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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榻上的人狐狸眸子微眯,“你激怒我不就是想挨打吗?”

    于泽暎身躯猛的一颤,松开了白玉脖子,低声道:“别惹我……”

    “啪!”熙良撑起残弱的身子又给了他一巴掌,“那你滚!”

    “婊子!”于泽暎一把抓住他还想要打的手,那眼神如寒冰一般锋利,浮动着令人生惧的森森冷意。熙良勾唇一笑,惨白的日光下,一双艳丽的狐狸眸明明灭灭、勾魂夺魄,“那我是婊子,你又是什么?”

    于泽暎喉咙滚动,猛的把人压在身下,“来嫖你的!”

    熙良冷着一张脸,推开他,“你骂我是婊子,我现在不想给你嫖了,滚!”

    于泽暎逮着他白玉的手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不想给我嫖,给谁嫖?”咬一口不得劲,又咬了一口。

    “啪!”熙良又打了他一巴掌,“反正不给你嫖,赶明儿我就挂个牌子,放在门口……”

    “你敢!!!!”于泽暎眼睛红的想要吞了他,熙良脸上呈现出诡异的亢奋,殷红的唇色比鲜血还要艳上几分,他最喜欢看于泽暎生气,明明气的要死,想掐死他又舍不得……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又不能天天盯着我……”

    于泽暎眸光微动,这小狐狸分明就是想激怒他!粗粝的大手摸上他残缺的双腿,膝盖以下是丑陋的一片红,很狰狞,还有点恶心……

    于泽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吐了,很臭,敷了药,养了一个月,才有所好转,情到深处,摸着白皙大腿的总会惋惜,是块好玉,可惜是残的。

    熙良厌恶的打掉他的手,“别碰!”他不愿意他碰他残缺的双腿,因为他自己也不愿意,如果双腿没有残,他绝对不会苟且在他身下,他不喜欢男的,每一次跟于泽暎*,他都会很恶心,有次*到一半还吐了……

    “在想什么?”于泽暎掰过他的脸,这双狐狸眼很好看,好看到他第一次看到还以为是狐狸精化成了人,“在想我前一个嫖客!”

    于泽暎缄默片刻,嗓音发哑,“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掐死你?”

    熙良不屑的勾起红唇,把白玉脖子递上去,“你掐!”脖子上还残留着红痕,于泽暎垂于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蜷起,撇开视线,红木桌上的饭菜没动多少。

    “你他妈又不吃?!!!”

    “我不吃肥肉!葱,蒜,花椒,都不吃!你自己没记住,还好意思赖我!”熙良说着又要给他一巴掌,于泽暎抓住他的手,“我都挑干净了……”

    熙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第一口就尝出来了……不吃!拿去喂狗!”狐狸眼一亮,“或者喂你!你不最爱吃我剩下的吗?吃吧,一粒米饭都不许剩……

    ”

    于泽暎双漆黑的丹凤眸里迸发出强烈的火焰,“骚狐狸!!!”

    “……”

    一室暗糜,淫声四溢……

    天色青冥,鬼风呼啸,摇曳的红烛,覆生覆灭。“滚回去睡!”熙良困得睁不开眼,浑浑噩噩的去踢于泽暎,没踢到惶惶然睁开眼,他哪还有腿?早被人打断了……

    截肢很敷衍,就打了一针麻药,连毒都没消,一到阴雨天,骨头里疼的像有蚂蚁在啃噬,这些疼比起死算不上什么,至少他活了下来,活着就还有希望。

    那些该死的人还没死,他不能死,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怎么了?”于泽暎是装睡的,怀里的人颤的很厉害,光线黯淡,也就没看到他狐狸眼里的杀意!

    “滚回去睡!”

    熙良能感受到于泽暎陡然变得冷沉的视线,和周身低下来的气压,淫糜的味道充斥在两人之间,于泽暎低了头,“天暗了,明天再……”

    “滚!!!”熙良像是受了刺激,疯狂的推着他,“我滚!我他妈睡下面总行了吧!”于泽暎抱着绣了并蒂莲的被褥愤愤地去了榻下。

    熙良颓废的倒在榻上,阖上眼,“你滚……”他没有双腿了,是个残废,他亲眼看见那些人把他的双腿拿去喂了狗,以一辈子都要在地上爬了……

    他有自尊,可他没有双腿,最简单的上厕所他都要爬很久,更别说走出这座鬼宅了,他不想让于泽暎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像妓女一样的被他玩弄已经够屈辱了……

    “你滚,行不行……”

    于泽暎目光幽深地盯着熙良润红的嘴唇,“要不要上厕所?”

    熙良侧过身,“不要……”赶不走就算了……毕竟他听不懂人话……

    于泽暎没有听,执拗的把他从榻上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后院,“放开我!!!”“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于泽暎吼了一声,鬼宅里的阴气都散了不少,熙良也不挣扎了,有了坏主意,尿的时候故意尿到他手上。

    于泽暎眼神狠戾,没吭声的憋着,把他抱回榻上,又去后院洗了手,熙良看着半掩着的雕花木门,想他要是有双腿,他就去把那门关了,插上门闩,让他跟尿桶过一晚上!

    “在想什么?”于泽暎擦着手回来了,熙良掀开眼皮,漆黑瞳孔中闪过一丝暗芒,嘴角勾起弧度,“在想我之前的嫖客。”

    于泽暎危险的眯起眼,烦躁之意仍盘踞在他的胸腔中,“你他妈别招惹我!”

    “那你掐死我呀!”熙良挑衅的把满是牙印脖子递上去,他笃定于泽暎舍不得,因为他爱他,说来也是可笑,一个有手有脚的杀猪匠,竟然喜欢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没有双腿的男人。

    于泽暎狠掐他下颚,“你他妈少诓我,我也是睡过男人的,你他妈还是个雏,老子是第一个碰你的人,老子是你男人!!!”

    熙良怔怔地看着他,心神都隐隐战栗着,随后勾唇,“我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你说你是我男人,你不怕脏了自己吗?”

    他话还没说完于泽暎的眼中的阴沉之色愈发浓郁,“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贱自己?”

    熙良冷着脸讥讽回去,“那你刚才做的时候一口一个婊子,骂的难道不是我吗?”

    于泽暎被噎的说不出话,磕磕巴巴的,“我那是……不做数不能当真!”

    熙良不吃他这一套,“我当真了!一进门就骂我是婊子,滚!”

    于泽暎是不可能滚的,再说了,他也没地方去,认罚的低着头,“你他妈要我怎样?!”

    熙良眉毛扬起,潋滟的狐狸眸闪过丝丝得逞,“学猪叫,叫三声。”

    于泽暎咬着后槽牙,“换一个……”

    熙良没给他好脸色,“那去地上爬着叫,也要叫三声!”

    于泽暎凤眸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熙良不甘示弱,一个台阶也不给他,于泽暎骂骂咧咧下了榻,趴在阴凉的青石板地砖上,老老实实的叫了三声。

    “噜!噜!噜!!!!”

    声音里的怨气比鬼宅里的鬼还要大。

    叫完了,一脸憋屈的看着憋笑的熙良,“我他妈可以上榻睡了吧!”

    “不能……”于泽暎浓眉一挑,扑上去,猛地把人压在身下,用力吻上去……

    子规啼夜,扰得熙良睡不着,昏昏然的看着发霉的悬梁,又开始想以前的事儿,于泽暎也没睡,下巴轻轻的磨蹭他,“在想什么?”

    “说了你又不愿意听……”于泽暎有不好的预感,“你先说……”

    熙良愣愣的看着他,于泽暎就是个杀猪的,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而且他不相信他,所以连真正的名字都没有告诉他,“在想我之前的嫖客,刘老板,刘进忠,搞房地产的,这座鬼宅就是他修缮的,我之前还让你帮我查查,想起来了吗?”

    于泽暎没有接话,心中泛起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好奇,怀疑,他再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份不简单……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陷进去,可他偏偏对他有着简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算他是毒药,他也想要尝一尝,万一是甜的呢?

    “还没想起来?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于泽暎想咬他,“想起来了,我查了,他带着他的小情人跑国外去了,你跟他什么关系?”

    熙良避开他审视的眼神,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我之前的嫖客,不!应该说我是他包养的小三儿,也是小情人,可惜后来被他老婆发现了,叫人把我腿打断了,还要要我的命,刘老板冒死把我藏到了这儿,管了我几天饭就没人影了……”

    于泽暎的眼神很犀利,他看得出来他在撒谎,“那他怎么跑了不带你?还有,我查了,他的小情人里根本就没有叫熙良的!”

    熙良一点也不慌,应对自如,“有钱人玩的花,你一个杀猪的,你懂什么……随随便便就让你查出来了,那我岂不是要死很多次……”

    蜡烛要燃尽了,顺着榻椅滴在地上,像一摊凝固的血……于泽暎隐隐不安,他有想过要去查他,但他又不敢,怕查出来了,他就不属于自己了,他这一生,过得很窝囊,一直在失去,从来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就连陆绥,他也在恐惧,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还愿意认他这个兄弟吗?他背负着无法诉说的罪孽,苟且的偷生,最煎熬,最痛苦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坟挖好了,可在遇到熙良之后,他想再偷偷的多活几天……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枕着他胳膊的人,有没有腿无所谓,有些时候他甚至卑劣的觉得没有腿也挺好的,这样他起码不会离他,诸事都要求着他,要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那就更好了。

    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妄念……

    怀里人一看就是暂时落了难的富家公子,光看这一身皮肉就知道是金尊玉贵里养出来的。

    他一个杀猪的,哪配得上他?

    他不去查,也不多想,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要是能拖一辈子……

    入地狱也值了……

    熙良戒备的看着他,这个人说是杀猪的,可敏锐的警惕性又不像,刚才还怀疑他的话,现在又心神不安的,很难揣测,也很难琢磨……

    现阶段他只是想靠着于泽暎活下去,他喜欢他的身体,他可以给他玩弄,可他要是要那虚无缥缈的爱,他可就没有,而且也不可能会给,谁叫他天天骂他婊子!

    “去把蜡烛吹了,我要睡觉!”

    于泽暎侧头去看,蜡烛快要燃尽了,没必要吹,“不……”

    “不吹滚下去睡!”于泽暎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去,吹完回来还挨了一巴掌,“嘶!”

    “你把我被子掀开了!”于泽暎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

    熙良憋着火闭上眼,他很讨厌别人跟他一起睡,偏偏这个人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

    即便是闭上了眼于泽暎灼烧的眼神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更可恶的是他还动手动脚,忍无可忍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滚下去睡!”

    于泽暎捂着脸,靠上去,两人靠得太近,姿势就像一对交颈的鸳鸯,“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过一辈子?我会对你好的,过一辈子的意思就是给我当老婆……你愿不愿意?”

    【第33章

    给我准备一口好的棺材】

    熙良仰望着那双狭长的凤眸,觉得那好像一对深邃的旋涡,差一点就要深陷其中,“又准备玩什么?是想让我当谁的老婆,你来搞我吗?”

    “不是!”

    于泽暎垂眸,眼瞳黑沉沉的,又好像暗藏许多情愫,“我是真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你给我当老婆的那种,不是什么情趣!”

    熙良脸色骤变,很厌恶的蹙眉,“我没兴趣,而且我一个婊子……”

    “你不是婊子!”于泽暎强硬地禁锢着熙良瘦弱的肩膀,力气大得连手背都绷起青筋,语气却异常冷静,

    “你不是婊子,我才是狗,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狗,你让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随你差遣,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跟我一辈子……”

    “不可能!”熙良眼神冰冷,昳丽的五官被一层凌厉的阴翳笼罩,“你要想嫖就嫖,不想嫖就滚,我是残废了,可想嫖我的人多着呢,不差你一个!”

    于泽暎神色凶狠偏执,却又脆弱得仿佛一击即溃,显然已经被各种事情折磨到了极点,精神就快要崩溃了,疯了!

    “我他妈看谁敢来嫖!来一个我剁一个!大不了一起死!我剁了他,再把你奸了,然后我们三个一起死!”

    正好他也不想活了。

    熙良双目阴冷,像在看一个神经病,“随便你!”

    嫖与被嫖的关系,本就应该要保持平衡,偏偏这个疯子要打破,早知道当初他会这样,他宁可饿死在这鬼宅里,也不给他睡!

    于泽暎眉心狠狠一跳,呼吸都重了几分,“为什么?你是觉得我没钱?还是我配不上你?!我有钱,你要嫌弃我是个杀猪的,我就不杀猪了……”

    熙良轻声嗤笑,挑着狐狸眼蔑视他,“既然不差钱,为什么要跟一个婊子谈情说爱?还有,我这个婊子看不上你,这段关系要是想维持下去你就来,不想,就滚!”

    连活下去都成问题,他哪还有时间陪这个疯子去爱,身上的血海深仇一日不报,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于泽暎心如死灰在他的大腿上摸了一把,故意羞辱熙良,“好,如你所愿,你继续当你的婊子,等着我天天来睡你!”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鬼宅,于泽暎懵了,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猝不及防的又是一巴掌,打的他半边脸火辣辣的。

    熙良冷冷启唇,“再警告你一次,我可以叫我自己婊子,你不可以!”

    他可以侮辱自己,作贱自己,但别人不可以!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都是各取所需,他自认为没有违背于泽暎的权益,那他就不应该僭越!

    铅灰色的天空像覆盖着一层雾,雨丝连成线,坠到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能冻死人的寒冬到了……

    陆绥一拉开门就看到肿成猪头的于泽暎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双眸赤红,眼下乌青,不像个人,像个厉鬼,

    “阿暎?他妈没事儿吧?大早上的就吓人!”

    于泽暎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卸力的倒在他肩膀上,“我没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就一天……”

    陆绥动作一顿,目露一丝担忧,随即又拖又拽的把他拖进了屋里,安置在沙发上,去了房间,扛了一床厚重的牡丹被盖在他身上,“睡吧……”

    “我不困……”

    于泽暎巡视一圈,屋里静的死寂,“二叔,二婶呢?”

    陆绥打开双囍红的保温壶,倒了半杯热水,“去吃酒了,二婶娘家妹妹的女儿嫁人,昨天下午走的,要明天才回来。”

    于泽暎接过杯子,摸着滚烫的杯壁,身上的阴冷褪去大半,“暄宝呢?”

    陆绥咬着牙,眸色一片冷冽,“还在跟我怄气,跟他们一起去了,妈的!我就去上了个厕所,他就蹿上面包车了!”

    那天他吻技实在是太烂了,没哄好梁靖暄,又把他嘴咬烂了,血肉模糊,肿的吓人,陆军宋惠子轮番骂他,宋惠子做做样子,陆军是真的骂。

    一激动,抄起扫帚就打,用力过猛打断了,陆绥后背到现在还肿着,又青又紫。

    晚上也不跟他睡,天还没黑就躲进了宋惠子的房间,防他跟防贼似的。

    好不容易趁着他上厕所,掳在怀里抱了一小会儿,梁靖暄不让他得逞,抓着他的手臂咬了五六个牙印,一个猛扑,两人倒在地上,梁靖暄也没放过他,逮着脖子就咬,咬完就跑!

    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样蛮横,冲进房间把他抢出来,这种看得见,不能吃的日子太他妈憋屈了。

    但一想到他们还有一辈子,这几天他也能勉强忍着。

    于泽暎看他摸着脖子上的牙印一脸淫笑,很嫌弃,“你在想什么龌龊东西?”

    陆绥眼神凶狠,“我在想我老婆!你他妈没有,只能嫉妒我!”

    于泽暎冷笑,“谁稀罕……再说了,人家不愿意给你当老婆了!还没得手,就老婆老婆的喊……脸可真厚!”

    陆绥猛的变了脸,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摔在圆桌上,“渴死你算了!”在梁靖暄那憋屈了,在他这万万是不可能的,“还有脸说我,你跟那个“鬼”是怎么回事?”

    他一身的淫糜味,只要是个人靠近点都能闻出来,齁人的很。

    于泽暎眼眸黑沉,面色绷紧,嘴硬道:“好的很……”

    陆绥冷哼一声,“你就吹吧你!脸被打成这个鬼样子,还好的很,要不要我煮个鸡蛋给你滚?消肿……”

    于泽暎垂眸,漆黑的眼睫遮去他眼底神色,“不是他打的,是我妈打的,不用煮。”

    陆绥眼神犀利,“还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就打了你两巴掌,再说了,都过了三天了,你这巴掌一看就是刚打的!”

    于泽暎火冒三丈,“你他妈知道你还问!”

    陆绥睨他,这狗东西一看就是受气了,想来他这儿发泄,“那你他妈想干嘛?饿不饿?”

    于泽暎眼睛里的阴戾之气一闪而过,“我他妈不想干嘛!饿!”

    “神经病……”陆绥骂完就去了厨房,煮了一碗鸡蛋面,骂骂咧咧的端出来,“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于泽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那双黑瞳里悲喜交加,“是我欠你……”

    陆绥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于泽暎压着嘴角,“我说你是傻……”

    “那你就是神经病!”

    陆绥一边骂一边把筷子递给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一扫刚才的吊儿郎当,一脸的严肃,“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说。”

    于泽暎黑眸里闪过不安之色,握紧碗,碗壁烫的他指尖都在发颤,“你说……”

    “镇上的那个被封的砖厂我想要接手,但现在红头文件在县长手里,杨启山,你知道他的吧?”

    陆绥眸色沉沉,漆黑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野心,他不想隐瞒于泽暎,他始终坚信于泽暎跟于家人不一样。

    于泽暎暗暗松了一口气,从刚才起便堆积在心中的不安顿时一扫而空,“知道……”

    陆绥也不弯弯绕绕,直截了当,“我想要跟他攀上关系拿下砖厂,我知道他是你舅舅的政敌,所以……”

    “你不用顾及我,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是姓于,但我不是于家人……我最近总在做噩梦,梦里我大哥,我外公,我妈死的很惨……”还有他自己,但好在给他收尸的是陆绥……

    他倒是不怕死,就是怕没人替他照顾鬼宅里的熙良……

    陆绥从来没见他这么死气沉沉过,“你别那么悲观……”

    于泽暎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笑不出来,神色恹恹,“我没有……是真的,我8岁那年,我亲眼看到我舅舅为了挤走他的竞争对手,叫人把他给撞死了,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陆绥僵住,心中的震惊如同巨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阿暎……”

    “你知道吗?更恐怖的是,他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他的葬礼上祭拜他,他的妻子疯了,在葬礼上疯疯癫癫的撕花圈……”

    于泽暎也是在那一刻见识到权力的致命,可怕。那么多人,为了它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陆绥刚学会哄人,安慰人还没学好,很生硬的说,“面要坨了,先吃吧……”

    “还有前任市长,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贪那1000万?但这个陷阱是我外公设下的,惯用的手法就是赶尽杀绝,逼的人家老婆跳楼,女儿疯了,儿子……听说也死了……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在他们第一次草菅人命的时候,他去了公安局报了警,可做笔录的是他的舅舅,多么的可笑!讽刺……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知道他们没救了,他们甚至想要拉着他一起入地狱……

    陆绥缄默片刻,声音发哑,“只要你没有参与,那些事情就跟你无关!”

    于泽暎眉眼沉郁、痛苦,垂下的眸子里闪过道道暗光,下巴绷得很紧,线条抽搐,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有关……我是旁观者,也是有罪的,我不求死的能有多干净,只求能有一个全尸,到时候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兄弟的话,别嫌弃我,给我买一口好棺材……”

    云雾村的雪下很早,很大片,从阴霾的空中落下来,像漫天飞舞的死人纸钱。

    “砍老壳的!!!喊你好几遍了……”陆军拿烟斗敲陆绥,他猝然回过神来,“你说……!”

    “你要我说什么?不是你有事儿要跟我说吗?!砍脑壳的……”陆军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陆绥猛的想起来了,“我要钱……我手上的钱可能不够,家里还有多少钱?”

    砖厂采石厂走程序下来要七万,他手上只有十万,剩下三万根本就不够打点关系。

    陆军警惕的瞅着他,“你该不会想贿赂杨启山吧?他不缺钱!你别给老子走歪路……”

    “我知道,我再蠢也不会很能去贿赂他!”自掘坟墓,陆绥还没那么蠢。

    陆军半信半疑,“那你先把你的想法说说看!”

    陆绥说完,陆军搓捻烟丝没说话,沉寂很久,“这太冒险了,于家人要是知道了,只怕你这个砖厂开不起来……”

    陆绥墨黑的眼睛里全是赤裸裸的野心,“不赌一赌怎么知道?要是成了,也攀上了杨启山这棵大树!”

    陆军敲了敲烟斗,烟沫子撒了一地,“这个钱不能我们出。”

    “啊?”陆绥没懂。

    “你就不用管了,什么时候要钱?”陆绥警觉起来,“下个星期,你不会又想去……”

    “有钱就行了,你管我哪儿来的,钱干干净净的,不会害你的,天要黑了,去张婶家把暄宝喊回来!”

    陆绥将信将疑,还没到张婶家门口,梁靖暄就出来了。

    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厚厚的软软的,还有两只一抖一抖的小耳朵。长款的白色羽绒服严严实实的裹着他,圆滚滚的,像一只又白又胖的小汤圆。

    张婶屋里的炭火烧的很足,巴掌大的小脸热得红红的,陆绥舔了舔干裂的唇,很想咬,伸手臂去拽,梁靖暄早有忌惮躲开了,陆绥眼神一暗扯他帽子,他紧紧的护住,“别扯我耳朵!坏老公……”

    陆绥捂着他的嘴,怕他招来陆军,俯身抱起他,一路狂跑到了难以察觉的墙缝里,天冷了,墙壁上青藤变成了枯藤,像一具干尸。

    狭窄的缝隙里,热气滚烫,陆绥抱着人又亲又啃,“不要!坏老公!”梁靖暄激烈的捶打他,他一咬他嘴,他又要一个星期不能吃辣条了!

    陆绥眯了眯眼睛,露出锋利的牙齿在细嫩的脖颈上轻咬,语气危险,“再打,我就在这儿把你裤子脱了!”

    梁靖暄被他的恶劣吓得小脸惨白,咬着嘴唇,“那我也脱你的……”

    陆绥低低的痞笑,“那你脱!”

    梁靖暄没想到男人这么流氓,有点崩溃,红着氤氲的小鹿眼,“我不给你做老婆了!”

    陆绥警铃大作,双手投降,卑躬屈膝,“我错了!”

    梁靖暄抽噎着,“你每次都说你错了,你每次都不改……坏老公!”

    陆绥眼色暗沉沉的,唯有眼底一抹血光,灌满了无法言说的掌控和占有,“我真的错了,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老婆……!”

    梁靖暄耳朵烫红,捂着脸瓮声瓮气的说,“那你把你裤子脱了!”

    【第34章

    你为什么要给他买兔子?】

    陆绥一脸痞笑,幽深的眼底凝聚着危险的风暴,“你确定?”

    梁靖暄拿开手,黏湿的睫毛颤巍巍地掀开,“确定……”陆绥鹰隼的眼睛死死地攫住他,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

    “好!我脱!”

    陆绥勾着嘴角漫不经心的解皮带,梁靖暄一点也不害臊,直愣愣的看着,还撅嘴催促,“你能不能快一点……!”

    陆绥诧异的抿了抿嘴,轻笑一声,“好!小色鬼……”

    梁靖暄嫌他磨蹭,蹲下去直接把裤子拽了下去,“妈的!”爆裂的冷空气像细针一样扎进陆绥裸露的皮肤里。

    “暄宝!”陆军扯着嗓子喊。

    两人都吓得僵了一下,梁靖暄反应极其的敏捷,瞅准时机,扯走了他松松垮垮的皮带,一溜烟的跑了!

    陆绥双眼攀布血丝,额角青筋跳动的模样实在可怖,“老婆!老婆!!”声音又怨又恨,“梁靖暄!!!”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无人回应。

    下了雪温度急剧下降,室外已经到了零下十度,陆绥打着颤把裤子提起来,没有皮带只能拽着,很狼狈,很窝囊,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全变成了怒火!

    怒气冲冲进到屋,梁靖暄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梁靖暄以为小兔子冷,把自己的帽子摘了,戴在小兔子的头上。

    “兔兔,不冷了……不冷了……”

    陆绥咬着后槽牙,满眼妒火,“哪来的兔子?”管兔子冷,不管他冷!妈的!要不是陆军和宋惠子在家,早把他拖进房间里一边亲一边打!

    梁靖暄抱着兔子,跑进厨房,陆绥想追上去,又猝然想起来没栓皮带,去房间拿皮带拴好,再出来宋惠子给了他一个皱皱巴巴的存折。

    “你二叔跟我说你要钱,这上面有你这些年打回来的津贴,还有你二叔在工地上攒的钱,一共九万。”

    陆绥翻了翻存折,只有存入记录没有取出的,每一笔都很大,有五千,有八千,最高的一次一万。“要不是我身体拖累了,还能存更多……”

    陆绥攥着存折,神色晦暗不明,“是不是不够,还有一个存折,我去拿……”

    陆绥一把拽住宋惠子,声音哽咽,“够了,不用了,二婶……你没有拖累,要是没有你,这个家就没有了……”

    陆军对宋惠子很不好的时候,陆绥哭着劝她跟陆军离婚,宋惠子总是苦笑着敷衍过去,哪怕她不说,陆绥也知道她留下来是因为他……

    他最恐惧的就是雪天,天地之间一片冥白,就像在办一场漫长的葬礼。

    他到现在都很愧疚,如果那个雪夜他跑的再快一点,弟弟也许就不会……他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无能,明明知道他爸的死很蹊跷,也无能为力……

    宋惠子告诉他,想要变强大就要好好读书,他发奋的读,一旦停歇就拼了命的惩罚自己。到了大学,他选了金融。

    大学里的同学几乎都是富家子弟,山坳里出来的就他一个,或许是环境的刺激,他开始变得激进,觉得就算读出来了,他也只是一个穷学生。没有权也没有名。

    他还想要名,还想要利,还想要权,他没有庞大的社会结构和过硬的关系实力,他就只能靠自己!

    进入B队,是他儿时的梦想,也能更快的接触到上层阶级,每一次任务他都是冲在最前面,他怕死,可排在死前面的荣誉太诱人了。

    那死也就无所畏惧了。

    想要跻身上层,这是唯一的办法,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得了应激症,暴躁,易怒,还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

    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跟他有一样状况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跳楼,发疯,撞墙,相互捅刀子,好好的一个人,一瞬间就变成了一摊血肉。

    可曾经的他们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他很害怕……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即便他再积极治疗,不到一个月他也还是变成了这样,病魔每天都在撕咬他,折磨他。他一看到刀子就想往自己身上捅……

    两次自杀,都被救了回来……

    可他也明白他再优秀,再有各项荣誉加身也不可能留在B队了……

    他想家了,想回云雾村,如果真的要死,他想死在云雾村,死之前把房子建好,把陆军的赌瘾给戒了,给宋惠子买一屋子的衣服。

    仓促的退W回来,他第一个不敢见的人是陆军,他再怎么不好也累死累活的把他供上了大学,他一声不吭就进B队,确实混账……

    还怕他奚落自己,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给自己娶了个媳妇儿,是个男媳妇儿,还是个傻子。

    狐狸人,他小时候听过,小傻子长得也确实很像妖精,他第一眼就沦陷了,还很龌龊的有了生理反应。于泽暎说他是见色起意,他狡辩说不是……

    可他这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的人又怎么敢去耽误他?再加上他感情上的贫瘠,即便是有了感觉也不知道那是不是……

    一次次的确认,一次次的崩溃,他自认为他是喜欢女的,可是现在又好像不喜欢了……

    他对梁靖暄恶语相向,打他,骂他,凶他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个王八蛋,梁靖暄也还要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一口一个老公的喊。声音软软糯糯的,他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心动……

    这样卑劣的自己他又不能接受,就这么拧巴着,直到李鱼的出现,一想到以后小傻子在他面前脱裤子,他就疯了!

    梁靖暄傻也好,不傻也好,只能是他的。

    他不想悲观的认命了,他想抗争,以前他想要荣誉权利,现在他更想要钱,有了钱就再也不用去跪着求别人,再也不会因为交不出医疗费而被赶出医院……

    如果那个雪天他有钱的话,二婶就能养好身体,过个一两年也许又有了孩子……

    “老公……”梁靖暄抱起兔子撞他额头,“你在想什么?水冷了,我不洗了……”洗脚盆里的水不烫了,梁靖暄抬起脚,把兔子轻轻放在沙发上,伸手去拿干帕子。

    “别摔着……我拿!”

    陆绥拿了干帕子抓着他湿漉漉的脚,一点点的擦干,洗的有点久了,脚背上一大片粉,像一簇簇的樱花。

    梁靖暄双手撑着沙发,看到兔子要往下跳,“兔兔!”

    陆绥一巴掌打在他脚上,“别乱动,还没穿袜子!”

    梁靖暄瘪嘴,“你又打我!”

    陆绥压着嘴角拿起厚厚的袜子,一只一只的给他套上,“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我不是了,我不给你当老婆!”陆绥蓦然暴起,怒目瞪视,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扎过去,“那你想给谁当?”

    梁靖暄战战兢兢,“先不给你当,你凶我……”

    陆绥一瞬间收敛了暴戾,眼神变得死寂而漠然,拽过梁靖暄,抱在大腿上紧紧勒住,“我错了……老婆……别不要我……”

    梁靖暄推不开他胳膊就去咬他肩膀,脖子,一点力没收,咬的很狠,陆绥眉头蹙了又蹙,“真咬死我你就要守寡了!”

    梁靖暄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搂住他脖子,“我不守寡,我跟你一起死……”

    陆绥喉结滚动,有青筋隐隐浮现,“你说什么?!!”脸上有阴鸷,有不可置信,梁靖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二婶对二叔说过,我也一样……你要是死了,我不守寡,我跟你一起死……”他不理解什么是死……但如果陆绥死了,他也要死。

    陆绥嘴唇颤抖,“傻子……”

    梁靖暄歪着脑袋,“傻也是你老婆……!”

    陆绥仿佛染了什么瘾怔,一颗心颠簸不停,在充满蜜糖的汁液里晕晕乎乎,恨不得把梁靖暄就地吃了!可他太小了,只能爱不释手的抱着,小心翼翼供着。

    “那你今晚跟我睡吗?老婆……”

    “不跟!”梁靖暄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还不等他做出反击,梁靖暄撑着他大腿穿上棉拖鞋找兔子去了。

    “在这儿!”陆军躲在厨房抽烟,抽完了把兔子也逮回来了。梁靖暄抱着兔子,又亲又蹭。“兔兔~兔兔~你今晚跟我睡~”

    陆绥一脸的怨恨,“你为什么要给他买兔子!”

    陆军被他的暴怒搞得莫名其妙,“我不给他买兔子,他就要养小猪崽,天天跟猪崽睡,跟猪崽一起吃,我问你,你是选猪崽还是选兔子?!!”

    陆绥被噎的说不出话,咬着牙恨恨的说,“兔子……”

    “那你在这唧唧歪歪什么……”陆军拉着椅子坐下,又拿烟杆戳了戳他,“你闲着也是没事儿,给我打洗脚水去!”

    陆绥,“……”

    “老子好歹也是你半个老子,给我打个洗脚水就冷眉横眼……”陆军还没骂完,陆绥端着洗脚水走了,“砍脑壳的……!”

    “行了,大晚上的,也不怕别人听见,水也热在锅里了,要洗就自己去打……”宋惠子在屋里织毛衣,本打算不管的,可陆军嗓门越来越大。

    “我去打!二叔,你乖乖坐着!”梁靖暄放下小兔子,拿过陆绥手里的洗脚盆,一蹦一跳的去打洗脚水。

    陆军洋洋得意的敲着烟杆,戳陆绥的心窝子,“

    不打就不打,有的是人给我打~有些人想要还没有~真气人!”

    陆绥攥紧拳头,冷冷的瞥着他,“你想得美!要想洗自己打去!我要跟我老婆回房间睡觉了!”

    “什么玩意儿?!”陆军还没反应过来,陆绥就冲进厨房把梁靖暄抱进房间了,“兔兔,兔兔,我的兔兔!”

    陆绥又辗转回去拎起沙发上的兔子,一阵风风火火,“砰!”的一声,门摔关上,陆军鞋和袜子已经脱了,被陆绥踹的老远。

    “有没有人管管我?”

    无人应答。

    他开始扯着嗓子骂,“砍脑壳的你要干混账事儿,你能不能先帮我把洗脚水打过来,或者是把我鞋给我踹过来!”

    还是无人应答……

    他只能光着脚一跳一跳的去打洗脚水。

    隔了两堵墙的房间热火朝天,陆绥用力捧着梁靖暄的下巴,有些失控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像是要将他生吞吃下去似的。

    梁靖暄窒息的快要晕厥,“不亲了,不亲了……我跟你睡……不亲了……”

    陆绥逮着他肩膀又把他猛的拽回来,“老公……不亲了……不亲了……”梁靖暄讨好的去蹭他的鼻尖,“不亲了,不亲了……睡觉……”

    陆绥黑眸霎时压沉,“你他妈是不是嫌弃我?”梁靖暄乌眸盈亮亮的,赌气嘟哝:“你知道你还问……你根本就不是在亲我,你是在吃我……!”

    陆绥语气冷酷厚着脸皮说,“别人都是这么亲的!”

    梁靖暄逮着他脖子咬了一口,“骗子!坏老公!我看过电视的!人家才不是这么亲的……”

    陆绥一时语塞,早知道就不让他看电视了,“那你陪我练……”

    “不要!你去跟猪练!”梁靖暄推他肩膀,陆绥顺势把他揽入怀中禁锢住,“你不就是猪吗?我的小母猪~”

    “我不是,我是你老婆!”梁靖暄很激动,打了他一巴掌,打歪了,打在脖子上,还想要打陆绥一把抓住,“现在承认是我老婆了?!”

    梁靖暄还很懵,陆绥步步紧逼。“不生气了?愿意给我当老婆了?”粗劣低沉的声音,烫的梁靖暄耳朵发红,发痒……

    “还生着……当老婆我再想想……”陆绥急切的吻着他的眼睛,鼻子,留在鼻尖上咬了咬那颗痣,“好,你好好想!”

    天刚蒙蒙亮,陆绥就起来了,他要去县里,赵建告诉他杨启山在家里颓废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正常上班了。开春之前,他一定要拿下砖厂……

    “老公……我要去……!”梁靖暄抱着兔子挤上了面包车,坐在副驾驶上委屈巴巴的给自己拴安全带。

    陆绥捋了捋他的围巾,捧着他小脸重重嘬了一口,“我不是去玩儿,我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办,天很冷的,你乖乖在家等我,好吗?”

    “不要!我就要去……!”梁靖暄解开安全带,兔子也不抱了,跨坐在他大腿上,抱他腰就不松手,“我要去!我要去!”

    陆军听到声音披着破棉衣出来,“你就让暄宝去吧!”

    “你知道的,我是去……”

    陆军打断他,“我知道!以后不管大小事,你都要把暄宝带上!”陆绥听的一头雾水,“为什么?”

    陆军支支吾吾,“你回来了我再跟你说……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第35章

    成了】

    陈设着古典家具和现代艺术品的办公室里,破旧的桌子椅子显得很突兀,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穿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戴着眼镜一脸的颓废。

    敲门声响了,椅子上的人捋了捋衣服,正襟危坐,“进来!”

    秘书推门进来,“县长有人找……”

    杨启山一听到有人找头就疼,“不见不见!让他去找副县长……”

    秘书欲言又止,面色踌躇,“他说他给你送来了解忧茶……”

    杨启山揉了揉眉心,眼皮下隐隐跳动着烦躁之意,“解忧茶……来的是什么人?他有说吗?”

    “说了,叫陆绥,本县人,没退役之前是华南野战军,曾经荣获过二等功,三等功,您还亲自上门慰问过,云雾村……您还记得吗?”

    杨启山有些时怔愣,蓦然回神,“他有没有说他是来干嘛的?”

    秘书说,“说了是来给你送解忧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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