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别不是故意哄她的话。赵凤澜自然听得出她的潜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当然是真的了。”
“我撒这个谎骗你干嘛？这很容易就被拆穿。”
赵凤兰暗道：也是。
赵凤澜转移话题：“走吧，我陪你去办离职手续。”
赵凤兰：“哦，好。”
两人去了厂办。
赵凤兰辞职消息很快传遍了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你们听说没有，赵凤兰辞职了。”
“什么？！”
“她为什么要辞职？”
“不是说抄袭的事情解决了，厂里开除林芝、何琳当面写检讨吗？”
“没错啊。”
“徐厂长爱人是这么说的。”
“……”
“我搞不懂了。”
“可能，赵凤兰不满意厂里的决定吧，何琳还留着呢。”
“也是。”
“可以理解。”
“人家可是天才女作家，傲一些也正常。”
“但是，何琳不是要给赵凤兰2千块钱作为补偿，她也同意了，这不是出尔反尔？”
“对啊，这也挺没品的。”
“你们说什么屁话？人家又没威胁厂里，只是离职而已，是人家的自由！”
“对啊。”
“越说越过分了。”
“……”
大家各持一词。
何琳得知此事，差点儿气疯了，恨不得直接冲到赵凤兰面前质问她。
可是，最后的理智阻止了她。
昨天晚上，公公王直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在厂里闹出丑闻，就没有她这个儿媳妇了。
她不敢挑战他的极限。
另一边，刘海得知赵凤兰辞职，心里十分震惊，同时，也生出了辞职的念头。
这厂子他越待越没意思。
……
对此。
赵凤兰一无所知。
当天辞职流程走完，拿到2千块钱补偿，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着离开了厂里。
赵凤澜送她回家。
“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赵凤兰站在车子边上，看着车窗外的他，抿了抿嘴：“你是不是要回去和师父师母说辞职的事情？”
赵凤澜笑：“没错。”
赵凤兰:“好好说，要是师父师母不同意，不要和他们吵。”
虽然赵凤澜说师父师母会同意，但谁说得准呢？
赵凤澜失笑，温柔点头：“好！”
……
家里。
门一响，林素娥立马从沙发上站起身：“回来了。”
赵凤兰点头：“嗯。”
林素娥：“就你一个？”
赵凤兰顺势告诉了林素娥赵凤澜打算辞职，回去找爷爷奶奶的事情。
听完。
林素娥先是一惊，然后恢复平静：“哦。”
这厂子现在吃香，很快就不吃香了。
没什么大不了！
赵凤兰瞪大了眼睛：“哦？！就这样，妈，你不觉得他太冲动了吗？”
林素娥不答反问：“他这么在意你，你不高兴？”
这话问得，赵凤兰直接红温了：“妈～”
林素娥失笑：“好了，我不说了。”拉着她手坐在沙发上，温声道：“你是觉得他对你太好，你心里压力大？”
赵凤兰老实点头：“有点儿。”
林素娥又问:“那你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压力大一些？”
赵凤兰认真思考，然后说：“高兴多一些。”
林素娥笑：“那不就对了？”
又道:“这是他自愿的，不是你逼他的，不要心里负担这么重，你只需要记住他的好，以后也对他好一些，就行了。”
“情侣之间，不需要分这么清。”
赵凤兰若有所思，重重点头。
……
第二天。
赵凤澜也顺利离职了。
赵青山和李玉红知道事情缘由，都表示支持。
同时。
他们知道赵凤兰和赵凤澜在一起，立马邀请林素娥上门做客。
赵凤澜父母在国外，碍于政策原因不好回来，但还是通过电话和林素娥、赵凤兰交流了一会儿。
……
计划赶不上变化。
7月17号了，林素娥还留在海市。
实在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走不开。
事情还没处理完。
一，赵凤兰的职业规划；二，上门答谢刘海。
结果。
没等她去看刘海。
刘海先来了。
第419章
邀请林素娥参股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热情：“林大姐，好久不见了，你来海市好些日子了吧，不好意思，一直没空来见你。”
林素娥赶忙招呼他坐下：“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你推荐振信去试镜《红楼梦》，他侥幸当上了男主角，我和振信心里都特别感谢你。”
“只是，振信进组太急，我还没来得及带他去拜访你，当面感谢。”
“哈哈哈，不用客气。”
刘海笑着摆手：“我就是随口推荐了一下而已，能面试上男主角，是振信自己的本事。”
一旁。
赵凤兰和赵凤澜默默坐着，脸上也都带着善意。
刘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们两个，从进屋眼神一直落在他们身上，和林素娥说着话，十分自然地话音一转：“凤兰，小赵，好几天没见了，你们不知道，厂里这几天都在议论你们，快要吵翻天了。”
赵凤兰挑眉：“吵？”
吵什么?
赵凤澜一脸不以为意。
既然已经离开，厂里那些人的所说所想都不重要。
刘海回答：“厂里处事不公正，大家肯定有争议。”
“一些人觉得应该把何琳开除，一些人觉得王厂长为厂里付出很多，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宽容何琳，还说，何琳已经当成全厂的面读了检讨信，凤兰收了2千块钱，这件事已经彻底了解了。”
赵凤兰了然。
这么大的新闻，没人说才是怪事。
既然有人讨论，就会出现各种声音，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不同的看法和见解。
她和赵凤澜的想法相似。
既然已经离开了海市第一制片厂，除了关系最好的那几个同事，其他人都是不重要的陌生人罢了。
他们的讨厌和恨，对她一文不值。
这边，听到刘海的话，林素娥有些好奇的问道：“厂里对于这些是个什么反应？”
说起这个，刘海面露不满：“什么反应？就冷处理呗。”
“王直十有八九是下一任厂长，不看僧面看佛面，何琳是不可能被开除的。”
“厂里不少人都觉得是凤兰的错，太不给领导面子了，仗着自己是个作家拿乔，要我说，全是马屁精。”
“不就是想要讨好王直？”
说着说着，他义愤填膺：“我看，这个厂已经烂了。”
“我今天来，其实是专门找凤兰和小赵你们两个的。”
至此，他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我打算辞职，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合作，以后咱们自己拍剧？”
一下子放出两个重磅炸弹。
闻言。
林素娥一脸惊异：“你要辞职？！”
赵凤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刘哥，你说什么？！”
赵凤澜也震惊不已：“自己拍剧？”
赵凤兰有些结巴：“海、海哥，你没开玩笑吧？我们办个制片厂？”
“制片厂？我们没这个财力，更没这个条件……”
刘海连连摆手，然后仔细解释：“现在上面鼓励个体户，我们自己也能拍电影，凤兰当编剧、小赵当制片、我当过副导演，可以担当导演一职，一部戏最主要的三个组成部分都有了，其他摄影师、灯光啥的我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脉。”
“我相信，组一个剧组还是可以的。”
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很显然，不是冲动。
赵凤澜冷不丁出声：“海哥，你怎么突然想要辞职，而且要自己拍戏？”
“你可是制片厂的老员工了。”
林素娥也很好奇：“海市第一制片厂机会多，我听说，刘哥快要独立筹备一部戏，当大制片了呢。”
制片，是管钱的。
有钱的是老大，制片的地位在剧组永远排在前三。
不管是什么行业，只要和采购有关联的，都有油水，越大的剧组越容易发财，刘海的前途和钱途都是一脸光明，突然说要辞职，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
自己拍戏？
是，自由。
但是，钱从哪儿来？幕后人员找谁？演员从什么地方找？拍完之后怎么播放到电视上去？拍完之后怎么用它赚钱？……单打独斗、白手起家可是地狱难度。
闻言。
刘海苦笑一声：“我也不瞒你们，最大的原因是我和王直有矛盾，他要是上位，我一定被发配坐冷板凳。”
“如此，还不如赌一把。”
“大家都看不起个体户，但稍微去了解一下都知道，他们赚得比我们这些有正经单位的多了去了。”
“日后，保不准谁的地位更高。”
纵观历史，不都是有钱的是大爷？
闻言。
林素娥在心里暗赞了一声。
好眼光！
的确，日后大家都羡慕现在这些敢于吃螃蟹的人，都后悔当初没有早些下海，否则，他们也能成为第一波富起来的人。
赵凤澜恍然。
为了正义，他不信；为了自己的前途，这是人之常情。
赵凤兰也表示理解。
她离开，不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吗？
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可能真心实意屈服在一个偷奸耍滑、诡计多端、能力不足的小人手下的。
刘海一脸期盼：“所以，你们愿意和我合作吗？”
赵凤兰迟疑。
拍戏，她很喜欢。
离开海市第一制片厂，以后要想再当编剧怕是难了。
毕竟，现在制片厂基本上都是国有的，人家都是有自己的编剧，你一个外人，人家凭什么用你？
除非，是拍她自己写的书。
但，她能写多少？一年一本已经算是多了。
赵凤澜也陷入了沉思。
辞职之后，他没想过当无业游民，肯定是要有一份自己事业的。
赵凤兰不说，他也知道她其实还是喜欢编剧这个职业。
而他的话，因为爷爷赵青山是中文系教授，从小受到了古代传统文化习俗的影响；奶奶李玉红是红学专家，让他感受到了的魅力；遇到赵凤兰之后，和她的交往中，了解到了更多的拍戏乐趣，对电视剧和电影也生出了兴趣。
自己拍电影、电视剧？
在国内还没有独立电视剧、电影人，听上去十分有挑战性。
他久违的兴奋了。
没有挑战性，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他有了决定，抬起头对刘海点头：“我不抗拒，凤兰，你呢？”
赵凤兰迟疑不定：“我、我……”
林素娥心里是同意的。
因为，后世娱乐圈非常赚钱。
而且，就算是不混娱乐圈的也知道，后世的娱乐巨头都是私人企业，并没有多少国有资本。
这也是整个国
家的趋势。
360行，除了国
家管控的几个行业，大部分在市场公平竞争下，都是由私人企业占据了龙头地位。
现在是87年，赵凤兰他们成立影视公司，只要不被市场拍死，极大可能做大做强。
而且，一旦他们成立了影视公司，有自己这个重生回来的人在，至少可以保证他们40年的领先优势，足够在这一行站稳脚跟。
虽然如此，林素娥没有开口。
她不想左右孩子的选择，凤兰想要做什么，都随她的心。
凭心而论。
重活一世，凤兰已经足够优秀了。
在传统作家这一行，她已经熠熠生辉，早就是自己的骄傲了。
最后。
赵凤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定，看着刘海一字一句道：“那我们……试试？”
闻言，刘海喜不自胜：“好好好！”
他蹭得站了起来：“那就口头说定了，我这就去厂里把职给辞了，这个破工作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等我辞完职，再来找你们。”
“到时候，咱们商量一下注册公司的事情。”
现在已经有公司了。
公司制的兴起来源于房地产，房产的修建涉及到的行业有方方面面。
依照国外的企业法，适应国内的环境，有所改变。
闻言。
赵凤兰点了点头：“行，没问题。”
赵凤澜出声：“我有同学是工商局的，我先找他问一问怎么注册公司。”
刘海眼前一亮：靠谱！
“行，小赵，就交给你了。”
一旁
，林素娥一直默默听着，没有开口说话。
等刘海走后。
她看着赵凤兰，说道：“凤兰，你要和人合伙开公司，手上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妈给你支援一点儿。”
赵凤兰迅速摇头摆手：“够够够，够了。”
这些年，靠着稿费、版权费，她手里的存款已经到了6位数。
虽然开头是1。
但，这是她这些年买房子的结果。
老妈喜欢买房子，她也受到了影响，有余钱就喜欢逛房子，喜欢就买了。
据她所知，大姐、大哥和老二都是这样的。
至于下面的弟弟妹妹们，还没长大呢，自然不存在买房子。
林素娥：“……那好吧。”
赵凤澜突然开口：“林姨，要不，你也投资一点儿，和我们当合伙人。”
林素娥诧异：“我？”
这个事情，她想都没想过。
影视公司，和她气质就不搭边。
赵凤兰也一脸吃惊。
什么情况？
赵凤澜一本正经：“是啊，林姨你投资之后，干脆把振信签到我们公司当演员，怎么样？”
林素娥：“……”
真实目的，是想要振信进公司？
一瞬间，她有些哭笑不得。
赵凤兰眼前一亮，大力支持：“振信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演员我觉得不错，也方便我照顾振信。”
“要是有好的戏，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推荐给振信演。”
林素娥冷静下来，也有些心动。
赵凤兰说的理由仅仅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最大的原因，是为了赵振信的未来。
这个时代的演员不挣钱。
自己参股，日后这个影视公司做大做强了的话，可以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赵振信，作为他的底气和靠山。
当然，赵凤兰在，也是他的靠山。
可，自己有的，和别人给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
她没有冲动答应：“刘海呢？他能同意？”
“为什么不？”
赵凤澜笑：“大不了，把我和凤兰的股份分一份给您就是了。”
赵凤兰点点头：“他说得对。”
对此，林素娥不再迟疑，点头：“好，我答应了。”
赵凤兰两人都笑了。
第420章
肖媛媛怀孕
3人原本以为刘海很快就能回来商议注册公司的相关事宜，可谁知道，自从17号他离开后，就一直没再出现。
赵凤兰家客厅。
赵凤兰眉头微皱：“都3天了，刘海哥不会是反悔了吧？”
赵凤澜摇头：“我觉得不会。”
林素娥：“我也觉得他不会，或许是出了什么事儿，要不去他家打听打听？”
两人一致同意。
3人出发。
下了楼，就碰到了刘海。
刘海很惊讶：“你们这是有事要出门？”
赵凤兰赶忙解释：“是要出门，不过是去找你。”
“这不是都3天了你还没来找我们，我们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闻言。
刘海脸上隐隐带着怒火：“还不是因为厂里一直拖延，不通过我的辞职申请。”
林素娥诧异：“怎么回事儿？”
赵凤澜眼神一闪：“是不是和王直有关系？”
听到这话，刘海一惊，然后点了点头：“对，是他搞的鬼。”
赵凤澜：“怎么回事儿？”
赵凤兰：“你和他闹矛盾，你要走，他应该高兴才是呀？”
刘海怒意更甚。
林素娥插话：“别在外面说这个，上去回屋里说吧。”
几人点头。
回了屋，刘海立马一五一十解释：“我这不是要负责一个大项目嘛，前期工作已经筹备了一个月，我申请辞职，按理说把原先的工作交接出去就是，交接人是王直的人，一直挑我的刺，想要找到我贪污的证据，我被纠缠了好几天，好在，老子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也从来行的正坐的直，才得以脱身。”
“王直这么做我不意外，可是，最让我心寒的，是厂里居然任由他这么羞辱我？”
“我来厂里也20年左右了，不说对厂里熬心沥血，也算是死心塌地，厂里居然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闻言。
几人都变了脸色。
林素娥暗道：这海市第一制片厂要完了，一个厂最重要的是人心，人心散了，厂子也没救了。
和赵凤兰的性质不同，她到底是个新入职的员工，大家议论议论也就过去了。
刘海可是厂里的老员工，居然被这么无情对待，工作这么多年，那个员工能保证自己手里没一点纰漏，刘海的遭遇让他们怎么想？
以后，还有人敢出头吗？
赵凤澜眉头紧皱：“徐厂长那边没管，就任由王直这么做？”
不应该呀。
徐叔叔不是这么短视的人。
刘海回答：“徐厂长正好去北京出差了，不在厂里，王直分管一部分人事调度，所以没人通知徐厂长。”
赵凤兰下意识反驳：“但是，应该会有人告诉徐厂长吧……”
刘海沉默不语。
赵凤澜和林素娥也都沉默了。
赵凤兰反应过来，叹气：“厂长正好不在厂里，就算是知道也晚了，他的确不好管。”
下一刻，大手一挥：“算了！”
她努力打起精神：“刘哥，不想这些糟心事，你现在自由了。”
刘海挤出一个笑：“对，我们来商量公司的事情吧。”
说这句话，他眼里闪着熊熊烈火。
王直，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平视，甚至是，超越你！
厂里的老人才知道，他曾经和王直是好兄弟。
两人一起进厂，一起奋斗。
他能力强又细心，厂里打算提拔他，王直陷害了他，拿到了升职的机会。
借着那次东风，王直步步高升，又暗中打压他，他蹉跎至今。
回到现在。
赵凤澜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刘海：“注册公司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这是我写的一些流程和注意事项，你看看。”
刘海接过来，认真观看。
赵凤兰和赵凤澜对视了一眼，她开口：“刘哥，我们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刘海从笔记本里抬起头，眼神示意：“什么事儿？”
赵凤澜接过话头：“是这样的，刘哥，加一个合伙人行不行？”
刘海诧异：“加个合伙人？”
林素娥举手：“我。”
刘海更诧异了：“林姐，你要合伙？”
林素娥坦诚：“呵呵，我不插手公司经营，就纯投资。”
刘海动心了。
他就是个打工族，不愁吃喝，但是大钱是没有的。
赵凤兰和赵凤澜两个年轻人，能拿出来的钱肯定也有数。
据他所知，林素娥手底下有好几个生意，资产雄厚，要是一有她加入，资金肯定要宽裕不少。
要知道，拍戏最烧钱。
现在都是国有制片厂，私人想要拍戏，最开始肯定是要自己投资，傍个大款必不可少。
于是，他点头：“林姐要参股，我自然是欢迎的。”
听到这话。
林素娥3人都露出了轻松的笑。
“刘海，我也不瞒你，我家振信以后肯定还是当演员，这些股份，等他成年后，我大概率会转到他名下。”
这都是小事儿。
刘海眼睛一亮：“林姐，振信这孩子有天赋，我看好他呢，你的意思是，他签我们公司？”
林素娥点头：“对。”
刘海爽快：“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