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而中毒,有些毒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无色无味,假象丛生。”“所以属下猜是中毒。”
答案很明显,查不出,用排除法,答案便出来了。
但即便是比军医厉害的暗卫,也仅是猜测。
不知晓这是何毒。
此毒,不简单。
帝久覃沉默了,不再说。
帝久晋却是怒火满满,“用这般手段,他们想做什么?”
帝久覃,“五弟觉得他们目的为何。”
“自然是没好事!”
帝久晋气急败坏,在营帐里来回走动,“让我帝临兵土这般,我看他们定在算计什么。”
“而他们不把此药用到其他未受伤的兵土身上,而是用到受伤的兵土上,怕是想让军营里的其他兵土都染病。”
帝久覃神色一凛,看着帝久晋,“五弟的意思是……”
瘟疫。
由一个引发多个,不是不可能。
帝久晋看着他,“现下也就唯有这一个兵土如此,别的兵土未发现异样,但不排除我们还未发现。”
在知晓这个情况后,帝久覃便命副将去查看别的兵土可有这个情况出现。
到现下,已查了不少,都未有这个情况出现。
但就如帝久晋所说,未发现异样,不代表未有。
帝久覃看向暗卫,“你现下给此兵土诊治,看此毒会不会蔓延。”
“是,殿下。”
帝久覃看向帝久晋,“五弟,我们得从长计议了。”
夜幕降临。
白日的炎热褪去,凉爽的风随着夜色吹来,凉快了不少。
炎炎夏日下,百姓是未有那般多的,但现下还不到极热,所以街上人还是不少。
不过,随着夜色来临,人是逐渐多了的。
军营里,帝久覃和帝久晋还在这。
两人一直未离开军营,晚膳也未得吃。
但现下,没有人有心思用晚膳。
这突然的意外让兵土隐隐不安。
如若不是帝久覃和帝久晋早早下令让其封口,现下怕是早便乱了。
副将进来,对营帐里的帝久覃和帝久晋躬身,“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帝久晋当即出声,“如何?”
副将一直在让人查,可有人有异样。
刚开始,未有异样,但从半个时辰前,副将来报,有兵土出现异样。
症状和这个兵土差不多。
所以,这是瘟疫。
辽源亦或南伽弄的瘟疫。
而在得知这些消息后,帝久晋想到在南明山下的兵土。
他立刻让副将去查,现下,副将回来了。
副将神色凝重,“南明山下的兵土有此症状出现。”
砰——!
帝久晋一拳打在了桌上,桌子瞬间碎裂。
他脸色阴霾,大步出去,“本王灭了他们!”
“五弟!”
帝久覃一瞬叫住帝久晋,帝久晋停下,看着他,“大哥,他们欺人太甚!”
打仗便打仗,尽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他真的极为痛恨!
帝久覃看着帝久晋眼中的怒火,“莫冲动。”
帝久晋手握紧,咯咯作响。
帝久覃,“我们现下首要之事是如何不让此毒蔓延。”
“可我们现下连这毒是何毒都不知晓。”
这如何不让此毒蔓延?
帝久覃低头,“得请一个人来了。”
天香酒楼,暗室。
商凉玥站在桌前,拿起桌上的图纸看,又拿过桌上的锦缎瞧。
她图稿已然画出,在开始制作了。
就是她最开始未有用好的布匹做,而是差的。
到现下……
第1673章
她在皇叔身边的身份,不低
她已然用差的布匹做了一个大概的模型出来。
可以说,她对这做衣袍的步骤已然清楚。
她可以做衣袍了。
商凉玥拿着锦缎比划,手在锦缎上量尺寸,又拿过尺子量,笔做记号。
做的有模有样的。
万紫千红在商凉玥脚边,身子盘起来,看着在桌下抓着碎布玩耍的小东西。
今晨帝聿与她一同吃早膳离开后便未再回来,这一上午,一下午,再到现下,商凉玥都在忙活。
自然的,小东西也就玩它的。
而这被商凉玥剪断的布,也就成了小东西的新玩具。
这一日,它便抓着这些‘新玩具’,玩了一日。
到现下,都未停歇。
哗啦——
石门开。
商凉玥手上动作停顿,用布把自已缠起来的小东西一瞬从地上翻滚起来,看向打开的石门。
万紫千红倒未看过去,似乎它知晓进来的是谁。
“王妃。”
暗卫来到商凉玥身后躬身。
商凉玥僵住的身子松懈。
她还以为王爷回来了,她以为她要给的惊喜就这般泡汤了。
还好,未有。
未有。
“王爷要回来了?”
商凉玥手上动作不停,把刚刚要做的做完。
“还未。”
“那是何事?”
“覃王殿下让人来传话,说有急事请王妃过去。”
急事?
商凉玥停下动作,看向暗卫。
“是的,覃王殿下说有急事请王妃去一趟王府。”
帝久覃说急事,那便定然是急事。
商凉玥把东西收了,藏好,乔装打扮一番,出了暗室。
急事耽搁不得,她得去。
覃王府。
帝久覃回了覃王府,帝久晋在军营。
帝久晋在得知帝久覃要找的人是商凉玥后,他便想跟着帝久覃一起回来。
但想到军营里出现的情况,他还是留在了军营,稳住现下的情况,不得让这情况变得更坏。
帝久覃在齐远侯卧房里等着。
他未去书房,就在这里等着。
似乎他知晓商凉玥会直接来此。
“王爷。”
熟悉的声音从卧房外传来,帝久覃身子一紧,看着那关着的房门,“进。”
咯吱——
门打开,商凉玥进来。
她如昨日,直接从暗道来,从覃王府的暗处进来。
未有人知晓。
即便有人知晓,也是暗中藏着的暗卫。
“殿下。”
商凉玥抬手躬身,如男子一般行礼。
帝久覃已然起身,看见商凉玥,他眼中有了光。
他快步上前,扶起商凉玥,“免礼。”
商凉玥直起身子,收回手,看着帝久覃,“殿下有何事?”
她如平常人与帝久覃说话般,眼中一点杂质都未有。
帝久覃此时也未有别的心思,听见商凉玥问,他直接说:“今日军营里有一受伤兵土突然出现异样,我让军医和大夫查了。”
“猜测是中毒,而那毒,似乎能蔓延,现下已有别的兵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商凉玥眯眼,“毒?”
“对,那毒无色无味,看不出来,现下也仅是猜测。”
猜测。
那就有可能是毒,也可能是别的。
“我现下去看看。”
帝久覃叫她来,就是不知晓那是如何一个情况,而她应能知晓。
确然,她能知晓。
但她得去看。
看了后才能有一个准确肯定的答案。
“好。”
帝久覃和商凉玥一同去了军营。
而今夜商凉玥打扮如昨日,是那个普通兵土的容貌,平头老百姓的衣袍。
两人骑马,快速去了军营。
而此时,已然是戌时。
商凉玥和帝久覃都还未用膳。
军营里。
帝久晋站在营帐里,副将不时进来。
而随着副将每进来一次,那中同样毒的兵土便越来越多。
他们的数量在急剧攀升。
帝久晋听着,脸沉到极点。
他未有发火,但他这模样,比发火还要可怕。
当副将再次出去,帝久晋视线落在被暗卫诊治的兵土身上。
脸上的痛苦依旧,半点都未见好。
暗卫也未有办法。
帝久晋眼中阴霾密布。
有这种症状的都是受伤的兵土,未受伤的兵土未有这种情况。
所以,他们只对受伤的兵土下手?
帝久晋可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这毒,早晚会蔓延到未受伤的兵土身上。
“殿下。”
外面侍卫出声。
帝久晋立时看过去。
穿着寻常衣袍的帝久覃走进来。
“大哥,你来了!”
帝久晋眼睛一亮,看向帝久覃身后。
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袍,一张普通到极点的脸,不是他师父是谁?
帝久晋大步过去,“师父!”
商凉玥抬手,“殿下。”
“师父不必多礼。”
帝久晋看见商凉玥,眼中的阴霾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是高兴,激动。
只要见到商凉玥,他便是如此。
帝久覃,“五弟,其他莫多说,我们先让张鱼小兄弟看看这兵土。”
“好!”
帝久晋看着商凉玥,“师父,这……”
话未完,商凉玥便径直走向暗卫。
那受伤兵土的床前。
帝久晋眼睛眨了下,眼中的光更甚。
不愧是他师父,一下就看出问题!
暗卫看见帝久覃进来,躬身行礼。
帝久覃抬手,暗卫直起身子。
他视线落在商凉玥身上。
商凉玥手指,落在暗卫脉搏,眼睛看着暗卫身上的伤口。
暗卫之前的伤被大夫包扎了,但暗卫来后,又解开。
到现下,这伤口一直未包扎。
而这伤口保持着一开始帝久覃和帝久晋看见的模样。
未愈合,未止血,血肉翻出,一切都很新鲜。
“仔细把情况说与我听。”
暗卫躬身,“此人今日上午,突然全身抽搐痉挛,吐出一口血后便未再醒。”
“属下检查了此人身上的伤口,给他诊脉,他是之前在恢复,突然如此。”
“属下猜测,此人中了毒。”
“但这是何毒,属下不知晓。”
暗卫一直用属下,帝久晋未听出来。
帝久覃却听了出来。
他看着商凉玥,眼中神色动了下。
她在皇叔身边的身份,不低。
“在此人出现异样后两个时辰,军营里逐渐查出有别的受伤兵土出现同样的情况,包括在南明山下守着的兵土。”
商凉玥拿过旁边的银针,在兵土受伤的伤口上拨弄,嘴里说。
第1674章
别有所图
“都是受伤的兵土?未受伤的兵土未出现这个情况?”
“目前为止,是如此。”
“嗯。”
商凉玥不再问,她眼睛看着兵土,随着她手上银针的拨弄,兵土神色依旧是之前的痛苦。
并未因着她手上的动作而变得更痛苦。
商凉玥把银针刺入兵土身子,看兵土面色。
兵土依旧如之前,似乎无论她如何触碰他的伤口,他都不会有反应。
商凉玥把银针抽了,扎其它地方,同样如此。
她放下银针,掀兵土眼皮,手落在兵土脖子上。
这么几番动作下来,商凉玥收回手。
帝久晋和帝久覃一直看着商凉玥动作,谁都未有说话。
这里面安静的吓人。
待看见商凉玥收回手,两人视线都落在商凉玥脸上。
商凉玥,“可有手套?”
“手套?”
帝久晋一愣。
帝久覃,“有。”
他对身后的侍卫说:“去找军医,要几副手套来。”
一般手套是仵作用的,寻常大夫极少用。
但军医有。
只是不多。
侍卫立时出去,没过一会儿,手套拿来。
商凉玥戴上手套,捏住侍卫下颚,让他张开嘴。
同时,她出声,“火折子。”
暗卫立时掏出火折子,吹开。
商凉玥手伸过去,暗卫把火折子放商凉玥手里。
帝久覃看着,那要伸进怀里的手,收回。
商凉玥拿着火折子看兵土的嘴,她看的很仔细,很认真。
帝久覃和帝久晋再次安静。
他们都不知晓商凉玥要做什么,但他们都相信商凉玥。
商凉玥扳开兵土的嘴,看了会,手指伸进去,在里面摸,似在摸什么。
几人无声的看着,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一盏茶的功夫,商凉玥手伸出来。
“去随意抓一只虫子,一只老鼠来。”
“是。”
暗卫出去。
商凉玥把手套脱了,看着兵土胸膛前的伤口,不出声。
她不出声,帝久晋也就不敢出声。
尽管他有许多问题想问。
虫子老鼠很快送来。
商凉玥,“匕首。”
暗卫掏出一把匕首给商凉玥,商凉玥直接就着兵土的伤口,割了一小块烂肉出来。
她把碎肉放笼子里,老鼠的面前。
老鼠凑过去,闻了下,吃了。
商凉玥看着老鼠的动作,眼睛不动。
帝久晋亦看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唯有帝久覃,看着商凉玥。
血肉模糊的伤口,一般女子根本受不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未有。
非但如此,她还亲自下手,割肉。
这样的动作,已然不是一个女子能做出来的。
就连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出。
老鼠吃了,在笼子里活蹦乱跳,一点不适都未有。
而且似乎因着吃到了,它还极兴奋,吱吱吱的。
商凉玥又割了一点烂肉出来,很小一点,放罐子里。
罐子里是刚刚捉来的虫子。
当肉放进罐子里,虫子朝肉爬过去,然后趴在上面,又闻又嗅,似在看这是什么东西。
商凉玥看向老鼠,老鼠在笼子里,活蹦乱跳。
精神倍儿好。
商凉玥耐心等着,在一盏茶的功夫后,她又割了一点碎肉,然后在刚刚她戴了的手套上裹,就好似在裹调料。
这一幕,委实有些……酸爽。
但是,商凉玥一本正经的,半点神色变化都未有。
倒是帝久晋,神色不大自在。
这一幕怎看……怎难受……
他全身都不好了。
商凉玥把裹好的肉放笼子里,老鼠瞬间过来,吱吱吱的闻,很快,窸窣窸窣的吃了。
商凉玥看着,淡定的很。
帝久晋却忍不住转头,咳嗽一声。
商凉玥听见声音,看过去。
帝久晋的五官,微微扭曲。
忍不住的,商凉玥嘴角扬了下。
也就这点出息。
帝久覃一直看着商凉玥,对于商凉玥的动作他是讶异的,但讶异后,更多的是沉迷。
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她。
他以为每靠近她,她便离他越近,但实则他每靠近她,她离他更远。
老鼠吃了,依旧活蹦乱跳。
但没过一会,它倒在了笼子里。
不动了。
商凉玥拿过银针,落在老鼠身上。
老鼠还活着。
它在呼吸。
只是,它无法再站起来。
商凉玥拿过匕首,在老鼠身上划了一刀子,老鼠也未有动静。
似乎它感觉不到疼。
商凉玥做好这,去看罐子里的虫子,虫子在吃肉了。
它未死。
好好的。
如老鼠一般。
商凉玥,“再捉一只老鼠来。”
“是。”
暗卫出去,一会儿功夫,一只老鼠送进来。
“放笼子里。”
“是。”
暗卫把老鼠放笼子里,老鼠在笼子里去看那倒下的老鼠,去闻,去嗅那随着商凉玥刀子划开流出来的血。
它嗅了后,似闻到什么,来到刚刚商凉玥放肉的地方,老鼠去舔。
刚开始,老鼠也未有异样,但逐渐的,它倒了下去。
商凉玥,“再捉一只老鼠来。”
“是。”
“拿一个笼子。”
正要出去的暗卫一顿,躬身,“是。”
很快,暗卫提着笼子进来。
里面是一个活蹦乱跳的老鼠。
商凉玥用匕首,挑起放进笼子里的第二只老鼠,放到这个刚捉进来的老鼠笼子里。
然后,商凉玥手起刀落,笼子里活蹦乱跳的老鼠身上出现一条口子。
它很疼,在笼子里吱吱吱的叫,极为痛苦。
身子也乱窜,一点都不似前两只老鼠。
商凉玥看着,她刚刚那一下也就是一点皮外伤,不是什么要害。
所以老鼠不会死,但会痛。
老鼠在笼子里跑,它身上的血也跟着流出来,弄的笼子里到处都是。
但它始终精神。
可是。
随着时间过去,它身子倒下,如那放进笼子里的老鼠一般。
有呼吸,却再也动不了。
商凉玥拿过匕首,看老鼠身上的伤口。
有血冒出,但不多,而它的伤口一点凝固的迹象都未有。
新鲜的,如刚划伤。
“这是毒,一旦受伤,毒气便会缠上。”
帝久晋这下说话了,“那便是不能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