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时，佟桦的手机响起，她拿出一看，是韩云芝打来的，有些高兴地抬眸，“是你妈妈。”陆煜川面色平静，并没有说什么。
佟桦当着他的面接通，“喂，妈妈。”并开了免提。
“桦桦啊。”韩云芝有点点忐忑，接通后又非常高兴，“你能不能带煜川回来吃晚餐啊？”
陆煜川闻言站起了身，他背过身去，佟桦看向他的背影。
母亲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今天打算亲自下厨煮鱼汤，爷爷跟老战友出去钓了些鱼回来，活蹦乱跳的，听说很营养。”
佟桦伸手扯了扯陆煜川袖口边边，刚才这话他也听到了，等着他做决定呢。
比如下午有没有行程啊，晚上有没有应酬啊，晚上要不要加班啊？
又或者，他想不想回去啊？
陆煜川转眸看了看妻子，面色依然很平静，薄唇轻抿着。
“喂？桦桦，你在听吗？”韩云芝很敏感。
佟桦赶紧回神，微笑着回答，“妈，这事我暂时不能答应您，因为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不过您放心，只要他没有应酬，我一定把他拽回来。”
“谢谢桦桦，妈妈相信你。”韩云芝对她说，“那妈妈现在去杀鱼，下午见，好孩子。”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佟桦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婆婆这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陆总，陆先生，晚上回去喝鱼汤吗？”佟桦起身来到他面前，双手环胸，歪着脑袋问。
迎着妻子淡琥珀色好看的眸子，陆煜川并没有马上给出答案，他的沉默便是抗拒。
但面前这个女人……又是他没有办法抗拒的存在。
第487章
世上无难事，只要人有心
其实佟桦理解他的心情，她放下环胸的手，轻叹一口气，微笑着握住他手臂，轻声抚慰——
“不强迫自己，如果真的不想回去，那我等一下就打电话给她，说你有应酬，晚上得陪客户吃饭。”
母亲的变化，在陆煜川看来，真的十分别扭。
那些长达20年的伤害，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努力就可以磨平的，他更不会为了一顿饺子、一碗鱼汤就轻易感动。
“你想喝鱼汤吗？”陆煜川问她。
如果她想，他也愿意妥协。
佟桦很聪明，伸手拿过他的大掌，轻轻覆在她隆起的腹部，回答道，“主要是你崽想喝了。”
提及孩子，陆煜川立马转为笑颜，整个身周的气场都柔和许多。
佟桦说，“爷爷去钓鱼，那一定是活水鱼，味道特别鲜美，他既然能带回去，肯定也是希望我们能尝尝。”
此时，古朴清幽的老宅子里。
韩云芝今天特意出了一趟门，她还带上了元妈。
带着百二十分的歉意，去了山上的寺庙，找到了老道长，亲自诚恳地向人家道歉，甚至还下了跪。
之所以把姿态调这么低，是因为她希望道长能帮她支支招，算算这母子关系有生之年，还有没有修复的可能。
或者，她应该怎么做？
而道长也发自内心地原谅了她，并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只要你意识到错了，这便是最好的开始，只要你开始了，你的步子往前迈，哪怕步伐很小，但方向正确。”
“你记住，真诚永远是必杀技，20年的错误，你想弥补，一定会历经千辛，要做好心里准备。”
她有很认真地听进去。
道长说：世上无难事，只要人有心。
往后余生，她韩云芝就一个任务，那就是博取儿子的原谅，积极努力地修复母子情。
而对于陆煜川来讲，小世候最需要母爱的时候，他没有得到，现在长大了，就更不需要了。
他现在有老婆孩子，就已经有了全世界，把小家庭经营好就行了。
傍晚时分。
兰博基尼迎着夕阳开往老宅，柯叔开着车，陆煜川和佟桦坐在车后座。
车窗降下，深秋的风拂窗而入，两人十指轻扣，佟桦轻轻靠在煜川肩膀。
她心里怀揣着他身世的秘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他是那么渴望父爱。
或许，要找到真正的陆承光吧？
可要找陆先生，就得先治好轮椅里那个男人。
而治好了那个男人，还不一定能找着陆先生……
佟桦感觉自己在孤军奋战，时间过去这么久，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车子在老宅院子里停下的时候，韩云芝安排在门口盯着的佣人，一阵欣喜地转身跑进了厨房，“夫人，回来了回来了！少爷和太太回来了！”
“太好了！”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小时的中年女人，系着围裙，没有一点女主人的架子。
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开心，“快把点心端出去，六点准时开饭，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儿。”
“好的，夫人。”佣人们开始端点心，开始切果盘。
韩云芝想到佟桦，她便觉得心中有底，恐怕以后也要多多请她帮忙了。
好在这丫头不记仇，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第488章
想缓和关系的母亲
傍晚时分，某依山傍水的别墅里。
这里还是像最开始那样戒备森严，随处可见陆煜川的手下们站岗。
除了他自己跟佟桦，除了两位最信任的司机以外，再也没有谁进得来。
韩云芝自从那天碰壁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楼上，某偌大的卧室里，穿戴整齐的张立强歪着脑袋坐在轮椅里，他顶替着陆承光的位置，赢得了尊重。
有佣人正在帮他更换床上的被褥，进行全面杀菌，像这样的行为，大概一个礼拜进行两次。
就是担心身体脆弱的他感染细菌，从而加重病情。
搬出来以后，大家对他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至。
床前那些他不认识的高端医疗器械，据说一般医院里都没有，价格十分昂贵，每开一次机都是在烧钱。
也正由医护人员在擦拭，上面显示着一组组数据，他根本看不懂。
“嗡嗡嗡……”
一只蚊子从张立强耳边飞过，落在了他脸颊。
那如针尖的蚊子嘴，瞬间扎入他皮肤里，令他感觉到了明显的痛痒。
本能想抬手一巴掌拍死这只蚊子。
可是……房间里这么多人，他又忍住了。
他是绝对不会，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个举动。
是的，他仍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警惕。
被韩云芝那个疯女人折磨怕了，毕竟她那么狠毒，张立强怀疑这里仍有那女人安插的眼线。
这两天，他冷静地分析了，只有佟桦信得过。
但是那天她态度的转变，又让张立强心生千万疑惑，她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可她又怎会知道？
她根本不是韩云芝的对手啊。
如果佟桦知道他是冒牌的，那为什么要治他呢？
她如果爱陆煜川的话，完全不可能愿意治他的，她只会恨不得杀了他。
佟桦说过，等她再来送药，只要他按时喝，不出一个月他就可以恢复如常。
他是相信的。
可她什么时候再过来？
酝酿了这么多久，张立强也有话要对她说。
陆家老宅子里。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山了，一片极美的余光，染红了天边的云。
那霞光映在院子里，香樟树上，复古的建筑上，还透窗而入，照入了烟火气十足的餐厅里。
老爷子满脸笑呵呵，整个人精神抖擞，看到煜川跟桦桦回来，他非常开心。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鱼汤香味儿，餐桌上除了两大碗熬到发白的鱼汤以外，还有八道硬菜。
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小时的韩云芝，解下围裙洗了手出来以后，在孩子们刚入座时，她仍亲自替大家盛鱼汤。
“这鲫鱼是爷爷在江里钓的，听说最合适熬汤喝，尤其是孕妇，应该多喝些。”她忙得不亦乐乎，“鲫鱼的鱼油、钙质和胶质都比较容易溶解。”
“来，桦桦。”
“谢谢妈。”佟桦赶紧伸手去接。
“我来我来。”她将碗轻放到儿媳妇面前，“小心烫。”
“谢谢妈。”女孩儿又说了一声，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坐在一旁的陆煜川，仍觉得韩云芝在演戏，因为反差太大了。
只是他猜不出来，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来，煜川，喝汤。”韩云芝给儿子端鱼汤的时候，其实有点心理负担，她总是小心翼翼。
因为儿子从入座起，身周便有一股气场，而且他始终面色淡淡的，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陆煜川没有抬眸看她，没有喊她一声妈妈，没有给她一个笑容，甚至没有点一下头。
哪怕韩云芝将鱼汤端放到了他面前。
哪怕佟桦轻轻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
第489章
为彼此付出
陆煜川无动于衷，他根本不想陪着演戏。
吃饭就吃饭，这么献殷勤，令他很不自在，而且爷爷看着呢。
但对于韩云芝来讲，他没有推走这碗鱼汤，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她笑了笑，赶紧又给老爷子盛了一碗。
亲手熬了这么久，真希望儿子能尝一尝，可千万不要无视。
“来来来，吃饭吃饭！”老爷子开了口，“云芝，你也吃，别伺候他们了。”说着，他拿起了筷子。
佟桦已经尝了两口鱼汤，她眉眼弯弯，“嗯，真好喝！妈妈的手艺太赞了。”
儿媳妇的反应，终于令韩云芝没这么尴尬，“桦桦，你喜欢喝就多喝点，喝完了厨房还有。”
“嗯嗯！”佟桦点头，“谢谢妈。”
陆煜川埋头干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婆到底是怎么被收买的？
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他并不知情的事？
晚餐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韩云芝一直时不时观察儿子，生怕他真的不喝那碗汤。
而陆煜川虽然不去看她，但眼角的余光，能感受到她的视线，也能洞察出她的心思。
于是，他在经过短暂的内心挣扎以后，还是端起了碗。
韩云芝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晚餐过后，聊了会儿天，小俩口准备离开的时候。
韩云芝吩咐佣人，将提前备好的保温箱拿了过来，方方正正的，里头装满了不知什么东西。
“桦桦，这是妈妈今天早上亲手包的饺子，各种馅都有，回去以后仍然放冰箱，这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里头有冰块捂着呢。”
佟桦有点诧异，“又包了饺子呀？”
“是的，我看你们喜欢吃。”韩云芝吩咐佣人帮着送上车。
“谢谢妈。”她赶紧说。
陆煜川双手插兜，面色依然淡淡的。
面带笑意的韩云芝，在目光触上这清冷疏离的视线时，她略有些心惊，眸色闪躲。
佟桦挽着陆煜川臂弯，跟长辈们挥手告别，然后上了车。
韩云芝站在院子里，她目送车子开远。
直到那车子开离视线，脸上笑容一点点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
今天煜川并不开心，她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嫌弃的表情。
人呐，总不能奢望太多。
其实他回来了就好。
自己对他的伤害这么深，想让他一朝一夕就原谅，这不切实际。
离去的兰博基尼里。
佟桦挽着陆煜川臂弯，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煜川，或许真的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曾经那么对你。”陆煜川想不明白，询问道，“你们关系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她转眸，迎着他视线，“因为她知错就改，人无完人，我们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因为她是你的母亲，我想原谅她。”
“还因为我不会离婚，我嫁给了你，嫁入了陆家，就意味着将长久与她共存，我宁愿多一个朋友，当然不愿意多一个敌人。”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佟桦说，“她是你母亲，这个事实没法改变。”
陆煜川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他没有说话，对啊，没法改变。
佟桦又靠回他肩膀，“煜川，这个世界上，母爱分很多种形式，有人会直观地表示，而另一种，可能就比较隐晦。”
她的用心，他清楚。
陆煜川再次转眸，怜爱地望着她，伸手温柔地拨了拨她脸颊前的头发。
他说，“桦桦，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她微微一怔，凝神看向他。
男人唇角弧度温柔好看，“就像你说的，人生短暂，我们要过得尽量让自己没有遗憾。”
第490章
爱本是卑微的
“嗯嗯。”他有这份心，便让她觉得很感动。
夫妻俩四目相对。
原来他们都如此深爱着彼此，都想为对方做点什么。
“时候还早，要不要回去看看高老师？”陆煜川突发其想，“可以给她送些饺子过去，我记得明耀也喜欢吃饺子。”
“好啊。”提及高老师，她也有些想念了呢。
就这样，陆煜川对柯叔说了一个小区名字，然后车子朝那个方向开去了。
晚上。
从佟桦这里拿到了慕白微信的林千依，她整整一天心情都是雀跃的。
那种喜悦，只有经历甜美爱情的人才能懂。
只有真正用心在爱的人才会懂。
洗了澡躺回床上，千依盯着佟桦的微信对话框里，她推荐的慕白名片。
还是那个熟悉的头像……看得她仍心动不已。
是的，她还没有添加他。
因为她一直没有忙完，怕加了以后，没时间回复他。
现在洗完澡了，只等睡觉了，所以有时间。
于是，她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小心翼翼地点开名片，然后点了添加。
盯着屏幕几秒过去，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慕白并没有马上回到她的微信列表里。
这不由得令女孩儿胸口微微一缩，什么情况？
她赌气把他删除以后，他也反手把她给删了吗？
所以现在要重新等待验证？
林千依顿感失落。
同时，她又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也像是瞬间清醒过来，为什么要去加他嘛！
他都把她给删了！！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十五分钟过去……
她手机仍静悄悄的，没有任何通过验证的声音。
千依彻底后悔了。
慕白就算看到了也会选择无视吧？
想起他今天对她的态度，林千依便觉得，慕白真的好绝情，所以他肯定不会通过她的微信申请了。
敏感的女孩啊，各种情绪已经在心里上演了一遍，而别人，或许连信息都没有看到。
此时的慕白，正在他的工作室里。
所有窗户打开着，夜色漫窗而入，可以听到林间的风声，或鸟叫。
一轮高挂在树梢的明月，圆得就像个大玉盘子。
长长的案板上，铺开了一张大宣纸，慕白在画此时的窗景图，他握着毛笔，一撇一画灵动有神。
他是一个比较安静的美男子，不喜欢讲话。
他没有像艺术家一样留长发，因为他自己不喜欢。
他在认真画画，手机根本不在这间工作室里，耳边安静得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
而此时的林千依，仍抱着一丝希望等待着。
这其间手机也响了两声，她每一次都兴奋地抓起，发现不是他通过验证，又失望地将手机放下。
晚上12点。
某出租房里，灯火暖黄。
穿着睡衣的舒然，头发随意地挽起，抱在怀里的幼幼，因为流感中招，小家伙即使困得不行了，也不肯好好睡觉。
身体有点发烫，刚吃过药，这会儿趴在妈妈怀里，闭着眼睛小鼻子哼哼哼的。
舒然上了一天班，也很辛苦。
她抱着幼幼在窗前轻轻摇晃着，腰有点儿酸痛，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快点好起来。
夜，渐渐深了……
回想起阿姨今天下班之前跟她讲的话，她觉得有些后怕。
阿姨说肖哲今天又过来了，疯狂地拍打大门，好说歹说甚至威胁阿姨开门。
他的借口依然是看女儿。
好在舒然特意嘱咐了阿姨，一定要将门反锁，谁来了都不开，要照顾好女儿，更要保护好女儿。
所以舒然觉得，是时候买套房子了。
买那种安保措施很好的小区，刷脸才能进出，陌生人一率挡在小区外的那种。
第491章
小心翼翼地爱着
次日清晨。
一晚上隐约听到了手机响，迷迷糊糊醒了无数次，可每次拿过手机查看，千依却发现根本不是慕白。
在失落的情绪里，她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连眼角都是湿润的。
她再次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依然干干净净，她没有等到他通过验证的消息。
不由得一阵低落，放了手机，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瞬间内耗到不行。
千依甚至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心里非常非常难过。
谁会在临睡前不看手机呢？
他一定是看到了，然后选择视而不见。
这多少有点伤人了啊。
他知不知道，其实他只要通过了好友申请，哪怕能让她静静躺在他的列表里，哪怕他不搭理她，她也会觉得很幸福。
莫约过了十分钟。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女孩儿愣了一下，仍有些难过地望着天花板，以为是幻觉。
她心想，一定不会是他。
一定又是什么垃圾信息。
是的，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和慕白相处的点滴，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着，那么清晰。
陆煜川约了她早上十点谈合作的事，所以当林千依掀被起床，换好衣裳，拿过手机准备出门时。
却看到了慕白的验证通过。
她脚步一滞，盯着这熟悉的头像愣了好几秒，而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通过了！”
她简直欣喜若狂，非常非常开心！感觉整个世界都明媚了。
慕白昨晚画画到很晚，临睡之前并没有看手机，他刚起床才看到她的申请。
于是随手就给通过了。
其实对于慕白来讲，千依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通过验证后，林千依左思右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在收藏的表情包里挑了又挑，最终给他发送了一个可爱的“早安”。
慕白收到后盯了屏幕几秒，他面色平静，编辑了几个字发送过去——怎么起这么早？
收到他的文字，林千依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赶紧回复他：最近有晨跑的习惯，起得早。
看到消息的慕白，并没有再回复。
林千依又开始瞎想，是不是自己把天聊死了？
她其实好想知道他的近况，却又不知该怎么启唇，生怕靠得近了，会吓退他。
今天一早，佟桦没有随陆煜川去公司，李叔直接送她去了艾医生那里。
因为昨天晚上，艾医生打电话给佟桦，说她要的药，已经全部准备齐全了。
就连最后一味很难寻找的药，也已经挖到了。
总之，今天早上，佟桦可以去他那里提药。
拿到药以后，李叔开车送她去那依山傍水适合疗养的别墅，去见张立强。
“太太好。”
当她出现在别墅客厅里，见着她的人，无不恭敬朝她行礼。
“你们好。”佟桦先是去了厨房，把手里的药交待给其中两名佣人。
并嘱咐她们该如何熬药，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大家有用心地拿笔写下来。
交待完了以后，佟桦才朝楼上走去。
“太太好。”
当她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时候，见着她的人便恭敬行礼。
坐在轮椅里的张立强，即使背对着卧室大门口，也知道是她过来了。
很快，他听到了脚步声，以及年轻女人的声音——
“大家辛苦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想陪会儿爸爸。”
第492章
张立强口述
“是。”
没一会儿，有脚步声远去，张立强面向露台，他感觉医护人员全部走了，他很快听到了关门声。
很快，佟桦来到他面前，观察着他的气色，相比上次过来，又恢复了不少。
“我今天不想讲话。”佟桦随手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她在他面前坐下，“我想听你说。”
对于张立强来讲，他有很多很多疑惑。
其中最大的疑惑便是——
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他冒牌货这个身份？不然又怎会是这种态度？
她已经不喊他爸爸了，也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
“你……”张立强缓缓启唇，抬眸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他能开口讲一句完整的话，声音有点点沙哑，但能听清，也能听懂。
佟桦望着他，充满淡淡怒气地开口，“在这个位置坐久了，会不会忘了自己本身是谁？”
果然，她是知道了。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韩云芝告诉她的吗？
“我给你带药了，只要你按时喝，可以治好你。”佟桦靠在椅背，面色淡淡，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不解，“你为什么要救我？”他是这么十恶不赦。
“真正的陆承光在哪里？”佟桦问得直接，“他是死还是活？”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睛，不给他任何撒谎的可能。
“……”这话听得对方胸口微缩。
佟桦十分明确地告诉他——
“最好是活，因为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救你。”
“我不知道……”对方惶恐。
而这四个字，在佟桦看来便是希望，至少他当时没有把陆爸爸直接弄死。
“可以说说吗？当年发生了什么？”她想听他的版本，“关于陆承光的下落，你提供的线索越多越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张立强知道，无论自己说与不说，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他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如今的他，已经落到了她的手里。
但是，身体的病痛，已经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他现在好不容易过得舒服一点，求生的欲望还是很足的。
于是，他一边回忆一边坦白——
“那一年，陆承光发生了车祸，在医院躺了很久，一直昏迷不醒，据说是伤到了脑袋。”
“车祸跟你有关吗？”佟桦问。
张立强赶紧回答，“没有，真没有！”
她不再询问，“你继续说。”
“当时……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本想着他醒不来了，而我跟他长得又很相似……”张立强说话不哆嗦，也不结巴，只是音色稍稍有一点点沙哑，许是很久不开口的缘故。
他说，“于是，我照着他的照片进行了微调，那晚，我买通了几个陆家的手下，正准备来个狸猫换太子，可是推开病房门的时候……”
说着说着，他顿住了。
佟桦冷静地询问，“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几名看守陆承光的人倒在病房里，而病房上已空无一人。”张立强告诉她，“陆承光被人掳走了。”
“你确定不是你的人？”佟桦觉得不可思议。
轮椅里的男人摇头，十分肯定地说，“当然不是我的人，我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