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青禾一进来帝华儒便问。“是的，殿下，十九皇叔和林公公一起来了皇宫，现在在御书房。”
“好，孤这便去看皇叔！”
皇叔是他很重要的人，他必须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御书房，帝聿和皇帝已经聊的差不多了，帝聿起身，“皇兄，臣弟便回府了。”
“好。”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记住皇兄的话。”
“是。”
帝聿转身离开。
但刚走两步便听见太监唱喏。
“太子殿下到——”
皇帝皱眉。
帝聿凤眸微动。
帝华儒大步进来，看见皇帝和帝聿，立刻行礼，“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叔。”
皇帝嗯了声，威严的说：“你来做什么？”
因为商凉玥，皇帝现在对帝华儒是越发苛刻了。
帝华儒看向帝聿，说：“儿臣听闻皇叔遇刺，便来看看皇叔。”
皇帝听他这般说，神色稍稍缓和。
还好，心里不是只记得那女子的。
帝华儒问，“皇叔可还好？”
眼里满是关切。
“还好。”
见他面色如常，帝华儒稍稍放心，“近日儒儿看这世事不大太平，还请皇叔一切小心。”
“你有心了。”
帝华儒摇头，“皇叔是儒儿的师傅，也是儒儿最尊敬的人，儒儿希望皇叔一直平安。”
帝聿看着他，神色关切，眉眼担忧，心里的在乎真真切切。
“嗯，本王还有事，先回府。”
“儒儿恭送皇叔。”
帝华儒躬身。
帝聿离开。
帝华儒目送他，直到帝聿消失在宫门外，这才收回视线。
“父皇，儿臣告退。”
帝华儒面向皇帝说。
皇帝看着他，从晚宴后，他是收敛了心性，心思放到了政务上。
但他依旧没对他放宽心。
这儿子，他了解的很。
“孤近日为你寻得了一门亲事，戚丞相的孙女，戚澜婼，在晚宴上你已见过，孤准备纳她为你的太子妃，你可有异议？”
皇帝看着帝华儒，眼神锐利。
帝华儒伸直交握的手瞬间握紧，整个人也僵硬。
太子妃……
戚澜婼……
皇帝看着帝华儒握紧的手，紧绷的身体，眯眼，“怎么？不愿意？”
帝华儒唇抿紧，眼里神色极快的涌动。
戚澜婼成为他的太子妃，他当然不愿意。
他心里只有一人配做他的太子妃。
可……
“嗯？”
皇帝嗓音已然沉了。
帝华儒躬身，说。
第133章
不是她的心上人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没有异议。”
帝华儒低头说。
皇帝看不到他的脸色，也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不管如何，这个答案是让他满意的。
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安排不是儒儿所愿意。
“你日后会明白孤今日的安排。”
叫来林德盛，“去戚府宣旨。”
“是，皇上。”
双手接过奏折，快步离开。
帝华儒听着林德盛离开的脚步声，心收紧。
玥儿，对不起。
此事我不得不答应。
否则，定会危及到你。
但你放心，今日不代表明日，更不能代表以后！
戚府，一众人等跪在地上。
林德盛打开圣旨，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戚丞相之孙女德才兼备、贤良淑德，孤和皇后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戚澜婼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跪在地上的人顿时头磕在地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林德盛笑容满面的把圣旨递给戚丞相，“戚丞相。”
戚丞相双手接过，“老臣领旨。”
站起来。
林德盛赶紧相扶。
戚丞相作为三朝元老，年纪已然不小。
林德盛拱手，“咱家就在这恭喜戚丞相了。”
戚丞相笑，“谢林公公。”
“那咱家便不多待了，皇上还等着人伺候呢。”
戚丞相赶紧对唯一的儿子戚昶（g，读三声）蔽说：“快送林公公。”
“是，父亲。”
戚昶蔽伸手，恭敬有礼，“林公公请。”
“劳烦大学土了。”
两人离开，戚丞相看向站在后面的戚澜婼，笑容和蔼，“婼儿，来。”
戚澜婼站在林氏身旁，柳眉蹙着，粉唇轻抿，并没有因为要成为太子妃而高兴。
戚丞相叫她过去，她也没动，似在想着什么。
林氏见她不动，以为她是傻了，柔声，“婼儿，你爷爷叫你呢。”
戚澜婼回神，看向戚丞相，见戚丞相无比慈爱的看着她，走过去，“爷爷。”
戚丞相看着这个让自已骄傲的孙女，说：“今日皇上圣旨已下，估计过不了多久，吉日便会送来，这段时日你便好好在府里准备，需要什么，尽管跟爷爷说。”
皇上最是看中的太子，不然也不会暗下手段，毁了那女子的容貌。
现在婚事定下，日后他的孙女便是当朝皇后。
前途无量。
戚澜婼低头，“是，爷爷。”
戚澜婼回了自已的院子，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
轻灵和云间仔细看她的脸色，然后两人对视一眼，轻灵问，“小姐，皇上圣旨下来，您便是太子殿下的正妃，太子妃，日后便是帝临的皇后，您为何还愁眉不展？”
云间也说：“是啊，小姐，太子殿下一表人才，是皇城里很多闺阁女子爱慕的对象呢。”
晚宴之前，两人并未见过太子，可晚宴后，她们看见了太子，当真一表人才，俊逸儒雅。
戚澜婼苦笑，“你们都说太子殿下好，可你们不要忘了太子殿下心里已是有人了。”
而她心里也有人了。
那天人之姿，冷漠俊脸，一双幽深的凤眸，她一眼便烙在了心底，再也无法忘怀。
轻灵和云间听她这么说，皱眉，“小姐难道说的是那尚书府的九小姐？”
“嗯，她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
她嫁给太子，是不会幸福的。
轻灵顿时说：“小姐，你莫要忘了，这尚书府九小姐已然是个丑女了，太子殿下是不会喜欢一个丑女的。”
女子的容貌最是重要，脸上要有一点磕着碰着都急的不得了，这九小姐的脸却是布满红点，好不了了。
云间，“是啊，小姐，那九小姐已经被尚书大人丢到别院了，她已然是无用了的，小姐放心吧，以小姐的容貌嫁去太子府，定能幸福。”
戚澜婼摇头，“不，你们不懂。”
晚宴上，太子殿下那般在乎九小姐，他眼里的爱意她看的清清楚楚。
他是不可能因为九小姐的容貌便不要九小姐的。
而且，就算太子殿下心里没人了，她也不会喜欢太子。
“小姐……”
“好了，你们两个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
……
雅苑。
商凉玥又在炼药了。
青莲和粟细在旁边看着，眼里满满的敬佩。
小姐就是厉害。
医书里的东西一看就会。
商凉玥把药汁炼出来，然后把准备好的银针浸泡在里面，便让青莲准备她之前制作小箭的工具和东西。
做了两个小箭出来。
青莲见商凉玥做了两个小箭，疑惑，“小姐做两个小箭做什么？”
粟细点头，“是啊，小姐。”
商凉玥把做好的小箭放在两人手里，说：“昨日之事凶险至极，你们要学会保护自已。”
青莲睁大眼，很快，眼睛红了，“小姐……”
好好哦。
粟细直接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日后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青莲也跪在地上，“是的，小姐！”
商凉玥，“……”
“我要的是你们保护自已，而不是保护我。”
两人皱眉，“小姐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就该保护小姐！”
而不是保护自已。
这是不对的。
商凉玥见两人这么顽固，只得说：“你们不保护好自已，那我就要保护你们，我一个人保护我自已还可以，但保护你们两个人就不行了。”
青莲奇怪，“小姐，你保护我们做什么？”
不用保护的呀。
粟细也点头，很是纳闷。
商凉玥，“……”
看来跟了自已这么久，最重要的还不明白。
商凉玥严肃的看着两人，“你们是我的丫鬟，你们必须保护好自已，不然，你们要出事，谁来伺候我？”
两人愣了。
但青莲很快反应过来，说：“奴婢懂了！小姐要我们保护好自已是因为要我们伺候，如果我们要有个三长两短，就没人伺候小姐了。”
粟细说：“要是别人伺候小姐，粟细也不放心。”
青莲点头，“对！”
所以，“小姐，我们会保护好自已的！”
商凉玥总算说通了，点头，“好。”
这时，一小婢匆匆跑过来。
第134章
得从长计议了
“小姐，不好了！”
婢女急匆匆的停在商凉玥面前，脸色慌张。
商凉玥见她这模样，跟出了大事一样，问，“何事？”
婢女听她问，却又不敢说了。
青莲看着，皱眉，“有什么便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青莲这么一说，小婢女便不再忍着了，把自已听到的都说了。
“奴婢听说皇上下了圣旨，纳戚丞相的孙女戚澜婼为太子妃。”
说完立刻跪到地上，“奴婢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不知真假，还请小姐恕罪！”
整个人趴在地上，无比害怕。
而她说完这句话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代茨看着商凉玥。
粟细和青莲则是瞪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戚丞相的孙女……
太子妃……
那她们小姐？
青莲看向商凉玥，伤心的叫，“小姐……”
话音一下止住。
商凉玥拿起细针把碗里浸泡的银针挑起来，看浸泡的颜色。
似乎完全没听见婢女的话。
青莲愣住，“小姐？”
商凉玥依旧看着银针，只在喉咙里溢出一个嗯字。
而这嗯字尾音还挑了起来，完全不受太子要纳太子妃的影响。
青莲见她这般，小心的问，“小姐，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商凉玥毫不在意的说：“听到了，皇上要给太子殿下纳妃，而这个太子妃是戚丞相的孙女，戚澜婼。”
她对这女子还是有印象的。
为何？
因为晚宴那日，这女子盯着十九皇叔，看的眼珠子都快跟着人跑了。
青莲听商凉玥这平淡的语气，再看商凉玥毫不在意的神色，眉头皱了起来，眼里浮起心疼。
小姐一定是强撑着，不想让她们担心。
“小姐，这是皇上赐婚，不是太子殿下求得这门婚事，小姐还是太子殿下心里的人，小姐莫要伤心。”
“嗯。”
商凉玥看着银针上的药色，她这次炼的药是类似麻醉的药，不是毒药，所以浸毒慢。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要有个三五日才有效果。
青莲见商凉玥看银针看的认真，心里更是难受了。
往常小姐难受都会哭出来，今日都不哭了，也没有任何伤心。
她好担心。
“小姐，太子殿下定是喜欢你的，你要相信太子殿下。”
粟细也说：“小姐，即便戚丞相的孙女成了太子妃，那也不一定是皇后。”
青莲道，“是啊，太子殿下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违抗圣旨，等太子殿下成为皇上，就一定会让小姐做皇后！”
粟细，“嗯！”
代茨看着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小丫头，再看商凉玥。
这一脸的不当一回事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强作不在意。
的确，商凉玥不需要在意。
在去浮华台看见皇后一直拉着戚澜婼，眼里尽是喜爱之情后，她便知道这女子会是太子妃。
这是早晚的事。
所以今日皇上下圣旨，她不意外。
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这边商凉玥不在意，有个人却急了。
这个人便是商琮文。
商琮文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刘管事急急进来，说：“老爷，奴才听见了一个消息。”
商琮文放下书，“说。”
拿过茶杯喝茶。
刘管事看他一眼，低头，小声说：“奴才听闻皇上下了圣旨，纳戚丞相的孙女戚澜婼为太子妃。”
“噗——”
茶水全喷到了书案上，把书案上的书和纸全打湿了。
刘管事立刻过去，便要拿起袖子擦，被商琮文拦住，“你说什么？”
刘管事看着他，“皇上下了圣旨，要纳丞相大人的孙女戚澜婼为太子妃。”
哐当一声，商琮文跌坐在了地上。
脸色煞白。
戚澜婼成为太子妃了，那他的玥儿呢？
刘管事赶紧扶商琮文，“老爷？”
“……”
商琮文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这可把刘管事吓坏了，赶紧叫，“来人！”
很快家丁就进来了。
刘管事说：“赶紧叫郎中！”
老爷这模样可不好。
“是。”
家丁急急离开，但刚走到门口，商琮文便叫，“给我回来！”
家丁一下停住，刘管事赶紧看向商琮文，“老爷？”
商琮文脸色阴沉，“扶我起来。”
皇上一赐婚，他就请郎中，这要让同僚知道了，他还不被笑死？
刘管事和家丁赶紧把商琮文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商琮文看着前方，眼里神色不断变化，问，“此事当真？”
刘管事，“奴才让人去丞相府打听了下，此事假不了。”
因为知道老爷尤其希望九小姐嫁进太子府，所以他特意去打听了。
这事儿是真的。
商琮文整张脸顿时乌云密布。
虽知道玥儿再嫁入太子府已不可能，除非太子登上那个位置。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
他甚至觉得这圣旨一下，他的前途都黯淡了。
刘管事见商琮文阴沉的脸，也不敢说话，就在旁边候着。
突然，商琮文说：“玉儿那边回信没有？”
“老爷，没那么快，算上日程，估摸着今日到。”
今日到，今日回信，那再送过来，到老爷手里，怎么都要三日。
商琮文拧眉，眼里已有了算计，“我知道了，五小姐那若有回信，立马给我拿来。”
“是，老爷。”
“退下吧。”
刘管事和家丁退下，书房里便剩下商琮文一人。
商琮文的手落在椅子扶手上，手握紧。
一盏茶功夫后，他起身，去了离月轩。
而此刻，秦楼。
碧云正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药膏擦在商云裳手臂的疤痕上。
商云裳手臂上的伤已然愈合，结痂，脱痂，可这疤痕却像狰狞的蜈蚣一样贴合在手臂上，看着无比丑陋。
商云裳脸色很不好，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看向前方。
碧云知道商云裳嫌弃自已的伤疤。
她轻声宽慰，“小姐，这生肌膏很是厉害，不管多深的伤疤都会愈合，你且放宽心，假以时日，这疤痕定会消失，恢复如初。”
商云裳冷声，“这生肌膏我已经用了几日了，一点用都没有，你莫不是被骗了？”
她手上的疤痕是真的一点都没淡，就像烙印一样，刺的她眼疼。
碧云立刻说：“小姐，这生肌膏……”
“小姐。”
门外，流衣的声音传来。
第135章
大夫人被放出来了
因为上药，卧房门关着，所以流衣并未直接进来，而是在门外叫。
碧云说：“流衣你先不要进来。”
药还没上好。
哪知，她刚说完商云裳便说：“不用涂了。”
把她的手推开，衣服拉上来。
碧云知道商云裳心情不好。
这几日，也就最开始涂这药膏的时候要好些，这两日见疤痕一点都没退，小姐心情便不好了。
“是，小姐。”
碧云把东西放下，赶紧服侍商云裳把衣裙穿好。
商云裳坐到椅子上，说：“进来吧。”
“是，小姐。”
流衣进来，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很是复杂。
商云裳见她这神色，眼睛眯了下，“何事？”
流衣看了一眼碧云，碧云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还不知道皇上下旨的事。
流衣看向商云裳，“小姐，奴婢刚听下人说，皇上下了圣旨，纳戚丞相的孙女戚澜婼为太子妃。”
商云裳脸色一下变了。
戚澜婼为太子妃，那……那她呢？
她喜欢太子殿下，从见太子殿下的第一眼便爱慕了。
所以，她和玉儿合谋，陷害商凉玥，以此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
可……
可为什么是戚澜婼……
不是她……
碧云愣了，很快反应过来，问，“可是真？”
流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件事府里已经传遍了，相信外面的百姓也都知道了。”
都传遍了的事，不可能是假。
碧云两只手搅紧，看向商云裳，又看向流衣，“这……皇上怎就突然下旨了！”
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太突然了！
流衣抿唇，“我也不知道，现在丞相府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太子殿下正是适婚的年纪，这圣旨下来便不可能拖着。
估摸着钦天监已经在选日子了。
这日子一定下来，便很快了。
流衣看向商云裳，商云裳的脸色完全白了
“小姐……”
小姐爱慕着太子殿下，她们是知道的，现在这太子殿下的正妃之位落到了戚澜婼身上，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偏偏，她们没有办法。
碧云也看向商云裳，“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对方是三朝元老丞相的嫡孙女，她们得罪不起。
商云裳手握紧，脸色阴沉得吓人。
“商凉玥呢？”
太子妃的位置落到了别人身上，而不是她的身上，她怕是哭死了吧。
流衣说：“这个消息咱们知道了，九小姐应该也知道了。”
商云裳勾唇，“是戚澜婼，我心服口服。”
是，她不高兴。
不甘心。
不愿意。
但，这一切都比起商凉玥是太子妃来说，她更愿意接受戚澜婼是太子妃。
而且，急什么？
这戚澜婼还没成为太子妃呢。
一切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离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