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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口大口呼吸,浑身遏制不住地抖。

    “你做脏事的时候不难堪,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不难堪,我说句实话你就难堪了。许知秋,你真恶心,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

    “你们两个,一个背叛自己的婚姻,一个恬不知耻做第三者,不要脸凑到一起了。灵魂伴侣?狗屁!别为自己的男盗女娼扯遮羞布了,流氓都没你们俩虚伪!”

    滔滔不绝地辱骂中,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恶毒的字眼都用在他们身上。

    我知道这样不体面,可在巨大的屈辱中,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我像一个被愤怒和背叛充满的气球,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

    此刻我只恨自己言语匮乏,不能像农村大娘那样骂得更多更脏。

    我嘶吼、尖叫、咒骂。

    完全忘记了,我原本是个温柔漂亮,优雅坚韧的女人。

    许知秋默默站定任我骂,眼神中是满满的失望。

    那眼神更深地刺痛了我,我的力气突然消失了,小腹一阵剧烈抽痛。

    我不得不蜷起身子,疼痛让我的脑子一瞬间空白。

    许知秋却以为我冷静下来了,他木然地说:

    “小刘不认识你,情急之下才会推你。是你动手在先,也不能怪他,我已经替你接受他的道歉了。”

    “宋玥的手掉了整整一块皮,医生说会留疤,但是她很大度,说了不会追究,你放心。”

    “我和月——和小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的交流只停留在精神上。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聊。”

    他说完转身离开病房去处理掌心的伤口。

    我在颤抖中,感受到一股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涌出。

    我的孩子,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就匆匆离开了。

    冰冷的器械伸进身体,搅动、切割。

    我的孩子变成碎肉和着血水一点点离开我的身体。

    好冷,好痛!

    我开始整夜做噩梦,每次醒来都要愣几秒,才能记起现实比噩梦更可怖。

    我舅妈来了,许知秋要上课,求她来医院帮忙照看。

    她摸着我的脸,叹气说:

    “南枝,小许这次确实做的不对,可他跟我发誓,跟那女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我们做女人的,总是吃亏些。如果你离婚,不是称别人的心吗?”

    我知道舅妈是为我好,如果离婚,正好成全了许知秋和宋玥。

    可要我忍下这口气......

    “你刚刚流产,情绪不能太激动,不如放一放,养好身体再做决定啊。”

    舅妈一脸心疼,忍着眼泪劝我。

    我父母都是老革命,早早就离开了我,舅妈就跟我妈一样。

    三天后,婆婆和许知秋的嫂子来了。

    她们坐在我床边,吃着同事送给我的水果。

    婆婆一边夸苹果甜,一边搜刮网兜里的营养品:

    “不就是写写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年轻那会儿好多姑娘还给前线战士写信呢。你就是小心眼,好好的把我大孙子给作掉了,真是作孽哦。”

    嫂子从保温桶里端出鸡蛋羹喂我:

    “妈,南枝正伤心,你少说几句。”

    婆婆撇撇嘴,拍拍屁股站起来:

    “行行行,我去上厕所。”

    我没有胃口,摇摇头避开了勺子。

    “南枝,咱们都是女人,我知道你的伤心。可话说回来,知秋他毕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是吗。就算他做了,你又能怎么办?离了婚你去哪儿,总不能回你舅舅家。舅舅再亲那也只是舅舅,被人知道有个离了婚的外甥女,恐怕影响他的仕途。”

    嫂子明里劝慰,实际警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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