖暄把第一口给了二虎,“刚才你拿的时候烫了手,你先吃!”

    “好!”两人一人一口,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手指。

    “暄宝!”是陆绥。

    “我老公来了,我先走了!”梁靖暄把手上没擦干净的油全擦在了二虎衣服上,“梁靖暄!”二虎气的大吼。“对不起!我回来给你买辣条和津威赔罪!”

    陆绥手上提着小兔子,“怎么了?又跟二虎吵架了?”

    梁靖暄心虚的摇头,想靠近他,又怕他闻出来他吃了辣条,“没有……没有……”

    可他的演技太过拙劣,好歹也是睡了一张床睡了大半年,他屁股一撅,陆绥就知道他到底是要上厕所还是痒,也就没拆穿他,“跟我去砖厂吗?”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去!”

    梁靖暄一上车就昏昏欲睡,小兔子乱蹦,梁靖暄想去抓它,可头晕晕的,也就懒得管了。

    陆绥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脸很红,还以为他是热了,也就没多想。

    等到了砖厂抱他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烫的厉害,像个小火炉,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暄宝……”

    梁靖暄恹恹的睁开眼睛,“老公……”

    他体质跟别人不一样,陆绥不敢耽搁,抱着他又回了车上,直接开到了县医院,医生做了大概的检查,面露难色,

    “这很像年初爆发的急性呼吸综合征,是一种由冠状病毒引起的呼吸道传染病,你现在带他去市医院做个血常规!”

    陆绥一路上把车开的都很快,梁靖暄躺在后座上,小鹿眼含着水光粼粼的泪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公……”

    陆绥心如刀绞,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骨骼分明,手背暴起一条条的青筋,“暄宝,再忍忍,马上就到市医院了!”

    “好……”梁靖暄哭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睫毛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实在没东西可擦了,就抓起小兔子擦。

    到了市医院,陆绥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抱着他冲进医院里,做了一个加急的血常规,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换季感冒,他身体本来就比常人弱,一到换季免疫力更是大幅度的下降。

    但烧的有点高,到了40度了,再加上他身体特殊,医生建议住院打吊瓶,陆绥没有犹豫,立马去缴了费,梁靖暄两分钟不见他,哭的嗓子都哑了,“老公……老公坏!”

    陆绥单手把他抱起来,“我去缴费了,不是留了兔兔在这儿陪你吗?”

    梁靖暄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小兔子乖乖的待在羽绒服的帽子里,“我要兔兔,我也要你!老公……不要走!”

    陆绥轻轻蹙了蹙眉,无比懊恼自己不应该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儿,“不走……下次不会了……”

    梁靖暄报复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上厕所也要带着我,我在门口等你……”

    陆绥痛的“嘶!”了一声,

    “好,上厕所也要带着你!”

    病房在长廊尽头,有两张病床,

    靠门的那一张的病床,是一对老夫妇,本市人,老太太也是换季感冒,年纪大了马虎不得,打完吊瓶就回家了。

    临走前给了两个苹果给梁靖暄,陆绥洗干净削了皮,他没胃口,吃了一口就吐了,“老公……给兔兔吃……”

    陆绥把剩下的苹果都削了,切成小块儿喂给了小兔子。

    “那要喝水吗?”

    梁靖暄孱弱的晃了晃脑袋,“不喝……我想要你抱我……床上冷冷的……”

    梁靖暄手上插着针管,陆绥强壮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的穿过他的膝盖下面,另一只手在绕到他腰上,一把抱起,“别乱动……”

    “好……”

    药水没了,护士进来换药,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忍不住的调侃,“你弟可真黏你。”

    梁靖暄泪眼汪汪,“我不是他弟弟,我是他老婆!是老婆……”

    护士尴尬的笑了一声,“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

    梁靖暄瘪着嘴,“没关系……”护士换完药走了,梁靖暄还瘪着嘴,“怎么了?她不是跟你说对不起了吗?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梁靖暄一头埋进他侧颈里,软软糯糯的说,

    “不是,她刚才就扎我的手扎错了,扎了好久都没找到血管,还是另外一个姐姐扎的,疼……现在她又说我是你弟弟,我不是你弟弟,我是你老婆,我要是你弟弟我们就是在乱……”

    陆绥抓着他的手看了看,扎成小猪蹄了,“老婆不哭了……不是弟弟,是老婆!再哭下去眼睛又要肿了……”

    梁靖暄阖上眼睛,“不哭,不要肿,肿了眼睛好疼……”吊了还不到一瓶药水,梁靖暄又睡着了,陆绥轻轻的把他抱回床上,卫生间有热水,但是没盆,没帕子也不好给他擦身上。

    想着等吊完药水了再去医院门口买,顺便吃晚饭,还在发着高烧的梁靖暄,唇瓣湿红,张着小嘴喘气,艳红的舌尖藏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陆绥看得起了邪火,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畜生!畜生!!畜生……”

    为了不再有龌龊的想法,他僵硬的撇过脸,等到药水完了,才敢转过身来,就这么僵持着,把药水给吊完了。

    还是刚才的护士给梁靖暄又测了一次体温,降到了38度。陆绥趁着这个间隙,给刘栓子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着砖厂,想给家里打,又怕吓着宋惠子,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就没打。

    “老公,我们去哪儿?”

    陆绥背着梁靖暄下楼,“去吃晚饭,再买一些洗漱用品。”

    梁靖暄两只手交叉缠着他脖子,“那兔兔吃什么?”

    “去店里看看有没有青菜……”刚下楼梯就看到一大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医生,医生,医生在哪儿?!!!!”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过后,一大批医生护士聚集上去,

    “快救他,快救他!医生……他心脏病犯了!!!”

    【第61章

    是兔兔要吃辣条!】

    陆绥隔着攒动的人群认出了那人,是于泽辉,

    怀里抱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气息奄奄,于泽辉眼睛血红,疯狂的嘶吼着,“快点救他,你们看什么看?!!要是救不活他,我他妈崩了你们!!!”

    医生,护士吓得战战兢兢

    ,大厅里的人更是人人自危,四处逃窜。

    “董事长,你冷静一下!这是医院……”秘书极言厉色的制止。于泽辉浑身一震,“对,这是医院……还他妈看什么看?赶紧救人!!!”

    陆绥心头颤了颤,背着梁靖暄的手不断攥紧,面上神色不改,淡淡道:“我们走侧门。”

    “好……”

    凛冬里的残阳,总是死气沉沉的还掺杂着血腥,梁靖暄抬起手,骨节细长分明,在残阳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几乎如玉的通透感。

    “老公,你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他是阿暎的大哥。叫于泽辉……”陆绥的声音朔风的侵蚀下有点沙哑。

    “他是坏人吗?”梁靖暄把头埋进他的后颈,陆绥还留着寸头,很扎人,很痒。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

    陆绥跟于泽辉的交锋不多,第一次正面冲突是他放狗咬于泽暎,狗是只狼狗,受过专业的训练,一旦接到命令,咬死人了都不松开。

    于泽暎从小就怕狗,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咬烂了,陆绥拿着菜刀把狼狗砍死了,那是他第一次杀生,手不停的抖,血顺着刀刃一滴滴的砸在他的鞋上,他要是再来晚一点,那狗就要把于泽暎的腿给咬断了……

    狼狗倒在血泊里,于泽辉没什么表情,只是觉得没东西玩了,又要无聊了,他抢过陆绥手里的菜刀,剁下了狼狗的头,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他毫不在意的用手擦掉,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陆绥蓦然抬头,残阳如血……

    梁靖暄还发着高烧,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陆绥找了一家粤菜馆子,“老公……兔兔!是不是尿在我的帽子里了?”梁靖暄总觉得帽子湿漉漉的。

    陆绥摸了一把帽子,把小兔子抱了出来,“没有。”另一只手伸进他毛衣里,是出的汗出得太多了,浸湿了毛衣。

    “我抱……”梁靖暄抱着小兔子重重的亲了一口,小兔子刚吃过苹果,身上有股淡淡的苹果味。

    “老公,我想洗澡……”发着高烧的梁靖暄浑身泛着一层薄薄的粉。

    陆绥抿紧嘴唇,凑近了,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舔了舔,低声说,“你现在还发着高烧,不能洗,等会儿回去我接一盆热水,用帕子给你擦。”

    梁靖暄呼吸一窒,“你咬我,会被人看见的!坏老公……”

    “这是包厢,不会有人进来的。”上次出去吃饭,也是带着小兔子,结果小兔子不听话,到处乱跳乱蹦,差点闯下大祸,有了经验陆绥这次要了一个包厢。

    梁靖暄小脸又红又烫,“兔兔看得见……”

    陆绥抬手把小兔子的眼睛蒙上,勾着嘴角调侃,“你以前拽我裤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兔兔看见?”

    “我……我……你强词夺理!兔兔,那会儿在床底下看不见,我们在床上……”梁靖暄声音越说越低。陆绥抓着他透着粉的手指肆意揉捏,“那现在兔兔的眼睛也蒙上了,我能亲你吗?”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能,会传染的!”

    陆绥笑容一敛,“懂得还挺多,还知道传染!”

    梁靖暄挺起肩膀,“那当然了,二叔二婶说我是最聪明的!一开始是不懂的,是二叔二婶教的……”

    陆绥拿掉他脖子上厚厚的白色围巾,痞帅的一张脸,眉心微微蹙着,“除了这些他们还教你什么了?”

    梁靖暄把小兔子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掰着手指数,“还教我……做饭,穿衣服,洗衣服,二叔说人长了两只手,两条腿,一个脑袋,就是要去解决问题的,不能一直靠别人……我现在会做西红柿炒鸡蛋!”

    陆绥一向平淡无波的面孔都有些绷不住,嘴角的弧度隐隐向下,陆军和宋惠子似乎还有事瞒着他,他们给自己留钱,教梁靖暄这些,都像是在……

    叩叩叩——

    有人敲包厢门,是服务员来上菜,大抵是发了高烧,梁靖暄没什么胃口,葱油鸡就吃了两口,连最爱的红烧肉吃了一口也觉得腻了,不吃了,陆绥舀了大半碗的山药茯苓乳鸽汤,泡着米饭,喂他吃了一碗。

    “兔兔……我吃不下了,给兔兔吃。”梁靖暄捂着嘴,“老公……你吃!”

    “真不吃了?半夜饿了可没东西吃!”梁靖暄看着个子瘦瘦的,但他饭量大,一顿要吃三大碗饭,还要喝一碗汤,吃的肉全长在了肚子上和屁股上,最近脸上也长了不少。

    “不吃了再吃,要吐了……”梁靖暄推开碗,“真的要吐了……但是吃辣条和津威不会吐……”

    陆绥眸色一冷,攥住了他的手腕,梁靖暄猛然一惊,“我知道现在不能吃,我还发着高烧……我好了我再吃……我知道我还烧着……”

    梁靖暄小鹿眼一片氤氲,红唇微湿,眼尾薄粉,软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不自觉的摄人心魄,陆绥硕大的喉结上下滚动,僵硬的侧过身,“骚死了……”

    梁靖暄“啊”了一声,软软的抱住他,

    “我没烧死,我要烧死了,你就没有老婆了!”

    陆绥咬着后槽牙,“还说不骚……”

    梁靖暄更懵了,“我本来就烧啊……”

    陆绥,“……”

    吃完饭,两人又去了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住院基本要用到的,梁靖暄留着哈喇子站在辣条货架面前,“老公……”

    陆绥眉眼凛冽地瞪着他,“不行!走了……”

    梁靖暄瘪着嘴牵上他的手,弱弱的解释,“我不想吃,是兔兔想吃……”

    陆绥无声的笑了,反唇相讥,“既然是兔兔想吃,那我就给兔兔买!”

    梁靖暄拽住他的手,“不要!我不得吃,兔兔也别想吃!!!”

    陆绥憋着笑,“好!兔兔也别想吃……”

    回去走的是正门,楼道里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像个要断气的老人。“老公……怕……”梁靖暄撩开陆绥的衣服,钻了进去。

    陆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出来,我抱你。”

    梁靖暄瑟瑟缩缩的撩开衣服钻出来,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你拿着东西怎么抱……”

    陆绥把所有的东西都拢到一只手上提着,俯下身去,单手箍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别乱动!”

    梁靖暄顺势攀住他的肩膀,“好,老公好厉害!老公好!”

    陆绥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负重5kg,手持冲锋枪,肩上还扛着一个贺霆,横穿热带雨林,顺带歼灭了一个贩毒团伙,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他自尊心很强,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废物,也不想像狗一样被人拷着,所以选择回到了云雾村……

    “老公……你怎么了?”梁靖暄戳他胸肌。

    “在想以前出任务……坐好别动……”陆绥拿着热毛巾擦他雪白的脖子,大概是太烫,热毛巾一贴上去,脖子就粉了一大片。

    “任务?是不是很危险的那种?”梁靖暄听宋惠子说起过,陆绥一进B队就没怎么回来过,回来了也是回来养伤,养好了又走,有时候一年也回不来一个电话,问就是保密。

    陆绥拧了拧热毛巾,“对于我来说还好,我搭档是个“拖油瓶”,我受的伤基本上都是为了救他,但他诡计多,记忆力超强,每次都把坏人耍的团团转,我们能险胜有很大一部分是靠他。”

    “你的搭档不是暎哥吗?不对!暎哥是开轰炸机的!那他就不是你的搭档,那你走了,你的搭档怎么办?”梁靖暄歪着脑袋问。

    陆绥牵起嘴角,“他……他叫贺霆,他也退伍了,回家娶老婆了!”

    梁靖暄小鹿眼像星星一样,“跟你一模一样!你回来娶我……娶我做老婆,那他娶的是男老婆还是女老婆?”

    陆绥抓着他的腰把他翻在了床上仰趴着,“女的,别动,我给你擦后背……”

    “还要擦兔兔!”

    陆绥手一僵,“知道了……”

    “那你和那个搭档怎么不联系……”

    “他是个富二代……也不是不联系,只不过退W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贺霆让他去首都的医院治疗,他拒绝了,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贺霆也因为这件事情跟他闹掰了。

    梁靖暄撅着屁股爬起来,“可你也不是天天都在忙呀……他也不是天天都要娶老婆……你现在有电话了,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

    陆绥噗嗤一笑,“趴着!”

    “好……!”

    梁靖暄乖乖的趴回去,“老公他长得怎么样?你那个搭档?是不是很帅?”

    陆绥面上波澜不惊,给他擦后背的手劲却越来越大,“人模狗样……”

    梁靖暄眼里飙了泪花,疼的大叫,“老公……老公你要把我擦死了!!!”

    【第62章

    一枪崩了你!】

    残月挂当头,雪霜凄清,断落在雪地上的枯树枝,很快又被簌簌落下的雪覆盖上,远看像一根根森森白骨。

    “老公……我饿了……”梁靖暄戳着手心,陆绥阴沉沉的看着他,梁靖暄以为他不信,拽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瘪了的肚子上,“真的饿了……不信你听还有声音……”

    梁靖暄掀开被子爬起来,两只手撑着枕头,跨坐在陆绥的脖子上,陆绥目眦欲裂,“你干什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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