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越是这样，唐念芸心里边越是觉得难过。她不知道白父的宠溺，是不是来自于所谓的血浓于水。
就像当初她和林远之间，无法言说的默契一样。
但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是唯一一个站出来说相信她的人。
她紧紧抿着唇，“你应该庆幸，还没有让我认祖归宗，不然这件事情对于白家的影响，可能会更加严重。”
略带冷漠的语气，可已经飘走的眼神，处处表现的唐念芸对他的防备。
她知道，自己对于面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排斥。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无法说服自己将白家拖下水。
江淑婉会做出这种行为，很明显，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仅是针对她，更多的是给予司家和白家压力。
白父叹了口气，“你好好在医院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有一点唐念芸没有说错，对于现在的白父而言，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更多的时候，他都要为整个白家考虑。
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存在于各种里。
现实生活中，没有谁会将几代人的努力，全部都砸进一时冲动。
父江淑婉人看着彼此，眼底情绪涌动。
病房陷入了异样的安静。
而原本飞扬跋扈的白素素，在离开唐念芸的病房后，表情瞬间消失。
冷漠的眼神，透过门口的玻璃窗，落在白父身上。
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不在乎亲情，没想到也是装的。”
一闪而过的厌恶，从白素素眼底划过。
高跟鞋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撞击声，直到她进入江淑婉的房间。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见她出现后，也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意思。
白素素自顾自的放下东西，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淑婉。
“你胆子真大，就没想过，万一手上的动作偏了，小命可就彻底砸进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素素嘲讽的语气中，隐约带着些心疼。
江淑婉扯了下嘴角，倒吸一口凉气，“那能怎么办，我又不是专业的，真要是捅到了要害，那就是我命苦。”
听到这个解释，女生直接被气笑了。
修长纤细的手指，戳在面前人的脑门上。
气哄哄的说：“你何必呢，为了一个司景明，差点把命搭进去，值得吗？”
“不值得，但你不也同意帮我了吗？”她眯着眼，“要不是之前那出好戏，唐念芸应该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来见我。”
“你还好意思提！”白素素冷哼一声，“为了帮你做这个局，差点把我都拉下水。”
话音落下，她回头看了眼房门。
确定外面没人偷听后，白素素才在病床边坐下。
压低声音说：“你店里的监控，应该不会留下把柄吧？”
“自然不会。”江淑婉抿着唇，“我不是沈修平那个傻子，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那你也不该……”
“白素素，我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很过分，但她万一回到白家，对你我来说，可就没有半点翻盘的机会了。”
眼看着白素素还要再劝什么，江淑婉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地位，此刻似乎得到了彻底的反转。
一直以来趾高气扬的白素素，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沉默了下来。
的确，只要唐念芸回到白家，受到影响的不只是江淑婉，更多的是她。
毕竟对于江淑婉来说，丧失的只是和司景明之间的联姻。
哪怕江家再怎么不愿意放弃这个金饽饽，司家和白家的双重压迫下，也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
再将江淑婉作为一件物品，和另一个家族进行交易。
而对她来说，只要唐念芸回到白家的瞬间，无论白父对两人态度如何。
她白素素，在旁人眼里，都是彻底从京圈公主的位置上跌了下来。
江淑婉主动拉起她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看上去比较吓人，没有伤到要害。”
“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想过要退婚，对吗？”白素素突然看向江淑婉，“甚至这场局，你是不是当时就已经……”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问那么清楚，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江淑婉收回手，眼神同时飘向别处。
两人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很多消息，不得不共享。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将所有的想法，全部都摆在白素素面前。
之前在江城，白素素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
从某方面来看，这甚至不是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江淑婉并不想有朝一日，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一刀。
至于她眼里的防备，白素素自然也明白。
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此刻也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明明不久前，还是互相信赖的合作伙伴。
此刻两人坐在一起，却有些相顾无言。
得到白父的消息后，白素素也起身离开。
握住病房把手，她突然回头，“所以，真的是江家要求你必须得嫁给司景明吗？”
江淑婉愣了愣，勾起嘴角，“不然呢，像这样的金龟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门口的人，似乎并不在乎答案，直接扭头离开。
而病床上的人，在听见关门的声音后，直接瘫软在床上，双目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真的是家里人要求她，必须嫁给司景明的吗？
江淑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都是老狐狸，现在京城是什么局面，江家的人不会看不出来。
如果司家翻脸不认人，对他们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
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家舍不得放弃司家，她同样舍不得放弃司景明。
如果真的要追根究底，她和家里人，相互给了对方越过底线的勇气。
江淑婉看着手背上的输液器，眼底一片冰冷，“唐念芸，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资格，逢凶化吉？”
第二百一十二章无处下手的无助
唐念芸怎么才能逢凶化吉？
不只是江淑婉在思考，其他人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司景明等人离开后，并没有像在她面前表示的那样，前去对江淑婉嘘寒问暖。
反倒是直冲冲朝着出事的书店闯去。
伤人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没人在后面打招呼，警察提取到证据后，书店便能恢复重新营业。
几人心里盘算着，故地重游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结果远远就能看见，警戒线将原本还算热闹的书店团团围住。
很多不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的围观群众，此刻也凑成一团，朝着里头指指点点。
司景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在京城，很多私底下的买卖，大家心里都清楚。
正常来说，江淑婉没有出大事的情况下，警察局不会在此上纲上线。
此刻将事发点团团围住，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打了招呼。
至于江淑婉背后能有谁插手，并不是什么难想的事。
林远脸色难看的盯着书店，“进不去，咱们可就拿不到任何证据。”
“重点不是这个。”顾景城皱着眉，“是咱们刚刚的表现太过伤人，如果……”
“如果不这样的话，你觉得江淑婉手底下的人，会相信咱们吗？”
司景明看着他，声音有些过于低沉。
很明显，对于在医院里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知道过分。
他们不是不相信唐念芸，只是害怕但凡表现出任何相信，只会让江淑婉变本加厉。
如今的局面，只有他们相信是没用的。
大家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在众人眼里，事实的真相就是唐念芸用刀捅伤了江淑婉。
如果不是因为唐念芸出了车祸，身上还有伤，此时此刻她甚至连待在医院的资格都没有，而是已经被警察给带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说服警察，替唐念芸讨回公道话就必须拿到有用的证据。
空口说白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用处。
林远死死盯着那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声音带着些埋怨，“其实我们可以告诉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逢场作戏，为什么一定要……”
“你以为我不想吗？”司景明冷笑，“她是你妹妹，也是我老婆，我难道不知道心疼吗？”
林远抿着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收回了一直停留在书店的视线，转而落在了司景明身上。
他笑容越发苦涩，“如果让她知道，一切都在逢场作戏，你确定唐念芸能百分百骗过那些人吗？”
能吗？
自然是不能的。
林远清晰地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唐念芸眼里的失望与难过。
那样的情绪，不是作假能够装出来的。
江淑婉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局来陷害唐念芸，那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定不能再让对方，有任何能够继续伤害唐念芸的机会。
明知道这样会让唐念芸伤心难过，刚刚在病房里，他们还是默契的选择了扭头离开。
因为对于唐念芸来说，这是最好的保护办法。
顾景城皱着眉，“可现在的问题是，人我们已经伤害了，证据咱们也没拿到。”
“闭嘴！”司景明瞪了他一眼，“先等等看。”
顾景城叹了口气，“现在这情况，一时半会是进不去的，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再想想其他解决办法。”
“当时只有你在，亲眼看着她们俩一起上去，除了这家书店，还能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林远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
没有半点犹豫的拒绝，让车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可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
除了唐念芸和江淑婉，没有任何人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怕是他们现在想要找证据，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现场有没有留下痕迹。
司景明深吸一口气，“回医院吧，去江淑婉那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一切都是她的设计，作为罪魁祸首，怎么会留下证据？”林远苦笑，“能帮唐念芸翻盘的证据，对于江淑婉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把柄，没人会把这种东西留下的。”
“那你说怎么办！”司景明恶狠狠的瞪着他，“唐念芸不可能永远保外就医，当警察把人带走，咱们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面对司景明的愤怒，几个男人同时陷入沉默。
现场进不去，找不到遗留的证据，江淑婉作为当事人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线索。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唐念芸的嫌疑？
虽然在她面前，他们表现的极度冷漠，甚至隐约还带着些厌恶。
但从头到尾，他们都毫不犹豫的相信，这件事情和唐念芸没有半点关系。
毕竟对他们来说，现在的局面已经足够焦头烂额，司景明京圈太子爷的身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在这种情况下，唐念芸绝对不会去闲来没事，给自己整麻烦。
被劫匪绑架的时候，她都没有做出失控的行为。
面对江淑婉，难道她就真的傻到会直接亲自动手捅人吗？
“不得不说，这女人真够狠，对自己都敢下手，也不怕真的捅出什么三长两短来。”
顾景城看着窗外，眼底闪过些许戾气。
他和司景明二人不一样，林远童年虽然惨，但对手始终都只有白素素一个人。
而他是真正意义上，一步步爬上来的，自然也见过某些上不得台面的腥风血雨。
但像江淑婉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顾景城一时不知道，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可怕？
司景明开口：“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很多东西都可以置之度外。”
“那如果让他们知道，利益已经没了呢？”林远突然开口，“咱们虽然找不到证据，但如果江家人自己放弃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让他们知道，攀不上司家这棵大树，会不会主动放弃……”
说话的时候，林远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残忍。
第二百一十三章峰回路转
江淑婉之所以一直念念不忘，无非就是因为司景明是司家未来继承人。
哪怕当时在司家已经同意退婚，但回家之后的江淑婉，很明显也会反应过来。
有些事情，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
像司家这种参天大树，对于江家来说，哪怕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攀上，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舍得放弃司景明这个香饽饽。
但如果此时此刻，让他们知道这块香饽饽已经失去了意义。
那么江家会让江淑婉继续在司景明身上吊死吗？
这是一个未知数。
此刻将这则消息放出去，对于司景明来说是一场豪赌。
但凡让竞争对手得到消息，很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继续在家里的长辈面前，给司景明带来压力。
可司景明被剥夺继承人权利的消息，或许是救唐念芸的唯一可能。
他眼神晦暗的望着窗外，似乎有些难以抉择。
车里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林远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同样有些复杂。
毕竟一旦选择为了唐念芸让步，很有可能，便是彻底的让步。
可如果司景明不是司家继承人，那么唐念芸被白家承认，也会变得无比艰难。
所有的一切，环环相扣，任何一点出了问题，都有可能导致全盘崩塌。
“走吧，回医院……”
车里的几人像是过了半辈子，现实生活中，也只过去了几分钟。
司景明终于开口，同时也做好了决定。
顾景城盯着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消息发出去，江家那边还是没有反应，对你来说……”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唐念芸带走。”
“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我都会坚定的站在你们身边。”林远突然笑了。
司景明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也跟着笑出了声。
之前在国外，他们照样身无分文，背后既没有司家也没有白家，不也让他们打出了一片江山吗？
就算最后京城没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难道其他城市就不可以吗？
无论何时，江城都是他们的归宿。
毕竟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想通了这些，顾景城一脚油门朝着医院冲回去。
司景明拿出手机，刚准备跟唐念芸解释清楚，就收到了另一则消息。
他瞳孔陡然收缩，“停车，快停车！”
着急的样子，像是发生了大事。
男人一脚刹车踩到底，硬是将车停在了路边。
还不等他开口，便看到司景明眼神冰冷，“回书店。”
“什么？我们不是刚从那鬼地方离开吗？”顾景城皱眉，“进又进不去，待久了还有可能会暴露，咱们又跑回去干啥？”
“现在可以进去了！”司景明浑身冒着森然冷意，“白叔叔插手了，书店旁边的人，已经开始撤了！”
“他？”林远眯起眼，“我还以为这种时候，他只会明哲保身，没想到还会主动凑上来。”
林远表面波澜不惊，甚至带着几分对白父的嘲笑，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毕竟在司景明开口前，他从未想过，白父会主动帮助唐念芸。
没想到对方不仅出手，而且还主动选择站在他们这边。
难道这就是亲情？
他想不通，也猜不透白父的想法。
只能任由背后的场景飞快倒退，又重新回到刚才的书店。
再次回到书店的时候，原本封锁在周围的警戒线已经被撤掉。
白父的保镖，取代了原本警察局的人，守护在书店周围。
看见男人站在书店门口，几人眼中都闪过了些许错愕。
男士主动来到白父面前，“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呵呵。”男人轻笑，“你跟她啊，不愧是亲兄妹，就连说话都是一样的。”
“你刚刚去见她了？”林远皱着眉，“医院那边你去了，白素素应该也去了吧？”
“我拦不住她，就算不去找唐念芸，她也会去找江淑婉。”
说话的同时，白父眼神投向司景明，“你们刚刚，有点太伤人了。”
若有所指的话，让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白父刚刚见过唐念芸，自然也能看出她的伤心与难过。
而他们作为罪魁祸首，面对一个维护女儿的父亲，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机会。
毕竟，的确是他们做错了事情。
司景明低下头，“可不这样的话，我怕江淑婉背地里，继续对她下手。”
面对司景明的解释，白父只是微微摇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林远看着他，“你不会不明白，我们想干什么。”
“我的确知道，而且我也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唐念芸干的。”
从头到尾，白父脸上都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但他依旧坚定地表示相信唐念芸。
这种态度，反而让顾景城感觉有些奇怪。
他试探着问，“叔叔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唐念芸做出这种事情，对白家来说，会带来很多负面影响。”
“我想过，但这代表不了什么。”
男人脸上开始出现笑意，“作为一个父亲，相信自己的女儿，是最基本的素质。”
“父亲对女儿的相信吗？”林远跟着勾唇，“哪怕真是她干的，你也会选择相信吗？”
“当然，就算是她做错了事，父亲永远是孩子最坚定的后盾。”
父亲永远是孩子最坚定的后盾。
男人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林远，像是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在这句话里。
哪怕他小时候一直受白素素的欺负，此刻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白父继续解释，“或许我说相信她，在你们眼里显得有些虚伪，但唐念芸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我们清楚，同时也相信她。但我们的相信，没有任何意义。”
司景明笑容苦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顾景城。
一直被封锁的书店，被穿着黑衣服的保镖拉开大门。
原本正在营业中的店员，此刻满脸惊恐的坐在原地，面对几人进门，下意识想要逃跑！
下一秒，顾景城直接出现在对方面前，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
第二百一十四章最好的证据
面对顾景城的控制，店员猛然哆嗦了一下。
司景明瞟了眼这边，“别吓到人家。”
“知道了，只是想跟这个小兄弟聊聊天，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顾景城吊儿郎当地打了声招呼，继续扭头看着面前的店员。
没有说半句威胁的话，大手却始终捏着对方的肩头。
就差把不好惹这三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白父看了眼身后的林远，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司景明现在的情况，原本不方便上楼。
但现在事关唐念芸的清白问题，不亲眼上去看看，他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司景明的为难，林远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直接伸手搀扶着他，一起朝楼上走去。
“不劝劝吗？”顾景城扯着嗓子问，“就这家伙的腿，上去一趟再下来，回去又得多养好久。”
司景明愣住，“劝也没用，谁不想亲眼看看，万分之一的可能。”
“也是，那你们先去吧，我跟这位小兄弟，好好聊聊。”
男人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另外一边，几人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确定他们的身影从眼前消失，顾景城这才松开手，示意对方坐回椅子上。
店员被顾景城的行为，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多问，只能乖乖坐下。
害怕又胆怯的眼神，不停在他身上打量着，却连对方是什么来历都不敢多问。
面对这样一个怂货，顾景城也有些无奈，“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就是个打工的。”
“可是，你看上去不像是个打工的。”店员低下头，“我能看出来，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废话，我也没说自己是普通人，不过跟刚刚那几个人比，我跟你的地位也差不多。”
说话间，顾景城找了个地方坐下，很自然的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对方。
“喂，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聊？”
“我……没什么好聊的。”
“别这样啊，都是被丢下来的，随便聊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顾景城盯着他，“你们楼上那地方，真的没监控吗？”
“没有。”店员摇头，“我们当初装修的时候，老板就说，楼上是她的私人领域，不希望被监视。”
“不希望被监视，看来那也没放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东西丢了，都找不到贼。”
某人翘着二郎腿，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们安保很好的，不会丢东西。”
顾景城嗤笑，“安保很好，那你们家老板，不也在楼上被人捅了一刀吗？”
“那不一样！”店员下意识反驳。
却在跟顾景城对上眼神后，迅速低下头来，像是生怕被人看透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这个店员有鬼！
顾景城眯着眼，眼底闪过些戾气。
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刚这人绝对不会是这反应。
他绝对知道什么！
顾景城坐直身子，“有什么不一样？”
“今天那个女人，是我们老板带上去的，又不是偷偷摸摸上去的，怎么能怪我们店里的安保呢？”
店员咬着牙，横着一条心，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得到回应的顾景城，明显有些失望。
但不得不承认，唐念芸的确是江淑婉带上楼的。
哪怕这店里布下天罗地网，那也只是针对某些不请自来的人。
谁又能想到，唐念芸作为江淑婉的客人，会持刀伤人？
谁又能想到，作为受害者的江淑婉，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司景明在林远的搀扶下，好不容易上楼，只感觉浑身上下疼到快要散架。
同样的疼痛，不久之前唐念芸刚刚体会过一次。
与他不同的是，唐念芸不仅是孤身一人前来，最后甚至是在谩骂中离开。
想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司景明只觉得心底一阵阵抽痛。
似乎能够想到，江淑婉被救走后，唐念芸是怎样心如死灰的独自下楼。
早早上来的白父，此刻站在房间的角落，目光凝重的盯着地上的血迹。
飞溅出来的血迹，此刻已经有些干涸。
只是因为时间不长，还没有变成暗黑色。
原本充满文艺气息的房间，在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远将司景明安置在旁边的凳子上，企图在屋里寻找其他线索。
还没动身，就听见白父开口，“没必要了，现在这情况，咱们应该是白跑一趟。”
“怎么就白跑一趟了？”林远情绪激动，“咱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找，你就站在那里，就能知道咱们白跑一趟？”
“呵呵……”
男人冷笑着，回头看向司景明。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显得冰冷又冷漠。
司景明低下头，主动避开了这次的眼神对视。
两人什么都没说，却能让人感觉到，空中的气氛开始一点点凝固。
林远长腿一迈，挡在两人中间。
皱着眉头问，“发现了什么你就说，没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既然你想帮唐念芸，就别卖关子！”
“唐念芸的身体，跟他相比，好到哪里去？”白父反问。
唐念芸的身体……
林远浑身一颤，瞬间反应了过来。
就凭刚刚司景明上来，都需要在他的搀扶下，走了这么久。
上楼之后，整个人明显疼的不成样子。
在旁边休息了半天，都还没缓过来。
这种情况下，他哪来的能力能够伤到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唐念芸之前虽然恢复比司景明好不少，但经过多次独自站立，同样也带来了不少损伤。
哪怕能上楼，估计也得用尽全身力气。
在这种情况下，抢走江淑婉的刀，甚至直接插在江淑婉身上。
这绝对不是唐念芸作为一个出了车祸的病号，能够做到的行为。
“那证据……”
“在医院里面的唐念芸，就是最好的证据！”
白父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看着司景明，“能自己下去吗？”
司景明摇了摇头，“正常情况下，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