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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外面见她一直不回声,陆绪章就站在那里等着。

    孟砚青咬了咬唇,到底是道:“洗,不过只是随便洗洗。”

    这话一出,外面的人默了默。

    到底是心有灵犀的人,她这话一出,对方便明白其中意思了。

    于是陆绪章便道:“这么热的天,都是山里的溪水,清冽舒服,洗洗总比不洗好,别想太多。”

    话已至此,孟砚青也就没什么心理障碍,当即去洗澡了,洗过澡后,便换上了真丝睡衣。

    这睡衣是北京老字号的,前些天孟砚青才托了胡爱华特意定制的,夏天穿正正好,清凉舒服。

    出来浴房,时候已经不早了,外面已是夕阳西落。

    这时候,陆绪章过来了,对她伸出手来:“路上滑,小心些。”

    孟砚青便将手放在他手中,任凭他扶着。

    两个人这么上了台阶时,她侧首,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临近傍晚时候,夕阳已经临近山峦,那绚丽的颜色便在蔚蓝天际铺展,并蔓延开来。

    男人鼻梁挺拔,薄唇微抿间,侧脸线条优雅贵气。

    自翠竹疏漏叶缝洒落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清晰的轮廓便被踱上一层柔光,这让他看上去像是降临世间的神祇。

    这是她年少时便倾心的少年,曾经让她沉迷让她疯狂。

    两个人这么拾阶而上,进了房中。

    似乎不需要多说什么,陆绪章的手轻轻一扯,便把她拉到怀中,之后,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下来。

    他很渴,很急,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

    没有特意过去床边,他就这么把她放靠在窗棂上,他自己单膝跪地,跪在她面前。

    孟砚青咬着唇,争取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过心却在尖叫。

    这个男人他永远都可以,哪怕三十多岁已经位高权重,但他依然很会,依然知道怎么以最低的姿势来讨好他。

    她眼神几乎失了焦,就那么低首看过去,已经柔化的夕阳自窗棂透进来,断续的隔层投射到地板上,房间充斥着如梦一般的迷离感。

    男人的衬衫是那么雪白规制,那是四九城最知名裁缝的定制品,这样穿戴整齐的他,本该谈笑风生于国际会议上,本该游刃有余于风云际会间,但是现在,笔挺的裤腿折下,他单膝跪地,埋首在那里,用他的唇舌取悦着自己。

    可以说,视觉带来的愉悦感几乎和身体的感受相提并论了,她就那么低首看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看到他带着潮意的发丝落在眉眼间,他挺拔的鼻尖微贴着自己,那里已经沾上了许多湿润,而他却浑不在意,依然沉迷其中,细致耐心。

    从她的角度,阴影恰好落在他的鼻梁和脸上,这让他看上去有了穿越时光的少年感。

    这让她想起曾经,曾经那个少年在她面前惯会做低伏小,记得那时候,他抱着自己,仿佛一脸温驯地说,那样会很舒服,说他可以帮她,可以练习。

    他一贯如此,被她轻撩几下,便似乎全然没了风骨,她随手扔出去一块骨头,他都要眼巴巴地叼回来。

    昔日的故事细碎美好,孟砚青在这夏日的习习凉风中,品味着属于青春的甘甜。

    这时候,他却陡然停下动作。

    孟砚青微张着唇,有些迷惘地看向他,浓烈的失落感已经紧紧攥住了她的心。

    陆绪章抬起薄薄的眼皮,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视线交融间,彼此的渴望和内心都毫不保留地坦诚于对方面前。

    陆绪章的鼻梁和唇上都是湿润,泛着润泽的光。

    他看着她,在视线相交中,低声问道:“喜欢吗?”

    孟砚青脸上泛起火烫,不过还是承认:“喜欢。”

    陆绪章扯唇,轻笑:“我总是能给你最好的,是不是?”

    孟砚青低首看着他,也笑了笑。

    之后,她抬起脚尖,才洗过澡,那脚剔透粉白,上面每片指甲都泛着润泽的粉光。

    她用脚尖,轻抵在他胸口,隔着那柔软的丝缎,用脚趾按压抓挠。

    陆绪章的喉结便发出艰涩的声音,墨黑的瞳孔中倒映着眼前的女人,浑身每一处都写满了强烈的渴望。

    这种渴望让他紧绷的身体在颤抖。

    不过他到底是用平静的声音道:“我带了套,可以吗?”

    孟砚青眼尾泛红:“你说呢?”

    她只是这么三个字,就像引线一般,点燃了他。

    第90章

    清甜馥郁

    门窗都已经关好了,不过夕阳的余晖还是自窗棂洒进来,洒了一室。

    孟砚青被覆了半截薄被,很薄很薄的,藏蓝团花真丝漳缎的,那颜色衬得她肌肤胜雪,那皑皑白雪上已经绽开了朵朵红梅,湿润娇艳,暧昧凌乱。

    孟砚青的唇瓣略泛着肿意,妩媚的睫毛卷翘,其下是湿润到泛着无限风情的眸子。

    一切都是凌乱的,也是暧昧至极的。

    他说,他总是能给她无与伦比的享受,但事实上他也必须承认,她总是能给他最极致的视觉享受。

    这个世上,只有孟砚青能被他看在眼里,能触碰到他的渴望。

    她哪怕只是扬起脚尖来,亵玩一样折磨一下他,他就可以疯狂。

    陆绪章重新俯首下来,轻轻啯了一口,弹软娇艳,甜而不腻,玫瑰的魅惑带着清新的芬芳,这是让他沉迷的味道。

    陆绪章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来,一寸寸地推,他想让她感受到最极致的享受。

    孟砚青开始时是仰脸的,后来就趴着,她抱住那柔软的真丝薄被,仰起脸来,在那迷蒙视线中望向窗外,窗外翠竹被抹上了一层浅淡的粉,在那夕阳下随风而动。

    晃一下,晃一下,又晃一下。

    她努力稳住视线焦点,却依然只觉眼前蒙着一层水雾,看不清楚,整个人就是踩在云上的,就那么飘飘悠悠的。

    这时候,陆绪章修长的手落在她肩头,她侧首,便看到,那指甲应该是特意修过的,也许就是今天修的,还特意磨过,光滑圆润,没有任何棱角。

    他是很细致的人,会照顾她每一处感受。

    陆绪章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分神,整个人覆上来。

    他的背部和肩膀都很宽,那是穿西装能很有气势的身材,此时他脱了西装,除去了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剥夺了翩翩君子的虚伪,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她被迫紧挨在窗棂上,修长的手无力地攥紧了窗子。

    他的汗水自胸膛流下来,滴落在她向后弓着的细腰上,烫得她发酥发麻。

    他的声音很低地在她耳边响起:“砚青,感觉到了吗,我在爱你。”

    混合着青竹般的气息在鼻翼萦绕,孟砚青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飘,她看着远处的余晖,想着自己化为一只鸟,展开了翅膀。

    他在爱她,而她感觉到了。

    孟砚青有些恍惚:“是不是就是在这里,我们有了亭笈……”

    陆绪章:“是。”

    他俯首,绕过她修长而白腻的颈子,吻她的唇,缠绵又暧昧。

    孟砚青也是沉迷其中,他吻技很好,她享受地侧过脸,越发投入其中。

    陆绪章:“我的砚青总跟个小妖精一样,我想一口把你吃下去,吞肚子里。”

    可就在这时——

    突然间,院子外响起脚步声,之后便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两个人顿时一僵。

    之后,陆绪章陡然意识到什么,口中发出一声语义模糊的低咒,之后猛地关紧了窗棂,抱起来孟砚青,利索地上了床,用真丝锦被裹住孟砚青,又把那蚊帐给放下来。

    果然,是他们那好儿子回来了。

    他推门进了隔壁客厅,便疑惑地喊道:“母亲?”

    孟砚青还和陆绪章缠连着,因为都裹在被子里,腾不出距离感,想分开都难。

    她咬着唇:“怎么办……”

    陆绪章安抚地搂着她肩:“告诉他你困了,要歇会。”

    说着他低声叮嘱道:“声音放平。”

    孟砚青深吸口气,到底是开口:“困了,正要睡会,你大呼小叫什么?”

    她的声音竟然很平,带着些许慵懒的困意。

    陆绪章动了动,低首啄吻她的唇角:“乖,说得很好,让他赶紧滚。”

    隔着门窗,陆亭笈道:“我们打算过去打球,我记得这里有球拍,我回来拿,母亲你睡会儿吧,我父亲呢?”

    孟砚青无力地趴在陆绪章肩头,低声说:“谁知道他呢,估计有事出去了。”

    陆亭笈:“好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他好像找到了球拍,之后便跑出去了,急于和朋友打球的少年,跑得很快。

    孟砚青听着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可以想象他矫健的样子。

    她终于舒了口气,略动了下身子,感受着自己的艰难承受,到底是软软地攀附着他颈子,低声道:“绪章……”

    她的声音很软,软到了像化开的蜜,清甜馥郁。

    陆绪章低首下去。

    风吹开了一点窗户,窗帘肆意摆动着,而床上的蚊帐也随之飘荡,暖红的夕阳洒过来,蚊帐内像是铺了一层的红鹅绒。

    怀中的女人她的眼神仿佛蒙了一层雾,既纯净又妖娆。

    她就是烧进他心里的那簇火苗,在他心里成撩原火海,让他被烈火焚身,却万死不辞。

    在这隐秘的角落,在光影交错中,他缓慢地俯首,郑重地吻上她的唇,一如十七岁那年的虔诚和忐忑。

    他低低地说:“砚青,想一直抱着你,一直不放开,我们就这么连在一起好不好?这辈子,下辈子。”

    *

    晚间时候,连饭都是陆绪章送进来喂的她,之后略洗过后,陆绪章一夜都没离开她的房间。

    好在陆亭笈的房间在客厅另一处,陆绪章很好地瞒过了他。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陆绪章可能并不在意陆亭笈发现,反正自己儿子,没什么可隐瞒的。

    只是孟砚青不喜欢,他也就只能不提罢了。

    整整一夜,孟砚青都不得歇。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边人却已经不见了。

    她撑着身子爬起来,却见下雨了,雨水淅淅沥沥的,缥缈的雨雾落在山林间,将那翠林都洗得鲜亮,院子里的青石板更是淋得油光发亮。

    她走出去洗漱,却见厨房里隐约弥漫出油烟,潮乎乎的空气中便有了混着食物的香味。

    陆亭笈从厨房探头:“马上要吃饭了!”

    厨房的窗户里,隐约可以看到陆绪章的身影,真是勤快的父子俩。

    孟砚青笑道:“好。”

    早餐很简单,油条,摊鸡蛋和小笼包,还有一些自制的凉拌野菜。

    陆亭笈:“昨天朋友那里拿的,保姆从山里采来的。”

    孟砚青吃着,自然觉得鲜美入味。

    陆绪章又把都将推过来:“尝尝。”

    这么说着时,他就那么不经意地抬眼,视线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对,彼此心思都在不言中。

    在片刻的视线交融后,终于孟砚青低头,空气中那无形的丝断开,陆绪章垂下眼,继续吃饭。

    吃过饭,陆绪章却是该走了。

    他今天还有重要会议,必须今早下山赶回去。

    他显然有些不舍,那眼睛时不时看向孟砚青,明显觉得没够,还想要更多,想要更亲近。

    已经孤枕十年的男人,之前因了孟砚青划下的道道,自然不敢越雷池一步,现在开了禁,他满脑子都是那些事。

    对此,孟砚青不予理会。

    她现在腿都是软的,差点在儿子面前失态,有心晾晾他。

    或许因为她冷清的态度,他显然存了几分情绪,以至于上了吉普车,隔着车窗玻璃,那眼神还带着几分落寞。

    孟砚青便笑着对儿子道:“你看你父亲,他看我们在这里度假,他眼馋得很,简直都要哭了。”

    陆亭笈摇头叹:“父亲,你也不必如此,等过几年你年纪大了退休了,就能在这里颐养天年了。”

    这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损他的话,不过陆绪章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凉凉地扫了眼儿子,之后对着孟砚青微颔首:“昨天累到你了,过两天我再来。”

    只是简单一句话,听不出任何多余情绪,不过孟砚青听懂了。

    瞬间有些耳热。

    *

    山中无岁月,孟砚青和儿子在这香山别苑潜心学习,眼看着考试快近了,孟砚青紧锣密鼓的,把各种题型都再重新过一遍。

    陆绪章三天两地会过来送些新鲜食材,有时候太忙,坐一坐就走,有时候也会留下来过夜。

    对此,孟砚青倒是也乐意,不然总是闷头学也觉得疲乏,该享受就享受,反正这个男人技术那么好,他们两个这方面也契合,彼此都能享受到。

    平时他不在,就她和陆亭笈,母子两个一起做题,一起把英语语文还有政治都过一遍。

    数理化她自愧不如,但是英文和语文,她还是比儿子强多了,于是这个时候,为人母的架子终于找回来了,可算是把这小孩儿好生教育一番,让他五体投地的。

    山里日子逍遥,不过也有些意外情况,那天两个人做完两套模拟题,便一起吃了下午茶,是特意带上山的红茶,又搭配着山里的几样野浆果,倒是吃得别有一番滋味。

    孟砚青:“这附近山里也要野生的。”

    陆亭笈:“对,等会我们摘一些来,自己摘的才叫好吃。”

    孟砚青指着其中一样黑色浆果道:“我最爱这个,要黑透了才好吃。”

    陆亭笈打量了一番:“我知道,那天河边就有,我昨天还看到了呢!”

    孟砚青一听来了兴致:“要不我们现在去摘吧?”

    陆亭笈挑眉,看着孟砚青那很有兴致的样子,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吃,那我们就过去吧。”

    当下母子两个准备出门,孟砚青换了一身束腰的长款连衣裙,搭配上遮阳帽,陆亭笈则穿了短袖运动衣裤,两个人提着篮子过去摘。

    大夏天的,外面郁郁葱葱,溪水潺潺间,各样野果野花随处可见,母子两个专找那些已经发黑发紫的浆果,偶尔能幸运地找到那么一大嘟噜,就直接放到篮子里,很快收获满满。

    陆亭笈:“母亲,你对这些倒是熟?”

    孟砚青:“那是自然了,以前你父亲陪着我摘,他知道的野果品种多,每一样都给我讲过。”

    陆亭笈听这话,好奇:“看来你们经常过来这里玩。”

    孟砚青颔首:“对,其实我们就是在这里有了你。”

    陆亭笈惊讶:“是吗?”

    孟砚青对此倒是没什么遮掩的:“那时候年轻嘛,瞎胡闹,两个人住在这里毫无禁忌,玩过头了,就有了你……”

    这对陆亭笈来说显然有些震撼,喃喃地道:“这里啊……”

    孟砚青见此,也就不再多说:“走,我们过去那边溪水看看吧。”

    陆亭笈点头:“好。”

    谁知道这时候,就听到一阵口哨声,伴随着的是笑闹声。

    孟砚青看过去,是四五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到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个都穿着短袖运动衣,有两个的牌子是国外名牌,这一看明显是在这附近别墅住着的。

    那几个人显然认识陆亭笈,大声和陆亭笈打招呼,不过好几个那眼睛全都往孟砚青身上打量。

    少年人的目光不加掩饰,探究的,感兴趣的,惊艳的,全都招呼向孟砚青。

    其中为首的那个叼着狗尾巴草,甚至直接笑道:“亭笈,这谁啊?你交女朋友了?”

    他的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孟砚青看过去,却见那少年的目光几乎直白地打量着自己。

    他应该是这群少年中为首的那个,估计有十七八岁了,个子非常高,和陆亭笈差不多高,不过肩膀比陆亭笈宽一些。

    他穿着松散的运动服,在夏天炽烈的光线下,脸庞和脖颈上的肌肤都透出汗来,像是被打了一层光滑的蜡。

    很年轻张扬的感觉。

    陆亭笈淡看了一眼那少年,才道:“我家亲戚,长辈。”

    长辈?

    那少年惊讶地扬眉:“她?你长辈?她多大了?”

    陆亭笈顿时没好气了:“都和你说了是长辈,长辈就是长辈,谢阅,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就滚一边,别问东问西的!”

    说完,他就握住孟砚青的手:“我们回去。”

    他突然恼火了,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到底是那个叫谢阅的,忙叫住:“我们就是惊讶下,也没什么,长辈……那我们叫阿姨?”

    这么说着,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孟砚青,就没挪开过。

    孟砚青自然意识到了。

    作为一个从小被无数追求者追求过的女性,她能很好地分辨出男人望向自己时的意图。

    虽然这个还年轻,不算长大的男人,但也差不多。

    其实换个时候,她也许对这个小年轻感兴趣,确实看着朝气蓬勃,身材好这脸型也好,挺可口的。

    但对方是陆亭笈的朋友,她首先就没那感觉了。

    祸害儿子的朋友,那叫什么事?她下不去手。

    再说现在她和陆绪章正勾缠不清呢,暂时没那闲工夫。

    所以她连正眼都没看那少年,便跟着陆亭笈要回去。

    那边,几个少年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却一直没办法从孟砚青身上挪开。

    飘逸的连衣裙随风而动,衬出那一拢细腰,露出下面清瘦笔直的小腿腿型,那腿特别白,在大太阳底下白得晃眼睛。

    几个少年叹息:“我眼花了吧,这真是真人吗,该不会是山里的什么妖精吧……”

    另一个道:“她长得可真好看,明星都没她好看,亭笈怎么有这样一个亲戚,还护得跟什么似的,不让我们多看。”

    那谢阅拧着眉,想象着刚才孟砚青的样子:“我看她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吧,肯定不超过二十岁。”

    其它人赞同。

    谢阅笑了笑:“她好像有点害羞,站在亭笈身边,一直没吭声。”

    而此时,孟砚青和儿子回到院子里,好奇地问道:“你和他们几个很熟吗?经常一起玩吗?”

    她可以感觉到,这几个男孩子思想上,或者说男女方面比儿子开窍早,儿子还处于懵懂中,可他们几个显然很明白了,街上看到漂亮姑娘知道盯着看了。

    她想知道儿子和人家的差异到底在哪里。

    陆亭笈听着,道:“一起玩过,不过不多,就是来香山或者过年时候一起玩,不是一个学校的。”

    孟砚青听着略放心,看来不是一个圈子,那开窍方面有差别倒是也正常。

    ——说明自己儿子没问题。

    陆亭笈:“母亲,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孟砚青:“怎么样?什么意思?”

    陆亭笈便沉默了,他抿着唇,有些脸红。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感觉谢阅对自己母亲有些歹意,但是他不好说出来,怕她不好意思或者生气。

    他想了想,只好含蓄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少和他们来往,他们家里人都和我们家有来往,万一传到我祖父耳朵就不好了。”

    孟砚青:“那是自然,如果他们还是住在这附近,我们就推说我们学习紧张很忙没功夫好了,再不济,就说我们要离开香山。”

    陆亭笈这才放心。

    可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陆亭笈意料,那谢阅,就跟着了魔一样,每天都要过来找他,用的理由都很冠冕堂皇。

    “我父母说让我给你们送点烤野兔肉,这个很好吃。”

    “一起打球吧,你好久没和我们打球了。”

    “我们这边的排水好像有问题,能不能请阿姨帮我们看看?”

    陆亭笈自然一概不理,冷着脸不搭理。

    谢阅继续厚脸皮,就在他们院子外跑步打球,院子外也不属于他们的地盘,赶也赶不走。

    这可把陆亭笈气得够呛,差点就直接给那谢阅一拳头。

    不过他到底忍下了,一个电话打给了陆绪章。

    电话接通后,他不太有好气:“你最近很忙是吗?”

    陆绪章:“是有点忙,我最近出差,过两天就回去,怎么了,你们复习得怎么样?”

    本来打算出国,结果改了计划,出国要推迟,但却又有别的工作要处理。

    陆亭笈:“复习得倒是挺好的,不过就是总有人骚扰我们。”

    陆绪章:“怎么了?”

    陆亭笈大致把情况说了说:“对了,今天他过来,还说想约我母亲一起看日出呢。”

    陆绪章声音沉而慢:“哦,你母亲答应了吗?”

    孟砚青自然没答应,不过陆亭笈留了一个心眼,故意道:“不知道呢,不过我好几个朋友都说,他们两个看着还挺配的,而且这谢阅挺积极的,他每次见到我母亲,那眼睛就一直盯着看——”

    陆绪章声音透着凉:“知道了。”

    陆亭笈挂上电话后,顿时心里有底了。

    谢阅啊谢阅,你就等着吧,来自你家长辈泰山压顶式的教育即将来临!

    第91章

    他把你看得很紧

    陆绪章出手,那自然是不给谢阅留下任何机会。

    果然,这谢阅几个马上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却是说有一个外交相关部门举办的外文交流教育培训活动,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让他们务必下去参加。

    谢阅几个顿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然而,却迎来了家里老人的劈头盖脸的批评:“你们知道吗,人家老孙家那孩子就参加了,人家英语特别好,一张口都是一串的,还有老陆家那孩子,叫亭笈是吧,那孩子会三四种语言,人家就是参加这种培训活动练出来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是我特意给你争取的,你不想参加还是怎么着?”

    谢阅:“他们都是小屁孩,我都大学生了!我和他们比这个干嘛?”

    然而,这话却是迎来了老人家的痛斥:“你是大学生了,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初中生?你知道吗,人家现在还想提前参加高考了,才初三哪,你说你和人家差了多少!”

    谢阅:“……”

    接着,老人家又历数了谢阅种种不是,把谢阅批得一无是处。

    谢阅脸都黑了,但也没法,家里老爷子比天大,他也不敢不听。

    但到底是心里不痛快,于是这天晚上,便叹了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亭笈什么人,瞒得死死的,也不让咱们和那女孩说话。”

    旁边狐朋道:“陆亭笈就装吧,我看他和那个女孩亲密得很,估计就是偷偷交了女朋友,故意不和我们说,还说什么长辈,我呸,我家长辈要长这么美,我天天回家敬老!”

    另一位狗友也表示:“说得是,那女孩太美了,那天她看着我的时候,我的那心哪——”

    他捧了捧心口:“怦怦直跳!”

    谢阅拧眉,想了一番,到底是道:“明天我们回去,就今天吧,设法过去,怎么也要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见她一面,和她说说话,好歹知道她的来路,不然就这么错过了,找都没处找去。”

    狐朋和狗友一起点头:“好!”

    *

    陆绪章坐着吉普车过来香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来暴雨,雨很大,吉普车只好暂时歇在附近的一处别院旁。

    好在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雨停了,他重新赶过去。

    通往香山的路人并不多,柏油路在清凉的空气中莹莹发亮,陆绪章这吉普车是可以敞篷的,他打开那敞篷,便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

    风吹着他的发,他不免想起过去,想起过去和孟砚青在香山的种种,也想起儿子的电话。

    谢阅,十九岁了,只比孟砚青小一岁,长得人高马大,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想到这里,陆绪章微微蹙眉。

    吉普车终于抵达了那院落,车子一停下来,他就感觉不对劲,待看时,却见石头砌成的山墙下,那一抹翠竹旁,一对年轻男女正说着话。

    而那女人——

    被骤雨洗过的翠竹,像是才刚刚长出来一般,翠绿鲜润,而就在那翠竹旁,她穿着一身飘逸的真丝长裙,就那么细细软软的一抹,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一般。

    这样的她,身边站着的却是一个少年,一个有些拘谨的少年,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和她说着话,那是收敛了年少轻狂对着漂亮姑娘伏低做小的谨慎。

    陆绪章就这么看着,整个人都怔怔的。

    他是很笃定的,很自信的,他觉得早晚有一天,孟砚青还会回来,她还是会和自己在一起,这就像是小草要伸展向天空,大树要深扎进土壤,飞鸟要尽情翱翔一样,那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现在,看着这一幕,仿佛昨日重现,仿佛看到了曾经他们年少的光阴。

    他突然慌了,从未有过地发慌。

    这时候,孟砚青的视线却错过那少年人,于是两个人目光就在雨后的空气中猝不及防地遇上了。

    孟砚青轻笑了下。

    她这么笑着的时候,那谢阅仿佛感觉到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谢阅明显愣了下,忙收敛了心思,恭敬地道:“陆叔叔好。”

    陆绪章便迈步走过去,淡声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玩得挺高兴的吧?”

    神情凉淡严肃,俨然是世交之家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

    谢阅心里犯嘀咕,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汇报了,毕竟他家长辈和陆绪章有些交情,他也不好没礼貌。

    这么汇报过后,谢阅悄悄看了眼孟砚青,之后小心地道:“陆叔叔,我原本就想着过来拜访下,今天陆叔叔过来,那倒是正好了,我刚才还和孟姨说,想过去坐坐。”

    他说这话,意思很明显,想留下,不想走,仿佛他这“孟姨”也同意了。

    然而,陆绪章自然并不客气,绽开了一个没进到眼睛里的笑:“今天我过来是有点事,回头再叫你过来一起吃饭,到时候千万别客气。”

    一句话给拒绝了。

    谢阅显然失落得很,不过在世交家的长辈面前,自然说不得什么,只好道:“好。”

    一时那谢阅走了,陆绪章神情淡淡地看了眼孟砚青,之后径自进院子了。

    孟砚青莫名,挑眉,自己也进去了。

    进到院子后,陆亭笈也出来了,父子两个先把带来的各样食材都归置好,之后便一起进了客厅。

    客厅有穿堂风,才下过雨,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非常舒服。

    孟砚青淡扫了眼陆绪章,心里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吃醋了。

    她觉得好笑,都懒得搭理他,爱醋就醋。

    陆绪章见她这样,越发神情闷闷的。

    一直到晚间时候,大家各自回房,陆绪章终于得到机会,摸进了孟砚青房中。

    他进到她房中,却见她正整理着试卷,那都是做过的,有些题目错了,便进行了订正,这些都是要重新再看一遍的。

    陆绪章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前,就那么看着她的动作。

    她又换上了一件白色真丝睡裙,那么微微弯着腰时,前面被布料遮挡住之处就看着很大,柔软又有弧度。

    于是陆绪章的喉结便毫无缘由地滑动了下。

    最近忙,太忙了,他是多么拼命往前赶着进度,才抽空过来看她,良宵一刻值千金,他不该和她置气。

    可就是别扭,想着她和那少年站在那里说话的样子,他的心便被嫉妒疯狂啃噬着。

    这时候,孟砚青总算收拾过了,她终于抬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最近山里的浆果都熟透了,很好吃。”

    陆绪章抿着唇,就那么看着她。

    孟砚青继续道:“熟透了才甜嘛,要是还青着,酸酸涩涩的,吃了可能还坏肚子,才不要呢。”

    她的声音很软,软得像是放在阳光下的白巧克力,就那么甜腻腻地融化了。

    陆绪章的唇动了动,到底是走上前,环住了她。

    隔着那薄软的真丝睡衣,他用自己丈量着她的尺寸。

    孟砚青略挣扎了下。

    陆绪章便顺势抱紧了,又埋首在她肩头。

    她真香,有一股果木的清香,闻着舒服。

    他低低地道:“砚青……”

    声音很有些讨饶求和的意思。

    孟砚青却是不吃他这一套的,淡淡地道:“说说吧,怎么了?”

    她声音凉淡又薄情,却像是钩子,挠着他的心。

    他低首吻她,吻得格外讨好:“怪我,我不该对你冷脸。”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时候,孟砚青却伸出手来,挡住了他的唇。

    她笑看着他,却是问:“你今天吃什么了,我怎么觉得有味儿?”

    陆绪章的心咯噔一声,怔了会,才可怜巴巴地道:“没有吧……”

    他知道对于孟砚青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非常在意的事情,他一直都会很注意。

    孟砚青看着他那沉郁的眼神,才笑着道:“可我闻着一股酸味,像是喝了一坛子的醋呢。”

    陆绪章抿唇,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道:“你和他站在那里说话,我看着很刺眼。”

    孟砚青叹了声:“你想什么呢?”

    陆绪章闷声道:“我该想什么吗?”

    孟砚青:“你猜,我和人家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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