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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可能是小时候小朋友当的不是那么合格,终日在紧张和害怕被丢下中度过,没怎么好好感受童年的乐趣,所以在她说,生病的人都是小朋友的时候,他不是嗤笑幼稚,而是问,成年人也可以是小朋友吗?

    说明他内心其实很想当回幼年那个小朋友。

    小朋友可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要人配合着。

    余遥仔细想了想,她就算花再多钱,把自己掏干净也没用,因为她的那些钱对于方堰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他随随便便一条领带再加个小夹子都要上百万,真的送钱就是无底洞。

    不如另辟蹊径,配合他,成全他,让他当回小朋友。

    送人礼物并非一定要贵,再贵没有用也就是一个精美的废物而已,还不如送对方需要的。

    她买的那些看似都是些小零食小东西,但恰好是方堰想要的。

    成年的小朋友每次收到一双阗黑阗黑无甚波动的眼都会亮一亮,灿如天上耀星。

    余遥想起他,和他那些宛如收到珍宝的眼神,与偷偷藏着、带在身上的行为,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勾。

    “好啊,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思春了。”何穗照旧坐在副驾驶座,不用开车也不用做什么,很闲,一直在关注余遥,眼见她笑的越来越荡漾。

    余遥收了收笑意,“我男朋友人那么好,长得也好看,我想想他怎么了?”

    何穗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想到那个人,又顿住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她的话,怕是比余遥还夸张,每天当个宝贝一样挂在嘴里,时时刻刻炫耀着,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哎,”她叹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余遥:“……你才是牛粪!”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何穗说的牛粪就是她。

    她不满地瞪了一眼过去,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你就羡慕妒忌恨我吧,我有男朋友,你没有。”

    何穗:“……”

    “我迟早会有的。”

    “诅咒你没有。”

    何穗:“……你太毒了。”

    俩人正吵吵闹闹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陆雪打来的,让顺便接一下她,省得她自己开车然后喝酒叫代驾。

    现在代驾很多都是男的,醉酒的状态下和陌生不认识的男人独处,不太安全。

    余遥拐了方向朝她那边去,接到人后直奔目的地。

    这次约的人是宁悠,主场在她那里,所以她们这边去的人不多,就三个,她,何穗,陆雪。

    其他人都在忙,也没空,主要跟宁悠不熟,不太好意思来。

    何穗和陆雪是这段时间因为喜欢宁悠,天天往她那边跑,慢慢的也成了好朋友。

    宁悠请客,她俩去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地点不是私人的,选了个酒吧,主要想热闹热闹,顺便看一看美男跳月兑衣舞。

    有钱就是要愉悦自己,为开心和快乐买单。

    这种场所就是专门给富人娱乐打造的,有钱想干什么干什么,指谁谁就要过来陪酒,就算不愿意,也要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小姐姐甜甜的叫。

    花钱买为所欲为。

    三个人进去时,宁悠已经在了,手上还打着石膏,单手拿着高脚杯把她们介绍给她的朋友们。

    有一两个还是认识的,就算不交好,也知道姓谁名谁。没办法,圈子就那么大,大多数都互相知晓对方。

    点过头,简单聊几句后就算相熟了,宁悠叫来人,喊了一批男模给大家挑选。

    因为这次来聚一聚的都是女孩子,所以叫的都是男的。

    陪她们喝酒,聊天,伺候着,也有的带了男伴,不需要。

    余遥既没有男伴,也没有勇气选,只能尽量往角落缩一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身旁何穗挤了挤她,“干什么?人家是正儿八经陪酒的,不过夜不给占便宜的,你介意个锤子。”

    余遥:“……”

    她指了指何穗选的、要往这边来的两个人,“你让他们离我远一点,我是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那么好,我绝对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背着方堰在外面风流的感觉。

    余遥心里虚的一批。

    何穗翻了她一眼,“就你矫情。”

    话虽如此,她还是让那两个人一个坐在自己和陆雪中间,一个在陆雪另一边。

    余遥在长沙发的最角落,到头了,左边不可能再坐下一个人,右边挨着何穗,何穗不让待俩人中间,就只能去别处,她这边倒是清静了。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

    万花丛中过,我片叶不沾身啊。

    她一边有些自豪,一边又觉得自己不容易,面对的诱惑太多了。

    待会儿还有月兑衣舞呢。

    来的人不止一个,她不可能因为自己不想,就阻止别人,所以宁悠讲的时候,她没发表意见。

    自己不看就是,没必要坏了人家的雅兴。

    余遥老老实实缩在角落等烧烤。

    提前和宁悠说好的,不喝酒不应酬,只干饭,宁悠答应了,所以早早叫了吃的。

    酒吧东西很少,不是588的瓜子啤酒,就是1588的瓜子和啤酒水果盘,花样没几样不说还血贵。

    这家已经算好的,多了个羊肉串,肉又嫩又鲜,可以出圈了,她每次应约过来羊肉串都是动力。

    面向女性的酒吧,整个市没几家,她当然来过,还不止一次两次,宁悠一提地址,她就可耻的心动了。

    来了后其实有点后悔,首先大家都有伴,她没有,有点尴尬,其次羊肉串上来,她一尝就知道了,换人了,没以前那么好吃。

    唯一的动力没了,余遥怏怏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那边宁悠可能看出来了,端着酒坐在她左边沙发扶手上,“人太多你不喜欢吗?”

    余遥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又道:“本来没打算请这么多人,那天你和张晟比赛的视频外泄,在我们圈里疯传,大家都佩服的五体投地,非要过来看看你。”

    她亲切地将手臂搭在余遥肩上,“要不是我拦着,来的人更多。”

    很多男的也想参与,她没同意,否则今天至少要包场才能塞下那么多人。

    “我这还没有告诉大家你的身份,要不然非一拥而上不可。”

    她只说了会请过来,是谁?什么时候到,叫什么名字没讲,余遥说过不想被打扰的。

    有一点难,她那天的比赛视频太漂亮了,差点出圈被人发到网上,她们极力制止才只在圈里流传。

    “你未免太帅了点。”她也是跟那个疯子比过的,疯子的实力她知道,疯狂她也知道。

    那天她出车祸,圈里的人都很愤怒,应战了不少人,结果都败了。

    大家更气愤,期待有人站出来,替大家报仇,结果余遥接战还赢了比赛。

    不是寻常的赢,她把那疯子镇住,吓到,然后跟对方堂堂正正的比,即便如此,还是赢了。

    视频一出来,基本上每个看过的人都热血沸腾,感觉意气风发和少年恣意上身,佩服余遥佩服的心悦诚服。

    真的太帅了。

    宁悠劝道:“那几个人家里都不简单,我都拒绝不了,你真的不去认识认识吗?”

    *

    晚上的十一点左右,鼎立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后的寝屋。

    方堰十点洗洗,十点二十上床去睡,十一点还是清醒的状态,不知道是失眠了,还是干脆没有睡意。

    他已经把窗帘拉上,窗户关上,没有灯光也没有噪音,还是睡不着。

    方堰长长叹息一声,爬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微*,就像本能一样,熟门熟路找到樱桃小完犊子的头像,点进去瞧了瞧,没有消息也没有朋友圈。

    他又翻了翻别人的,也没有动态,刚准备退出来,在好人一生平胸的朋友圈里刷到一条新消息。

    是一个视频,点了播放,发现是关于余遥的。

    在酒吧,很嘈杂的环境下,几个人围着坐在沙发里的余遥,非要掰开她捂眼睛的手,让她看台上,台上有几个妖娆的男人跳舞。

    这条视频配了字。

    【我这姐妹太没有出息了,非说家里有家花了,打死也不要看外面的野花,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不好吗?】

    方堰视频还没有看完,反回去又继续接着看,有点长,几个人摁着余遥,极力劝她,余遥就是不肯,旁边有人帮她说话。

    “这算什么啊,几个歪瓜裂枣画点妆就叫帅了?那身材,胸比我都大,也太油腻了,不看还省得洗眼睛了。”

    “你们可算了吧,人家男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怎么可能瞧得上外面的妖艳贱货,别折腾了,就这几个我都不行。”

    方堰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何穗。

    他退出来,到微*的主页,把好人一生平胸的置顶取消,换成余遥闺蜜的。

    手机屏幕摁灭,搁在桌子上,方堰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继续睡。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有人撑着身子整个坐了起来。

    睡不着。

    他犹豫片刻,掀开被子下床,褪下身上的睡衣,换了身日常穿的衣服,风衣一披就想离开。

    迟疑刹那,又退了回来,手在桌子上划了一道,挑选玻璃盒下的物件。

    他处在这个位置,平时应酬不会少的,有些人看佩戴的物品下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出门会稍微收拾一下,装饰品也是有几件的。

    方堰隔着透明的盒子,选了一会儿后拿出两三件自己喜欢的,戴上才出了门,自己开车漫无目的地行着。

    十几分钟后,在他都没有留意,也没有目标的情况下车子稳稳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方堰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是留是走,酒吧的人员看到他,主动走过来,示意他跟上,引着他把车停在画好的停车位上。

    方堰坐在驾驶座内,目光略微一扫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几辆跑车,其中一辆明黄色的十分耀眼。

    余遥应该没开自己的,用的是何穗的,这里没她的小红,只有何穗的小黄。

    她自己给车起的名字,根据车的颜色,什么色就叫小什么。

    引导他停车的人还没走,热情地打开车门,站在一旁全程服务着。

    方堰想了想,解开安全带下来,由安保领着一路到了酒吧门口,仅微滞一瞬已经抬脚迈了进去。

    到了里面是另外的人引着,酒吧里嘈杂,那个人凑过来问他几个人?有没有朋友?

    方堰指了指里面,说了句找朋友后别了指引的人,自己在昏暗的地方寻那抹熟悉的身影。

    人太多太多,又属于女人偏多的地方,跟余遥一样身高和体型的人不少,不仔细看很难分辨,他暂时还没找到人。

    方堰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很少踏足,不过这家酒吧他还是知道的,从网上搜过,据说是专门为女性打造的。

    来消费的都是女人,富婆居多。

    别的酒吧女人不要钱,男人要收门票,这里恰恰相反,长得帅气的男人不要钱,女人付门票进入。

    从业者上到经理,下到安保,迎宾,服务员都是男人,连上台表演的都是男人。

    别的酒吧男性为狼豺虎豹,女性要防着男性,这里又相反,女性为狼豺虎豹,男人要防着女人。

    方堰行在卡座和散座之间间隔的小路上,接收到很多上下打量的眼神。

    路过一个吧台散座时,一个人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被他躲开了。

    他稍稍往外走了走,正打算拐弯进入另一处,手腕蓦地一紧,被人牢牢攥住。

    温热的体温瞬间覆来,方堰感觉到,猛一抽手,回头朝始作俑者看去。

    余遥人本来在上卡座上,旁边一个刚认识的小姐姐突然拍了拍她,示意她看下面,有个长身玉立的帅哥走进来。

    她一瞅,吓了一跳,跟方堰怎么那么像啊。

    心里知道方堰不会来这种地方,但又有点不太放心,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多的是没有底线的富豪,万一有人带了保镖,招呼一声把人绑走怎么办?

    于是下去跟着看看,越瞧越像方堰。

    他又跟以往一样,穿了她的风衣,余遥认了出来,这才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

    平日里很是温顺不懂得怎么拒绝的人立刻甩开她的手,回头望来的眼神冰冷锋利,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杀伤力和上位者的居高临下。

    然而仅一瞬间,已经化为春风夏雨,没有半点威力,又如往常一样,温和儒雅。

    ???

    刚刚看错了吗?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也有可能她眼花了,余遥并没有当回事,凑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酒吧上面正放着音乐,震耳欲聋,她几乎用吼的。

    方堰一个温温柔柔的人,干不来那么粗鲁的事,微微弯腰,矮下身子在她耳边说话,“心情不好,出来逛逛,正好看到前面你们的车,就进来看看。”

    余遥眨了眨眼,“谁送你来的?”

    他不会坐别人的副驾驶座来的吧?

    “我自己开的车。”方堰解释,“我的车修好了,昨天刚送过来。”

    自己开的车啊,那没事了。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又指了指角落道:“我们的位置在那里,你刚进来我就看到你了,只不过不敢认而已。”

    她实话实说,边讲边再度伸手,去攥方堰的手腕。

    这次方堰没有反抗,那手软软地摆在身侧,叫她轻轻松松拉着,往角落她们的座位引。

    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地将那只手拽到自己身前,夹在胳膊和腰之间,单手拉着他的手,单手卡在他腕骨处,往上面撸。

    她喜欢握方堰□□的手腕,摸着他滑滑的皮肤,感受着下面的消瘦和轮廓。

    平常都很顺利的,今天撸了两次都没有上去,反倒遇到了障碍,低头看去才发现方堰的袖子下有东西。

    掀开衣服瞧了瞧,是一个手表,金色的,小巧又精致,中间能看到下面的机械和转动的齿轮。

    好漂亮啊。

    说起来——刚刚那只手好像也有点异样。

    刚刚她跟在方堰后面,用左手拉的方堰右手,被甩的太快,加上有些吃惊,没留意太多,看到手表才想起来。

    余遥胳膊肘往后拐,拉了方堰那只手过来,依样画葫芦一看,还真有东西。

    是两个手镯,也是金色的,很细很细,没有过多花样,但挂在方堰白如凝脂的手腕上,就是好看到炸。

    余遥抬头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那两只腕骨上挂的东西,喜滋滋拉着他快走几步,到了卡座上,从左到右,挨个给大家看。

    尤其是何穗和陆雪,这俩昨天和她争了半天,她一个人说不过俩人,给憋坏了,这可是个扬眉吐气的好机会啊。

    余遥没有错过,明晃晃地拽着方堰白净骨感的手腕,全方位无死角给俩人展示上面的镯子和表。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金色的更好看,你们还不信,现在石锤了吧。”

    作者有话说:

    五千五百字,双更合一差五百字。_(:з」∠)_

    不要慌,明天会补回来的,然后这章留言有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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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为什么啊

    方堰过于的白,

    手腕处的皮肤又薄、透,像蝴蝶的翅膀,底下的纹路和淡青色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不难看,

    相反,和蝴蝶翅膀上的脉络一样,

    是画龙点睛,锦上添花,更漂亮了。

    金色的机械手表精致、镂空、华丽、贵气,

    一看就价值不菲,那么静静扣在白皙的手腕上,

    不知道为什么,

    余遥有一种成了陪衬,为了衬托出那腕骨的矜贵一样。

    她看的时候第一眼在方堰的手上,第二眼才是表,感觉其他人也是,

    目光先是落在方堰那只软软垂着、骨节分明、如玉如雪的手上,

    之后才是表。

    余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好家伙,这就好像在给其他人展示自己男朋友漂亮的地方似的,但凡禁不住诱惑的还不惦记上她男朋友啊。

    她也没说是谁,人家以为是她哥哥、弟弟,

    念想很正常。

    余遥两只手在忙,

    一只抓住一个方堰手腕,只能抬一抬下巴,示意大家:“这我男朋友。”

    几个围过来看的人小幅度地抬眼瞧了瞧,

    微愣片刻后配合地点了点头。

    余遥又示意大家看表和手镯,

    “昨天她俩非说银的好看,

    是金的更好看吧?”

    很奇怪,方堰手上没有戴银,只戴了金色,没有对比,是个很大的漏洞,但众人像是没发现一样,只顾着附和。

    “这么一看确实金的好高贵啊。”

    “我第一次发现金色这么好看。”

    “好精致啊。”

    就连陆雪和何穗都点了好几下的头。

    “好看。”

    “搞的我也想买了。”

    这话是何穗说的。

    陆雪用手肘碰了她一下,“你醒醒吧,那是表好看吗?那分明是……”

    她这话没说完,但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金色很挑人,一个戴不好只会显得又土又豪,方堰的骨相太好,就算不戴金色,戴个红绳都好看。

    所以其实不是金色好看,是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余遥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点不服气,但这里确实没有银色的表和手镯,她倒是买了,可惜放在自己的小白上,没拿过来。

    戴别人的还不如不试。

    余遥只好歇气,拉着男朋友去一边坐着。

    还是原来的位置,最角落处。

    这次多了个人,余遥几乎没有犹豫,把她的空位让给方堰,让他坐角角那块,她自己在他和何穗中间,把他隔开。

    为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方堰毕竟是个男的,还有对象,跟单身女性一起坐不合适。

    方堰全程都很合作,从被她拉住手开始,到握着他的腕骨给其他人看表,翻过来,又覆过去,他都没什么意见,始终静静站在余遥身后,任由她摆布,最后像宣布主权一样,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她男朋友。

    有人想打听他的事,被她含糊过去,还有人要来敬酒,也被余遥拦下,不让他碰酒。

    她自己也不喝,以饮料代酒,跟别人简单碰一下。

    这行为其实是很不给面子的,但出乎意料,没有人觉得有问题,甚至他有一种大家都在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的感觉,不仅有瞧他的,还有余遥。

    其实刚刚在朋友圈看视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小团体隐隐以余遥为主。

    都在闹她,找她搭话,聊车聊别的,个别眼神里藏着好奇和向往与崇拜。

    方堰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余遥帮宁悠出了气,赢了张晟,被知道后有这个待遇很正常,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只以为都是看他的,将他的袖子拉下来,遮住手腕,风衣的帽子也从后面扯了过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他。

    方堰望着手里余遥刻意让人准备的热牛奶,和微微有些挡住视线的帽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帽檐实在太低,他伸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抬头,正好看到前面高台上的表演。

    几个身穿白色衬衫,下面黑色裤子的舞者边跳边撕开衣服,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胸肌,到了高.潮处干脆直接将整个衬衫褪下,丢在台下舞池里,引起一片又一片的尖叫。

    余遥本来注意力都在方堰身上,心说男朋友一来,她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朝这边看,不仅有她们这桌的,还有旁边桌的,刚刚瞧手和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大半人都愣了一下,被男朋友的高颜值惊到。

    他太耀眼了,在这种地方就像行走的月亮似的,刚刚还有人搭讪,被拒绝后站起来,想来硬的,她当时在后面跟着,制止了那人才息声。

    这个世界不仅有男流氓,其实也有女流氓,比例少了点,但确实有。

    方堰本来长得就俊,被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一照,更显唇红齿白。

    在这里三成颜值的人能照成七成,七成照成十成,她男朋友本来就是十多成,一照更绝。

    无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高挑修长的身形都让人挪不开眼。

    余遥莫名其妙有一种白嫩嫩的奶羊进入狼群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更多,高台上灯光一闪,舞者衣服一脱,余遥当场就想扛着火车飞奔八百里。

    出来寻欢作乐被抓了,看小哥哥跳舞也被亲眼瞧见了,证据确凿,都没得狡辩。

    余遥:“……”

    她还是尝试解释,“我没看,是她们看的,我一直在干饭,而且光膀子而已,很正常的,平时也没少见。”

    高台上灯光又是一晃,所有白光聚在几个舞者身上,舞者解开裤子的扣子,趁着音乐暂时停歇地空隙,开始慢慢地往下脱。

    台下都是叫嚣声。

    ‘脱’这个字眼不断出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此刻酒吧内所有女孩子空前绝后的团结。

    台上的几个舞者也回应了她们的诉求,真的脱了,只剩一条四角的内内,光光在台上舞着。

    余遥:“……”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会如此!

    头上突然一重,有人揉了揉她,“我相信你。”

    余遥眨了眨眼,感动的一塌糊涂,都这么石锤了方堰还信她,是真爱啦。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看小哥哥的人,我知道你来只是干饭的。”

    余遥:“……”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那么点古怪啊。

    她抬头看去,方堰面上又没有异色,和平时一样,清清凉凉,正正经经,还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她正想质问方堰是不是在调侃她,袖子蓦地一紧。

    被何穗拉的,这个好色的女人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男朋友是香妃转世吧,好香啊。”

    余遥:“……”

    因为酒吧嘈杂,再加上大家看表演看的投入,喊了不少声,何穗为了让她听到,音量还是有点大。

    隔壁陆雪也听到了,跟着揶揄,“刚刚往这边一路过,整个都是冷香气儿。”

    余遥:“……”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男朋友的体香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刚刚一来没多久,跟大家混熟之后,何穗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就把她有男朋友,男朋友香香哒告诉了大家。

    男朋友一出现她就担心大家关注男朋友体香的事,刻意把他护在外面,不让他和其他人离近,没想到还是被闻到了。

    都是什么鼻子啊,这么灵?

    余遥从包里掏出防蚊虫叮咬的花露水,对着四周猛喷。

    她没有香水,也不用,但是这个季节蚊子太多,花露水还是经常备的,另外找个小的喷壶,把花露水倒进去带上,平时训练的时候太热,没精神,抹一点按摩在太阳穴的位置提神的。

    余遥一股脑喷了一圈,她不喷还好,只有何穗和陆雪注意到,动静一闹大,远一点的其他人也知道了,跟着起哄。

    “吆,这是生怕被我们闻到啊。”

    “可我们还是闻到了。”

    “好香啊。”

    “是雅香味,一点都不腻哎。”

    “好好闻。”

    故意没说清楚,方堰听不懂,知道内情的只有她。

    余遥:“……”

    完了,所有人都知道并且验证了我男朋友香香哒的事了。

    我男朋友的体香被所有涩涩的人都闻到了。

    无耻,龌龊,禽兽啊。

    “遥遥真的一点都不跟我们见外,拿我们当自己人。”

    “轮心胸我最佩服遥遥了。”

    “遥遥是女菩萨。”

    余遥:“……”

    她后悔了,刚刚就应该直接拉着方堰跑路,根本不该把人带过来,又是给她们看她男朋友的手和腕骨,又给她们看了男朋友的样貌和风姿,还闻了体香。

    我真的是女菩萨。

    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大方的人了。

    “女菩萨再行行好吧,给我们看看……腹肌。”

    中间有几个字没说,但大家都知道意思。

    “都是自家人,不要那么客气啦,我们也给你看。”

    “好姐妹,你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就是你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家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全无顾虑,会瞧一瞧最角落那个人的脸色,如果不好,她们就不开玩笑了,如果还可以,还是打算继续调笑调笑余遥的。

    她还蛮有意思的,在所有人都挑了陪酒的时候断然拒绝,在所有人聚精会神看月兑衣舞的时候,她吃着桌上的水果盘,全程不带挪开视线的,不喝酒不应酬不为外界所动,在她们之中像个异类,很容易成为被调戏的对象。

    事实证明调侃她真的有趣,硬把男人往她那边塞,被她推开,让她看跳舞,她也不看,又有认识她的,说她男朋友更绝。

    大家刚起了好奇心,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一个人收心到这种程度,没多久那个人就来了,还真是个天仙。

    和她一样,她不看男人,他也不看女人,视线从头到尾都在她身上,从未挪开过。

    无论何时何地去看他,都是低垂着眉眼,瞧余遥的后背,头顶,肩头,亦或者被握的手,就是不落在大家身上。

    偶尔礼貌性地扫一眼,点了点头后又继续看余遥。

    俩人还挺配的,女孩没辜负男孩,男孩也是,都是不为美色所动的人。

    也许是她们在这边频繁聊天,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那人搁下手里冒着热气的牛奶,长眸温涟,藏了高山远水一般,静静望来。

    何穗身子越过众人,露出头来,朝他打招呼,“嗨,还记得我吗?我是余遥闺蜜,上次咱们一起吃饭来着。”

    方堰颌了颌首,“记得。”

    他一直都不温不火,不会大声说话一样,讲了什么听不真切,但确确实实有回应。

    何穗很满意。

    陆雪也露出头,趴在何穗肩头问:“那记不记得我?那天也有我的,咱们几个一起吃的饭。”

    方堰看了看她,眉头轻轻蹙起。

    ???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记得何穗不记得我?

    “我是坐在你左手边的那个,还向你借了打火机。”

    方堰俊美的脸色出现为难的神情。

    陆雪:“……”

    果然把我忘了。

    她心有怨念。

    为什么坐那么远的何穗都记得,独独忘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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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随便你哦

    “我们还加过好友的,

    那个……”她本来想说‘好人一生平胸’就是她,临到头来突然想起自己朋友圈发表的不当言论。

    当时没有多想,就是开玩笑的,

    现在当着正主的面才有些心虚。

    那些话确实不洽,换位思考一下,

    她男朋友的兄弟劝她男朋友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还鼓吹她男朋友看月兑衣舞,

    她肯定跟男朋友的那个兄弟没完,不可能再叫俩人来往。

    方堰那么忙应该是没看到的,

    她自己琢磨过后立刻打开手机,

    进入微*,删掉那条朋友圈,又改了名字才给他看。

    “这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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