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可就是这么个傻子，您不还是继续留在白家，任由她作威作福吗？”林远双臂环胸，倚靠在车边。
没了刚才那股生人勿近的态度，看上去仿佛多了些人情味。
白父有些惊讶，“你被那个姓顾的小子给带坏了！”
“有吗？”林远低头，看见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重新站直身子，“其实我觉得，随心而为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一直在别人面前，带着副面具好。”
乍一下，听上去好像在说他自己。
仔细一想，这话又似乎另有所指。
此刻的白父，没有心思跟他去计较这些。
意味深长的说：“你是在怪我把白素素继续留在白家？”
“不然呢？”林远眯眼，“难不成，她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还得把她当亲生妹妹来看待吗？”
“以前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好，想着给你压力，但忘了给白素素警告。”
提起林远的童年，白父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愧疚。
毕竟两人心里都清楚，哪怕在找回唐念芸之前，林远是白父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可说到底，这个男孩出现的依旧不明不白。
他身上那份关于私生子的标签，这辈子都撕不下来。
同时他的存在，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白父，在年轻的某个时候，犯下了一些不该犯的错误。
“你现在跟我讲那些，都没有用，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白素素。”
“林远，你不是不知道，像咱们这样的家族，我没有那个权利……”
面对白父的为难，林远开始不耐烦，“家族！家族！又是家族！难道你们眼里除了家族，就没有任何其他存在吗？”
“我……”
“唐念芸！你的亲生女儿！先是差点被白素素的人给绑架了，又被人栽赃陷害，差点进了监狱，这辈子身上都得背上凶手的名号！”
林远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跟白素素有关系，你不回去找她的麻烦，还在这里跟我说你有苦衷，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林远！”白父叹了口气，“白素素这些年，讨好了家里挺多长辈，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在那些长辈眼里……”
他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林远自然明白。
白素素背后有白家长辈的支持，只要不是犯了大错，哪怕不是白家的亲生孩子，也不该被赶出去。
哪怕这些年，她一直占据着唐念芸的身份，享受着唐念芸应有的一切。
可长辈们放在她身上的感情，不是一张亲子鉴定，就可以否认的。
像这种大家族，多那么一个两个养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像林远这个私生子，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后，不也同样被留下来了吗？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接受。
第二百二十三章你后悔吗
林远眼里的光芒，开始缓缓暗淡下来。
他低下头，整个人显得有些丧气，“可她明明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但我们却无能为力，不是吗？”白父同样苦笑，“在很多人眼里，我已经站在高不可攀的位置了，但不代表，我真的可以事事如意！”
林远突然看向他，“所以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你年轻时候的风流债，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冷不丁一句问题砸在脸上，让白父显得有些惊讶。
但也仅仅只是惊讶。
他并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变得惊慌失措，只是缓缓摇头。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至于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全靠林远自己体会。
得不到回应的林远，自然不会钻牛角尖。
直接转移话题，“谋害白家真正的继承人，这样的帽子，也不能让那些人放弃白素素吗？”
“谋害？你有证据吗？”
“被抓走的那两个歹徒已经交代了，他们的证词不就是证据吗？”
话音落下，还不等白父反驳，林远自己便皱起眉头。
这个借口，幼稚到让人觉得好笑。
那两个劫匪的确交代了，是白素素派他们来的。
但从头到尾，白素素给他们的任务，单纯只是偷那些照片。
至于为什么要劫持唐念芸？
供词上解释的一清二楚，单纯是他们当时色欲熏心。
加上唐念芸对他们目的产生了误会，所以才会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就算闹到长辈面前，拉着白素素当面对峙，偷证据这种小事，算什么？
至于后头的栽赃陷害，哪怕他们手上有了证人和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向江淑婉。
是那个女人栽赃陷害，跟白素素同样没有任何关系！
想通了这些，林远满脸苦涩，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
看着面前同样表情复杂的白父，把驾驶室的位置让了出来。
“回去吧，医院这边交给我们就好，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面对他的沮丧，白父拍了下他的肩头。
压低声音说：“作为父亲，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面流露多年，已经是最大的失职，现在父女相认，我觉得不会让她在外头受尽委屈！”
林远陡然回头，恰好撞上白父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
他试探着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男人冷笑，“你可别忘了，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我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好人！”
具体要怎么做，白父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留下这句承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至于他回家后，会在白家闹出怎样的鸡飞狗跳。
对于林远来说，并不值得在乎！
毕竟白家那群人在他眼里，没有多少是好东西。
他巴不得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所有人都不得善终，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至于家产这种东西，只要不是落在白素素手上，哪怕是拱手让人，也未尝不可！
等他上去的时候，只有顾景城站在门口。
见林远出现，对方迈开长腿，迎面走来。
“你……”
顾景城摇头，“让他们俩单独待会吧，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对唐念芸来说，压力太大了。”
林远眼神凌然，下意识想要反驳。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自从知道唐念芸是他的亲妹妹后，很多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唐念芸身边。
似乎完全忘记，她除了是他妹妹，同样也是司景明的妻子。
他们回到京城之前，最单纯的目的，就是帮助唐念芸获得司家长辈的认可。
让她和司景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仅没有得到任何进展，甚至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阻碍。
一时间，林远也不清楚，回到京城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
安静的病房里，两人十指相扣。
看着司景明眼底出现的乌青，唐念芸有些心疼。
纤细的手指缓缓拂过，她轻声问：“后悔吗？”
司景明诧异，“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后悔，当初看到我的朋友圈后，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小姑娘恬静的笑着，眼底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似乎只是普通的开口询问，又像是带着特殊的含义。
司景明浑身汗毛倒立，将她双手紧握在手心。
语气坚定的说：“从头到尾，我都不会后悔！要后悔也是后悔当初没有跟你说清楚，就直接选择出国，让你跟着沈修平那个渣男，受了这么多委屈！”
“傻子。”唐念芸轻笑，“我没有想离开你，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
“可你说的话可不像是最后一问。”
面对司景明的严肃，她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觉得，你们三个能长这么大，真的太不容易了！”
面对这种感慨，哪怕是司景明，眼里也出现了些许迷茫。
似乎在思考，长大这件事，有什么艰难阻碍？
“从来京城到现在，无论是勾心斗角，还是生命威胁，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唐念芸没有把手抽出来，只是缓缓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听到这些话，司景明同样陷入了沉默。
的确，在江城的时候，除了唐家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破产。
以及沈修平那个渣男，不停的在外面玩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让唐念芸的尊严受到羞辱之外。
似乎她在江城的日子，比起现在来讲，要轻松惬意的多。
换句话说，只要当初的唐念芸不挑衅到沈家的底线，只要唐念芸不爱沈修平。
那么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而现在……
身边出现的任何人，很有可能都是心怀鬼胎。
甚至连原本可以相信的人，在出事之后，都会在她心上扎下一刀又一刀。
有些话，看似是无意中开口。
但实际上，说出口之前，心里经历过多少思考，谁也无法确定。
他想伸手抱抱她，又不敢动手。
生怕再出现任何意外，面前的小姑娘，就会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司景明轻轻抿着唇，眼神受伤的盯着她，“宝贝，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放弃沈修平，选择我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赶她走
后悔吗？
后悔放弃沈修平而选择他吗？
唐念芸沉默的看着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眼中情绪扭转，心中同样跟着翻起惊涛骇浪。
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前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毕竟对唐念芸来说，当时的司景明，的确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但此时又不得不承认，所有的风浪，都是跟司景明在一起后，才出现在她身边的。
如果她当初没有发那条朋友圈，而是选择咽下那口气。
等沈修平做完跟姜婷办婚礼，这种糊涂事之后，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唐家忍气吞声，和他领证做一辈子的沈夫人。
或许现在爷爷还好生生的躺在医院，她依旧要受来自于沈家的羞辱，以及父母的厌恶。
或许生活也会稳定许多？
可那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唐念芸突然笑出声。
在司景明忐忑不安的表情中，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为什么要后悔？”
男人声音低沉，“你跟他在一起，比现在要安全？”
安全这两个字一出口，两个人都明显愣了一下。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借口。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安全，唐念芸有很多选择，而不是放弃司景明，回头重新和沈修平在一起。
更何况现在沈修平已经被抓进监狱，沈家也彻底成了过去式。
哪怕是他们后悔，也再也没有任何回头路。
想到这些，司景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出国。”
“为什么？”唐念芸轻声问，“不出去，难道咱们的局面会好吗？”
“不就是和江淑婉联姻吗？哪怕我出国，结果有什么变化吗？”
提起江淑婉，司景明语气里满是厌恶。
毕竟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如果说之前的手段，只是名义上的栽赃陷害，顶多对唐念芸的名声造成损害，让他们之间互相产生误会。
可这一次是动了真刀子，甚至差点把唐念芸送进监狱。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店员，恰好在楼上藏了东西，留下了江淑婉的把柄。
那么现在，他们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念芸被人带走。
在这件事情发生前，他还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够守护唐念芸。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保护好她。
可现在呢？
他真的能保护好她吗？
司景明反复询问自己，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陷入了怎样的自我折磨。
包括表面上装成怀疑唐念芸时，他内心同样如遭雷击。
可明明这些，她都不用经历的。
司景明拉着她的手，同样凑到了唇边。
呼出的热气，包裹着那只有些略带寒意的小手。
他满脸苦涩，“如果把你留在江城，作为经年的老板娘，呼风唤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司景明！”
唐念芸抽回手，恶狠狠的瞪着他。
男人没有吭声，同样也没有逃避。
她咬牙切齿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我拖后腿了，是吗？”
“你知道的，我没有。”
“既然如此，我自己都没有打退堂鼓，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人生？”
她双眸瞪的浑圆，气冲冲的看着司景明。
“可来京城后，你的确遭遇太多危险了，除了这次栽赃陷害，之前的绑匪难道你忘了吗？”
司景明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同样寸步不让。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以妥协。
但关乎唐念芸的安危，他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把人送回江城，或许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向他提起那两个猥琐的绑匪，唐念芸下意识颤抖了起来。
对于绑架，说不害怕是假的。
特别是当初姜婷。为了抢走沈修平，还专门雇人绑架过唐念芸。
那几个彪形大汉，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甚至想对她……
如此强烈的心理阴影，在那种紧要关头，依旧被唐念芸强压回去。
只是为了在那两个绑匪面前，伪装成被胁迫的样子。
面对唐念芸的沉默，司景明无奈又心疼。
他当然知道，她不愿意回江城，是想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毕竟京城这边，现在大家身上都有麻烦，多个人也能多份力量。
可唐念芸的存在……
“我还是不够强大，拖累你们了，对吗？”她轻声笑起来，“现在的我留在京城，只能是你们的累赘。”
“你不要这样想，但是对外人来说，不敢对我们动手，就只能拿你开刀。”
“那顾景城呢？”她突然质问，“他不像你和林远，背后没有家族撑腰，为什么他能留在京城，而我不能！”
说完的瞬间，豆大的泪珠，顺着唐念芸的脸颊缓缓滑落。
意气用事这几个大字，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两人面前。
司景明心疼地抚去她的泪，“那家伙就是个疯子，惹他，那就是自找麻烦。”
“所以我又没用又胆小，才会成为你们……”
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部都被吞入腹中。
看着面前那张放大的脸，唐念芸最终选择妥协。
闭上双眼，感受着面前男人带来的所有温度。
同时在心里暗下决心，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她答应了回江城的要求。
在司景明的满心欢喜中，心底泛起一抹冷厉。
江淑婉背后有家族撑腰，白素素同样掺和其中。
想到那个一直躲在背后的女人，唐念芸就忍不住冷笑。
白父想躲，难不成就真让她一直躲着吗？
那多没意思……
留在司景明身边，只会惹他们分心，甚至连司家的夺权，都会受到影响。
那如果去其他地方呢？
比如，去到江淑婉不敢伸手的白家。
她就不信白父真有这么大胆子，敢在白家对她这位真千金动手！
想到这些，她缓缓推开司景明。
眼神疲惫的摇头，“我有点累了，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好吗？”
“好。”
男人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却在离开病房后，表层一点点凝固。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唐念芸的伪装。
但他同样不会戳穿。
因为他知道，无论她想干什么，都绝对不会对他们几人下手。
第二百二十五章欢迎回家
送走了所有人，唐念芸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略显空荡的病房，想起短时间内的大起大落。
委屈刚刚涌上心头，就被飞快压抑下去。
她心里清楚，刚刚司景明说的一切不是开玩笑，对于现在大家的局面而言，把她继续留在京城，的确不是好的选择。
如果没有其他人虎视眈眈，只是为了让唐念芸得到白家和司家的认可。
来日方长，也不是不能徐徐图之。
偏偏现在，司景明自己都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江淑婉和白素素的眼睛，更是死死的放在唐念芸身上。
哪怕身边有林远和顾景城帮忙，但凡有一个步骤出了问题，他们就是万劫不复。
就像是古时候的帝王之争。
或许有的人对于皇位，真的没有旁人想象中那么感兴趣，但要是不争，可能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司景明等人，已经位于京城权力争斗的漩涡正中心。
逃都没资格逃。
唐念芸控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给白父发了消息。
在小渔村父女相认的那天，他们就已经拥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但这次，唐念芸终于选择主动低头。
“我可以回家吗？”她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
回家。
回白家。
一字之差，却隔着千山万水。
出乎意料的是，手机那头的男人，并没有直接回复。
可能是没有看手机，也可能是陷入了内心的挣扎。
她冷笑一声，把手机丢到旁边，继续看着天花板，漫无目的的发呆。
直到那边传来，“你和司景明，吵架了？”
唐念芸愣住，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白总真爱开玩笑，就算是吵架回娘家，我也应该回江城吧？”
没有父女间的亲昵，但也没有最开始的生疏。
似乎在看到白父的所作所为后，唐念芸也逐渐向他放下了部分防备。
仅仅只是一部分。
“那你嘴里的回家，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能不知道吗？
面对屏幕里的询问，唐念芸微微眯着眼。
忍不住开始怀疑，主动联系白父，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可对她来说，京城除了白父，没有任何人能帮她留下来。
司景明既然动了让她回江城的心思，那么另外两人，就绝对不会阻止。
顾景城跟她之间，本来就是朋友关系，而其中的纽带，还是司景明。
自然不会因为她去反驳司景明。
林远作为亲哥哥，也不会同意她继续留在京城这个漩涡中心。
说到底，在那几个男人眼里，从司景明说出那句话开始。
她就注定只能离开。
现在唯一的变动，就出现在白父身上。
只要白父愿意让她回白家，剩下的事情，唐念芸会自己解决。
或许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复，手机再次传来一条消息。
看到屏幕上的字，唐念芸眼中的情绪，开始出现了些许破损。
“虽然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在白家那些老人眼里，你没有白素素的利用价值，哪怕我开口，也没有办法说服他们。”
白父的话很直白，甚至连他的尴尬处境，都摆在唐念芸眼前。
无论是他还是司父，那都是顶级豪门的掌权者。
放在外面，哪怕只是随便做个眉头，都能让不少人跟着担惊受怕。
可像这样历史悠久的豪门，背后到底有多少掌权的人，谁也说不清楚。
比如司景明作为京圈太子爷，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存在。
甚至这些年无论如何叛逆，都在那个位置上稳坐如山。
结果呢？
单纯只是没有碰到某些人的底线。
等他们手里的牌，强大到一定程度，不照样说换就换吗？
虽然白家的继承人，表面上一直是白素素和林远争得头破血流。
但白家的那些老古董们，难不成手里真的没有其他小辈？
唐念芸不信。
白父自然也不会相信。
毕竟摆在表面上的，只是他们想给外人看见的东西，真正的权力争斗，还没有开始。
毕竟白父的年纪不算大，在这个位置还能坐很多年。
大家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挑选心仪的培养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人觉得白素素更有利用价值，所以唐念芸这个真千金依旧流浪在外。
而白素素作为假千金，哪怕有些心虚，可依旧有资本在京城作威作福。
面对白父的真心实意，唐念芸自然也知道，她的要求有些过分。
多可笑，作为真正的白家人，甚至连回家的资格都没有。
犹豫了一会儿，唐念芸试探着问：“有时间聊聊吗？”
很快，白父就主动回了个电话。
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来，带着些许疲惫，“怎么了，是不是司景明欺负你了？”
如同寻常父女的关系，意外让唐念芸鼻头一酸。
但她也记得自己的目的。
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没有，但是他们想让我离开京城。”
“离开吗？”白父顿了顿，“这是个好办法，只要你不在，那些人的手应该就不会伸到你身上。”
同样是聪明人，白父瞬间就反应过来，司景明他们的想法。
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便已经答应下来。
唐念芸眉头紧锁，“所以你也想让我走，对不对？”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白父犹豫了一下，“但我作为你的父亲，首先要尊重的是你的选择，而不是什么最合适。”
轻声细语的安慰，配合着他嘴里的话。
在唐念芸紧绷的弦上，给予了致命一击。
她肩头微微颤抖着，没能忍住哽咽声。
“如果我说我想留下，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我想回白家，你会同意吗？”
会吗？
当然不会。
刚刚那个男人已经说过，他没有能力带她回家。
因为她没白素素有用，那些人是不会承认的。
哪怕她是真正的白家千金！
所有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唐念芸紧紧捏着手机，等着那头的回复。
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害怕得到拒绝。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刚刚体会到父爱的她，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声音带着笑意，“抱歉，我没有权利将你的身份公开，但作为我的亲生女儿，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唐念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
而被丢到一旁的屏幕，依旧轻微闪烁着光芒。
谁也不记得，那则电话究竟过了多少小时，才被自动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