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犵數濮烽弫鍛婃叏閻戣棄鏋侀柛娑橈攻閸欏繘鏌i姀鐘差棌闁轰礁锕弻鈥愁吋鎼粹€崇缂備焦鍔栭〃鍡樼┍婵犲洤围闁告侗鍘藉▓鏌ユ⒑閸濆嫭顥炵紒顔肩У缁岃鲸绻濋崶顬囨煕濞戝崬骞楁繛鍫濈埣濮婂搫煤鐠囨彃绠洪梺鑽ゅ暱閺呯姴顕f繝姘亜闁稿繒鍘ч埀顒傜帛娣囧﹪顢涘┑鎰闂佸搫妫欓〃鍡欐崲濞戞埃鍋撻悽鐧昏鐗庣紓浣哄亾濠㈡ḿ绮旈悽鐢电煔閺夊牄鍔庣弧鈧梺鎼炲劘閸斿矂鍩€椤掑嫭鏁遍柕鍥у缁犳盯骞橀幇浣锋闂備胶枪椤戝棝骞戦崶褜鍤曞ù鐘差儛閺佸洭鏌i幇顓у晱闁哥偛鐖煎缁樻媴閸濄儳楔濠碘槅鍋夊▔鏇㈠箯鐎n喖钃熼柕澶堝劤閸旓箑顪冮妶鍡楃瑨闁挎洩绠撻幃楣冩偨閸涘﹦鍘靛銈嗘⒒閺咁偊鎯岄幒妤佺厵缂佸灏呴弨鑽も偓鍨緲鐎氼剟鎮惧┑瀣劦妞ゆ帒瀚崙鐘绘煕閹般劍娅囩紒鈾€鍋撻柣搴″悁閸楁娊寮ㄩ崡鐑嗙唵婵せ鍋撻柛鈹惧亾濡炪倖甯婇悞锔剧矆鐎n兘鍋撶憴鍕闁搞劌鐖煎畷娲焺閸愨晛顎撻梺鍛婄懃椤﹂亶宕i崘鈺€绻嗛柣鎰典簻閳ь剚娲滈幑銏ゅ箛閻楀牆浜辨繝鐢靛Т濞诧箓宕戦崒鐐寸厽闁哄倸鐏濋幃鎴︽煟閹惧鎳冮棁澶愭煟閹捐櫕鎹i柟鐣屽У缁绘盯骞婂畡鏉挎灓闁绘柨妫涢幉鍛婃償閵忋垻褰鹃梺绯曞墲缁嬫垹绮婚悢鍏肩厱婵犻潧瀚崝婊堟煛閸℃ḿ鐭嬮柕鍥у瀵噣宕堕…鎴烆棄婵$偑鍊曟蹇涘箯閿燂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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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叶溪抱着木盆寻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落脚,倒是收获了一堆眼神的打量。

他只当没看见,自从和曹家的退了亲,总还是有人把这事儿当闲时嗑牙的趣事,再加上他因脸上的烫伤覆着白纱,更加是引人注意了。

不想让这些闲言碎语扰了自己的清静,叶溪索性抱着木盆往前面的河岸走去。

等走了几十米远后,已经看不到村里的那群妇人小哥儿,河水潺潺,岸边的芦苇长的茂盛。

叶溪找了个水浅好落脚的地儿,将盆一搁,蹲着身子开始用木锤敲打起衣服。

洗衣的皂角是山上摘的,不需要花钱去买,可也不是宽裕着用,村里人多,都指着皂角树洗衣洗头,叶溪边揉搓着衣裳边思虑着趁这几日闲功夫去山上摘些回来,免得家里紧缺。

就这么脑子里计着家里事,一时没留意手下,河水便将洗好的一件衣裳冲走了,河水虽不急,可流速也是快的,叶溪伸手去捞也是来不及了。

看着衣裳随着河水往下流一路漂去。

农家人不富裕,也是要好几年才能添置一件衣裳的,缝缝补补又三年,哪怕是最后实在穿不了了,也得留下来裁了做成洒扫的抹布。

实在是不能就这么亏了一件衣裳!

叶溪沿着河岸往前追,一路踩过芦苇荡,锋利的叶片割伤了他的脚跟,也顾不上。

眼看着就要流入前面平阔的河面了,叶溪挽起裤腿打算跳入河里去试图捞一下。

就在他准备下河的时候,旁边有人已经比他先了一步。

只见林将山快速的踩入河里,河水不深,加上他人高马大,河面只到他的腰腹处,他迎着逆流的水,丝毫不受阻力的样子,很快便淌到了河中央,大手一捞,便将叶溪冲走的衣服抓住了。

叶溪呆呆的站在河边,看着他又从河里返回。

“给。”他将衣裳递给叶溪。

叶溪伸手接过,轻轻道了声谢,耳根子却红了,不为别的,只为现在他才看清自己被冲走的衣裳竟然是件里衣。

小哥儿的里衣是私物,不能让旁人见的,如今却被这个汉子握在了手里,他不免羞的耳根子红。

可林将山却是没有其他表情,他单纯只是顺手帮他一个忙而已,也分不清那是个什么物什。

将衣裳递给叶溪后,他便俯身拧干了裤脚的水分,提起扔在芦苇丛里的鱼便要离开。

“这是你打的鱼?”叶溪看见他提在手里的鱼,用草绳系着鱼鳃,鱼尾还在摆动,看着就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林将山点了点头,“用渔网捞的,算是开荤。”

村里会打渔的并不多,这也算是一门手艺了,镇上的鱼一尾都要卖三十个铜板呢。

因此叶溪看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钦佩。

“那你捕鱼的手艺挺好,竟然捕了这么多,我们村的捕鱼郎都不见得一日能捕这么多尾。”

林将山应是不善言辞,面对叶溪的夸赞,竟有些局促的不知该作何回答,只直直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叶溪的影子。

他的嘴唇紧闭,半晌后,提了两条鱼的草绳递到叶溪的面前。

这下换叶溪有些怔愣了,他疑惑的看着递到面前的鱼,“你这是要给我?”

林江山轻微的点了下头,“嗯。”

两条鱼可不便宜,他怎么敢收,叶溪连忙摇着手推拒道:“我不是想要你的鱼,我只是夸你捕鱼手艺厉害而已,你不用送给我。”

他难道以为自己是想要他的鱼所以才和他说话的?

林将山却并不收回,只俯身搁在叶溪的脚边,沉声道:“横竖我也是吃不完的,你拿回去罢。”

他一个人的温饱好凑合,一天一条鱼足矣,每次捕鱼都能吃上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完的鱼便用盐腌了做成咸鱼,只是他手艺不好,每次做出的鱼都是咸的发苦,让他下不了嘴。

受了人家这么大的礼,叶溪哪里好意思,于是红着脸道:“那我付你鱼钱,只是我现在身上并没有带铜板,你看改日给你行么?”

林将山道:“银钱便免了,我顺手从河里捞的,不指望这个为生。”

说完他就要走,叶溪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了他:“那我再给你送坛酸菜如何?”

林将山这才停住身,转头看他。

叶溪抿了抿唇,问道:“那日我给你送的酸菜你若是瞧得上,那我便再送些来,全当抵了这鱼钱。”

叶溪上次送的那坛子酸菜清爽可口,下白粥馒头都极好,没两日就被林将山捞的见了底。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动了,点了点头,低哑着嗓子道:“多谢。”

叶溪笑了笑,眼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弧度,“酸菜与鱼比起来可不值钱。”

林将山眉眼微动,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了。

叶溪这才赶忙将剩下的衣裳洗了,提着那两条鱼回了家。

正好快到晌午,要做午饭了。

村子里的人家都升起了炊烟,叶溪想着地里的阿爹和大哥忙活了一上午,待会儿是要回来吃晌午饭的,于是连忙将衣裳晾在了院儿里的竹架上,钻进灶房做饭。

家里的玉米面是新磨的,满满一大缸子,舀了一大瓜瓢出来,混上半碗的细面,掺入井水后揉搓成金黄的面团子。

趁着面团发酵的空隙,赶快提了鱼去院儿里剖肚去腮,刮下的鱼鳞埋在菜园子里做肥料,扯出来的鱼腮内脏就扔到鸡舍里。

鱼是难得的荤腥,叶溪定是要将配料备齐,做成一道美味的下饭菜的,刚好坛子里的酸红辣椒泡的脆生,生姜也是脆嫩,剁碎了拿来做鱼那是酸辣鲜香。

锅里的油烧的火辣,划了花刀的鱼被扔进锅里,倒上半碗的剁椒,淋上白薯芡粉水,锅气腾腾,鱼的香味顺着窗沿飘出了灶房。

叶阿爹和叶山刚扛着农具回来,还没进院儿就闻到了鲜香的味道,两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肚子饿的叽咕了好几声。

“溪哥儿,午饭做了甚,怎地这般香?”叶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厨房。

叶溪正将菜板上红红绿绿的泡椒碎倒进锅里,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藿香叶子,他笑着回大哥道:“做的剁椒鱼呢,今儿的配料齐全,这味儿指定是不差的。”

叶山凑过来看锅里,哟了一声:“没成想今日竟有这般好吃食!蒸了米饭没,得下他三大碗!”

叶溪笑了笑:“稻米不多了,便蒸的玉米馍馍,也是能饱人的。”说完,他便掀起了旁边甑子的草编盖子,白腾腾的热气扑了满脸,里面的玉米馍馍个个金黄圆润,蓬松香软。

“好!我得吃三五个!”叶山高兴的去院儿里洗手去了。

叶溪连忙盛了菜,在灶房里布好了午饭。

刘秀凤也从镇上卖菜回来了,挎着的篮子空空如也,看样子今日的生意不错。

“今儿镇上人多,我占的位置好,这菜卖的倒也快!”

叶阿爹笑呵呵的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应该是你种的菜好所以卖的才这般快,也不枉你日夜照料菜园子。”

刘秀凤嗔了他一眼,心里很受用:“我不种菜,家里吃什么,你们倒是也知道种菜辛苦。”

叶溪唤道:“快来用午饭了,菜别凉了。”

刘秀凤进了厨房一看,哎呦了一声:“中午这般好吃食,你们捡钱了?竟买了鱼。”

叶山回道:“是溪哥儿买的,想来是看我们劳作辛苦。”

叶溪将玉米馒头捡到盆里,一人递了一个,笑道:“我指头缝紧的很,哪有铜板买鱼,是旁人送的。”

叶阿爹咬了一口玉米馒头,好奇道:“何人这般大方?愿意送两条鱼?”村里人为了一两寸的田埂地都要争的头破血流,谁会白白送鱼给别家吃。

叶溪端着土陶碗,抿了抿唇,如实道:“是山腰上搬来的那个外乡人。”

刘秀凤一听,皱起眉头呵斥道:“不是叫你离他远点儿么!他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乡人,长的还那般魁梧高壮,住在离村子较远的半山腰,谁知道他是做什么勾当的!还送你鱼,安知安的是何心!”

叶山也告诫自家弟弟道:“阿娘说的对,咱们是该留个心意儿,怕着了别人的道。”

叶溪垂着头不说话,他心里偏偏就认定了那人就是个好人。

叶阿爹疼自家小哥儿,见叶溪被说的脑袋都耷拉下去了,用筷子敲了敲碗,道:“何故说溪哥儿,他得了鱼巴巴的送回家来做给我们吃,你们还训斥他作甚,要我说别人也不一定是个不好的,既然有官府的身契文书,又能在村里安身,便是个守法的,咱们也别一棒子把人打死了。”

叶溪听了阿爹的话,来了精神,解释道:“这人叫林将山,不是大哥说的满脸络腮胡的胡蛮子,还会打渔呢,今儿我在河边洗衣裳,有衣物被冲走了,还是他下河去替我捞起来的,这还不算,他自个儿打的鱼说吃不完,主动给了我两条,我要给银子他也不收。”

叶阿爹听了,语气软了些道:“这人心热,出手也大方,看来为人是个耿直的,不像是个坏的,以后咱们别跟着村里嚼舌根的那些闲人编排人了。”

刘秀凤努了努嘴:“就两条鱼把你收买啦,咱们溪哥儿是个小哥儿,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叶溪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都这幅模样了,阿娘,他能图我什么。”

“溪哥儿.....”刘秀凤心里一疼。

叶山抿了下唇,喊道:“吃饭吃饭,说这些做什么,改日我遇到了那人,跟人好好道谢就是了。”

饭桌上消了声音,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晌午饭。

第8章

这里是山秀村

夏至三庚数头伏,在辣阳暑热中便入伏了。

地里的水稻长得绿油油,蝉贴在树上孜孜不倦的鸣着,让燥热的暑夏添了一丝烦闷,村里总有不怕热的孩童成群的在田间山野疯跑。

叶溪怕热,一到夏天就总没个精神,窝在家里不肯出去,胃口也减了一大半儿,刘秀凤喊着他跟自己一块儿赖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挑绿豆。

入伏便代表着天气愈发热起来了,家家户户的绿豆汤就要熬起来了,熬上一大锅放在井里冰着,待劳作回来喝上一大碗便可消暑,要是没有这一口喝的这夏天是难过的。

叶溪盘腿坐在竹床上,有些昏昏欲睡,手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刘秀凤笑他:“这般懒怠,可怎好。”

叶溪打了个呵欠,眼尾蕴上了一丝绯红,“家里人疼我,让我躲懒。”

刘秀凤看着叶溪脸上的面纱,劝道:“天气热,横竖在家里,你便摘了罢,捂着尽会出汗。”

叶溪摇了摇头,“戴着也无事。”

刘秀凤也不多劝了,便叫他待会儿天阴些了,去菜园子摘些黄瓜番茄回来,浸在井里,傍晚的时候捞起来用麻油一拌,就是一道凉爽可口的拌菜。

叶溪嗯了一声,躺在竹床上消暑。

过了会儿,刘秀凤挑好了绿豆,叶溪便爬起来去灶房熬绿豆汤去了,他的火候把握的好,总是能将绿豆熬化,变的又沙又绵,搁上一点蜂蜜,便是镇上那铺子里要卖十文钱一碗的甜水。

叶溪塞了一灶膛的柴火,慢慢的熬着锅里的绿豆汤,随着水蒸气的蕴散,绿豆的香味渐渐的发散了出来,刘秀凤站在门槛边上打了个呵欠,她纳鞋垫子有些困了,暑热催发着人的倦意,午后的时光人总是格外的困倦。

她喊了一声:“溪哥儿,阿娘去屋里稍躺躺。”

叶溪哎了一声,自己守在灶边。

刘秀凤走后,叶溪坐在灶房里,摇着蒲扇听着屋外的蝉鸣渐渐的也有些困意上头,灶膛里有干柴被烧的啪叽一声,吓退了叶溪的困意。

站起身掀开锅盖,里面的绿豆已经熬化了,用锅铲一搅,汤变得混浊,想来是熬的查差不多了,叶溪便拿来了瓦罐,往里面盛了一罐。

然后用井里的竹篮子放着瓦罐浸到了井里去,井水冰冷刺骨,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冰镇好绿豆汤。

叶溪算好了时辰,回堂屋里绣手帕去了,这是他攒私己的活计,镇上有铺子要收的,一张绣花的帕子给十五文钱,若是刺的大绣或者满绣,那价钱还得往上高,只是这是费眼睛的事,他向来是打发时间的时候绣一绣。

等到太阳往西偏了些,叶溪便搁下了针线出了堂屋,拉起井里篮子的麻绳,用水摸了摸瓦罐,果真是凉的冰人。

阿爹和大哥在地里顶着烈日晒了一晌午了,怕是早已口干舌燥,他正好给他们送一瓦罐去。

叶溪拉上门就提着篮子去了,太阳燥热,没走几步他就热的满头都是汗,站到林子旁的树荫下歇会儿凉,微风一吹倒是能解几分暑热。

村里的孩童三五成群的丛林子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粘杆,有两个手里提着竹兜。

叶溪唤他们:“可有粘到蝉?”

孩群里的牛娃子笑道:“溪哥哥,我们今儿粘了可多呢,有半兜子了!”

叶溪哟了一声,“那定是每人能换上两串糖果子吃了。”

“嗯嗯,溪哥哥我们走啦!”

说完,一群孩子成群的跑了。

叶溪笑了笑,看着他们可爱的紧,小孩儿抓蝉是能换铜板或者换糖吃的,这夏蝉或炸或炒来吃都是香的很,镇上富户人家不少都爱吃这一口,只是抓蝉也不是简单事,得满林子的钻,有的蝉就贴在那高高的树梢上,竹竿是打不着的,得爬到树上去,一天下来也抓不了几只,得是那专门靠这个为生的老手才能日日都得一背篓。

叶溪又在树下站了会儿,便提上篮子准备去田里寻阿爹大哥了,刚准备走,便看见前面走来了一个人,高高壮壮的,扛着一把铁锄。

是林将山。

他自然也是看到了树下的叶溪,眸子黑沉,走了过来。

叶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莫名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害怕什么,手指紧紧握着竹篮子的把手。

“我路过,你是要去地里么?”叶溪小声的开口打招呼道。

经过几次的接触,林将山不像以前那么冷了,总算愿意多说几句话了。

他点了点头:“刚买了两亩地,去翻土,看看种点什么。”

叶溪:“地可不便宜,你竟还能买两亩地,比村里大多人强多了。”

林将山嗯了一声,不冷不淡道:“不种地没吃食,总不能一直在铺子上买米吃。”

叶溪替他出主意道:“铺子上的米都是加了价的,一升怕是要贵五六文钱的,你可以去村里人家问问,看看谁家有富裕的存粮,倒是能省上些。”

林将山没说村里人几乎都不愿意和他来往,怕是没人愿意卖他米,只点了点头道:“多谢。”

“我镇了些绿豆汤,你要喝点儿么?”叶溪这才想起自己挎着的篮子里装了一瓦罐的绿豆汤。

林将山将视线落在他的竹篮子里,天气炎热,他出门时带的一葫芦山泉水早已经喝干,此时嗓子渴的干燥不已,一听叶溪说的冰镇绿豆汤,他更是干渴了。

叶溪见他这幅神情便知道他是要喝的,也不等他回话,蹲下身将篮子放在了石头上,提了瓦罐又拿了一个空碗出来。

绵密的绿豆汤倒了一碗,冰冰凉凉的,递给林将山的时候,碗壁都泛着冷气。

他也不含糊,一口气喝了整整一碗,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到胃里,五脏六腑都得到了缓解,身体里的热气消了一大半。

叶溪见他喝的快,又提着瓦罐给他添了一碗,“我带的多,再喝一碗也是够的。”

听他这么说了,林将山才放心的喝了第二碗,这碗他喝的稍慢些,尝出了里面的甜味儿,好喝不腻人。

“你手艺..很好。”他不善言辞的夸赞道。

叶溪弯着眸子笑了笑:“也就是些农家人的手艺罢了,不稀奇的。”

林将山:“上次你做的酸菜,也很好。”

叶溪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他送了自己鱼而他答应的酸菜还没送呢,连忙道:“哎呀,这段时间我竟忘了再替你送坛酸菜来,改日我空了便给你送来。”

林将山看见他这幅惭愧懊恼的模样,眸子里染了一丝笑意,低声道:“不急,我还有其他吃食不急着这一口。”

叶溪道:“不是个费时间的事,改日好了我便给你送来。”

林将山嗯了一声,眼看远处走来了几个村里人,他知道汉子是要跟小哥儿避嫌的,为了不给叶溪招蜚言,便不再多说,扛了锄头走了。

叶溪看着他扛着烈日的身影,笑了笑,这汉子外冷心细,比不少汉子都有分寸呢。

提着竹篮来了田里,叶阿爹和叶山刚好理完了稻子里的沟壑,两人坐到树下来歇凉。

叶山被太阳烤得黝黑,脸颊通红,他用衣裳擦了擦汗,道:“今年怪的很,还没到大暑就又热又旱的。”

叶溪递了一碗绿豆汤给叶阿爹,叶阿爹道:“还有半个来月才到收割时节,又热又旱现在也割不得。”

稻穗儿还没有到真正饱满的时候,捏上去还是瘪了些,减了产量不说,就是卖到铺子里价格都得跌个两三文。

叶山灌了一碗绿豆汤,“明儿去问问村长,看看这几天好久开渠灌水,再不往地里浇点水怕是真要晒干了。”

叶阿爹:“今晚我就去问问。”

叶溪埋头收拾着碗,又听大哥聊起:“下面那块儿好地被人买了,我还算着今年攒了钱去买下来,结果被别人先了。”

叶阿爹叹了口气:“下面那地平整肥沃,挨着河渠,是好地,比咱家的强不少,怪就怪咱们银钱不够。”

家里想要那块儿地好久了,只是价钱比旁的地都贵上三两银子,所以迟迟没攒够。

叶溪抬眼道:“好像是林将山买的。”

叶山有些吃惊:“好家伙,两亩地说买就买了?村里人哪有他这般阔绰的。”

叶溪:“应是以前攒的身家吧。”

叶山嚯了一声,道:“别真是以前干过什么吧,看着他跟我年纪相仿,就算是在镇上扛沙袋子,也不能这般阔绰。”

叶溪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少胡说了,人家自己有本事挣的银钱,少眼红编排些没的。”

叶山看自家弟弟:“不是,你干嘛替他这个外乡人说话,我就随便猜猜罢了,溪哥儿,你抵我做甚。”

叶溪耳朵尖微红,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下意识巴巴的替林将山说话,一时憋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阿爹在一旁看两人要呛起来了,开口道:“管别人阔不阔绰的,跟咱没关系,赶快歇好了,去将田埂杂草理一理。”

阿爹和大哥要忙活了,叶溪也赶快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路过那亩良田的时候不由多看了几眼。

第9章

这里是山秀村

因为干旱的原因,山秀村第二日就宣布了要开渠灌田,只是这家家户户都要灌田,也得排着队挨个儿来。

叶溪家的地在靠后的位置,得轮到第三天去了,稻子关乎一家人的生计,每家每户都看的特别重要。

叶阿爹和大哥叶山天不亮就去了田埂上,盼着河水通过沟渠流向自家地里,谁知道等了一上午,也没见水流过来,这下叶家人坐不住了。

叶山扔了犁耙,“爹,我沿着沟渠去找找,指不定是哪家黑心肠的把渠堵了!”

叶阿爹守在地边上,哎了一声,“要是晌午后还不见水,我就堵上村长家去。”

叶山沿着沟渠就往前走,弯弯绕绕,一直走了百米远,才看见沟渠被人用泥巴堵了,水流到旁边的田里去了。

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要找人拼命。

干这儿事的正是村里的赖户刘麻子一家,他家向来爱占旁家便宜,就是别家门口种的果树,他也是要伸手去偷三五个的回家去。

以往那些恩怨也就罢了,现在灌水这事儿是庄户人家的头等大事儿,他竟也敢从中作梗。

叶山将铁耙举起,就要将那泥巴推了,谁知刘麻子一家也守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见了叶山急急的就奔了过来。

“嘿,叶家小子你想作甚!”刘麻子高声喊道。

叶山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今儿是我家放水的日子,你家倒好堵了渠口,让水都流你家去了!你们做人有没有良心!”

刘麻子媳妇儿喊道:“我家地里的粮食也快旱死了,况且我家地在你家前面,自该是我家先灌田!”

叶山骂道:“你家昨日就放了水,今儿就该我家了,怎地你家地要旱死,我家就不旱死了!哪有这般的道理,跟我找村长说道说道去!”

刘麻子的两个儿子也围了上来,拿着木犁凶狠道:“我家不想和你多废话,今儿这水我家还就占了!”

叶山也是个骨头硬有血性的汉子,这么一听,当即提了裤腰,便要跟刘家的两个儿子打斗,也不怵他们以多欺少。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河渠里的泥巴堆一下就被人击垮了,没了阻挡,河水瞬间就顺着渠道往前流去。

所有人转头一看,林将山站在河渠边上,手里拿着锄头,淡定的看了众人一眼。

刘麻子气恼就要上前去扯他,“你个外乡的,你来搅合什么!”

林将山手一挡,就眨眼间就将刘麻子扔到了他自家的泥巴田里,压到了一片的稻子。

刘家两个儿子看自家老子被打了,就要上前围住他,林将山双手紧握锄杆,对着他二人,冷硬道:“做人要讲道理,别自找事。”

刘麻子媳妇儿尖声骂道:“少在这里充大爷装好汉!谁知道你以前是不是个正经的,跟这里讲什么酸儒道理,我家放水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叶山呸了他们一声,站到林将山边上,“张着嘴喷什么粪,林兄弟虽是外乡的,但现在是山秀村正头平脸儿的村民,有官府文书,少张着嘴就编排人家!”

林将山个头高大,比叶山都高半个头,刘家两个儿子在他面前还真显得有些矮小,刘麻子媳妇儿撇了撇嘴,有些怵他。

林将山斜看了一眼刘家人,沉声道:“我买的地也在下头,你们堵了水便是堵了我的水,这事儿我自然要掺和,我今天就守在这里,看谁敢堵河渠,找我麻烦,给我添不痛快的。”

他这话一出,刘家人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就林将山这一身的煞气,谁敢惹,指不定以前他就是做山匪大盗的,有一身功夫的,打起来谁是他的对手。

刘麻子媳妇儿扶起了被摔在地里的刘麻子,两个儿子拿着木犁一家人悻悻的就走了。

叶山感激道:“多谢林兄弟了,今儿没有你,那刘麻子一家还挺难缠的,这放水的事情还不定拖到什么时辰去,地里的稻子可不等人啊!”

林将山在河渠旁边坐下,“你回去罢,我守在这里,保你家今日有水灌地。”

叶山感谢的对他抱了抱拳,连忙回去灌地了。

他回去后将这事儿给叶阿爹一说,叶阿爹道:“这小子有血性有情意!人家帮了咱们,是个好人啊!”

叶山道:“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地在咱们下头么?”

叶阿爹摇头:“他刚买的地,什么都没种需要灌什么地,人家就是看不过去出手帮了咱!”

叶山当即决定要同这个林将山做兄弟,“之前我还说别人像个胡蛮子,不该这般编造人家,阿爹我看这人是个可以往来的,改日在家做了饭请别人来吃上一顿。”

叶阿爹点头:“是该这样。”

晚上收工回去,叶山将这事儿给叶溪和刘秀凤一说,刘秀凤当即答应了请林将山来家里吃饭。

叶溪不曾想他今日居然又帮了自家的大忙,于是主动请缨道:“那我便去割上二斤好肉做个席面来,再到东头打上一坛子好酒。”

刘秀凤的厨艺比不上叶溪,她放手让叶溪去张罗,拿了五十文钱出来。

*

翌日,叶溪搁在橱柜里的黄瓜腌菜入味了,他捡了一小坛子出来准备拿去送给林将山。

顺着山腰的小道上了山,很快就到了林将山的屋子前,这次他家的大门敞开着,应该是人在家里。

叶溪站在门前抬头一看,就见到了正在吃饭的林将山,他左手捧着个宽大的土陶碗,蹲坐在堂屋门口的青石台阶上,用筷子扒着碗里的面条,吃的豪放又不显粗鲁。

叶溪笑吟吟的站在门中央,轻声喊道:“我可是来的不巧,扰你吃饭了?”

林将山停下筷子,循声抬头来看他,咽下了喉咙里的食物,才道:“你怎地来了?”

叶溪笑了笑,举起自己手里的小坛子:“上次答应的,给你送罐酸菜。”

林将山听后,站起身从屋里抬了一把小矮椅出来,他可以坐地上,但不能让人家小哥儿坐地上。

叶溪也不客气,拉过椅子来便在林将山边上坐下了,横竖这里没有其他人家,旁人也不得了,所以他也不讲究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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