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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军瞥了他一眼,“你给钱?”

    陆绥,“……”

    他不再掺和,大跨步进了屋,电视机开着,正在放《春光灿烂猪八戒》。滚烫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沙发上,梁靖暄睡着了,浑身汗津津,桃子似的透粉。

    宋惠子在厨房里忙活,陆绥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眉眼深邃凛冽,抿紧薄唇,偷窥也做得坦坦荡荡。粗糙指腹按在梁靖暄焉红的眼尾,似乎是想揩去那里半干的泪痕,可惜差点把梁靖暄这个娇气包戳醒!

    “老公……”

    陆绥攥紧拳头不留一点痕迹的逃走了。梁靖暄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只看到了一个残影,揉了揉眼睛,“老公……”

    “我看你是活腻了,敢怀疑我!哼,就拿你先开刀!”渗人的电视的声,把昏昏沉沉的梁靖暄引诱了过去,眼睛发着幽幽恐怖绿光的猫妖用獠牙一口咬断了朱二爷的脖子!

    “啊!!!!”

    梁靖暄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怎么了,暄宝?”厨房里的宋惠子温柔的问。

    “猫……猫妖……”梁靖暄捂着眼睛跑进厨房里,抱住正在剁辣椒的宋惠子,“不怕,那都是假的……”宋惠子想摸摸他手上都是辣椒,怕辣着他。

    “猫妖……”

    刺鼻的辣味儿在空气中肆意的蔓延着,梁靖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怕就不看了,快出去……”宋惠子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好……”梁靖暄捂着口鼻,莽撞的跑出去,没谨慎看路,重重的撞进陆绥的胸膛里,“嘶!”

    “老公……”

    梁靖暄吃痛的捂着脑袋,想从陆绥胳膊下面钻过去,反被陆绥一把逮住抵在门框上,“你刚才跑什么?!”语气不怎么凶,反而透出几分强势的狎昵来。

    梁靖暄畏畏缩缩的戳着手心,“想……二叔二婶了……”陆绥毫无波澜的眼神逐渐犀利阴森,“撒谎!”

    梁靖暄瘪着嘴,一副想哭不敢哭的可怜模样,憋得气儿都快顺不上来了。“他们笑我,你凶我,你坏,老公坏!”

    陆绥被气笑了,“他们笑你,你就骂回去,实在不行就咬,你不是最会咬人了吗?你跑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下次还要笑你!我凶你是因为辣条掉地上了你还去捡,你不知道地上脏吗?!”

    梁靖暄低头偷偷摸摸的揩去眼角的泪珠,“那……他们要是打我怎么办?”

    “有我在,我看谁敢!”梁靖暄倏地抬起眸子,直勾勾看着陆绥,男人锋利的眼神似乎柔和几分,炙热的光照亮侧脸,其余半边分明轮廓湮没在黑暗中。

    梁靖暄鼻子一酸,外婆也说过这样的话,还说会一辈子保护他,眼眶很烫,黏黏糊糊的抱着男人的腰,“老公……”

    眼泪很快就浸湿了陆绥的背心,“又哭?”陆绥烦躁的厉害,想把梁靖暄逮出来,他倒好撩起他的衣服,钻了进去……

    陆绥腹部肌肉紧绷,“出来!”

    梁靖暄瓮声瓮气的说,“不……我怕……”

    陆绥挑着剑眉,“你怕什么?”一天到晚不是挑衅他就是招惹他,把他内裤剪了就算了,仅剩的一条还给他洗破了,仗着陆军宋惠子的庇护,整天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竟然还有怕的?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猫妖……”

    陆绥,“……”

    天一黑,梁靖暄就像条尾巴似的跟着陆绥,洗碗,剥玉米壳子,就连上厕所都要守在门口,陆绥忍着暴怒,一再纵容,结果就是自食恶果,洗澡他也要跟着进去!

    陆绥不让,他就撅着嘴哭,“老公坏……”

    陆绥抵着门头上青筋直冒,忍着脾气语气不好的说,“你他妈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梁靖暄抱着兔子睡衣抽抽噎噎,“

    我想跟你睡……”

    陆绥挺诧异的,小傻子还挺会避重就轻的,“那就出去!”

    “但我也想跟你洗澡!”

    “妈的!”

    陆绥粗暴的扛着他出去,扔在沙发上,捡起拖鞋,狠揍他了一顿。

    等陆军宋惠子赶来时,梁靖暄眼睛都哭肿了,“罪魁祸首”陆绥已经进浴室了,门反锁得死死的。

    洗完澡出来,陆军和宋惠子去了隔壁张婶家,商量过几天打米帮忙的事儿。梁靖暄捂着眼睛蹲在沙发上看电视,陆绥不用猜都知道又在看那只死猪。

    “老公!”梁靖暄也不管他满脸的阴霾,拽他坐在沙发上,他则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撩起陆绥的睡衣就往里面钻,“梁靖暄!你别太过分了……”

    梁靖暄置若罔闻,看到害怕的地方就拉高领子,缩着脖子躲进去,等不那么怕了,又磨磨蹭蹭的探出脑袋,本来就大的领口,又被他折磨着撑大了不少。

    陆绥咬着后槽牙,硬生生的熬到了片尾曲,粗糙的大手从后面掐住梁靖暄的后颈,恶狠狠的说,“可以去洗澡了吧?!”

    梁靖暄很乖的撩开睡衣钻了出来,撑着陆绥的大腿,穿上拖鞋,一手抱着兔子睡衣,一手拽陆绥,“老公……你陪我洗澡!”

    陆绥眼皮狠狠一跳,猛的抽回手,“你他妈的信不信我把你……”

    “我怕……有猫妖……”梁靖暄泪眼朦胧的,倒一点也不像假的,“老公……怕……老公……我真的怕……”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陆绥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的被击溃,“我在门口……行不行?”

    梁靖暄咬着嘴唇,“行……”

    浴室外的长廊上,陆绥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老公,你还在不在了?”

    梁靖暄隔个两三分钟就要问一次。陆绥耐心早就耗尽了,极其恶劣的说,“在……!”

    梁靖暄心满意足,“老公好~~老公是好老公!”

    陆绥,“……”

    “老公……我明天还想吃辣条……”梁靖暄舔了舔嘴,“还有大白兔奶糖!”

    陆绥懒得听他一箩筐的废话,很暴躁的催促,“洗快点!”

    “好!”水声停了,梁靖暄擦干身上的水珠窸窸窣窣的穿睡衣,“老公……”

    陆绥很狂躁,“又怎么了?!”

    “为什么我的鸟鸟这么小呀?”

    梁靖暄很懵懂的问,或许是隔着门他感觉不到一点死寂,等不到男人的答复,又问,“为什么老公你的比我的大那么多呢?”

    陆绥神情极为的暴虐,眼睛多了几条红血丝,“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看的呀!”梁靖暄翘着嘴角,还有点得逞的意味。从跟男人睡的第一天他就想看了,可男人警惕的很,想靠近都很困难,更别说拽掉他裤子了。

    前天晚上,陆绥为了早点把玉米壳子剥完熬了一宿,连房间都来不及回,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梁靖暄当时刚起,陆军去晒谷坝上晒玉米,宋惠子去了菜地。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他鬼鬼祟祟的把门关上,插上门闩,小心翼翼的蹲在沙发面前,拽下了……

    【第10章

    浴室门坏了】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暴力的撞开,“老公!”陆绥猛的捡起拖鞋就往梁靖暄手上打!

    “啊!!!………老公……坏……二叔二婶!”梁靖暄抖着嘴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公坏!…………”陆绥双眼赤红,猛的停了手!

    梁靖暄委屈巴巴的抱住他的胳膊,“老公疼……”撩开陆绥的衣服又想往里面钻,陆绥没让他得逞,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逮了出来,“老公……我错了……”

    “你他妈的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老公……”梁靖暄也不知道是热水熏的还是被打的,浑身都透着粉,像个糯米团子似的,软软糯糯的抱着陆绥,“我错了!老公……我再也不敢了……”

    陆绥嘴角绷得紧紧的,“再敢我他妈……”

    “不敢了老公……我真的不敢了……”梁靖暄双腿打着颤,两只手紧紧的攀附住陆绥的肩膀,“我真的知道错了……老公……好疼……”

    陆绥,“……”

    眼看着陆军和宋惠子差不多要回来了,陆绥不想招惹麻烦,俯身把他抱起来,梁靖暄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委屈的蹭着他胸口,“老公……老公……疼……”

    陆绥稳稳的抱着他,随后腾出一只手捡起睡裤和拖鞋,大跨步的走出一地狼藉的浴室。“老公……门坏了……”浴室的门,裂了一个大口子,歪歪斜斜的靠着墙。

    陆绥眼神狠厉的看了一眼门又慢慢的挪向他,“以后再不听话,你的下场就跟这门一样!”

    梁靖暄满眼惊恐的摇脑袋,“老公……不要……”

    陆绥又气又好笑,“又怂又爱惹!”

    “你是我老公……”

    陆绥危险的眯了眯眼,“所以你就薅着我欺负是吧?!”

    梁靖暄心虚的说,“不是的老公……”

    进到房间,陆绥把他放在床上,又把睡裤扔给他,“穿着!”弯下腰把拖鞋放好,撑着床畔站起来,转身往外走,“老公,你去哪?!”梁靖暄歪着脑袋问。

    陆绥犹豫了一下,“电视还没关……”

    梁靖暄磨磨蹭蹭的蹬着腿穿睡裤,“关电视……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关了呀……”

    光线很暗沉的厨房里,陆绥摊开手心,里面是三颗白色的药片,从大红双囍的保温杯里倒了半杯热水,水雾袭在他脸上,眉眼间带着些想杀人的狠戾,听到陆军的说话声后,眼里的狠戾微微一收……

    “砍脑壳的你给老子过来!!!”

    “哎呦,大晚上的你小声点!”宋惠子比陆军镇定,她知道陆绥不会无缘无故的弄坏浴室门。

    梁靖暄磨磨蹭蹭的走出去,“二叔……不是老公!是我,刚才我洗澡有耗子进来,老公打耗子,不小心把门给打坏了……”

    “暄宝,你这是怎么了?是摔了吗?!摔哪儿了呀?”宋惠子担忧的上前,“摔了一下屁股……”梁靖暄不怎么会撒谎,但因为他摔了,陆军和宋惠子一点也没怀疑。

    “摔的严不严重?”

    “要不要去村里的卫生室?”

    “不用!不用……”梁靖暄着急忙慌的摆手,“老公……!”

    陆绥僵硬的站在他们身后,陆军转过身去,把矛头对准他,“你打个耗子怎么不小心一点还让暄宝摔了!”

    梁靖暄急急忙忙的去拽陆军,“二叔……不关老公的事,是我不小心摔的……”

    陆绥冷硬着一张脸,“我明天会修的……!”

    “修不好你给……”

    “好了,别说了!”宋惠子打断陆军的话,一把将他推出去。两人一走,梁靖暄撅着屁股不安地抱着陆绥,“老公……对不起……老公……”

    陆绥,“……”

    夜半死寂的瘆人,连最聒噪的蝉声和蛐蛐声都没了,梁靖暄颤颤的闭着眼,满脑子都是眼睛发着幽幽绿光的猫妖,还有恐怖的獠牙!

    两只手紧抓着陆绥的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掐死他,陆绥睡觉很浅,被折腾醒了,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盯着他。

    “你他妈的不睡觉,你想干嘛?!”

    “老公怕……猫妖……”梁靖暄把手往下移,勒住他的腰,“老公怕……”陆绥扶着额头,“你他妈再不睡你就给我滚回床上去!”

    “不要……”梁靖暄像是真的很怕两条腿把陆绥大腿缠的很紧,“我睡……”陆绥懒得再听他哼哼唧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静谧的黑夜,一只黑猫爬上屋檐,幽幽的叫了两声。

    梁靖暄猛的睁开眼,“猫……猫妖……”竖着耳朵听了许久,又没有了闭上眼,想上厕所……可厕所在后院,还很黑,隔着矮墙的不远处就有一个老坟,走近些看还能看到腐烂的棺材,梁靖暄也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才敢去上厕所。

    “老公……”陆绥没睡着睁开眼,眸色很黑,带着戾气。“又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我怕……你陪我去……”陆绥看着他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窝囊模样,没憋住的笑了,“都19了,还怕上厕所……”

    “怕……老公……”梁靖暄呜咽一声,一滴眼泪就掉下来,陆绥投降了,“我陪你去上厕所!起来……”

    “老公好……”

    拉开灯梁靖暄抽抽噎噎的拽着陆绥的手臂,陆绥拿着手电筒,惨白的光,在地上一晃一晃的,打开后院门,一阵阴风袭来,梁靖暄打了个寒颤,“老公……”

    “别窝囊了,赶紧去上厕所,我在外面等你。”陆绥把手电筒递给他,梁靖暄咬了咬唇,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颤巍巍的进了厕所。

    厕所有很多年了,又老又旧,墙壁上长满了青苔,爬满了蜗牛,“老公……”

    “在的!”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很有安全感。梁靖暄很快就出来了,罕见的是没有去拽陆绥了,梁靖暄像是出了他的疑惑,举着手说,“脏了,二婶说要洗手!”

    陆绥,“……”

    再次睡下,梁靖暄不折腾人了,乖乖的睡了,陆绥失眠一直很严重,睡两三个小时算得上去奢侈了,翻过身,梁靖暄无意识的砸了一下嘴像是亟待着含吮些什么……

    陆绥起了劣根性,狠狠的扯了嘴唇一下,梁靖暄嘟囔一声,舔舔嘴唇,又睡了,陆绥轻笑出声,重重的点了他下鼻子两下,“猪!”

    没有任何的贬低,梁靖暄看着小小一个,实则很能吃,三碗青花瓷大米饭,一粒都不剩,有时候是四碗,腿上手上没什么肉,全长在了肚子上,还有屁股上。

    客厅,厨房,卧室随处可见零食,辣条,最多的就是大白兔奶糖。陆军宋惠子宠他,10块,5块的往他兜里塞,要不是怕他丢了,能塞的更多。

    他其实是有一点嫉妒的,宋惠子从小也很宠他,但不溺爱,陆军则是无条件溺爱着梁靖暄,有一次,他去于泽暎那一趟,回来就看到满头大汗的陆军趴在地上给梁靖暄当马骑。

    “驾……!”

    他僵着脸,一双锐利的漆黑双眸瞬间划过复杂神色,陆军也发现了他,蛮不好意思的撇过脸。“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梁靖暄一脸懵懂的问他,“老公,你要骑吗?!”

    陆绥,“……”

    他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一身怨气走了,陆军从来没这么对过他,在他很贫瘠的印象里,他一直在赌,喝酒,喝疯了还打人,他体型很壮以后,陆军怂了,开始收敛。但还是爱打麻将,整天背着个手到处闲逛。

    他一开始是嫉妒,到后面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对梁靖暄这么的好,有些时候甚至超过了他……

    所以他很嫌弃,也很讨厌梁靖暄,对他恶语相向,甚至一靠近就撵他,可这个小傻子,像是听不懂一样,不管他凶他也好,骂他也好,他去哪,他就跟哪……

    天蒙蒙亮,梁靖暄揉着眼睛醒来,“老公……”陆绥已经起了,他穿着拖鞋出去,精神很萎靡,走的摇摇晃晃的。

    客厅里陆军在惬意的吃包子,电视里正放着早间新闻,“二叔……二婶呢?老公呢……”

    陆军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出了卷尺,“在张婶家,你老公不知道……你过来我给你量量身高!”

    梁靖暄乖乖过去,陆军扶着他的肩膀,“站好了,别乱动……”

    “好……”梁靖暄昂首挺胸的站着,两手中指贴紧睡裤中缝,“1米74……!”陆军拿着卷尺,确认了两遍,“没长……”梁靖暄揉了揉脑袋,上个月也是1米74……

    “长肉了呀!”陆军捏了捏他的脸,梁靖暄躲开了,“我不想长肉,我想长高……”

    “老公!”陆绥拿着大锤一脸沉郁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于泽暎,也拿着大锤,“二叔,暄宝!”

    “你们这是要干啥?”陆军一脸懵。

    陆绥神色晦暗的看了一眼梁靖暄穿反的猪鼻子拖鞋,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砸厕所!”

    【第11章

    重建厕所】

    陆军疾步上去,挡在陆绥面前,“你得羊癫疯了,你砸厕所!”

    陆绥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那墙都快塌了,要是下个暴雨根本就撑不住,离得又远,晚上上厕所也不方便,我跟二婶商量过了,在后门重新修一个,修城像里那样的,又能上厕所,又能洗澡……”

    陆军侧了侧身,“那热水器,抽水泵,各种各样的钱我可没有!”

    陆绥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他不跟他商量的原因,“你就算给我也不稀罕!连10块钱都没有……”

    陆军被怼的说不出话,“砍老壳的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老子好歹是你半个老子……!”

    陆绥懒得再搭理他,于泽暎则是憋着笑,“二叔我先进去了……”

    “去!”

    梁靖暄拉开电视机底下的抽屉,在大白兔奶糖堆里翻翻找找,“二叔!给你……”陆军看着皱皱巴巴的5块,老泪纵横,“暄宝,我不要你自己留着……”梁靖暄又蹲下去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他嘴里,“二叔吃了糖,就别生老公的气了嘛。”

    陆军看着梁靖暄有些时候总会感慨,他的那个孩子要是还活着,是不是也这么大了……

    “好……”

    老厕所陆绥两大锤下去就塌了,梁靖暄扶着门框,站在门槛上瑟缩了一下脖子。

    晨曦的太阳还不怎么热,陆绥肤色偏向麦色,在照耀下略深了一个色度,好似镀了一层金,脸部的轮廓线条绷的很紧,肌肉隆起的后背上很快就布满了薄汗。

    斜阳下坠的时候,新厕所已经建好了,就差装修了,于泽暎挖了一天的化粪池,手臂又麻又痛。

    拿下夹在耳朵上的烟,掏出火机点燃,猛抽了一大口,又缓缓吐出缭绕的白烟。

    恣意的瞥向一边的陆绥,一坐下就有梁靖暄给他擦汗,可这不知道好歹的家伙还不待见。“暄宝,过来给暎哥捶背!”

    梁靖暄摇头,“不……你不是我老公!”于泽暎“嘁”了一声,“谁没有啊,等会儿我也找我老婆去!”一想到温香软玉在他身下哭狠的模样,下腹一*,用力的蹂躏着剩下的半截烟,心痒的不行……

    陆绥阴恻恻的看着他,压低声音,“你别乱搞,小心得花柳病!”

    于泽暎“啧”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我虽然爱乱搞,但我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你放心好了我这次搞得人很干净!”

    “什么是乱搞???”梁靖暄懵懂的问。

    于泽暎,“……”

    陆绥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鹰隼般的眼睛里翻涌着滚滚的风暴,“你去厨房看二婶做好饭没有……”

    “好的,老公!”梁靖暄一蹦一跳的进去了,陆绥横了一眼于泽暎,冷硬的说,“以后别在他面前说这些污言秽语!”

    于泽暎扔了手里早就熄灭的半截烟,“我又不是你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憋不住!而且暄宝也不小了……”

    陆绥幽幽的盯着他,于泽暎猛呛了一口烟,“行,不说暄宝,说我的姘头,我们俩也不算谁搞谁吧,各取所需罢了,我想睡他,他想吃饭,就这么简单!”

    陆绥有点懵,“什么意思?!”

    “我给他饭吃,他给我睡!除了脾气有点犟,有点倔,还有点爱装清高,哪儿哪儿都招人喜欢,老带劲了,妈的!就像那狐狸成了精似的,老子见着他就走不动道了,想把他弄死在床上吧,又舍不得,我都怀疑他在我身上下蛊了!”

    于泽暎想着那人,唇边的笑容依旧玩味,漆黑的双眸中,燃起了大片的欲火。

    陆绥蹙着眉,“卖的?”

    于泽暎很痞的笑了笑,“是卖的,但只卖给我一个人!”

    陆绥脸僵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老公!吃饭了!”梁靖暄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嘴上脏兮兮的,陆绥勾着嘴角擦了擦,“偷吃什么了?”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偷吃……二叔做了啤酒鸭,说让我先尝尝!”

    “那好吃吗?”于泽暎问。

    梁靖暄戳了戳手心,“不好吃……太咸了……”

    陆绥,“……”

    于泽暎,“……”

    暮霭沉沉的时候,醉醺醺的于泽暎端着青花瓷大碗走了,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红烧肉,最底下是软软糯糯的米饭。

    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陆军和惠子去镇上拉热水器了,陆绥在厨房洗碗,梁靖暄就蹲在一旁陪着他,陆绥瞅了他一眼,昏黄的灯光下,雪白的后颈像一捧温玉。

    “别戳地了,去看电视。”

    梁靖暄猛的抬起头,“老公,这是你第二次主动跟我说话了!”

    陆绥浓黑的眉眼紧紧盯着他,又很快挪开,继续洗碗,表面上看着不受干扰,实则很慌乱。

    “老公?”梁靖暄歪着脑袋看他,“你怎么了?”陆绥还没想好敷衍,新闻联播放完了,梁靖暄猛的站起来,“老公,我去看电视了!”

    陆绥眉头拧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碗洗好,陆绥又收拾了厨房,梁靖暄很乖的坐在沙发上,小鹿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天越来越暗,钨丝灯泡上绕着几只飞蛾。陆绥洗完澡出来,梁靖暄泪眼婆娑的,“老公……”

    陆绥撇了一眼电视,又是那只死猪,“怕了?”梁靖暄吸了吸鼻子,“不是,猪八戒他好坏,他欺负小龙女……”

    陆绥,“……”

    梁靖暄越说越委屈,撩起陆绥的衣服就往里面钻,“猪八戒好坏……我不喜欢他了!”

    陆绥头很痛,“那别看了,去洗澡!”梁靖暄拽着他的衣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要看……!”陆绥青筋冒起,“去洗澡!”

    梁靖暄哭的更凶了,“老公坏!”陆绥觉得他是越来越猖狂了,粗暴的把他逮出来扛在肩上,大步往浴室走,“老公坏……”

    “再哭你今晚就回床上睡!”陆绥威胁的话一出来,梁靖暄的哭声立即戛然而止。陆绥先是得逞,后又察觉不太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呢……

    “那你要在浴室外面……我怕……”梁靖暄抱着睡衣可怜兮兮的说,陆绥没有拒绝,“好。”

    浴室门陆绥没空修,挂了一块布勉强挡着,梁靖暄进去没一会儿撩开一角,翘了翘嘴角,“老公,不许偷看我哟!”

    陆绥攥紧拳头,“……”

    梁靖暄急急忙忙的放下,又惹火的说,“你要想看你就进来!”

    陆绥咬着后槽牙,“你他妈的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打烂?!”

    梁靖暄摸着屁股,不敢再造次了,规规矩矩洗了澡,躺在沙发上玩拨浪鼓,陆绥在浴室洗两人换下的衣服裤子。

    “暄宝!”陆军和宋惠子回来了,不光拉回来了热水器抽水泵还拉回来了打谷机。梁靖暄没见过打谷机,把手伸进齿轮里,转了两下,陆绥瞥见,狠狠打了他手一下,“啊!”

    梁靖暄瘪着嘴,眼眶红红的,宋惠子也是一阵后怕,“暄宝,下次不可以这样了,隔壁村的小孩整只手都搅碎了!”

    “啊……”梁靖暄捂着手惨白着脸后退了几步,“错了……”热水器搬进去,梁靖暄还畏畏缩缩的站在打谷机旁边,陆绥眸色一暗,掐着他的后颈,“睡觉!”

    梁靖暄反攀住他的胳膊,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老公……怕……”

    陆绥俯身下去抱起他,“不怕……”

    九秋天到了,云雾村家家户户都在收谷,田里男人们女人们弯着腰一茬一茬的割着米,小孩子们光着脚在田里跑,腰间拴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蚂蚱,有的装不下就用狗尾巴草穿过蚂蚱的后颈,一串一串的提在手上。

    田坎上戴着草帽的梁靖暄不敢捉蚂蚱,陆军捉给他,他也不敢要,“咬人很疼……”

    陆军把蚂蚱的牙齿掰掉了,穿在狗尾巴草上,“这样行了吧?”

    “行!”梁靖暄拿在手上玩儿了一小会儿,蹦蹦跳跳的拿去给陆绥看,“老公,蚂蚱!”

    陆绥穿着白背心,拿着镰刀手臂上健硕的肌肉线条绷的很紧,从远处看都能看出来这是极具爆发力的强壮身躯。

    陆绥把挽起来的裤脚放了下来,里面的蚂蚱掉在地上,大概是窒息太久了,只是动了动腿,没跑也没跳。陆绥拿过梁靖暄手里的狗尾巴草,把蚂蚱串了起来,递给他,

    “去玩吧!”

    “好!”

    隔着两块大田有一条河,外形很像铜钱,得名铜钱河,天一热,小孩子们最爱去那洗澡,捉鱼,搬石头找螃蟹,“好大的鱼!”也不知是哪个小孩喊了一声,梁靖暄提着蚂蚱跑过去。

    陆绥叮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人就已经跑不见影了,但想着隔得不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捡起镰刀,弯着腰继续割,一阵长风过后,“有人落水里了!”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稚嫩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喊着,田里的大人们丢下了镰刀,纷纷赶过去。

    “谁落了?”

    “是那个傻子!!!陆家的傻子老婆!”

    【第12章

    被人推入河中】

    陆绥扔了镰刀,往河边跑,吃人的河面上梁靖暄猛拍打着水,整个人一点一点的往下坠。站在岸边孩子们想下去又不敢下。有的急的直哭,有的一直在喊大人。

    陆绥脱下背心,猛的跳进河里,暗沉沉的河底,梁靖暄吞了几口带着泥沙的河水,在快要昏厥过去时,陆绥箍住他的腰,把他抱上岸。

    刺眼的日光下,梁靖暄缩在陆绥怀里,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噗——”,水尽数喷到了陆绥脸上。

    “老公……”

    陆绥整张脸很凶,像是要吃人,梁靖暄又虚弱的叫了一声,“老公……”

    陆绥黑着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他妈的找死吗?!谁让你下去的?!”铜钱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但能淹死的人,而且每年都有好几个,人救上来了,大人们嫌晦气把小孩子都拉走了。

    梁靖暄湿哒哒的,打着牙颤说,“我抓鱼,我抓着了!我站的稳稳的……”

    陆绥拧着眉头,紧握拳头,指关节泛起白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越来越重,怒火正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谁他妈让你去抓鱼了?!!!你他妈觉得你命硬,是不是?!!”

    梁靖暄脸更白了,像死人一样,陆绥慌了,黑着一张脸,暴躁的说,“老子他妈的就骂了两句你就承受不住了?!”梁靖暄抽抽噎噎,很害怕他,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老公……坏!”

    陆绥脸色更不好看了,红着眼睛扯着他,摁在怀里打,

    “呜呜呜……老公……坏!!!”梁靖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簇一簇地聚集在一起,岸上还站着人

    ,有的捂着嘴笑,有的窃窃私语。

    “陆绥哥!”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叫住了陆绥。陆绥手僵在半空中,撇过头去是拿着镰刀的林娇娇,穿着碎花长裙,又黑又长的头发扎了一个麻花侧边辫子,脸嫩的能掐出水,在场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陆绥哥,还是先带他去一趟村里的卫生室吧……”

    梁靖暄定定的看着她,呼吸一滞,小鹿眼渐渐变得惊恐,他记得很清楚,他抓着鱼站的很稳……他是被人推下去的!他抓着陆绥的胳膊,断断续续的说,

    “老公……她她……”

    “你他妈闭嘴!”陆绥憋着火的把他背了起来,走的很快,掠过林娇娇时,梁靖暄打了一个寒颤。

    “陆绥哥!等等……”林娇娇把外套披在了梁靖暄身上。“别感冒了。”

    陆绥点了点头,“多谢!”

    到了卫生室,梁靖暄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需要注射防止肺部感染的抗生素如头孢曲松钠,陆绥还以为梁靖暄会哭,女医生跟他说了大概后,他乖乖的点了点头。

    冷银的金属针尖扎进手臂血管,女医生往下按,药剂慢慢推了进去,全程梁靖暄咬着唇,脖颈上细细的青筋都被他咬绷紧了。

    “暄宝!”陆军在稻草堆上睡着了,还是被一群小孩子吵醒了才知道梁靖暄掉河里了。

    “二叔……!”梁靖暄一见到陆军眼泪鼻涕就掉个不停,也不再压抑着了,抱着陆军把憋着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二叔……我怕……!”

    陆军像是抱件易碎珍宝,小心翼翼的抱起梁靖暄,“不怕!不怕!二叔在……”

    “二叔……我怕!坏……”梁靖暄紧紧勒着陆军的脖子,陆绥正在一旁,剑眉皱了一下。

    “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女医生提醒。

    “好,多谢了!麻烦了……”陆军抱着梁靖暄疾步往家走,陆绥快步跟上去,“要不……我背……”

    “不要……!”梁靖暄瑟缩着脖子,躲进了陆军肩膀里,陆绥很惊愕,梁靖暄一向黏自己,还从来没这么强烈的抵触过,“好,不要!我们回家……”

    陆绥缄默无言的僵在原地,久久后才跟上去。

    梁靖暄被吓得失了魂,洗完热水澡,穿着兔子睡衣,上下牙打着颤,浑身发抖的蹲在沙发上,电视也不看了,什么都不吃,除了陆军宋惠子,谁也不让碰。宋惠子给他灌了几碗姜汤,才好一些,但脸还是白的渗人。

    陆军担心他是掉进河里碰到什么脏东西了,拿着簸箕一沓纸钱和三柱香,还有一碗糯米饭去铜钱河边上烧了祭奠。

    陆绥换了干衣服,又去了田里,脸色阴沉得厉害,有年轻小伙子想跟他打招呼,都被他的暴戾吓着了。轰隆隆的打谷声,盖过了他的暴躁,锋利的镰刀推下去,杂草倒一大片。

    正午的太阳很毒也很辣,田里,男人们女人们都在树下歇着,小孩子在阴凉处躲猫猫,这年特别热,大伙儿蔫蔫的,都没啥精气神。

    只有陆绥。

    烈日下,他裸着上半身深麦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一身健壮肌肉散发十足的男性荷尔蒙,胸膛和腹肌上面挂着汗珠,他一个人割米,一个人打,一个人捆稻草,汗水多得洒在地里。

    有人懒懒散散地说:“绥子咋这么拼?”另一人抽着烟卷,促狭地笑笑:“火气大。屋里憋的,又没泄,到了这个年纪都这样!”

    男人们相视一笑,但都笑的不是很大声。

    云雾村里的都知道,陆绥娶了个傻子当老婆,还是个男的,不憋死才怪。

    这一整天,陆绥都没咋跟人说话,主要是他沉着一张脸,也没谁敢上去招惹他,省得自讨没趣。

    陆绥把打下的稻谷装在饲料口袋里捆好,一口气扛了两袋,在羊肠小道上撞上了林娇娇,她手上提着大半袋谷子,浑身汗津津的微微娇喘着,起伏跌宕胸都快撑破了领口,是个男的看了都走不了路。

    陆绥找了一个土坎,把肩上的两袋谷子放了下来,又快步走到她面前,提过她手上的大半袋谷子,“我帮你!”

    “不用的,陆绥哥……”林娇娇话还没说完,陆绥已经走在了前面,她提着裙子,小跑着追上去,到岔路口,陆绥停下来,一个寡妇和一个汉子,待久了难免会落人口舌,“剩下的你就自己扛了。”

    陆绥的顾虑和反应打的林娇娇措手不及,“啊?……好,我还想说到家里了让你喝口水呢……”

    “不用!”

    陆绥说完就走,林娇娇气愤的跺了跺脚,明明就差一点了!都怪那个傻子每次都坏她好事!

    回到家宋惠子在扫院子,看他一下子扛两袋,吓得扔了扫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闪着腰了可怎么好?!”

    “没事的,二婶,我心里有数的……他怎么样了?”宋惠子看着他压红的肩膀,心疼的不行,“脸有了点血色了,刚才吃了半碗饭,现在在看电视……”

    陆绥抖了抖身上的稻灰,大步进屋里,梁靖暄听到脚步声拉起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陆绥脸色上的神情极度的暴烈,上向粗暴的拽下毯子,扔在地上,“老子救了你,你他妈凭什么在这儿给老子甩脸子?!”

    梁靖暄全身颤颤的,带着浓重的哭腔,“你坏!……”

    陆绥头皮一麻,双眼红着,“你他妈的!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坏!”

    陆绥两只大手铁钳一般攫住了梁靖暄,反缚着两只手腕,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腾出一只手撩起衣服,梁靖暄漂亮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不要……老公坏!”他蹬着两条腿,哭的歇斯底里,可紧接着两条腿也被陆绥强壮的大腿压住了,他就像是被咬住了脖子的猎物,

    想跑,跑不掉。

    陆绥一向是个手段凌厉而果断的人,一旦大脑发出命令就不可更改的,可现在看着红肿的后背,他死死的盯着,眼底布满血丝,粗糙的大手僵在半空中……

    “怎么了?暄宝……”天热,猪渴了叫的厉害,宋惠子听的不是很清,但还是听到了哭声。

    梁靖暄像是找到了为他撑腰的人,大声的嘶吼着,“二婶!救我,老公打我!”

    陆绥原本是不打算打的了,但他这么挑衅,反而激怒了他,猛的一巴掌下去,“啊啊啊……老公坏!”

    梁靖暄哭的差点断了气,宋惠子听着声音不对,扔了勺,“小绥!”

    一进到屋里就看到陆绥在打梁靖暄,“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呢?!小绥,你放开暄宝!”宋惠子拽了又拽,才把陆绥拽开。梁靖暄趔趔趄趄扑进她怀里,“二婶……”宋惠子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

    “老公坏!我不要他做老公!……!”

    陆绥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涌,他气的手抖,冲上去猛的把他撕扯过来,“你他妈的说清楚,老子救了你,老子怎么就坏了?!!”

    梁靖暄挣扎着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陆绥吃痛的松开了手,梁靖暄躲到宋惠子怀里,哽咽着说,“那个坏女人把我推进了河里,你还跟她说话,还凶我,我不理你!不要你做老公了!”

    陆绥脸上神情极度的恐怖,“你说什么?!”

    【第13章

    当面对质】

    陆绥双目幽暗厉声道,“你亲眼看见了?……!”“她就站在我后面……就是她!”梁靖暄像害怕男人又把他拽过去打屁股,死死的搂住宋惠子。“暄宝说的是谁?”宋惠子问。

    陆绥沉声,“是,林娇娇……”

    “暄宝,你先松手,好好跟二婶说,林娇娇是怎么推的你的?别怕……二婶在!”宋惠子虽然常年病殃殃的,但也绝不是让人随便能欺负的,她相信梁靖暄,这是她自己养的孩子,他绝对不会胡乱攀咬人,诬陷人。

    “二虎他给了我一条小鱼,我紧紧的抓着……我想给老公的,我离得很远的,不会掉进河里的,是她推了我……”陆绥阴冷锐利的目光沉沉地攫住了梁靖暄……

    宋惠子还想要再问,陆军骂骂咧咧的回来了,“砍老壳的你跟那个林娇娇是怎么回事儿?!回来的路上到处都在传,你跟她亲亲热热的干嘛?!她一个寡妇你给我离她远点!”

    陆绥很懵,“我就帮她提了一下谷子……”

    陆军“呸”了一声,“那有人说你俩钻玉米地是怎么回事?!!村里都传开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还有你跟那个刘梅,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有老婆了,不守夫道!”

    “我跟她钻什么玉米地了,那天是她家地在最底下,她让我帮她扛上来,仅此而已,他当时也在!”陆绥看向梁靖暄,梁靖暄不看他躲进陆军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那天暎哥也在……”

    陆军一听就冒火,“闯鬼了,她怎么不叫于泽暎,偏偏叫你?!”

    “我哪知道……”陆绥被骂了只感觉很冤枉,跟林娇娇的渊源是她男人周强,他跟周强小时候玩的很好,帮林娇娇完全是因为周强。

    宋惠子也听到了风言风语,那时只当是玩笑,也没当真,可眼下细细想来,哪里都很诡异,“所以说她今天把暄宝推进河里,是为了……”

    “什么?谁推的?!”陆军像炸开了的炮弹,脸上的每一根青筋都在跳动,“林娇娇……”陆绥话还没说完,陆军抱着梁靖暄走了,边走边破口大骂,“他妈的,欺负老子陆家的人是当我们陆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二叔……!”陆绥想要追上去,被宋惠子一把拽住,“晚点再去,先让他去闹吧,他不会吃亏的!”宋惠子跟陆军做了三十几年的夫妻,对于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啊?”陆绥半信半疑,陆军是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爱贪小便宜,是个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生怕被他讹上,这也是他这些年名声一直不好的原因。

    “我还是去看看……”

    周家人口多,敌众我寡的陆绥怕他们俩去吃了亏。

    宋惠子追出去叮嘱,“你去了也别多说话,让你二叔说!”

    陆绥点头,“好!”

    陆军一路上就开始嚷嚷着骂,这个点村里人都在吃饭,听到有热闹,端着碗都要去凑,还没到周家门口陆军就开始大骂,“周老二,你给老子滚出来!你家娶的是什么媳妇儿?娶了也不会管,天天骚里骚气的去勾搭别人家的汉子!”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赶忙出来,站在最前面的是周老二,正在吃饭,还端着碗,“陆军你少在我家门口发酒疯,要疯回家疯去!”

    “我发疯?叫你儿媳妇林娇娇出来!今天在铜钱河,她把我家暄宝推进河里,要不是我家那个砍老壳的救得快,我家暄宝早没命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周老二脸上臊得的厉害,“空口白牙你乱说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把你儿媳妇林娇娇叫出来!今天这件事她要不出来,我就赖在这儿不走,然后我一头撞在你家门上,我不得好死,你们也别想好过!”

    陆军干得出来,以前这样的事儿他也没少干,“二叔……不要……”梁靖暄扯着陆军的衣角,陆军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吓唬他们的,不怕……”

    随后又站起来,“咱们村里有男人的女人都得注意了,这周家儿媳妇的手段可厉害了,为了勾搭上我家砍老壳的,连人都敢杀,这心得多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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