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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仅是何穗这么觉得,其实几个人都有一样的感觉。

    大家对视一眼,分工开始找蹊跷的地方,看本地新闻的看本地新闻,上各大网站翻热门的翻热门,余遥爬起来,去看往日方堰留下的报纸。

    他还是一样有看新闻报纸的习惯,以前在家里,现在为了不让她们尴尬,送完饭会搬个小椅子背对着她们坐在阳台看。

    外面还是开着窗,热浪滚滚,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似的,一坐能坐到她们吃完饭,他收拾收拾碗筷带回去。

    每天做这么多人的饭,而且一天三四顿,没错,她们还要吃夜宵,所以是一天四顿,偶尔准备鲜榨的饮料,和水果,他也没有怨言,从第一天到现在,她们要求越来越多,他也始终如初,一一应下,没有拒绝过。

    精致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回回来臂下都会夹着一束花,坐在阳台拆、剪,照例背对着她们,只露出一截白玉似的修长后颈,黑色短发下有个浅浅的窝,每次都看的人心痒难耐。

    方堰本人可以说无论是举止还是性格、样貌,都优雅大方完美到不像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

    大家都调侃,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这样的人。

    永远干净整洁,一丝不乱。

    衬衫上一直是好闻的气息和雅香。

    自从他经常来,经常坐阳台的那个小椅子后,不知不觉余遥也有了相同的爱好,窝他窝过的那个小椅子里,喝他弄的鲜榨果汁,唯一不同的是——开着玻璃门,吹着空调,因为太热,受不了。

    她无法像方堰那样心静自然凉,忍不了酷寒。

    他的报纸因为他每次都带去阳台看的原因,基本都堆积在那边的小桌子上,余遥捂着肚子走过去,轻手轻脚坐下。

    四天,她肚子上的伤口表面一层已经长好,不那么疼了,只一点轻微的抽痛,不严重,当然偶尔动作大了会有拉扯感,毕竟还缝着线呢。

    余遥将四天积累的报纸抱在怀里,一张一张的翻。

    感觉如果姓肖的一家出事,七八成跟方堰有关,所以她主要找关于鼎立的事,没寻到,倒是看到了别的大新闻。

    几大集团,广发,广财,聚宝盆,东来等等疑似要参与稀有金属的投资。

    总共七个大集团,要投下五百多亿吞吃市场。

    而且这个稀有金属,好死不死就是姓肖的做生意的那个。

    稀有金属有很多,做锂电池的只有那一种。

    几个集团目标准确。

    余遥第一反应是,有方堰在里头推波助澜。

    他有那个人脉,还恰好要跟一些合作伙伴去国外开阔市场。

    国外没去成,说服大家参与国内投资了吗?

    锂电池的用途很广,而且前景很大,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五百多亿,上来就要做行业巨头之一啊。

    是想靠财大气粗挤压姓肖的生存空间吗?

    余遥在这方面学问还没那么深,猜不透他想干嘛,只一目三行,去找关于鼎立的痕迹。

    看了一圈还是没寻到,又回头翻了翻,突然注意到一个名称,卓悦。

    这个名字被和诸多大集团的名字放在一起,让她恍惚间以为也是什么大集团,但是后面有详细的解释,是卓悦有限责任公司。

    方堰转给她百分之十股份的那个。

    大家都盯着鼎立和姓肖的百亿、千亿公司,完全没想到他干脆用了集团名下的分公司去做投资。

    难怪到现在她们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他肯定一早猜到她们会留意鼎立和亿万、百亿,刻意避开,曲线出手。

    “快来看,我好像找到了。”何穗招呼大家,“最近的大新闻就是这个。”

    大家都被她吸引去注意力,余遥也是,抱着报纸挪过去,坐在何穗的床边,和其他几人一样,伸出头去看。

    是热门头条,关于股市上的。

    历来都只有庄主和资本宰散户,最近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庄家被别的庄家宰了。

    宰人的庄家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被宰的没察觉到有第二个庄家在,被坑得很惨。

    这个宰人的庄家好像专门盯着庄家宰,一口气薅了好几个庄家的羊毛。

    一连三五个庄家被套,这么大的动静,直接闹上各大热搜。

    庄家和资本控股的事在股市上一直属于比较隐秘甚至可以归类于传说那种。

    大家都只听说过,没见过。

    这一下露出了真面目,还一口气好几个的样子,看热闹的人很多很多。

    余遥翻了一下评论,有人猜测这些庄家是谁,也有人动用资源去查。

    还有的人说,看看最近哪家企业亏得最多,现金跟不上就知道被宰的是谁了,谁盈利多,就晓得赚的是谁了。

    这条评论下一群凑热闹的坐等、前排、放屁股等解答等等。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有一种会是你男朋友的感觉。”何穗边翻评论边道。

    “如果真是他的话,他应该是在截千亿、百亿的现金链。”宁悠插话,“稀有金属之所以叫稀有金属,是因为产量低,不好提炼,每年能流通的数量有限,赚的钱很固定,千亿、百亿要想赚更多的钱,只能走别的门路。”

    “入股市当庄家是个很好的选择。”

    “同时三五个当了庄家、投入大笔大笔花销的股被套,千亿百亿的现金流肯定断掉大半了。”

    一般情况下公司会把一部分钱拿去做投资,分长期和短期,短期的算在流动资金上,因为随时可以取出来。

    现在怕是长期短期都被套了。

    余下的钱禁不起折腾了吧?

    打蛇打到七寸上了。

    没了现金链,做什么都会受桎梏。

    她有帮家里做生意,知道的多,余遥将手里的报纸一并给她,“这个卓悦有限责任公司是他的,鼎立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他本人百分之六十。”

    其实是百分之五十,还有百分之十在她那里,这事说不说关系不大,余遥没讲。

    宁悠认真看完后,谨慎道:“是他的概率很大,他不仅想打掉千亿百亿的现金链,还想抢走千亿百亿的实体生意。”

    这么大笔的投资,瞬间成为巨头之一,谁敢得罪,他只需要联系所有商贩,将相关商品卖给他就好。

    因为稀有金属产量太固定,被他买走,千亿百亿就没得买了。

    货都没有,又怎么做生意,千亿百亿很快就会被他挤破产。

    最要命的是,现金链被打,想翻身都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厦将倾,所有身价清零,搞不好还要倒欠。

    宁悠把里面的利害关系一说,几个人都是眼前一亮。

    “希望是他。”

    “如果是他,我们就不用冒险了。”

    “一定要是他啊!”

    几个人都在祈祷。

    能兵不血刃是最好的,至少比她们想的买热搜和反杀的办法要好很多。

    余遥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锂电池有这么大的前景吗?他们能赚回来吗?”

    如果赚不回来的话她就罪过了,因为她的事,让方堰亏钱,搞不好还要得罪一起做生意的伙伴。

    肯定是他说服了他的商业伙伴们参与相关生意的。

    宁悠白了她一眼,“你放心吧,他们首先是商人,最先考虑的就是利,其次才是别的,不赚钱他根本说服不了这么多人投资。”

    余遥想想自己的手机,有电池的,家里的电瓶车和三轮车都是充电的,现在还在大力推广电动的汽车,未来需求肯定更多,心里多少宽慰了些。

    “等他回来问问他吧。”

    “不用问,我敢肯定都跟他有关。”

    入股和坐庄坑庄家两件事撞一起,太巧了是一回事,能一口气搞出这么多这么大动静的人,只有那个级别才行。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响起熟悉的、轻缓的敲门声。

    余遥收了报纸,应了一声后门被人打开,方堰照旧提着食盒进来,臂下也依旧夹了一束花,用旧报纸包着。

    他单手开门,到了屋里又顺手关上,像往常一样,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一拿出来摆放,碗筷也整理齐全,面面俱到,所有物件弄好,起身准备坐回他阳台上的小椅子里,剪他的花。

    这次还没动,已经被余遥叫住,方堰微顿了一下,可能知道她们有话要问,干脆就这么坐着,在原地拆花修剪。

    几个人对视一眼,平时都跑的老快,赶忙去看今天做了什么,有什么好吃的,今天突然有点不自在。

    目光都在他那双手上。

    那是一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这个人也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可以轻易撬动几乎媲美集团的资本。

    这样的人每天给她们洗手作羹汤,她们还老是提不要放香菜,葱少一点,花椒捡出来等等无理的要求。

    怎么看怎么有点过分。

    还有点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

    关键他居然从始至终没有意见,无论什么不合理的需求都应。

    但凡稍微拒绝一下,她们也不会越来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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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一致认为

    何穗突然想起以前,

    余遥偶然间透漏,家里卫生是方堰搞的,饭是方堰做的,

    那时候她们都不信。

    长这么好看已经很少见了,还会做饭搞卫生?

    在说什么美梦呢。

    没想到接触下来发现是真的,

    而且比余遥描述的还要夸张。

    不止会做饭,做的还很好吃,这是两个概念,

    随便炒两个菜也叫会做饭,但是能不能入口就难说了。

    所以做饭好吃很难得。

    他不是闷头学厨艺的那种,

    会根据情况更改,

    比如油大的菜到他手里会变得清淡,甜多的菜到他手里也会变。

    因为余遥不喜欢甜的,但她又想尝试那道菜?

    反正大多别人做不到的迁就,他都做到了。

    他也不仅样貌出色,

    扒开了外在,

    还有内涵。

    出身豪门,从小优秀,会赚钱,有能力,还会过日子。

    这边是轻症患者病房,

    大家有时候闲不住,

    经常出去走走,遇到隔壁的聊两句,再热情点邀请她们去病房玩玩。

    差不多去了好几个病房,

    几乎所有的都是消毒水和人多后浑浊的气息。

    只有她们病房时刻都有花香,

    方堰经常买花,

    修剪后插.入花瓶里养着。

    花儿不可能一天就蔫,两三天后才换,所以积累了好几束,几乎各处都有,还有净化空气的绿萝。

    她们病房大概是所有里面最干净整洁还香香哒了。

    干净整洁是因为有护工和助理保姆收拾,他平时闲了,也会稍微清理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从里到外挑不出毛病。

    这就是余遥的快乐吗?

    她们跟着余遥也享受了一波。

    看了他俩的状态后更想谈恋爱了,只不过她们都心知肚明,方堰算是天花板男友了,她们不可能找到比他好的,有他十分之一的都不太有概率能遇到。

    大概就是那种博物馆里收藏的国宝,现实中不可能买到一样的。

    咔嚓!

    方堰在修剪了三四支花后,对面还是没有说话声,他索性先开口,“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对面终于开始有声音传来。

    “刚刚我们看新闻,股市上有庄家宰庄家,跟千亿百亿有关吗?”宁悠没有问是不是他做的,她们毕竟不是余遥,身份没那么亲近,不好毫无顾虑的直接单刀直入。

    而且其实这样委婉的问,也能得到答案,只要他回答‘是’,就绝对跟他有关。

    “嗯,”方堰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肖健强赚的第一桶金就拿去跟人学投资了,一开始只亏没多少盈利,后来慢慢找到门道,有钱才渐渐做大,他一半的钱都来自股市。”

    “他现在的实力能同时控制五六支股,一个月套现一支还银.行贷款和开销,剩下都拿去投资。”

    他在这方面玩了太多年,已经完全掌握技巧,是个老手,几乎从不失手,所以逐渐妥大,根本没留多少现金,有七八成的钱搁在股市。

    长期的三成左右,短期有四成,方堰先困了短期的。

    肖健强有几个朋友,私底下建了群,所以他不仅做了肖健强的股,还有他朋友的。

    营造一种整个大盘在涨的感觉,幸运的人不止他一个,他朋友也在大赚。

    大家交流过后,只会想着大盘这么好,还能涨很高,再玩几轮多赚赚。

    玩着玩着就被套了进去。

    在他花了大笔钱买了无数被做高的股,准备等再涨涨然后被冤大头接手的时候。

    方堰联系上那家上市公司所有的大户投资,一起退出,股票大跌,肖健强耗在里面的时间、金钱和高价股一起成空。

    钱都被捞走,接盘的人变成了肖健强。

    他十六块买入,做到九十几块,一下跌到□□块,不仅中间买入卖出假交易营造在涨的钱没了,初始投资也亏了近一半。

    盘跌成这样,没有人接手,他直接被套了进去。

    几个短期股都是。

    长期股不需要他动手,肖健强几个股被套,明显的是得罪了人,被人针对,他们圈里都是认识的,和他一个股的不想惹祸上身已经提前退了出来。

    长期股本身属于拉长线吊大鱼的那种,还没到高涨的时候,陡然大跌,他又被套了进去。

    千亿百亿等等公司近八成现金打了水漂取不出来,下个月的银.行贷款能不能还得出来都是问题。

    就算银.行贷款还了,没有货给那些签约过的大客户,违约金都能赔到他破产清算。

    他很多公司都是夫妻俩百分百持有,一旦破产,所有债主都会找上他们。

    这也不过是第一关罢了,他后面还有劫。

    “他最近运气很差,被宰的那个庄家就是他,五六个都是他的。”

    方堰没有细说,点到为止,透漏的信息也足够大家知晓一些事情。

    比如股市果然跟他有关。

    是他做的。

    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和——可怕。

    没错,是可怕。

    欣喜是因为不用冒险,可怕是因为方堰可以轻而易举搞垮一个这样的大企业,如果得罪了他,也可以同样搞垮她们家的生意。

    这段时间没少借着余遥闺蜜的身份让他拿个水,买个东西,指定做什么饭,还老是威胁他,要对遥遥好,不然要他好看等等。

    “……”

    危——

    其实换个说法,他也可以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树,能给余遥遮阳挡风挡雨,不让她遭受外界侵害,并非是坏事。

    就比如这遭,已经做好了去跟那一家拼命的想法,结果像被保护在世外桃源一样,着实过了一阵子逍遥快活的小日子。

    因为是余遥闺蜜,她们享受了和余遥一样的待遇,也被护在那颗树下,没有经受波折。

    “还有问题吗?”宁悠问的是股市庄家宰庄家的事跟千亿百亿公司有没有关系,他回答的也是这个,这个问题过了,该下一个了。

    几个人都是摇头,余遥是有问题的,但她想私下里说,就没开口,方堰点了点头后,将自己裁剪到一半的花儿兜起来,去了外面阳台坐在小椅子里背对着她们继续修剪。

    余遥恍惚了一下后起身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平时大家话都很多,今天奇迹一样变得很沉默。

    过了许久才有说话声。

    “四天了,我这点拉伤早就好了,”宁悠边喝汤边道:“我今天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院了。”

    这事过去,她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何穗也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配合道:“我也要走了,医院的床真难睡,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睡它个昏天暗地。”

    她只是脚扭伤,其实也早就好全,住不住院都无所谓。

    以前想着陪余遥,现在事情解决,再赖着一对情侣要嫌她电灯泡了。

    “前两天医生就说过,我该出院了,硬赖了两天,不能再赖了。”陆雪搭腔,“再赖医院病床要紧张了。”

    余遥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们,“你们确定吗?”

    几个人都很肯定。

    “不能再住了,再住要爱上你男朋友了。”

    宁悠这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再住下去我们就要跟你一样了,天天恨不得把你男朋友盯出几个窟窿来。”

    “男朋友是好男朋友,要好好珍惜啊。”

    这话不用别人说,余遥比谁都知道。

    “对了,”宁悠突然想起来,“你们到哪一步了?该谈婚论嫁了吧?”

    余遥一惊,一颗鱼丸差点卡住嗓子,她咳嗽了两下才缓过来,“这……”

    这问她没用,应该问方堰吧,反正她是没意见的。

    宁悠好像也知道,突然大声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谈婚事了。”

    “就算不结婚,也该订婚吧。”

    “这门亲事我们同意了。”

    “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

    “举双手双脚赞同。”

    几个人都刻意扬高声音说话。

    曾经她们为了试探自己在饭桌上闲聊,外面的方堰能不能听到,有专门跑去阳台,从小声到大一一试验,知道什么程度方堰能接收到。

    现在用的就是他绝对能听到的音量。

    几个人目光都对着外边,几乎亲眼瞧见那边动作一顿。

    “别闹了别闹了,吃饭。”余遥打断她们,摁头让她们吃东西。

    几个人虽然眼睛只能看着饭桌,但心思还是活跃的。

    “我说真的,余遥,这人真要早早下手,要不然有你哭的。”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是余遥男朋友,她们也会忍不住想出手的。

    不说别的,睡一觉都是值得。

    她们尚且如此,别人更不用想。

    从他买花,买菜,助理,护工,保姆,护士,医生等等,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胆大的,不顾礼仪廉耻,道德感低,有男朋友也追也用尽手段勾引,到时候就算他不动心,也难保不会着道。

    “早得手早安心。”

    “我也是这个意思。”何穗十分赞同。

    “没异议。”

    这是大家难得的、非常一致的认同。

    以往谁谁谁谈恋爱,总会有第二种第三种声音。

    当初和江明溪的时候,说了点生活中的小细节,比如他总是迟到、各种忙、时常打电话找不到人、都是事后回电话、有时候干脆没音讯等等,或者有时候她们也在,亲眼瞧见一些小事件后,第二种第三种声音尤其多。

    劝三思而后行的,也有的用自己和男朋友差不多的经历,委婉的提醒她,江明溪并非一个佳选。

    当然也有人会被他的外表迷惑,劝她说得到身体就行,人好不好无所谓,这年头谁还认真。

    江明溪人确实有点问题,但身子是干净的,只要保证自己没有用到二手的就好,实在忍不了就让他滚蛋。

    也不算什么好的、中听的评价。

    这是第一次全都是赞美,没有别的声音。

    方堰要多优秀才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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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正文完结

    大家说走是认真的,

    饭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叫来人帮忙搬,顺道接她们离开。

    都是惜命的主,

    临走前还带走了几个保镖,怕姓肖的一家人狗急跳墙,

    无差别报复。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多带几个人保险一点。

    几个人还打算去别的、隐秘的、安全的地方藏着看看风声,姓肖的一家彻底没有威胁力再冒出头。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

    几个人曾经给那些敢动手的人保证也到了兑现的时候。

    之前一直拖着是希望他们能帮忙做个证人,证明是对方先动手,

    且行为恶劣。

    还有一点,

    精神病并非完全杀人不犯法,如果是不发病的时候,看着很清醒的状态下动手,也是会被判刑的。

    她们是想让那些人证明神经病那天是完全清醒的,

    又担心那些人怕事,

    拿了钱跑路,不帮她们,所以才会延后给钱,只给了一部分。

    临走前准备拿出私房钱把剩下的补齐来着,结果一问才知道方堰已经给过,

    不仅如此,

    就医费、精神损失费,律师费等等都提前预付过。

    太大方,所有人都表示有需要他们肯定帮忙。

    大家一边目瞪口呆,

    方堰居然连这个都照顾到了,

    一边感叹。

    这样的好男人没有自己的份,

    抱着遗憾离开。

    余遥送她们到门口又回去继续躺着,她还不能走,因为待会儿要换一次纱布,清洗清洗创口。

    方堰陪着她,以往坐在阳台看报纸,今天坐在她床对面的陪护椅内,正对着她,但眼睛看着报纸。

    虽然还是有点远,但感觉已经比平时近多了,看来她的闺蜜们在,他也有些不自在。

    毕竟男女有别,他又是守旧的人。

    可能闺蜜们介意的还没有他多。

    改革开放之后女性越来越不在意这些,也就只有他这种老古董会在乎。

    不过还好,他是严以律己的那种人,不会要求别人,但是会严格要求自己。

    规矩是给自己定下的,所以跟他相处很舒服。

    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当恋人都是。

    余遥躺在床上,一边等着医生护士来给她换药换纱布,一边问方堰,“姓肖的那家人会怎样?”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方堰回答的少了些模凌两可,更准确了点,“会因为没有现金还银.行贷款和日常开销很多公司和名下财产被划去抵押,没有货发给签约过的长期客户赔违约金到破产,顺带欠一屁股债。”

    知道余遥不太懂,他特意说的详细了些,“那些有别人参股的公司可以宣布破产清零,但俩人百分百持有股份的个人公司不行。”

    “公司欠债,就等于本人欠,所以大概会被债主们追到东躲西藏吧。”

    余遥点了点头,“这样啊。”

    她半撑起身子,继续问:“万一他们不想躲藏,想出来害我们呢?他儿子有精神病证书,杀人不犯法,万一恼了一刀一个怎么办?”

    方堰终于放下了报纸,抬头看她,“他们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他低头,抖了抖报纸又接着看,“墙倒众人推,我这把头火烧到了,没有靠山的他们很快会被众人架到火架子上,一人一根柴火烧到死为止。”

    ???

    “什么意思?”余遥有点没听懂。

    方堰抚了一下微微折起的边角,“在你们之前他们没少仗着身价和那张智障证书作恶,以前有钱有势,很多人的委屈和冤屈被压了下来,现在他们没钱没势,那些人会趁着机会要他们的命。”

    他心情好像很不错,语气略显轻松,“你知道他们的矿产是怎么来的吗?”

    余遥颌首,“继承了他弟弟的。”

    方堰翻了一页报纸,“他们以前是做海产生意的,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二三十万吧,意气风发归家,发现他弟弟做采矿生意发了,一年一两百万,是他们的六七倍,你猜他们怎么想?”

    没等余遥回答,他又继续,“后来没几天他弟弟和弟媳就在去监工最熟悉的路上掉下深沟和车一起砸在石头上摔死了,留下一个六岁的小孩,提前留下了遗嘱,财产是给小孩的,被他们一家子霸占,十几年过去,那个小孩已经长大了。”

    “据说已经找到肖健强夫妇杀人夺矿的证据,但被夫妻俩压着,一直没地方申诉,现在压不住,他们要完了。”

    余遥懂了,“故意杀人罪跑不了了,那那个神经病呢?”

    “他也没少作恶,会和他父母一起在监狱里相亲相爱。”

    余遥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没毛病。”--------------依一y?华

    这个心结没了,余遥问起了另一个,“你们投资稀有金属……”

    “是赚的。”方堰直接打断她,“他不作妖,我们还注意不到这个行业,查过之后发现前景还挺不错,就定了这个。”

    他像谈论一杯水,一碗饭似的,语气很随意,“做别的生意也是做,这个也是做,只要能赚钱就好,没人会有意见。”

    后半句是指那几个商业伙伴,只要能赚钱,他们不会有成见。

    余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这个顾虑也没有了,她压力全消,禁不住又开始注意起别的。

    整整十天,十天没有动方堰,在他身上留下小,他现在整个人像一件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似的,奶肌雪白雪白,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悄悄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自己养的也太好了。

    是时候检验一下了,没有她,他究竟能把自己养得有多白嫩水灵。

    “艳艳,换完纱布我们也出院吧。

    方堰没有意见,“好。”

    “我先把衣服换了,艳艳你把门反锁一下,等我换好再打开。”

    方堰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瞧出了她的小心机,假装不知道,还是她借口找的巧,他没发现,反正没做声,起身配合地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把他自己困在病房里出不去。

    “哎呀,肚子好疼……”余遥佯装起身,又‘疼’的倒了回去,“艳艳,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吧。”

    方堰挑了挑眉,可能已经有了那么点怀疑,站在原地没有动。

    “嘶……”余遥演技大爆发,“肯定是昨天悄悄揭纱布把伤口扯开了,疼死了。”

    昨天她真的揭了纱布,带起肉,都流血了,方堰知道,所以他叹息一声,朝这边走来,拿了她自己的衣服,刚要递给她,已经被她牢牢攥住手腕,重重往床上扯。

    方堰踉跄一下,为了不压住她,手在她身旁撑了一下。

    余遥趁着机会,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方堰大概怕自己动作大了伤着她,没有挣扎,一下就被她得逞,两只手叫她控制在头顶。

    他扬了扬眉,“拿衣服疼,涩涩不疼?”

    余遥颌首,“涩涩不疼。”

    其实有一点疼,但是还能忍,昨天她揭出血也只是贴回去罢了。

    常年练拳的人怎么可能不受伤,已经成家常便饭,司空见惯,根本没被她当回事。

    方堰闭了闭眼,“最近事比较多,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好困……”

    余遥坚持,“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眸再度睁开,静静看她,“你要家暴吗?”

    ???

    “我没有打你啊。”她怎么可能家暴。

    “遥遥,”方堰给她科普,“家暴不一定要打人,我不愿意的时候,你强迫我也是家暴的一种。”

    余遥微退了一下,坐直身子在他身边,眉头紧紧蹙着,想的是以前,那会儿她想怎样就怎样,方堰从来不说什么,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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