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刘梅家你可能也听说了,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他们让媒人上门说亲,我发酒疯赶出去了。你才回来多久?她就知道了你看不上暄宝,带着人就直接上门了……”陆绥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又抓,“郡姨以前不是这样的……”在他很贫瘠的记忆里,于郡很温柔,很漂亮,会给他买模型飞机,来看于泽暎会给他买一大包的衣服,玩具……
陆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你想想,她是从什么时候跟我们家有交集的?”陆绥咽下胸腔内的震颤,阖上眼很慢地思忖着,不一会儿猛的睁开,“是从……我爸死了之后……”
陆军疲惫的点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是我没有证据……她一个高门贵女,怎么可能会跟我们这样的家庭打交道?哪怕一开始是因为小暎……很诡异,你妈又跑了,我找了她八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都找不着……”
87年,陆绥他爸陆川领着村里的男人去镇上盖现在的政府大楼,当时的负责人除了陆川还有刘梅他爹刘国庆,那一年的除夕,他爸没回来,出事了从楼上摔了下去死了,所有人都说是意外,噩耗第三天才传回来。
可回来的只有陆川的尸体,村里的男人们都说陆绥她妈跟野男人跑了,把赔偿款也一起卷走了,陆军不信找到他妈的娘家,得到了确凿的消息,是跟野男人跑了,但碍于面子,再加上陆川还尸骨未寒陆军就说他妈突发恶疾死了。
这些年,他表面上是在外地躲债,实际上在找他妈……
“你很快就要得罪他们于家,今天要是再跟她起正面冲突,是得不偿失的!至少得要再蛰伏一段时间……”
陆绥的脸在阴暗的日光下黯然发黑,像是要提前凋敝在还未降临的夜色里,“不管怎么样,我谁也不要,我只要暄宝!”
“你想清楚了,那可是一辈子,退一万步来说,你要是娶了那个女孩,后半生,高枕无忧……”
这样的诱惑陆绥在B队里见识过很多了,他已经记不清拒绝了多少个连长的女儿了。
“我想清楚了!”他见过很多肮脏的人,梁靖暄是最干净,最纯粹的,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都是有目的,有代价的,只有他没有,如果有一天身败名裂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去路边乞讨,梁靖暄也会不离不弃,还会帮他拿碗……
陆军面色凝重,“可要是暄宝不能生呢?”
【第29章
小两口又怄气了】
“什么意思!”陆绥下颌线绷紧。
陆军拿下耳朵上夹着的烟,掏出打火机点燃,“我和你二婶带他去省里的医院检查过,他身体特殊,很难有,你想要的儿子怕是没有指望了,他被他舅舅长期虐待,我和你二婶养了大半年,他才有一点肉……”
“可是你一开始说……为什么不早点说?!”陆绥下巴咬出锋利的锐角,眼尾发红,狰狞可怖。
陆军有些发怵的指墙上的照片,“暄宝喜欢你,特别是看到你高中的毕业照,再加上我们又对外人说你是他老婆,他说他要做你老婆,我和你二婶以为他是童言无忌,就没当真,直到你回来……”
梁靖暄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陆绥的老婆,他听得懂旁人的嘲笑,也看得出来陆绥很讨厌他。在他生气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等他不那么气了,拿出自己最爱吃的辣条给他,陆绥扔了,他也不生气,还以为是他不喜欢。
又去买拿大白兔奶糖,陆绥很恶劣的骂他,让他滚,他憋着眼泪小心翼翼的挨着他,等他暴脾气过了,就软软糯糯的喊他老公。
他很好哄,也很好骗,一包辣条,一颗大白兔奶糖,招招手就跟他走。
“你回来那会儿应激症比较严重,我和你二婶也就没跟你说,想着等你稍微好一点了,就让你出去闯,别在云雾村,后来你们俩越来越好,我和你二婶越来越愁……”
陆军看向陆绥,脸很阴沉,隐怒在眉间,郁结不散但他每次露出这种目光,都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从横尸遍野的硝烟战场走出来的人,身上的戾气都很重。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说,“好在现在还没到不可扭转的局面,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和你二婶都会尊重你,暄宝我们会一直养着,你以后不管娶谁,他都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熊熊怒火在胸腔中难以扼制烧起来,陆绥却不知道这火最终该烧向谁,只能把他自己灼得痛苦不已。他阖上眼,一辈子很长,他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陆绥霍然转过身,梁靖暄抓着门框,红肿着眼睛,没有哭也没有闹,平静的很诡异,就像当初接受舅舅要把他卖了一样,从最开始的挣扎反抗到后面的麻木妥协认命,他只希冀买他的人不要打他。
而现在陆绥不要他做老婆了,他该怎么办?陆绥说他像猪,他没有反驳是因为他也觉得他像猪,被卖被杀,但他又比猪好一点,只会被卖,不会被杀……
“我……”梁靖暄憋着的眼泪陆绥看得很难受,心脏被猛地攫住,捏到快要窒息,酸的苦的心慌的什么滋味都比不得当下心痛,疼到极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天的对话无疾而终之后,梁靖暄当晚就搬出了房间,去跟宋惠子睡,陆绥就这么看着,眼眸中的火气积攒的越来越多,最终什么都没做,最郁闷的是陆军他又要睡沙发了。
他郁闷,陆绥比他更郁闷,以前嫌弃梁靖暄身上奶糖味很甜腻,现在想闻都闻不到了,头一天晚上,他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他自我麻痹认为是梁靖暄身上的奶糖味蛊惑了他。
趁着宋惠子不注意的时候,把梁靖暄的兔子睡衣偷了,当晚就抱着睡,可兔子睡衣上面的味道很淡,他使劲的嗅,就只有零星的一点点。
贪婪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越来越上瘾,在血液里疯狂的叫嚣着!
他暴躁的起来,拉开门大跨步往外走,红着眼睛想踹开宋惠子房间的门,把梁靖暄抢回去,理智撕扯着,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他凭什么?
他只能去偷梁靖暄更多的衣服,渐渐的偷出了经验和逻辑,穿过的衣服奶糖味会浓一点,没穿过的会淡一点。
为了“名正言顺”的拿到衣服,一到晚上,他就逼着梁靖暄把穿了一天的衣服脱下来,梁靖暄磨磨蹭蹭的脱,脱的只剩秋衣秋裤了,很小声的问,“秋裤脱不脱……”
陆绥没有任何犹豫,“脱!”
“你拿去哪?”梁靖暄捂着胸口,陆绥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他又腾出一只手捂住眼睛,陆绥攥紧手里的衣服,咬着牙,“洗!”
说是把衣服洗了,实际上是偷偷藏起来,夜里抱着睡觉,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瘾君子。又像神经病,白天还能伪装一到夜里就开始发疯!
他把头埋进梁静暄的衣服里,嗓音很粗重的嗅着上面的奶糖味,那种蚀骨的痒才稍微退一点!
他眼睛发着红,侧身看着没有月亮的冥冥黑夜,他骨子里很传统,很大男子主义,娶一个男的做老婆已经颠覆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
陆军逼他的时候,想着他就把自己养大也不容易,咬着牙就忍了,反正以后也是要结婚的,是谁无所谓,再加上梁靖暄还能生,可现在他不能了……
他能不能生,陆绥很在乎,但更在乎的是他到底爱不爱梁靖暄,把人家睡了大半年了,还又亲又抱的,连人家腰上有几颗痣都知道,现在才想起来到底爱不爱挺畜生的……
可这些都要想清楚,而且要慎重,毕竟是一辈子,在没有遇到梁靖暄之前,他想的很简单,跟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找个女人,生个大胖小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再搞点小生意。
等富裕起来了,就带着老婆儿子出国游,可是现在老婆是男的,还是个不能生的……
还不等他考虑出个结果,梁靖暄不叫他老公了,叫他哥……
起因是梁靖暄问陆军,陆绥以后娶别人当老婆了,他就不能叫他老公了,那他叫他什么?陆军在卷旱烟,没过大脑的说,“你是我儿子,叫他哥!”
陆绥刚好从镇上回来,一进屋梁靖暄就扭扭捏捏,陆绥没多想,把买的大白兔奶糖和津威塞他怀里,正要叮嘱他要吃饭了,少吃一点,梁靖暄一句软软糯糯的,“谢谢哥……”把他给干懵了。
阴鸷的一双眼里突然迸射出烈烈的怒火,还有点不可置信,他甚至都以为他耳朵聋了,听岔了,“你他妈叫我什么?”
梁靖暄缩了缩脖子,“哥……二叔说的,你不是我老公了,你要娶别人当老婆了,我就不能叫你老公了,要叫你哥……”
陆绥脑子嗡嗡的去找陆军,反被陆军反将一军,“那你都不要他当你老婆了,他不叫你哥,他叫你什么?傻逼吗?”
陆绥脑子有点眩晕,磕磕巴巴的狡辩,“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要他了?我只是……还没想清楚……”
陆军被他缠的有点烦了,一脚踢过去,“所以啊,你没想清楚之前他肯定不能再叫你老公了呀,叫你哥没错!别在这儿逼逼赖赖的,挡我看电视……”
陆绥直接发疯,怒气冲冲的走到电视机面前,陆军还以为他要把电视砸了,没想到只是关了,他拿着遥控器大喘气,“还好还好没砸电视……”
可接下来,他就不那么镇定了,陆绥把电视机旁边的一整盒烟丝都拿走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你干什么?你给我放下来!”陆绥阔步往厨房走,陆军扔了遥控器,慌慌张张的穿上拖鞋追过去,可还是晚了,陆绥把一整盒的烟丝都扔进了灶里!
“你这个砍脑壳的!我的烟……我的命根子……”陆军毫无形象的趴在灶前猛吸了几口,是有烟,但是柴火烧出来的烟,很黑,很呛,还熏眼睛……
“咳咳咳……”陆绥皱着眉把他往后拽,陆军脸熏黑了,眉毛也被烧掉了一半……
除了梁靖暄没谁心疼他,宋惠子早就想治他的烟瘾了,陆绥有内疚,但不多。“二叔,疼不疼?”梁靖暄摸着烧掉的眉毛。
陆军怨恨的瞪着陆绥,哼哼唧唧的,“疼……”计上心头,“暄宝,你想不想要老公,我重新帮你找一个老公?比他强一万倍!”
梁靖暄还没怎么样,陆绥先坐不住了,掀了板凳,桌子,“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他老子!”陆军一句话,怼陆绥哑口无言。“我!你!!!”
陆军火上浇油,“暄宝,记住了,以后要叫他哥不能叫错了……”
梁靖暄揉了揉眼睛,很小声的说,“可是我还是想叫他老公……”
陆绥不要他老婆,他不怪他,是他的问题,他不是一个好老婆……
陆绥心脏跟有人抓似的疼……
这小傻子,怎么能这么傻……
到了晚上,梁靖暄主动找到陆绥脱衣服,陆绥难堪的撇过身子,“不用脱了!”
“为什么不脱了?”梁靖暄想脱了早点去洗澡,好看电视。
陆绥心虚的敷衍,“不为什么……”
梁靖暄又把衣服穿好,拿着兔子睡衣进浴室又出来,“老……哥……我的秋裤呢……有小兔子的那一条,我没找着……”
这么一问,陆绥猛的想起来好像还在枕头底下!
“我去给你找,你先洗……”落荒而逃的去了房间,梁靖暄洗完澡出来,陆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还是他想看的《星光灿烂猪八戒》。
很纳闷,他不是最讨厌这个了吗?“过来!”
“啊?”梁靖暄以为自己听错了,陆绥扔了遥控器,大步上前一把把他拽了过来,摁坐在沙发上,“做什么?”
陆绥没答,拿起沙发上事先准备好的干毛巾,擦他湿漉漉的头发,动作很温柔,梁靖暄戳着手心,听着两人的心跳,耳朵又红又烫。
“你为什么要给我擦?”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梁靖暄躲开他,撑着沙发挪远了一些,“我自己擦……”
陆绥咬着腮帮子,想要去抓他,梁靖暄一下子蹿了起来,往宋惠子的房间跑。陆绥被刺激的红了眼,扔了毛巾,一个箭步追上去!掐着他的腰腾空把他抱了起来,“放开我!”
“不放!”
宋惠子在猪圈看小猪崽,就没听到声音。“你不是要看电视吗?你跑哪去?!”
“我不看了,我要睡觉!”梁靖暄抓他脖子,挣扎着要下去。
“好,睡觉!”陆绥死死的抱着他走到电视面前,关掉电视,随后大步往房间走,“走错了!”
梁靖暄抓着门框,陆绥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没走错!跟我睡……!!!”
【第30章
戴绿帽子】
“不要!你不是我老公了,我不跟你睡!”
“你他妈再说一遍?!”
陆绥的嗓音很粗,咬字带着一丝糙,但更多的是不可抗拒,骂人的时候,令人背后发凉,像肩膀上趴着一条眼睛发红的饿狼,梁靖暄忍不住的瑟缩。
“不要!就是不想跟你睡……你不要我给你做老婆,我不跟你睡!”梁靖暄死死的抓着门框希冀宋惠子能听到。“二婶,二叔……他打我!还要我跟他睡……!”
陆绥咬紧后槽牙怒骂一句,手上动作又快又狠的捂住梁靖暄的嘴,抱人的手臂上肌肉隆起,手背上的青筋都狰狞的支突了起来,“你就算是把他们喊来了也没用,你今晚就算是死也要跟老子睡!”
“唔唔唔!”梁靖暄被蛮狠的抱进了房间里,陆绥反手锁上门,猛踹了一脚衣柜抵住,梁靖暄像进了狼窝,除了死再也出不去了。
陆绥把他扔在铺好的大红色鸳鸯被子上,转过身开始找前不久绑过梁靖暄的软绳,翻箱倒柜,衣服裤子扔了一地也没找着。
梁靖暄头昏脑胀的爬起来,哭的一抽一抽的,“你别找了,上个星期二婶卖啄我的大公鸡,绑大公鸡的就是那个绳子……”
陆绥眯起危险的眸子,不管梁靖暄说的是真是假,他今晚都别想出这个门!可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眼底沉黑隐晦要是他心甘情愿就好了……
“我不绑你,别跑了,好不好?”低沉的嗓音没有蛊惑到梁靖暄,反而把他吓得脸色惨白。
“呜呜呜呜呜……那你是要杀了我吗?”
陆绥,“……”
“我跟你睡,你别杀我……跟你睡,我睡,杀我……”
梁靖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说话颠三倒四,整个身子都在抖。
陆绥蹙起眉头,是得偿所愿了,就是怎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神色一凛,管他一不一样,小傻子愿意跟他睡就行!
“别哭了,不杀你,滚进去……”梁靖暄抽抽噎噎往床里滚,小兔子睡衣在刚才的又拉又拽中皱皱巴巴的,像是为了躲着陆绥,整个人都贴到了床栏上。
陆绥关了灯,掀开鸳鸯被子进去,伸长手臂一拽,梁靖暄完完整整的滚进了他怀里,抵着他起伏的胸肌,小声的啜泣。
陆绥没有一点愧疚,脸上全是得逞的神情,牢牢的桎梏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傻子,明明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可小傻子就是比他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奶糖吃多了腌入味了。
梁靖暄心惊胆战的躲着他的乱蹭,樱粉的眼皮睁开又闭上,疼的他实在忍不住了,用手去推他下颚,“你没刮胡子……好扎……”
陆绥像条闻到肉渣的饿狼,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啃着最后一点肉沫,“好扎!疼……好扎!”陆绥霍然抬起头,理解错了,“好渣?”
“嗯!好扎……疼……特别扎!”梁靖暄哭的很凶,陆绥理智回笼,他好像是有点渣,也不乱蹭人了,拍着他的后背,“我只是想让你跟我睡个觉,虽然有点渣……”
陆绥想为自己辩驳,但又无从可辨,确实很渣,厚着脸皮说,“渣就渣吧,我就渣你一个!”
“不要……疼!扎……”梁靖暄哭的眼泪鼻涕凑一起,陆绥扯掉枕头上的帕子,温温柔柔的擦了个干净,扔下床去。
“不哭了,眼睛肿了,我不渣了……”陆绥承认自己本性恶劣,想要老婆孩子,也想要梁靖暄,这么软软糯糯的人儿,他哪舍得拱手让人?
“暄宝,要不……你就先跟我这个人渣睡一段时间?”
梁靖暄憋着眼泪,懵懵的看他,“啊?”他没懂陆绥的意思,“你要天天扎我吗?”
“差……差不多……”陆绥磕巴的说。
梁靖暄眼泪扑簌簌的掉,“那你岂不是要把我扎死……你坏!我不要跟你睡……我也要去跟二婶睡……二婶……二婶……”
陆绥太阳穴胀痛,迫不得已捂住了他的嘴,“只是睡觉,我保证不做别的,不哭了,而且我也不是说让你天天跟我睡,一个星期睡三次?两次?”
梁靖暄没听懂就摇头,“唔唔唔……”
陆绥的眼睛毅然变得狠戾起来,“不知好歹,天天跟我睡!少一天都不行,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我把门锁着,谁也救不了你!”
梁靖暄掰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嘶!”“不要!我不跟你睡,我要去跟二婶睡!”人还没爬起来就被陆绥肌肉健壮的大腿夹住。
“小祖宗,我不凶你了,跟我睡!”
跟梁靖暄接触久了,陆绥也摸索出了逻辑,这小傻子就得软的硬的都要试一遍,要不然就很难拿捏。
“不哭了,我真的不凶你了……”
梁靖暄一颤一颤的戳着手心,“你每次都说你不凶我,可你每次都凶我!”
陆绥很心虚,“没有吧……”
“你有!你还是我老公的时候,我想抱着小猪崽睡,你不让!还有我去跟二虎睡,你也不让!”梁靖暄掰着手指恨恨的数。
陆绥噎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宠溺,抓着他的漏洞反击,“那你也说了我还是你老公的时候,那谁家老婆抱猪崽上床睡觉的,你也知道你那时候是我老婆,我这个老公还没死,你就去跟别人睡,一天到晚就会给我戴绿帽……”
“可我现在不是你老婆了,你还让我跟你睡!还扎我……”梁靖暄越说越想哭,陆绥这一回哑口无言了,可要让他放梁靖暄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畜生当了,人渣也当了,什么流氓变态都无所谓了!
“暄宝!”宋惠子看完小猪崽回屋,客厅里没人,电视也关了,去了房间黑漆漆的。
梁靖暄听见了,扯着嗓子喊,“二婶……我在这儿!他让我跟他睡!”
陆绥立马接他话茬,“对,他今晚跟我睡!二婶,你不用担心!”
宋惠子听着梁靖暄的声音不对,像是哭了,担心两人又闹矛盾,正要往房间走,陆军回来了,醉醺醺的。
踉踉跄跄的把宋惠子拽走了,“别管他们,咱们洗澡睡觉!”
宋惠子还是不放心,“动起手怎么办?”
陆军推着她肩膀往前走,“能动什么手?他俩最凶的时候也就是打屁股,没事儿的,那小兔崽子明摆着就对暄宝有意思,但他又不想承认,闷骚的很,跟大哥一样,不愧是父子俩……”
宋惠子后知后觉,“所以你是在激……小绥?!”
陆军也不否认,“他要是对暄宝没意思,我再怎么激他也没用!”
“可暄宝……”
“别可是了,不会有事儿的!”
“二叔!二婶!!!”
“二叔……二婶……”
梁靖暄歇斯底里的喊,回应他的只有绝望的关门声,陆绥拳头撑着额头,像一头饿狼,饶有兴致的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睡觉……”
梁靖暄不想放弃,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去门口喊吗?”
陆绥眼神变得警觉起来,“不能!”
梁靖暄很委屈,“可我在这儿喊他们听不到……”
“那就别喊了,睡觉!”陆绥蛮横的拉被子给他盖上掖好被角。黑夜很静谧,梁靖暄睡不着,陆绥的心跳声很大,很吵,黑暗中,他试探性的想要挣脱开陆绥,反而被勒的很紧。
陆绥睁开眼睛,压迫的警告,“睡觉……”
“不能跟你睡……”
陆绥,“为什么?”
“你是我哥,我们这样睡是乱……”梁靖暄话还没说完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陆绥整张脸都是灰暗的,眉目阴郁,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梁靖暄心跳如擂,想躲又躲不掉,“就是不行……乱……”
陆绥冷笑一声,“怎么就乱了?二叔二婶没有孩子,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也就是说陆家只有我一个,你他妈跟我睡一张床上乱了哪门子的伦?!!”
暴怒的声音陡然拔高,梁靖暄抖的像个筛子,“是二虎说的……不是我说的……”
陆绥阖上眼平复情绪,又缓缓睁开,“明天见到了二虎,我先打他屁股再打你的!”
“不要……二虎会不跟我玩的……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别打他……”梁靖暄翻过身,抬起手视死如归,“你打……!”
陆绥,“……”
把他掰过来,咬了一口他的鼻尖,“不打,睡觉!”
“真的?”
“真的!”
“真的吗?”
“再问,我就打!”
梁靖暄忙不迭的闭上眼,陆绥勾着嘴角,缓缓的闭上眼,这是他这八天里睡过最好的一次,没有噩梦,没有枪声,再次掀开眼皮,天光大亮。
梁靖暄罕见的醒的比他早,一双氤氲的小鹿眼幽怨的看着他,“你放开!我要上厕所……”也不知道憋了多久,脸都憋红了。
陆绥一松开手臂,他像只小猪似的窜了下去,拖鞋穿反了也不管。
看到抵着门的柜子,捂着裤裆,哭着瞪陆绥,“你挪开!”
陆绥憋着笑磨磨蹭蹭的挪开,梁靖暄大抵是看出来了,踹了他一脚,一溜烟的跑了。
要入冬了,家家户户开始屯粮了,陆绥扛了五六袋大米放面包车上拉去镇上打,顺便买点肉回来,梁靖暄戳着手心站在面包车旁边。
换做以前,他早爬上副驾驶了,陆绥主动问他,“你想去吗?”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想……”结结巴巴的说,“你能帮我买本子吗?就是那种田字格的……封面有一只小陆绥点头,“好,要买笔吗?”
“要!”梁靖暄把蹂躏成一团的一块钱给他。陆绥没接,捏他鼻子,“进屋去,我回来给你买!”
“好……”梁靖暄站在路边看他把面包车开远了才进屋,小嘴嘟囔着,“别忘了……”
赶场天,打米的人多陆绥到了下午才回云雾村,梁靖暄不在屋里去了隔壁的二虎家,陆绥提着买好的本子和笔,吹着嘹亮的口哨,到了漏了一条缝的门口,脚步踌躇的停了下来。
很温馨的客厅里,二虎握着梁靖暄的手写字,梁靖暄写的比以前好很多了,陆字好歹还能认得出来,就是绥字要多丑有多丑,跟毛毛虫爬似的。
梁靖暄很气馁,“怎么写都写不好……”
二虎用橡皮擦擦掉安慰他,“没关系,我刚写的时候也很丑,也是练了好久才写好看的!”
梁靖暄信心重振,攥紧手里的笔,“我让我老公给我买本子和笔了,但是我忘记让他买橡皮擦了……”
“你又错了,他不是你老公了!”二虎很严肃的提醒,竖起三根手指,“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
梁靖暄戳着手心,“我记不住……”
二虎胖乎乎的小手撑着下巴,“这世上的好男人多了,你怎么就非赖在绥哥这棵树上呢?”
梁靖暄没听懂,“好男人?”
二虎重重的拍了一下胸口,“我!我也是个好男人!你要想要老公,我长大了我给你当老公!我不会打你屁股,我也不会管你吃辣条,我跟你一起吃!”
梁靖暄总觉得后背阴森森的,他没有接二虎的话茬,放下铅笔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小鱼不来找我玩儿了吗?”
“为什么?”梁靖暄一脸严肃,“他说他也要当我的老公,陆绥……也就是我之前的老公听到了,用手臂这么一勒,差点把他脖子给勒断了!”
梁靖暄示范了一遍,吓得二虎瑟瑟发抖,但一想到他在外面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在他面前失了面子,很丢脸,壮着胆说,“等我长大了,谁勒谁的脖子还不一定呢!”
“真的吗?!!!”二虎颤颤巍巍的侧过身,陆绥掰着指骨,咔咔作响,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饿狼,难掩秉性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断他的大动脉!
“绥哥……”
陆绥中指弯曲重重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好的不学,学坏的还敢给我戴绿帽子!白瞎,我给你那么多好吃的……小白眼狼!”
二虎捂着脑门,“我不戴了,我还给你,我不戴了……”
陆绥收拾完他又阴恻恻的看向捂着屁股的梁靖暄,小鹿眼惊恐的转着,很怂很小声的说,“你……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
陆绥压下嘴角,“回家!”
梁靖暄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我还没写完……”
“回去我教你!”陆绥俯下身去,一把把他抱起来,大步的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那辆让他频频失控暴躁的车又来了……
【第31章
想清楚了冯家后院】
天阴沉沉的,北风刺骨,陆绥眉眼间的锐气凛冽的露了出来,于郡那天走后,明里暗里的撮合他和孟书意,他去县里躲了几次,可这么躲也不是个事……
梁靖暄小鹿眼睛虚虚地望着他,“我还是让二虎教我……你老婆来了……”
陆绥剑眉上挑,“你他妈听谁说她是我老婆了?”
“我就是听说了!!!放我下来,我要去找二虎!”梁靖暄激烈的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陆绥怕他摔了,双臂收紧,勒得梁靖暄骨头都疼了。陆绥脑子一热,抱着人猛的转身,“去哪儿?”
“二虎家,别说话!”
二虎看到他又回来了,以为他还要揍自己,把掩上的门死死关上,感觉还不够用身子抵门,“绥哥我不给你戴绿帽子了……放过我……”
陆绥憋着笑,“你把门开了我就放过你!”
“真的?”二虎半信半疑,“假的!他很爱撒谎,不讲信用,我都不是他老婆了,他还让我跟他睡……啊!!!!啊……”
梁靖暄手心上挨了两巴掌,哭得不行,软软糯糯的小脸,一颗一颗眼泪从眼里滚落下来,珍珠似的。隔着木门的二虎听得心惊胆颤,“二虎,再不开门,你的下场比他还惨!”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门开了。
压抑的客厅里,二虎抱着梁靖暄瑟瑟发抖的躲在沙发角。陆绥肩背挺直,烦躁的掰着指骨“咔咔”作响,陆军不在家,宋惠子支撑不了多久。
撇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两人,冲着二虎勾了勾手指,二虎摇头,陆绥脸色骤变,“再不过来,我就……”
“我过……!”二虎视死如归的走过去,陆绥掏出钱包,抽了一张20递给他,“这钱给你,跑腿费,去找你暎哥,就说他妈来了,在我家!”
二虎拿过最大的钱也就10块,是过年舅舅给他的,还没来得及花就全上缴给了张婶,说先帮他存着,等他长大了再给他。二虎犹犹豫豫,“你会不会告诉我妈?”
舅舅每次都说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可每一次钱还没捂热,张婶就知道了,他是不可能说的,那泄密的只有舅舅一个,大人都是骗子!
陆绥刮他鼻子,“不会,你要是怕张婶收缴,你把你暎哥喊来,你就跑去小卖部把它花了!”
“好!”二虎重重的点头,陆绥又不放心的叮嘱,“好好拿着,别丢了!”
“知道!”二虎戴上虎头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梁靖暄也想去,被陆绥擒回来。
梁靖暄刚哭过,眼睛很亮,瞳仁乌黑,泪水洗濯污尘,透着股子温软的漂亮,戳着手心,局促又紧张地问,“你还要打我?”
陆绥携掉他眼尾的泪儿,“不打!”
梁靖暄红唇一张一阖,有点懵,还以为男人要打他,胆怯的抬起两只手,摊开掌心,“我也想要钱……我不要20,我要5块就行……”
陆绥攥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蹂躏,“我凭什么给你钱?”
梁靖暄磕磕巴巴说不出来,咬着嘴唇,“我也能帮你做事!”
陆绥狡诈的眯起眼睛,“做什么都可以?”
梁靖暄没有戒备,“嗯!”
这副乖软的样子,勾得陆绥骨子里的劣根性蠢蠢欲动,扯着嘴角,“叫我老公!”
梁靖暄懵懂地看了他一眼,懂了以后瘪着嘴,“你不是我老公了,不叫……”
“不叫,我就不给你钱!”陆绥翘起二郎腿,势在必得。
梁靖暄掉着眼泪抬眼看他,抽了下鼻子,委屈巴巴的,“你不是我老公了,我也不是你老婆了,是你先不要我给你做老婆,你现在又让我叫你老公……你坏!……坏……”
陆绥腹黑的舔了舔干裂的薄唇,起身猛的抱起他,出了大门往隐秘的后院走,桂花树挡着的墙缝里,梁靖暄被压在长满青藤的墙上,陆绥掐着他脖子,恶劣的舔掉他脸上的眼泪。
他考虑好了,梁靖暄能不能生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他这个人,这辈子就他了,什么传宗接代都他妈见鬼去!
没儿子就没儿子!有老婆暖被窝就行!
梁靖暄哭的凶,他不得不停下来,炙热的汗水划过轮廓暴戾的下颌,滴在梁靖暄的脸上,眼泪一般。
“你……你不是不要我做你老婆了吗?你又这样……”
陆绥抵着他侧颈的大动脉,低低的闷笑,“老子栽你身上了……”
梁靖暄颤颤的推他,“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这样是在偷……偷情……”
陆绥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他妈又看什么脑残剧了?!”
梁靖暄虚虚的闭上眼,“我都不是你老婆了,你还这样,我们不就是在偷情吗?”
陆绥气笑了,“谁说你不是我老婆了?我他妈就要你了,以后你,我,二叔二婶,咱们4个好好过日子,老子在外面赚钱,你就给在家给老子暖被窝!还要帮老子洗内裤!”
梁靖暄僵了僵,抖着手去摸他额头,“你是发烧了吗?说胡话……”
陆绥抓着他的手狠狠地亲了一口,“没说胡话,什么儿子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我之前太自私了,只想着要儿子没顾忌你,我他妈是个怂蛋,一句话,你还要不要我给你当老公?”
梁靖暄憋着眼泪,心脏狂跳,陆绥眼睛里没有那股子沾染了血腥杀伐的阴鸷,只有他,滚烫赤裸……
陆绥没有催促,而是让他慢慢想,要跟他过一辈子,那就得先学会尊重他,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而是有血有肉的梁靖暄,他有权利享有一切的平等!
“你不会又是想骗我跟你睡觉吧?”除了这个,梁靖暄想不到别的了。
陆绥实在憋不住笑了,“不是!你好好想,你没想清楚之前,我不逼着你跟我睡!”
梁靖暄抬起诧异的眸子,又坠下去,“你骗我太多次了,你在我这没有信誉了……”
陆绥,“……”
低低的骂了一声,他以前干的事儿确实混账,“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信我?”
“我想想……”梁靖暄戳着手心,“我想想……”
软软糯糯的太他妈勾人了,陆绥哪憋得住,“先别想了,你他妈先给老子亲一下!”用力掐着梁靖暄的下巴,喘息粗重,失控的咬住了他的嘴唇,像是要将他囫囵吃下去似的……
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过……
梁靖暄呼吸被掠夺了,整个人都快要溺毙了,手无措地抓了抓,一只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掌,死死的嵌合在一起……
于泽暎正刮着猪毛,二虎来喊他,他提着杀猪刀就去了陆家,于郡等不到陆绥打算拉着孟书意走了,一出门就撞上像是要杀人的于泽暎。
孟书意吓得躲到于郡身后,宋惠子也吓着了,小心翼翼的上前抢走了于泽暎手上的杀猪刀,劝诫他毕竟是母子俩,有话好好说。
于泽暎点点头,拽着于郡走了,于郡一闻到他身上的猪骚味,就反胃,想起了那些噩梦一样的屈辱回忆,他一个天之娇女和一个农村杀猪汉子交媾生了两个孩子,她恶心的想吐,用力的甩开于泽暎。
于泽暎是故意的,有报复的痛快,但更多的是悲凉,“既然这里让你这么的恶心,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于郡掏出帕子疯狂的擦着于泽暎碰过她的地方,“我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大哥,还不是为了于家!”
于泽暎抢走她的帕子扔在泥里,踩了又踩,“你擦的再干净有什么用?你的心比它还脏,我和我爹比你们于家人干净多了,觉得我们恶心,下贱就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啪!”于郡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我是你妈,我再怎么不好,我也生了你!”
于泽暎双眼猩红,“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我妈?要我的时候就叫我儿子,不要我的时候就一脚踢开,我他妈是狗吗?!”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局……”
于泽暎被她骗了太多次了,已经麻木了,痛心的打断她,“什么狗屁的大局?你不觉得这样很丢人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陆绥他就不喜欢女的,他喜欢男人!”
于郡根本就不屑,“那个人就是个傻子,哪正常人会喜欢个傻子?还是个狐狸人,像他这种人在我们圈子里面就是供人玩乐的玩物!”
于泽暎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反正就是很难看,戳着心窝子问她,“那我在你们这个圈子里面又是什么?是傻逼还是蠢货?”
“你是我儿子……”于郡说的很低,被狂风带走了,她是打心眼里的不喜欢这个儿子。
于泽暎不想再看她伪装下去了,她没吐,他先要吐了,“我不知道你在陆绥身上打的什么主意,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随意差遣的,特别是于家,其中的缘由,你心里清楚,别逼我跟你撕破脸!”
“你懂什么?西南野战区的师长有想让他回去,只要他回去,就恢复他的军衔……”
于泽暎连连后退,眼泪覆盖视线,那个记忆里温柔的妈妈变得极度的扭曲,恐怖,“他不会回去的,他退……”
于郡不以为然的打断他,“应激症而已,会治好的!”
于泽暎阴沉的盯着她,“你派人跟踪我们!”
于郡不承认反而把过错归咎到他身上,“你要是听话一点,娶了阿静,我有必要屈尊降贵的去求陆家人吗?”
“我还不听话?你还要我怎样?我在B队里好好的,你骗我说你病了,让我退了回来照顾你,我连夜就打了报告,结果呢?是为了让我舅舅能名正言顺的当上市长不被诟病,他当市长,为什么要牺牲我?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于泽暎的质问,于郡没有任何的愧疚,“你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升也升不上去的,还不如退了保全你舅舅和你哥……”
于泽暎失望至极,嘲讽的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我退了,我舅舅当上市长了吗?他现在就连副市长都悬,调任权就在新任市长的手里。他怎么可能会让舅舅当副市长?还有我哥,他非法侵吞了那么多的资产,你们不怕吗?我们一家独大太久了,已经被盯上了,这就是现在的局势,你,外公,我舅舅,还有我哥,再不收敛,于家就真的完蛋了!”
“啪!”于泽暎耳蜗轰鸣,脸很疼,却不及胸口的万分之一。
于郡打完了还不解恨,还想再打一巴掌,于泽暎没让他得逞,掐住她的胳膊,“别再逼我,你们做的那些肮脏事,我知道,有多远滚多远,把我逼疯了,我们全家一起死!”
“你敢!”
“你不准去!你是我儿子!”
“于泽暎!阿暎!!!”
于郡声嘶力竭,于泽暎无动于衷,“儿子”对于他来说更多是枷锁,他一步一步的拖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躯走着,他想走进光里,却忘了这是个阴霾天。
行尸走肉的回到家,猪已经杀好了,开膛破肚的摆在院里,腥臭的血到处都是,混合着鸡屎泥巴更臭了。
烟囱里升起袅袅黑烟,于泽暎进到厨房,肖四佝偻着身子在做饭,擦得锃亮的饭桌上,摆了七八个菜,都是于郡爱吃的。肖四看到他回来了,立马擦了擦手,伸长脖子往外瞧。
“你妈……”
“走了……”于泽暎拿了个青花瓷大碗,盛了一半饭,夹了几筷子菜,“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你妈……”
于泽暎猛的转过身吼了一声
,“她走了!不会来这的,你要我说几遍?!我和你都是她恶心的过去,你觉得她还会来吗?!我都二十八了,二十八年了,你还没醒悟过来吗?!她就是在利用你,你是个工具……”
“还有大哥,他根本就不想认你,你不要再提着土鸡蛋去找他了,他嫌你给他丢人……你能不能把对他们的……”好分我一点点……
于泽暎突然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擦了一把,居然是他妈的眼泪,他明明有爹有妈,怎么就成了孤儿呢?
他端着青花瓷大跌跌撞撞的走了,肖四怎么喊也不回头,泥泞的路上全是呕烂的野草,走到最偏僻的地,坟多了起来,云雾村的坟很多,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
但最多的还是冯家后院,听老一辈的人说,冯家原本是个大地主,比于家还大,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全死光了,有传言是冯老爷娶的小妾被大老婆掐死了,化成厉鬼回来索命。
这偌大的宅院也就这么荒废了,云雾村搞开发那会儿来了几个大老板,把屋里的白骨收到后院葬了,又把院子修缮了一番,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老有人在哭,也就没有人敢来。
以前有没有人哭,于泽暎不知道,但现在如果有人哭,那就一定是他*的!
推开雕花木门,梨花榻上,躺着一个人,长得很漂亮,雌雄莫辨,是带着攻击性的锐利漂亮,懒洋洋的,可看着就让人想到一把锋利的刀,握上去会见血!
一双狐狸眼睛耷拉着,眼尾线条细细地挑了起来,不抬眼看人时,竟有几分要落泪的可怜样……
视线往下移,可惜了这样的绝色佳人却没有腿……
【第32章
你愿不愿意当我老婆?】
“怎么现在才来……”
嗓音微哑,透着一丝慵懒,眼睛也是雾蒙蒙的,晕着浅浅的氤氲,大抵是刚睡醒,脸色病恹苍白,嘴唇殷红饱满,靡丽秾艳到有些妖异的面孔,勾的于泽暎眼睛都看直了。
榻上的人瞧见了骤然满脸阴郁,狐狸眼眼含着嫌弃,冷冷地瞪着于泽暎,“没出息的……”
于泽暎舔了舔嘴角,唇边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有些邪气,“你青天白日的不穿衣服还怪老子没出息!一个婊子还敢给我立牌坊……”
“啪!”一巴掌打下去,于泽暎双眼血红,掐着白玉的脖子压进榻里,“你他妈也敢打我!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就一个婊子!”
“啪!”于泽暎又挨了一巴掌,双手发抖,忍得想要发疯,脑门上青筋直跳。“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