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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孟砚青:“对!”

    这么说着,陆绪章低声道:“明天我再过去吧,你想吃什么?”

    孟砚青:“你不是忙吗,哪有功夫天天往这边跑?”

    陆绪章低声道:“就想看你。”

    猝不及防的,四个字落入孟砚青耳中,沙沙沉沉的,就跟小刷子一样,刷过孟砚青的心尖。

    孟砚青:“那你就来吧。”

    陆绪章顿了顿:“现在吗?我再回去?”

    孟砚青:“想什么呢,明天啊……”

    陆绪章“哦”了声,才道:“我过些天要去美国。”

    如果是平时出差根本没什么,但是放在如今,两个人关系刚刚有了这样的转变,就变得难以忍受,变得煎熬。

    孟砚青:“那不是挺好的,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礼物。”

    陆绪章:“好,想要什么礼物?”

    其实孟砚青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还是想了想:“墨西哥的牛油果不错,不过国内进口的,千里迢迢送过来,总觉得不够好,你如果方便,就给我带几个吧。”

    这物件在国内是稀罕物,如今基本不可能买到。

    陆绪章:“好,那我多买一些,回头给你做牛油果沙拉。”

    孟砚青笑道:“好。”

    陆绪章:“还想要什么?”

    孟砚青听他那语气,笑道:“你是阿拉丁神灯吗?”

    陆绪章:“我不是阿拉丁神灯,不过我可以努力当你的阿拉丁神灯。”

    孟砚青便认真想了一番:“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不过你再给我买几个唇膏吧。”

    陆绪章;“什么样的?”

    孟砚青:“就小蜜蜂的,那种最普通的,好像还不错。”

    她以前用过,觉得很好用,其实功能和中国的凡士林差不多,在美国也很便宜,但是那个形状更好。

    陆绪章顿了顿,才问:“你想要这个?”

    孟砚青:“嗯,多买几个。”

    陆绪章:“好,我会记得。”

    两个人随口说了几句后,陆绪章就挂了电话。

    其实挂了电话后,孟砚青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她可以感觉到,陆绪章是难耐的,是迫不及待的,是极度渴望的。

    这种萌动感,就像是春天昂头的小草,怎么也要把这封顶的土壤拱破了,要冲天而上,带着一股子勃勃生机。

    那是他曾经的少年意气,是为了她可以两只拳头挑战八个混混少年的斗志,是半夜一点跑到她家围墙外头学猫叫的执著。

    结果,现在,就这么散了?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无边的夜,心里涌现出一个词,失望。

    也许她错估了他的渴望,也许他果然已经年纪大了,不复年少轻狂。

    她这么半晌后,便要起身,准备洗漱,洗漱过后睡觉。

    谁知道她洗漱到一半,却突然听到电话铃声响了。

    寂静的夜晚,电话铃声响得突兀。

    那边已经要睡下的陆亭笈显然被惊动了,隔着窗户问:“母亲,怎么了?有电话?”

    孟砚青陡然意识到了。

    她心跳如鼓。

    不过她到底压抑下来,对陆亭笈道:“不知道,我正好没睡呢,我先接了。”

    她连忙接过来电话,接了电话后,果然那边是陆绪章的声音。

    他声音压得特别低:“我就在胡同口,现在马上过去院子门口。”

    孟砚青以更低的声音道:“你儿子被吵醒了,他正问呢!”

    陆绪章:“别惊动他,你先哄他

    ,然后出来。”

    孟砚青抿唇笑:“好,十分钟。”

    陆绪章:“嗯。”

    孟砚青挂了电话后,便对陆亭笈道:“没什么,打错了。”

    陆亭笈打了一个哈欠:“好吧,那母亲你也早点睡。”

    孟砚青口中应着,不过却快速地洗漱,梳理头发,还给自己换上了一件漂亮的外套。

    等打扮齐整后,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确认儿子没注意到,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门洞,以很轻的声音打开大门。

    打开大门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道一出门槛,那边便伸出来一双手,就那么一扯,直接将她扯到了怀里。

    是陆绪章。

    他穿着硬朗的风衣,风衣领子竖起来,衬得那面庞俊朗贵气。

    他将她娇软的身子牢牢禁锢住,用自己的身体和墙面将她困住。

    之后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吻过来。

    这是一个贪婪狂野毫无禁忌的吻。

    没有任何技巧,只有火山迸发一样的炽烈熔浆扑面而来,几乎将孟砚青淹没。

    孟砚青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击中了,之后,她沉积了十年的灵魂被点燃,她紧紧地攀住他的肩膀,迎接他的热情。

    他急切贪婪,浑身迸发到如同坚硬石头,他滚烫滚烫的,凉水泼上去都能滋啦滋啦响的。

    现在,这个男人将她抱住,吻得蛮横强硬,也吻得温柔缠绵,吻得她想流泪。

    就好像下一刻,他们即将生离死别,就好像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个吻。

    于是孟砚青便有了想哭的冲动。

    这是她和他曾经的青春,是被她十年游魂后埋葬起来的过去。

    许久后,陆绪章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就那么紧紧拥抱着,平息着呼吸。

    孟砚青整个人都轻飘飘,仿佛灵魂已经飞升,又仿佛踩在云上。

    许久后,她才找回一点神志,低低地说:“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绪章抚着她的发:“砚青,我说了,我要当你的阿拉丁神灯。”

    孟砚青懒懒“嗯”了声。

    陆绪章侧耳倾听着外面动静,确定胡同里并没什么人走动后,他才揽住她的腰,将她带离了大门洞。

    月挂树梢,胡同里空无一人,只有胡同口老木头电线杆上挂着的一盏路灯,将他们两个的身影拉得很长。

    孟砚青软软地靠在男人身上,几乎是被男人半抱着的,于是那身影便合二为一。

    他带着她,无声地走到了胡同口,这边远远地能看到长安街的灯火了,偶尔也有汽车声响,就那么呼啸着走过。

    陆绪章搂着她,询问道:“去车上?”

    孟砚青低低“嗯”了声。

    他搂着她,走到了车子前,车子停得位置非常好,就算白天有人经过,也不会轻易注意到。

    在这样的夜晚,那更是安全隐蔽的存在。

    两个人快速进到了车中,之后陆绪章关上车门。

    关上后,他便抱紧了她,再次铺天盖地地亲下来,孟砚青瞬间沉沦其中。

    她想,如果他是虎狼,那一定会撕扯,把她吞噬入腹。

    那是男人的力量,是性的渴望,是两个人互相撩拨后最初最原始的萌动。

    他把她放倒,柔软纤细的身子后仰,她仰着脸,难耐地扭着。

    长安街有车子飞驰而过,一束车灯远远地洒在了车厢中,一闪而逝间,陆绪章清楚地看到了被自己放倒的女人。

    她后仰着颈子,唇轻轻启开,脸颊上仿佛抹了胭脂一般,眼睛濛濛的仿佛笼着一层水雾,那分明是想要。

    陆绪章哑声安抚:“乖,别急。”

    狭窄的红旗轿车内,密闭的空间里,男人刻意压低的耳语是难言的性感,是暗潮涌动的暧昧,是让孟砚青沉沦的情动。

    ……

    许久后,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仿佛炸裂开来一般,她大脑一片空白,眼中流出许多液体,整个人在欢乐中哽咽起来。

    陆绪章怜惜地搂着她,让她趴伏在自己肩膀上,大手轻按住她的后腰,耐心地等她平息。

    孟砚青眼睛已经失了焦,灵魂也仿佛离自己远去,她并不伤心,但却还是想哭。

    她蜷缩在陆绪章怀中,趴在他肩头,无助地哭着。

    陆绪章无声地抱着她,用很低很哑的声音安扶着她。

    孟砚青慢慢恢复过来,意识也清醒了。

    她动了动将眼泪蹭到了他衬衫上:“你要吗?”

    她知道他只是照顾自己,他没得到什么。

    之前也是,他似乎有些排斥两个人直接的接触,都是口舌来帮她。

    陆绪章低头轻吻着她的头发:“不用,忍着吧。”

    孟砚青软软地揽着他的颈子:“为什么?不想吗?”

    陆绪章默了下,才道:“你不是还要上大学吗,我怕万一出意外,还是小心为上。”

    他低声说:“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来,我会怕。”

    孟砚青便明白了。

    其实她不在意什么处不处的,也不会特意为了什么人守着身体的所谓纯洁,喜欢的话就要。

    只是这次肯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陆绪章揽着她,轻轻啄吻她的额:“我去结扎好不好?”

    孟砚青有些意外,想了想,道:“还是先不要了。”

    陆绪章抵着她的额:“怎么,以后你还想要孩子?”

    孟砚青摇头:“不想,才不要再生呢。”

    陆绪章:“我也是,无论我们走到哪一步,我都不会再要了,就亭笈一个孩子就好了。”

    孟砚青默了下,突然想起之前陆亭笈一直念念不忘的“新孩子”,便有些想笑。

    他对他父亲可能的“新孩子”很不满,不过是假想敌罢了。

    她在他怀中动了动,轻笑着道:“我是想着,你突然去结扎,这样消息万一传出去,那不是很奇怪吗?”

    陆绪章略顿了下,他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要面对的问题很多,她现在显然没有那个想法马上公开或者结婚什么的,甚至她可能有点逃避。

    这样的话,以他的身份和位置,贸然去结扎,只会引起有心人的猜测。

    这些想法都是很微妙的,是她不曾细说,但是这些细枝末节让他感受到的。

    他摩挲着她的后脑勺,怜惜地亲她额头:“那就先不要了,其实没什么。”

    孟砚青:“嗯。”

    这样最好了,毕竟他们确实存在很多现实问题需要面对。

    于她来说,首都饭店东柜台的生意虽然上了正轨,但是距离高考也就三四个月了,她肯定把主要精力用到学习上。

    如果公开了,那就许多麻烦接踵而来,只说他们家的各种人来人往,就不知道多少事端。

    陆绪章抱着她,唇畔轻轻摩挲着她的额,低声道:“至于将来……我知道我一定有很多不好,但给我机会好不好?”

    他低低的声音很动人,带着成熟男性的磁性,那种磁性仿佛填充了细微的颗粒,听着又性感又温柔。

    孟砚青揽着他的肩膀,沉默了一会,才小声说:“我现在不想去想将来。”

    陆绪章:“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你不要有压力。”

    他低首,以很低的几乎气音的声音道:“我们这样也挺好的。”

    孟砚青:“好像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

    陆绪章却是搂着她:“不想放开,我就恨不得一直这么搂着。”

    孟砚青便略动了动,俯在他耳边:“那我帮你?”

    陆绪章喉结滑动:“我都可以……”

    孟砚青便笑了。

    长安街的路灯远远地投射过来,车厢里只有非常微弱的光,在这种密闭而黑暗的空间中,视觉不再重要,对声音就格外敏感。

    陆绪章只觉得那声音如纱似绵,妖妖娆娆,摩挲着他的心。

    他哑声道:“嗯?”

    孟砚青仰起脸来,用舌轻吃了下他的唇畔:“我想试试。”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鼻息萦绕,唇舌相抵,温存缱绻,却又有着直白的暧昧和挑逗。

    陆绪章喉结滚动,他有些艰难地道:“好。”

    ……

    试了。

    在车里,狭窄的空间内,有些不容易,不过这种外部环境的艰难却更激发了两个人的渴望。

    不过没真进,他到底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这个男人他犯过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

    最后她短裤上一片湿答答的,都是他的,很多。

    陆绪章用一块手帕包住:“明天洗了给你。”

    经历了这一场,孟砚青有些失神,茫茫然地靠在他胸膛上,便闭上眼睛。

    陆绪章见此,抬手轻扶着她的后背:“我想办法把亭笈弄走吧。”

    把陆亭笈弄走,她家里清净了,这样他晚上时候可以过来。

    不然别说要不要公开的问题,就那么一小院,守着半大儿子,两个人确实也觉得拘束。

    孟砚青低低“嗯”了声,似有若无的。

    陆绪章低首看,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他默了会,便抱着她,让她以更好的姿势舒展开。

    *

    两个人就这么在车里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外面已经蒙蒙亮。

    陆绪章帮孟砚青整理衣裤,要送她回去,结果不知怎么,就仿佛偶尔触及了某个点,两个人又来了一次。

    还是像上次一样,在外面。

    如此一番后,这次总算整理过,下车。

    孟砚青脚一沾地,就感觉发虚,陆绪章见此,忙扶住她的腰:“这点都受不了?”

    孟砚青懒懒地抬眼看他:“还不是你太强……

    她这么一句,陆绪章喉结狠狠跃动了下。

    她故意的,说得如此直白。

    可他很吃这一套,真是受不了。

    他看着她,低声道:“车里不好施展,回头有机会,我再给你,我们可以一夜不睡。”

    孟砚青脸红,没吭声,毕竟天亮了,人还是得有点羞耻心。

    陆绪章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袋:“说好了,我是你的阿拉丁神灯。”

    孟砚青看过去,竟然是唇膏,是曾经她熟悉的那个牌子。

    她惊讶:“还真有。”

    陆绪章:“上次出国顺便买的,反正也没用,就放着了。”

    孟砚青歪头:“那你本来打算送给谁?”

    陆绪章:“留着,自己用,或者看着高兴。”

    孟砚青笑着道:“好。”

    第89章

    香山旖旎

    孟砚青溜回家后,睡了一个回笼觉,倒是香美得很。

    再次醒来洗漱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有些感慨。

    兜兜转转,事实上还是觉得他最适合自己。

    两个人都有着一样的恶趣味,谁也别嫌弃谁。

    很多事也能放开说,比如,互相照料,怎么才能让对方舒服,彼此都是愿意付出,并且愿意下功夫细细钻研的。

    正想着,陆亭笈跑步回来了,他见孟砚青醒了,笑道:“母亲,今早父亲过来了。”

    孟砚青心里一动:“哦?”

    他发现什么了?

    陆亭笈:“父亲竟然特意给我们送了早餐,说是经过紫光园,正好买了送过来。”

    孟砚青淡定颔首:“那挺好的。”

    一时过去厨房,结果一看,还挺齐全的,有豌豆黄,奶油炸糕,焦圈和各样凉拌菜丝儿,还有她爱吃的豆腐脑。

    陆亭笈过去洗脸了,半大的男孩子,洗脸都洗的水花四溅。

    孟砚青听着里面水声,随口问:“他自己开车来的,还是司机开车?”

    陆亭笈想了想:“司机吧,怎么了?”

    孟砚青:“没什么,就好奇。”

    她想着,昨晚一夜他抱着自己睡的,半夜还又折腾一次,他肯定没睡好的,自己还是不要开着车乱逛。

    有司机就好。

    *

    陆绪章明显不舍得,总是想凑过来,基本每天早上都会过来送早餐,晚上如果加班到很晚就算了,不然也一定会来。

    这么一连几日后,陆亭笈也是疑惑。

    孟砚青道:“你父亲应该是想着我们要参加高考了,想着给你补充营养。”

    她叹了声:“他还是很上心你的,生怕你营养跟不上。”

    陆亭笈拧眉:“不至于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显然陆亭笈心思有些松动,他也觉得自己父亲对自己不错,毕竟每天早上丰盛的早餐都是很好吃的。

    至于晚上,父亲更是拎着各样新鲜食材,变着花样给他们吃,有时候还会关心他的学习,问起他种种。

    至于零花钱,那更是格外大方,还经常鼓励他“多出去玩,和朋友玩,别总闷在家里学习,考上考不上都无所谓”。

    而他自然不知道,私底下,陆绪章给孟砚青无奈:“好话说了一箩筐,他就是不走,非赖你这里,这么大一孩子了,非赖着你。”

    一时又道:“他这么大了,怎么也不去谈个对象?”

    孟砚青淡瞥他一眼:“谈什么谈,才多大?你以为都像你?”

    陆绪章便没话说了。

    现在,他听她的,什么都听。

    反正这个世上无论什么事,只要孟砚青说了,那就一定是对的。

    幸好,孟砚青可以以柜台工作为名出去,或者趁着这傻孩子偶尔出门去玩,两个人便私底下放纵一番。

    这天,陆绪章忙完了工作,就抽空过去孟砚青那边。

    其实最近家里大概也知道他在外面有情况,不过他也和老爷子提了,暂时不会有什么进展,希望他能给一些空间。

    好在老爷子开明的,年纪大了,不怎么操心,也就没再提。

    他过来这边院子,一走进去,就见葡萄架下,孟砚青搬了小桌和小凳子,窝在那里验算题目呢。

    她低着头,耳边缕缕细发都被打湿了,就那么贴在透粉的耳边。

    陆绪章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样子,倒是想起来往年许多许多事。

    这么看了半晌后,孟砚青那道题好像做完了,舒服地松了口气,这才抬头看过来。

    她有些意外:“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绪章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扇子来,给她扇了扇:“怎么在院子里学习?”

    孟砚青:“太热了。”

    陆绪章:“不是安了空调吗?”

    也是天气热了,他才匆忙给她装上的。

    孟砚青:“空调的风和风扇一样,这么吹着我难受。”

    陆绪章听着,顿时明白了:“那就不要吹了,直接对着吹容易不舒服,还是自然风比较好。”

    孟砚青收拾着书本,起身:“嗯,进屋坐吧,冰箱里还有西瓜,你吃吗?”

    陆绪章:“亭笈呢?”

    孟砚青:“去找同学了。”

    陆绪章:“那等他回来吧,我现在也不太想吃。”

    不过两个人到底是进屋,孟砚青打开了风扇,对着墙吹的,这样好歹能借一些凉气。

    陆绪章看着她脸颊上透着的红,道:“砚青,和你商量个事。”

    孟砚青:“怎么了?”

    陆绪章:“香山那边的宅子,前几年特意新装过,都空着呢,最近也没人去,你要不要过去住?”

    孟砚青:“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陆绪章:“我是想着,那边到底阴凉,你住着也舒服,再说你马上高考了,怕人打扰,那边清净,你和亭笈在那边安心读书,我再让满嫂过去照顾着,给你们做饭,如何?”

    孟砚青想了想:“满嫂就算了,其实我和亭笈现在都学会做一些饭,我们能照顾自己,而且香山脚下也有些农民摆摊,可以买各种吃的吧?”

    陆绪章:“对。”

    孟砚青:“那也行,那我和亭笈都搬过去。”

    陆绪章:“嗯,唯一要考虑的是补课问题,临近高考,你看看需要补课吗,需要的话,我直接找人过去,到香山给你们一对二补补课。”

    孟砚青:“我的数理化都还行,我感觉高考百分之九十的问题我都会做了,就算有些马虎和意外,应该能拿到百分之八十的分,英语和语文也不怕,我都做过题,就是政治,这个还是得新鲜时事,我想着,你回头再把最近的一些新鲜时事给我总结下吧,这样我也不用请什么家教了,没得麻烦,费心费力的。”

    陆绪章温声笑着道:“没问题。”

    *

    陆老爷子名下的院子就在北京西北郊的香山,吉普车一路过去,经过了静翠湖东面的驯鹿坡。

    陆亭笈还给孟砚青讲:“母亲你看,那里以前是清朝放养驯鹿的地方,皇家鹿苑。”

    孟砚青颔首。

    陆绪章:“她知道,又不是没来过。”

    他这么说的时候,孟砚青看了他一眼。

    确实来过很多次。

    事实上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在这里。

    年少时,两个人试探着不知道边缘了多少,最后在这里成了。

    孟砚青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山林青翠,溪水潺潺。

    这么看着时,心里却想起年少轻狂的种种。

    那个时候还不知愁滋味,只觉得其中趣味不穷,两个人几乎是一刻都不舍得离开,真真是抵死缠绵。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便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陆绪章,他在看自己。

    她微抿唇,只做没注意到,依然看着窗外。

    陆绪章看她侧着脸,并不看自己,自然也明白。

    这时候,吉普车亭在了那院落,并不算太大的院落,里面是朱红色门窗的二层小楼,南边石头砌成的山墙下挂着红色旗子,并有正是茂盛的翠竹。

    一时吉普车进了院子停下,陆绪章吩咐道:“你先陪你母亲进去休息吧。”

    陆亭笈忙下车,殷勤地扶着孟砚青,鞍前马后的样子。

    孟砚青笑道:“用不着。”

    陆亭笈:“天太热了,我们赶紧进屋,可别晒着。”

    当下两个人进去,进去后就见这边早已经备好了服务人员,都是穿着白色大褂的,给他们准备了切好的冰镇西瓜并杏儿苹果等。

    陆亭笈陪着孟砚青过去略做洗漱,之后便坐下来吃。

    这边到底是山林,外面翠竹环绕,虫鸣鸟叫的,屋子里也凉快,山风一吹,那更是清凉舒适,确实比在城里要自在。

    隔着朱红窗棂的窗子,孟砚青看过去,陆绪章指挥了警卫员和司机正在往下面搬东西。

    他是想着她在这里隐居一段日子,也好潜心高考,她的书本用具全都带过来了,自然也会带一些粮食过来。

    天热,他只穿了简洁的短袖白衬衫,下面是笔直的长裤,整个人看着倒是清爽干净。

    她正这么看着,陡然间,陆绪章仿佛感觉到什么,视线就那么迎过来。

    一时,隔着那窗子,孟砚青的打量被陆绪章逮了个正着。

    孟砚青轻挑了下眉,收回了目光。

    于是,台阶下的陆绪章喉结滑动了下。

    就是这么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对方心思,都知道对方想起了什么。

    孟砚青莫名喉咙有些干渴,便拿起来西瓜尝了口,很甜的西瓜,冰镇过的,好吃,也能去燥。

    *

    当晚,陆绪章也歇在这边别院。

    陆亭笈好奇:“父亲,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孟砚青身边,给孟砚青剥葵花籽吃,山里长出的新葵花籽,挺鲜的,他一个个剥了再给孟砚青吃。

    陆绪章看着这亲密无间的母子,淡声道:“明天回去吧,不急。”

    陆亭笈抬眼看过来,轻轻“哦”了声,之后,将自己剥好的葵花籽直接喂到了孟砚青口中。

    他笑着道:“好吃吗?”

    孟砚青:“好吃。”

    陆亭笈看着陆绪章:“父亲早点回去挺好的,不然万一消息走漏到祖父那里,母亲的事就瞒不住了你,你待在这里,只会引人怀疑。”

    孟砚青听着,颔首赞同:“亭笈思考问题越来越周到了。”

    对此,陆绪章没什么反应。

    一直到傍晚时候,却有陆亭笈的朋友过来叫他,那朋友也是陆家的世交之子了,和陆亭笈差不多大,知道陆亭笈过来香山,便约了一起打牌。

    陆亭笈:“打什么打,不打。”

    陆绪章抿唇不言,却只是看孟砚青。

    孟砚青略沉默了下,才对陆亭笈道:“人家也住这里,都是认识那么久的了,你不过去也不合适,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段呢,你有的是时间陪我。”

    陆绪章也在这个时候开口,声音很淡:“回头你祖父问起来,问你怎么不和大家伙玩,还不是得解释?”

    陆亭笈不太情愿:“行吧!

    *

    陆亭笈走了后,恰好这个时候服务人员来送一些食材,都是山里最新鲜的,有野香蕉,野桑葚,和猕猴桃等。

    陆绪章将那些都简单分门别类放冰箱,他这么忙着的时候,孟砚青便回屋学习了。

    山里到底是清凉,半开着窗,窗外小溪潺潺,远处绿草如茵,山风习习出来,带着山里瓜果的清香,倒是舒爽得很。

    孟砚青埋头开始做题,距离高考毕竟就那么两三个月了,时间不等人。

    虽说她和学院院长已经打好招呼了,同等条件下肯定能优先录取,但首先她也得达到那个分数线,分数线打不过人家,再想优先也白搭。

    本来没打算今年一定能考上,但是现在自己觉得大有希望,当然不想多浪费一年了。

    她这么做了一会题后,便听外面陆绪章道:“这边太阳能热水都烧好了,你要洗澡吗?”

    孟砚青心里一动。

    他那声音,无波无澜,仿佛再家常不过了,但是由他说来,那自然是另一番滋味,会引起人无限的联想。

    这一刻,恨不得和他天长地久。

    孟砚青便有些纠结,喜欢是真喜欢,享受也是真享受,但他曾经那些事,招蜂引蝶的,总归是不舒坦。

    若是不能出了这口气,她和陆绪章的日子是没法过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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