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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趁未婚夫睡的正沉,

    余窈看准了床尾的一小?块地方。

    少?女正要?朝自己选中的地方走去,

    黑暗中,她的手腕冷不丁地被一只大手抓住,一双乌黑的眸子倏地盯向她。

    “抓到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你?是不是应该乱棍打?死。”萧焱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俯视摸到他床帐中的小?可怜,

    弯了弯唇。

    男人?唇角的弧度诡异,笑意也未及眼?中。

    若是熟知他性子的内侍在此,

    轻易便?能琢磨出他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余窈刚做了一件出格的事就被抓个正着,脑袋羞愧地耷拉了下来,“郎…郎君,我不是小?老?鼠,你?不要?打?我。”

    “下了暴雨,我害怕不敢一个人?待着,你?知道的,船上我最亲近的人?只有郎君了。”她偷偷抬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漾着水光,继续小?声?地为自己的举动辩解,“我只想和郎君在一起,只要?一点点的床角就够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未婚夫睡的地方足以容纳下十个她,她又瘦又小?占一个角落休息妨碍不到未婚夫的。

    萧焱的目光看向她比划的小?小?角落,眉峰微动,果?真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也许刚好可以让人?缩身躺下来。

    可是,凭什么?大善人?他已经?做过了,小?可怜未免太会?得寸进尺。他的眼?神蓦然冷下来,此时此刻若是在宫里,胆敢偷偷摸摸爬上他的床,她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出去!”他把少?女的手腕捏住了一个红印子,毫不客气地将人?赶到帷幔外面。

    “郎君,我们是未婚夫妻呀,迟早都要?睡在一起的。”余窈不愿意轻易放弃,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指尖勾住了未婚夫的一片衣角,企图用两人?的婚约让未婚夫回心转意。

    奈何男人?神色漠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

    帷幔重新阖上,余窈的怀里还抱着那只迎枕。

    她无精打?采地转过身,突然,一道惊雷轰隆隆地劈开了天空。

    暴雨如注,余窈害怕地全身都在颤抖,可未婚夫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于是,她只好委屈巴巴地依偎在了帷幔边的那根柱子上。

    风浪暴虐的夜晚不仅只有咆哮的雷声?还有恍若火焰的闪电,黑暗的船舱被照亮的时候,她的嘴中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声?一声?,很奇怪,夹杂在震耳欲聋的响雷中,萧焱听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小?可怜被区区几道雷吓哭,脸色阴沉地抿直了薄唇,额角的青筋也跳了几下。

    再然后,他迈着长腿下床,快而?准地抓住了少?女的衣领,将人?拎到了过于宽敞的床榻上。

    “接下来,你?若再闹腾,我一定掐断你?的脖子,将你?丢下船。”萧焱平静地盯着少?女细嫩的脖颈,眼?中迸出了凶光。

    余窈忽然就从空空荡荡的帷幔外面到了未婚夫的床榻上面,她高兴都来不及,根本就没察觉到命悬一线的危险。

    快速地挪到早就看好的角落,她重重地嗯了一声?。

    只要?肯让她和未婚夫待在一起,她什么都会?乖乖的。

    随着余窈蜷缩身体躺了下来,这处密不透风的空间中重新恢复了沉寂,男人?阴着脸看她,没过多时,收回了视线。

    夜色中,巨大的船只静静地泊在码头,暴雨几乎没有断过。

    余窈再听着雨声?,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抱着迎枕,她不知何时睡着了。

    一夜过去,雨还在下。

    辰时不到,船舱外有人?在走动,萧焱面无表情地睁开了眼?睛。帷幔之内的光线依旧很暗,他垂头定定地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子,神色阴郁。

    她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昨夜的角落里,可他的位置变了。

    少?女靠着他的胸膛,睡的很香,脸颊微红,呼吸平稳。由她体内散发出的馥郁香气盈满了整个空间,她轻轻动了一下,被他咬过的齿痕映入他的眼?帘。

    一瞬间,萧焱的瞳孔紧缩。

    ………

    雨一直未停,总待在码头也不安全,常平找到了王伯,从他的嘴里得知这雨还会?再下一日,眉头紧锁。

    辰时将过,雨势小?了一些,他走到陛下的船舱外恭声?请示是否要?移到岸上。

    内侍微带阴柔的声?音成功地唤醒了熟睡的余窈,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了床榻的正中央。

    而?她浓密的一头长发之下枕着的是未婚夫的手臂,余窈倏然一惊,对上了未婚夫死寂冷淡的双眸。

    “郎君,我,我不是故意的。”余窈支支吾吾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睡在了未婚夫的怀里,羞愧之下,整个人?都抬不起头。

    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年轻的天子一边听着门外内侍的请示一边近乎冷酷地下了决断,“哦,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为之。”

    “这件事,我记下了。”他掀开帷幔,泛着灰的光线照着他冷白的脸庞,以及颜色似血一般红的薄唇。

    闻言,余窈的小?脸涨红,被堵的不出话,垂着头抓着迎枕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出了这件事,接下来的时间余窈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船到岸上避雨的时候,她一时不慎还差点摔了一跤,可将绿枝吓得够呛,还以为她昨夜又被暴风雨骇住了。

    “没事,昨夜我休息的很好。”余窈这话的时候十分的心虚,忍不住往未婚夫的那处偷瞄一眼?。

    未婚夫面若寒霜,从下了船开始就一直冷着一张脸,余窈默默地想一定是自己没有分寸惹怒了未婚夫。

    因为暴雨,青州城的车行?可能停工了,码头附近很难找到马车,所以他们尽是撑着雨伞往岸上走去。

    青色的油纸伞最多只能遮住两个人?,而?未婚夫不喜让人?靠近,是一个人?撑着伞,伞下他的指骨青白。

    余窈咬咬牙,和绿枝小?声?了一句话,不管不顾地冲进雨中,跑到了未婚夫的伞下。

    “郎君,我帮你?撑伞吧。”她讨好地露出一个浅笑,然后当着众人?的面高高地举起了一双手。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诚恳。

    萧焱冰冷的目光地从她被雨淋到的头发移到她湿了一截的裙摆上,没一个字。

    身后,常平和黎丛等人?各自撑着伞,也都停住不动。

    余窈见未婚夫没有反对,踮起脚尖握住了未婚夫指骨下方的伞柄,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未婚夫的手背,冷的往里缩了缩。

    未婚夫的手好凉,就像是冰块一样。

    “郎君,一会?儿到了客栈,我给你?熬姜汤喝吧,对了,还要?沐浴,船上的水没那么多了。”她絮絮叨叨地着话,伞下的方寸之地被雨水隔开,旁边的人?听着有些模糊。

    萧焱每个字都听见了,他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薄唇一弯吐出了两个字。

    “真脏。”

    话音落下,余窈神色立刻变得很不自在,在船上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地沐浴过一次,都只是偷偷用热水擦了擦身体。

    船上储存的热水有限,她也没有那么娇气,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洁净。

    未婚夫是觉得她脏了吧?

    “我…我也会?好好沐浴的。”余窈难为情地往后看了一眼?,镇国公府的护卫们没有全部跟着他们上岸,他们只会?比她更脏,“我有钱,把客栈包下来,每个人?都沐浴一遍。”

    是啊,她有很多银子。

    少?女眼?眸一转,想到了哄未婚夫开心的法子,青州城也是一方大城,应该有许多好吃好玩的吧。

    她听父亲过,青州城的富庶丝毫不亚于苏州城,尤其青州城中还立着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褚氏。

    据,褚氏的显赫不亚于镇国公府傅家,青州城在褚家世代?的影响下气度风雅定然更胜一筹。

    余窈的心里盘算着,几乎是贴着未婚夫走路。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一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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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平还没有所动作,余窈就示意绿枝掏出了银票,她将整座客栈都包了下来,也幸好因为下雨这家客栈没什么客人?。

    他们顺顺利利地住了下来。

    未婚夫住的当然是客栈最好的房间,余窈住在了他的隔壁。

    这天,他们都喝了姜汤,好好地洗了一次热水澡。

    傍晚,戴婆婆他们送上来热气腾腾的膳食,余窈暗暗窥着未婚夫的脸色,一本正经?地松了一口气,未婚夫的手指那么凉,她很担心他会?受寒生病。

    又过了一夜,绵延了两日的雨水终于停了。

    然而?天晴了,黎丛等人?都没有再返回船上的意思,海匪不除,他们岂敢再走海路护送陛下回京。

    但青州城…又确实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单一个褚家就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正在他们为难如何和陛下禀报之际,余窈找了过来,她的来意很简单,好不容易停在了岸上,不如多留一日,一来可以补充些物资,二来她也想在青州城购置一些送给傅家人?的礼物。

    “黎护卫,你?觉得怎么样?”余窈有些不好意思,她这算不算耽误了未婚夫的行?程。

    “很有道理?,不过余娘子为何不与主子去?”黎丛听了她的话,眸光一闪,或许有人?可以劝的动陛下。

    “和我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寒凉的声?音,黎丛和余窈都闭上了嘴巴。

    余窈转过身,身形颀长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身上的墨色衣袍映射着泠泠的冷光。

    “郎君,雨停了,我想多在青州城待一日。”她虽然莫名察觉到了未婚夫的不虞,但还是老?实开口,没有隐瞒。

    “青州城,你?喜欢?”他轻轻柔柔地笑了,可眉眼?的寒冰一点都没融化。

    少?女眨了眨眼?睛,正欲回答,黎丛突兀地插了一句。

    “主子,经?属下查探,前日窥伺我等的海匪并未离去。”

    问?话被打?断,萧焱盯向臣子的眼?神狠戾,“我过,将他们都杀了。”

    “一个不留。”

    体内的血液暴动不止,他想杀人?了。

    第025章

    第二十五章

    海匪?!他们被海匪盯上了!

    余窈瞪圆了一双眼睛,

    立刻将对青州城的印象抛到了脑后,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海匪啊!

    至于未婚夫说要杀人的话,她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不?先下手为强难道要等着海匪过来杀他们吗?

    出?乎意料,

    她并未特别害怕,

    反而迫切地想要知道海匪是何时盯上他们的,未婚夫又要如何?对付海匪。

    然而她眼巴巴地瞅着,却没有一个人再吭声?了,没办法,余窈只好主动提了出?来,

    “郎君,

    为什么我们不?去报官呢?”

    海匪就在靠近青州城的地方,按照常理就该青州城的官衙剿灭他们,

    只要这里的府官不?是苏州城刘知?府那等庸碌又好色的无能之辈。

    她的话天真的惹人发笑,

    但却成功地拉回了萧焱的些许神智。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瞥了黎丛一眼,黎丛只好简单地和余窈解释,

    他们从码头一路走?来,

    除了他们乘的官船之外?,

    只看到带着明?显标志的几艘大船,

    其余的中小船只则一艘都无。

    “青州城临海,不?可能没有靠打渔为生的百姓,小船尽无说明?这里的海匪已经肆虐多时,人人避之不?及。但我等在京城却从未听过一点?风声?,

    青州城的消息瞒的这么好,

    其中必有猫腻。”

    余窈点?点?头,她明?白?了,

    青州城有人和海匪勾结,所以不?能报官!

    “那几艘大船是谁家的?”她冷不?丁地问出?口。

    每家的商船都有特殊的标记,余家的船上就喜欢刻上一尾游动的鱼,她很聪明?,一点?就通。

    “三艘船都是盛家的,还有一艘刻着…褚氏的印记。”常平早就和客栈的人询问过,青州城的大富商盛家背靠京城的姻亲吏部周尚书混的风生水起,这一带的海上贸易几乎被他们垄断了,唯有屹立已久的褚氏不?受其影响。

    “海匪肯定和这个盛家有关系。”余窈听常平一讲,面露愤慨,父亲和她说过做生意要讲究和和气气凡事都不?可做绝,盛家的做法一看就是反着来的。

    她不?禁想,原本和盛家做同样?生意的商户说不?定就是被海匪劫财劫命才败落了,盛家独占鳌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没道理,海匪不?打劫他们家的商船。除非,他们和海匪本来就是一伙的。

    她的话音落下,常平和黎丛都颇为意外?,没想到她一个被关在府里三年的小姑娘竟然能参透其中的隐秘。

    常平想,镇国公?府放弃这桩婚事,不?得不?说一句有眼无珠。家世高贵的小娘子许许多多,可聪慧又有能耐哄好陛下的小娘子他们只见过眼前这么一个。

    而且,她每日都能自娱自乐,高高兴兴的很少抱怨哭泣。

    在上佳的秉性之前,堪称绝色的容貌倒是其次了。

    起码,他和武卫军郎将黎丛也不?会轻易地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娘子释放善意。

    “褚氏呢?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是不?是也是坏人?”萧焱冷眼看着近侍和臣下都对小可怜面带赞赏的模样?,阴测测地盯住了人。

    尤其是黎丛,他再敢多嘴一句,接下来的日子有的他痛苦。

    客栈一时安静下来。

    雨后的空气微凉,余窈却从未婚夫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更为深沉的凉意,她小心翼翼地缩缩脖子,“父亲和我说过褚氏,言其家风清正,不?曾有亏。想来,他们家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家风清正,不?曾有亏!

    一听到这话,凡是知?道内情的人都为少女捏了一把冷汗。这可真是直直地往陛下的伤口上戳啊。

    “好一个不?曾有亏,真该让褚家的人也听到这句话。他们呐,说不?定会高兴地将这四个字裱起来,挂在褚家的祠堂。”男人咧开了嘴大笑不?止,低低的嗓音多像是从天边飘来的。

    空空晃晃,落不?到底。

    余窈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未婚夫失神,直到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未婚夫轻轻地和她说,“你死定了,小可怜。”

    到这里,余窈终于明?白?了,未婚夫和褚家有过节!而她才刚刚夸赞过褚家!未婚夫不?仅没被她哄好反而更生气了!

    她的脑子一时嗡嗡嗡地响,直觉赶紧让她冲上前抱住了未婚夫的腰。

    不?顾那么多人在,余窈掐着可怜兮兮的嗓音开始认错,“郎君,你知?道的,你没有到苏州城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只有绿枝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褚家和郎君之间?有过节,既然他们得罪了郎君,那就一定是他们的错。”

    未婚夫是好人,那褚家人就是坏的。

    “郎君,夫妻本为一体?,你不?喜欢他们,我就也不?喜欢。”她仰着头,认真地和未婚夫掰扯自己的喜好。

    在父母双双去世以后,她的世界里面,将来只有未婚夫最重要,在世间?的所有道理面前,她只会坚定地选择自己的未婚夫,无论对错。

    少女的眼型妩媚明?丽,眼瞳却仿若一泓清泉,黑色纯粹,白?色干净。

    萧焱伸出?冰凉的手指在她的眼皮上缓缓地抚摸,一下一下恪尽温柔。

    “小可怜,你的命又保住了。”

    ***

    天色一放晴,原本沉寂的青州城变得热闹起来,但不?包括靠近码头的一小片地方。

    因为,这里停了一艘上着黑漆的官船,不?属于盛家,也和褚家无关。

    盛家的家主一得到消息,立刻派人盯紧了那艘船还有客栈里气势不?凡的一群人。

    如今雨停了,他马不?停蹄地去了青州城的府衙面见赵知?府,打听这些人的来历。

    赵知?府哪里识得什么官船不?官船,他只知?道最近朝廷没有针对青州城的动向。,尽在晋江文学城

    “兴许是哪家的贵族郎君和小娘子借了官船出?行吧。褚家的人进?京不?也打着宫里那位老夫人的名号。”

    他拿了褚家做例子,盛家家主的心顿时安了七成,“知?府大人明?鉴,我这也不?是怕阴沟里翻船吗?听说,武卫军在苏州城尽抓人呢。”

    他的消息比赵知?府的还要灵通,赵知?府一听到武卫军的大名悚然一惊,急忙开口唤他老弟请他细讲。

    盛家家主被请到上座,眼中赫然闪过一抹轻蔑。

    有陛下的亲外?祖母褚家老夫人当做依靠的褚氏他不?敢如何?,但区区一个知?府也敢跟他摆架子。

    ……盛家家主一离开青州府衙回到府里,当即就写了一封密信命人传了出?去。

    既是世家大族的郎君小娘子,他不?会要了他们的命招惹仇恨,但那艘船上的财物他眼馋地紧。

    传过来的信上说,那艘船上的世家郎君逗弄小娘子玩的东西都是光芒熠熠的琉璃珠。

    其余的宝物更不?胜其数。

    若是能将那艘船上的财物劫下来,今年他送往京中一年的节礼都有着落了。

    护卫多一点?又怎么样??能敌得过他们在明?而他在暗。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尽是贪婪。

    褚家的家主也留意到了突然停靠的官船,但他要比盛家家主想的更深更远,这艘官船一定是要进?京的。

    “天下局势骤然变幻,佞王再无翻身之地,东宫一派七零八落,那位的手段狠辣完全不?留余地,单靠母亲,又能撑多久。”褚家家主血脉上是天子的亲舅舅,可他却不?称陛下,只用了一个意味不?明?的代称。

    褚家的人尽皆叹气,伦理纲常天经地义,他们当初的做法完全没有错,可又都料不?到狠狠被舍弃的那个存在今日登上了天子的宝位。

    深知?天子对他们的厌弃,为了保全家族,他们必须有所行动。,尽在晋江文学城

    “船从南面来,说不?定是江南那地的世家大族,向他们示个好,让三郎五娘七娘他们和那艘船一起前去京城吧,也能有个照应。”若是往日,褚家家主一定懒得过问一艘过路的船只,但如今褚家岌岌可危,他开始放下身段尽可能地与人交好。

    尤其是有笼络价值的大族。

    是以,当黎丛和部下刚刚商讨出?如何?将那些海匪一网打尽的对策,一封书信就送到了客栈。

    署名的人刚好姓褚。

    书信很快就送到了萧焱的手上,他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对上面写的让他们小心海匪的提醒没有一丝反应,倒是在看到请他们入府的文字时,他恶意地撇了一下唇。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当褚家人得知?他们想要拉拢的人是恶名在外?的武卫军时,是会若无其事地笑请还是义正言辞地破口大骂呢?

    “今晚,就将那些人引过来。”他下了指令,听懂了的少女立刻绞紧了手指头。

    “你也和我一起去,毕竟你还没见过血呢。”男人蓦然抬起眸,目光锁定了远远坐在客栈窗边的余窈。

    余窈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有些畏惧死亡,可再看镇国公?府的那些护卫,她小小地点?了一下头。

    “郎君,我跟着你。”

    ,尽在晋江文学城

    未婚夫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相信他!

    ***

    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海匪们躲在暗处偷偷窥视,当他们亲眼看到住在客栈的郎君娘子回来了一趟,带走?了一些东西以及船上大半的护卫后,心中的贪念就止不?住了。

    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船上只剩下了数十个舵手和船工,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护卫,其中一人立刻便返回报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晚就是劫船的最好时机。

    深夜,几艘船只悄悄地靠近了码头,同时,距离数里之外?的客栈也被人牢牢地盯紧了。

    烛光一熄,足有两?三百人的海匪拿着刀剑狞笑着冲向了面前的大肥鱼,劫了这艘船,他们又能吃香喝辣好一段时日。

    余窈站在最高处的那间?舱房中,看着那些人冲过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往未婚夫的身边靠靠,她看到未婚夫脸上饶有兴致的微笑,抿了抿唇。

    未婚夫不?害怕,她就也不?怕。

    海匪们碰到了船,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埋伏多时的武卫军亮出?了残酷又血腥的一面。

    前后包抄,左右夹击,射箭、斩首、绞死,余窈站在最高处,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哪怕死的人是穷凶极恶的海匪,她的心中也产生了些许不?适。

    “好看吗?”萧焱却扬唇在笑,转过头来温柔地问她。

    余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白?着小脸嗯了一声?,“好看的,郎也不?知?是说未婚夫的笑容好看还是底下的屠杀场面好看。

    听到她说好看,萧焱愉悦地喟叹了一声?,从身边拿出?了带着红色羽翎的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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