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金盛：今晚上还是去监控室吧，那里的门很结实。】隐匿了气息，再加上监控，就算疯狗折返回来杀人，他也有机会离开。
事情真的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吗？
来到监控室门前，金盛推开门，就在他认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意外早已坐在门内等待了。
“原来还有备用车辆。”
本应出现在地下室的西楠，此时正翘着腿坐在破了皮的旧椅子上，不断打量着堆积在面前的监控画面。
双头刀立在桌旁。
刀柄的血迹尚未干枯，刀刃折射出金盛瞬间惨白的脸。
搭在面板上的手指还没放下来，最后一条消息编辑的七零八落。
“吱”
旧椅子旋转一圈，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西楠单手托腮，两枚材质不明的机械眼珠在眼眶中模拟着人眼的行动轨迹，看上去毫无感情。
眼神交汇，金盛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不！不对劲！
十几分钟前西楠和他说话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对方些许作为的‘人’的气息。
而此刻的西楠，就像一座潜伏的海上冰山。
看起来无害，但没人知道水面下藏匿的冰山有多么庞大、致命。
忽然，西楠咧开嘴笑了。
银亮的金属色从他唇间闪过，那条印着复杂纹路的机械舌头，这次可没说出什么好话来。
“我只说放你一次，这是第二面了，你也该死了。”
不等金盛做出反应，西楠抄起一旁的双头刀，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径直投了出去。
“噗”
刀尖没入血肉，压抑的痛呼声出现。
肩胛处被双头刀刺中，金盛连退七八步，直接被钉在了走廊的墙上，他没想到自己的防御道具竟然会被一柄冷兵器直接打穿。
疯狗的刀尖直冲着他的心脏处，对方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没有再留半点情面。
西楠的动作太快了，方才要不是小一在怀里猛地撞了他一下，让他错开心脏位置，恐怕他现在人已经没了。
小一从金盛的怀里钻出来，悬在空中挡在自家主人面前，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低吼警告声。
大概是因为金盛迟迟没有召唤出三头犬，它还转头瞪了一眼。
一击失手，西楠还是原先那副淡笑的表情。
“命兽被杀主人会死吗？”他仿佛找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脸上的表情真挚了许多。
唯有眼睛，本不该充满情绪的地方，现在弥漫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右肩传来巨大的疼痛，伤口处正不停往外流血，痛觉让金盛的额头瞬间布满细密汗水，脸色也开始微微泛白。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治疗伤势，但看依照西楠的攻击强度，金盛又觉得自己要完。
抬眼望着小一毛茸茸的背影，他心中慌乱起来。
……该死，难道要交代在这个副本里了吗？
西楠似乎很欣赏金盛的慌乱，表情仍旧是充满笑意。
过度的机械改造让他的外表没有缺陷，一头银发衬得西楠竟有几分高洁，活像个披着佛陀外表恶鬼。
“很可爱的狗，金盛，如果狗死了的话你会哭吗？”
西楠的问题逐渐崩坏，说话逻辑也变的混乱迷惘，谈及被烧毁的车辆时表情狰狞。
“如果我抓到那家伙，一定要把他全家都杀了……”
“夜间，夜间行驶……”
金盛听的也混乱，但他不敢说话，手中的匣子几乎要被他捏碎。
要打吗？
如果真的召出三头犬，打不过的话大家都会被杀掉……如果不召，其他的狗还能活。
还在做思想斗争的金盛冷不丁听到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西楠的电子音里带着混乱与狂热。
“你死了的话，他会哭吗？”
“……”
金盛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人紧绷到极限。
他知道西楠说的他是谁。
大概会吧，他想。
过于悬殊的力量差距让金盛不敢开口，就在小一即将忍不住冲上去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
“金盛死了我当然会哭。”
许知言的声音从金盛的面板里透出来，清晰流畅。
在场的两人一狗全都愣在原地。
但那声音不仅没有停下，反倒继续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我这人心软，只要是认识的人死了我都会哭，你死了我也哭。”
黑发青年的影像脱离了金盛的面板，悬浮在未知的蓝色晶体上方，隔在两人中间。
许知言眉眼弯弯，望着西楠，说：“这事等你死了就知道了，如果等不及你可以先死一个试试。”
这个对话道具是安全屋正在研发的新品，虽然研制出来了但需要海量珍惜魔石，所以迟迟无法量产，造价高昂，转换成积分得按照分钟来算钱。
如果不是金盛遇险，杀了许知言他都不会拿出来用。
轻松的语气充满调侃，在两人还没回过神之前，许知言稍稍收敛了笑容，试探着和西楠商量起来。
“你需要车，但备用警车规则是只有成为交警才能用车。”
“当然，这不是说你没法发动，而是你如果操作不当，会在城市里遇到不好的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吧……所以你就算杀了金盛拿到钥匙，也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许知言趁机提议。
“既然如此，我觉得不如折中一下，让金盛来做你的司机，这样也能为你省去很多麻烦。”
西楠先去交通大队，就是为了搞一辆车，那就代表着现在车对他来说很重要，恐怕是夜晚在城市移动的核心。
至于只有金盛能开备用车的规则，咳，是他瞎编的。
反正剩余三人全死，现在只剩一辆车，他在赌这辆车对西楠的重要性，对方越需要车，那么杀金盛的可能性就越小。
至于西楠疑似拥有的规则解析能力，倒是不问题。
按照金盛的说法，备用车辆并没有什么特殊规则，没有规则就解析不到……
一旁，金盛头上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划过。
啊？什么规则？他怎么不知道？而且当司机什么的，好像也很高危，但现在似乎除了点头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是……是的，只有我能开。”金盛硬着头皮附和。
只是西楠忽然凑上前来，无视了金盛，直勾勾盯着视频对话的许知言，半晌后才开口。
“我不信。”
“骗子，我死了你才不会哭。”
“……”
许知言被噎了一下。
妈的这人有病吧？调节气氛的玩笑话也一本正经回答？他怎么不真去死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金：T
T我是自愿当司机的。
小一：哥，你不是说再见面要梆梆给他两拳把他捶成肉饼吗？
金：……你当我没说。
第379章
锈斑城怪谈
金盛想谴责西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了下次见面不攻击，怎么突然又要打要杀。
可对方实力摆在那，突然发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嗜血之月造成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有持续流血的状态加成，金盛连吃了几样状态祛除药剂都没能消除，只觉得自己马上要失血而亡。
最终还是西楠收起了双头刀，他的持续流血状态才解除。
金盛第一次做司机，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有了许知言的远程支援，他倒不是因为西楠在而紧张。
主要平日里开车比较少，他自从考出驾照后就没怎么碰车，车技捉急。
……万一出车祸怎么办。
虽说他们都是玩家，不太可能死于车祸，但如果真的撞树上还是挺丢人的！
他握着车钥匙，偷偷瞥了眼疯狗，手心里都是汗。
“那，那个……夜间出车的规则很多，你好歹看一下吧。”他指了指已经被血迹盖满的办公室墙面。
墙角处，一份覆膜A4纸打印的规则，已经被血液覆盖。
西楠先前用方片贴过的是交通大队内部的主要规则，对外出车是另一种规则，更偏向城市规则。
见西楠蹙眉，没有动弹，许知言担心这家伙发疯，隔着屏幕小声建议：“还是看看吧，说不定是有用的东西呢。”
两人一屏挪到墙边。
只可惜纸上都是血渍，上面的字迹根本看不清楚。
金盛很自觉，转过身去四处寻找能够擦血迹的东西，小一悬在半空，凑上前去嗅了嗅血迹。
不得不说它亲近许知言不是没道理，小一的胆子比一般玩家要大，它已经发觉在场几人结成临时同盟，所以并没有害怕西楠。
忽然，它怪叫了一声。
“汪嘎！”
金盛转过头去，就看到西楠伸手捏住了小金毛，用小一背上的毛去擦规则……
“……”
许知言和金盛都惊呆了。
就连小一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当做抹布使用！
直播间的观众短暂寂静了片刻，忽然刷起屏来，一个个乐不可支。
【噗哈哈哈哈小一好惨】
【小狗狗用处+1】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擦的还听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哈修狗牌刷子】
【小一：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小一瞪大了眼睛，直到被金盛搂在怀里的时候，它才堪堪反应过来。
而金盛则一边安抚着自家命兽，一边迅速转移话题，指着墙上的规则，生怕西楠再对小一做点什么。
[交通大队外出手册]
[普通任务太阳落山前必须返回，不要在外逗留。]
[遇到违章车辆时，请下车贴罚单，但切记贴完后不要逗留。]
[不要相信车里传出来的声音，例如‘我们马上就开走’等，那都是违规者的小把戏。]
……
前面几条都是关于日间用车的规则。
规则不少，板板样样还挺齐全。
考虑到其他队友先前反馈的消息，许知言很怀疑这座城市除了玩家们被投放的地点外，是否有普通NPC存在。
相比之下，夜间的行车规则带着几分诡异。
[非必要情况，夜间不得离开交通大队。]
[夜晚行驶，尽量不要下车。]
[遇到违规车辆时，什么都不要做。]
[车上的人千万不要回头。]
[不要坐在后座。]
[蓝色是安全的颜色。]
[每次停车不要超过五分钟，就算有人下车没有上来，也一定要把车开走。]
[警惕每一个下车之后又回来的成员，你必须要确定，回来的人，是刚刚下车的那个人，如无法确定，请不要让他上车。]
[如果有人在路边招手拦车，不要停下。]
不过托规则的福，许知言基本可以确定，在小范围的区域外，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危险存在。
反倒是玩家们初始被投放的地点，就犹如‘新手村’一样。
一想到这，许知言脑仁有些疼。
他开始分不清甘靡和西楠到底谁才是神经病之王，真是抠破脑袋也想不通，甘靡为什么要把他困在厂区。
两人一屏共同来到停车场负一层。
许知言原本想掐断视频道具，改成文字通话，但现在钱都花了，他怎么也得拿到一点城市范围内的信息才行。
晦暗的车库里只剩一辆车，令人意外的是这竟然还是一辆越野车，车身侧边印着和车祸车辆一模一样的‘警车’字样。
蓝色印刷条纹绕车身一周，尤其是开门时，门上还拴着蓝色的线。
金盛小心翼翼从线下钻了过去，见西楠蹙着眉头还没上车，他赶忙劝阻：“别！别弄断！说不定这个线就是保护我们的东西呢！”
西楠犹豫片刻。
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只剩一辆车，他才不情不愿避开蓝线上了车。
因为本体不在，许知言成了三人中最轻松的。
钱都花了，不做个展示也太可惜了，优秀的商人不放过每个打广告的机会。
他坐在门卫亭开启了3D立体投影效果，把一旁围观的齐山仁看的一个激灵，差点以为疯狗杀到他面前了。
“砰”
车门关闭，几分钟后，交通大队唯一能动的一辆警车缓缓驶出车库。
在离开交通大队的瞬间，两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关门声出现。
车上两人都没听见，倒是许知言的视频道具检测到了这奇怪的声音，并且立刻再一侧显示出来。
瞥了眼小面板上的声音数据，他没有吱声。
检测到的声音分贝不低，如果说他因为道具原因隔着屏幕听不到，还情有可原，但金盛和西楠都不是新手玩家，不可能听不到。
现在两人都没有反应，只能意味着，这声音被其他力量掩盖了。
西楠坐在副驾驶，从上车后，他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满身血渍的小一躲在金盛左肩上，整只狗都散发着对西楠的鄙夷。
许知言见状，干脆悬停在两人中间，招呼小一翻找车里能用的东西。
唯有金盛战战兢兢，专心致志开车，小心翼翼。
直到五分钟后，他才恍惚想起来，自己似乎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你要去哪里？”金盛询问。
西楠闭着眼睛回答：“中央广场。”语气有些许散漫，能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金盛的汗猛地就下来了。
没有地图，没有导航，他怎么知道中央广场在哪？
“往北开，我们现在在城市的南边。”许知言开口，解了金盛的燃眉之急。
得到厨师的帮助，他现在对城市里杂七杂八的地方都略有了解。
有了确切方向，金盛把车开的四平八稳，夜风从窗户灌进来，车里只剩下许知言指挥小一的声音。
平静的车内暗流汹涌。
备用车不愧是备用车，翻了半天连个毛都没翻出来，小一心眼多，趁着翻东西的空档，还偷偷地甩了几个血点子在西楠身上。
金盛一个劲给狗打眼色，生怕西楠不按套路出牌再给小一一刀。
淡淡的血腥气一直在车内缭绕不散，但随着时间推移，这腥味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重。
金盛的表情愈发凝重。
西楠仍旧闭着眼睛，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浅笑，像是嗅觉失灵。
“嘶啦”
古怪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抓在了车座椅上。
金盛忽然猛踩了一个急刹车，惯性使然，两人一起往前倾去，只有许知言的视频聊天框还在保持匀速运动，差点撞到车玻璃上。
门卫亭里的青年下意识摸了摸脑门，一旁的齐山仁已经吓的叫出声来了。
没办法，立体效果太逼真。
还未开口询问，许知言就听到了金盛僵硬的话。
“许哥……我的座椅，好像，好像活过来了，它在动！”金盛的手死死抓着方向盘，他倒是想回头查看一下，但规则说了，在车上不能回头。
这时候多一个‘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许哥，你帮我看看，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车好像变重了？”金盛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忽然，西楠发话了。
“不用看，继续开。”
金盛下意识想侧头，被小一猛地顶住了脖子。
许知言则已经到了后座，语气淡淡询问：“哦？你知道什么线索？”
西楠没有睁眼，无所谓道：“是规则，身负命案者不能乘坐警车，会遭到报复。”
说完他嗤笑了一下，睁开眼，无机质的瞳孔里没有温度。
“它们一直藏在车里，不用搭理。”
有了系统的方片，西楠在规则解析上吊打他人犹如开挂，对所谓的报复并不在意。
他查看过交通大队的大规则，知道的比金盛多的多。
许知言在后座上看着前排的两个不停蠕动的车座，确定被存困在座椅里的尸块不会突然钻出来之后，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好的，座椅里的家伙我们不谈了，后座上的东西你知道多少？”
说完，远在门卫亭的许知言揉了揉耳朵。
“小齐，你先别叫了，这只是投影，不用害怕。”他转头对着吓出鸡叫的齐山仁说。
齐山仁躲在门卫亭墙角，哆哆嗦嗦指着许知言周身，吓的都破音了。
“啊啊！可是许老板！！！这尸块也太多了吧！！！啊啊啊啊啊它们还在动啊！”
警车后座上，堆满了尸块。
不仅有蠕动的肢体、裂开的头颅，还有浑身覆盖着锈斑的怪物……
种类不算多，但数量卓绝。
两只生锈的怪物在一堆杂乱尸块里，反倒显得有些弱势，孤立无援，一时竟让人分不清这里到底是谁的主场。
西楠听完许知言的描述，罕有的沉吟片刻，迟疑着回答。
“可能是以前杀的太多了。”
事已至此，队友还在疯狗手里扣着，许知言也没法开口谴责什么，顺利接过话柄。
“那就先不管，说不定找你复仇的家伙会先和锈斑城的土著怪物打起来。”
一旁的金盛听着血压都高了。
他就说这车怎么这么重，搞半天竟然是不断有尸块聚集吗……
还有为什么在场除了他之外其余人似乎都不紧张！就连小一也煞有其事点头摇尾巴，这样显得他被尸块摸的满头汗有点格格不入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金：TvT为什么满车尸块大家还这样冷静，显得我很紧张啊喂！
齐：没事，我比你还害怕！！！！
土著怪物：QAQ其实我们也很害怕……
第380章
锈斑城怪谈
后座的尸块不断聚集。
车辆不堪重压，速度越来越慢，车轮摩擦地面时不时发出痛苦爆鸣。
时间久了，金盛从最开始的被座椅中的尸块触摸而震惊，到现在就算时不时有尸块滚轮到身侧，他都能面不改色继续开车。
他觉得自己进化了，好像从碳基生物一下进化成了更高级的物种。
除他之外的两人一狗依然淡定。
西楠闭目养神，不发疯的时候透着一股静谧的冷清感，银发微垂，路灯的光芒扫过他的下颚线，令他看起来好似并不属于这个喧嚣的世界。
相比之下许知言就忙碌多了。
他利用道具的优势穿梭在尸块中，不断扫描记录着两只肌肤上生着锈斑的怪物的资料。
“我曾经在厂区食堂的玻璃窗外看到过类似的怪物，尤其是脸，几乎一模一样。”许知言摸着下巴道。
单看身形，大概就是长满了铁锈的人形怪物，只不过在现实世界中，如果有一人高的金属雕像被腐蚀，那到脸的部分一定是面目不清的。
但在这里怪物面目清晰，没了玻璃的阻隔，连怪物皮下组织中流淌的深色液体都能看清楚。
“倒像是精神力攻击的怪物，但是并没有检测到任何灵魂反应和活物体征。”瞥了眼一旁的数据，许知言语气里透着疑惑。
很奇怪，一旁的复仇尸块上能检测到淡淡的灵魂反应，没理由这类一整只的怪物没数据。
要知道除了机械体外，其余的所有怪物都能检测出些许数据，就连无垢圣母的技能圣童分裂出的孩童躯体，都有具体数据。
唯独这两个本土怪物什么也检测不出来。
“不是活体？就算是丧尸也应该能检测到点什么……难道这副本里的怪物都是空壳？”
那么控制空壳的存在是什么，是规则中提到的‘它’吗？
许知言喃喃自语了几句，心中堆叠着猜想，不过很快他就被多余的尸块挤开，就连怪物的模样也看不到了，只能暂时作罢。
对话屏返回前座。
想问金盛还有多远到，但看到对方满头大汗的模样，许知言咂咂嘴最终将话题转到了西楠身上。
“这些尸块为什么一直在累积，但并不攻击？”他问。
尸块太多了，除了车里，就连车顶棚和车后方都追满了尸块，嫣然成了一条巨大的血腥拖尾。
凡车过之地，满地都是腥臭血水。
直播间的观众能看到更多，自然受到的视觉冲击就越大。
【……有一说一，这尼玛的车看上去比副本里的怪物要吓人多了！】
【真要命，我要是扫大街的我现在血压已经起来了。】
【楼上你为什么要代入这么奇怪的视角，代入点别的不行吗？】
【谢谢建议，代入到被尸块深埋的两只锈迹怪物，已经开始害怕这些外来奇行种了！】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
【噗，但凡你代一下小一都不会觉得吓人哈哈哈】
许知言的问题过后，车里陷入了一片安静，金盛也好奇，偷偷竖着耳朵等待答案。
西楠没想到许知言会问关于他的事情……尸块，姑且算是他的事吧。
“因为太弱了。”
他稍稍坐直了身子回答。
“这些复仇者在聚集起能够杀死我的力量前，不会动手。”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原来不是因为有蓝线保护所以才肆意妄为？但尸块还在不断聚集，照这么个趋势下去，早晚会攒足能够杀死西楠的力量。
许知言神情微愣，但考虑到这么做的人是西楠，他又觉得正常。
谁能揣摩疯子的想法？
不过这回答过于意外，就连金盛也忍不住开口：“那你找车干什么？这么下去会死的吧？”
身负命案者乘坐警车会遭到报复。
这个命案不止是玩家在这个副本里中杀的人，是所有以前杀过的人，西楠在知道这条规则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上车……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问题。
坐在副驾的西楠睁开眼睛直视前方，机械音里带着讥讽。
“死？”他嗤笑出声。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无限游戏中，死亡是常态。
如果连死亡的觉悟都没有，他也不会在每次杀人的时候刀起刀落从不犹豫了。
虽然语气有些不好，但西楠的情绪还算稳定。
金盛不敢再多说什么，紧握着方向盘，继续老实开车。
通往中央广场的路意外的顺利。
期间偶尔会出现几个人影站在路边，远远摆手，但在车子靠近的时候，这些人影反而都消失不见。
看来堆积尸块散发的怨念，比占据规则优势的怪物还要吓人。
车子磕磕绊绊行驶半小时后，中央广场总算是到了。
“嘶啦”
金盛将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广场外围，刺耳声音划破天空，他望着广场中央有些愣神。
整个广场都被深色液体浸透，本应该是白玉般光洁的地面上长满了锈斑痕迹。
熟悉的味道从车床缝隙里飘进来，他才恍惚意识到这是什么。
血，到处都是血！
但古怪的是，这里只有新鲜的怪物血迹，并没有看到尸体或者是造成这番景象的人。
“……来晚了。”
西楠蹙眉道。
察觉到对方知道更多信息，许知言试探着询问：“晚了？这里本来有什么活动吗？”
“嗯。”西楠点头说：“我以为甘靡会在，城市内交通事故致死率是50%，本来还以为能撞死他。”
他回答许知言问题的时候，总是莫名乖巧，带着点让人猜不透的情绪。
“撞……撞死？”
饶是许知言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从西楠嘴里听到什么都不意外，但发觉了这家伙的真正意图，还是让人头脑发麻，谁他妈的会想撞死对手啊？
……不过由此可见，西楠对拟态者的态度确实很强硬。
同一时间，逃开车祸的甘靡正站在医院大厅里。
鬼狮的声音透过两人的对话道具咆哮着传来，震得整个一楼灯泡都在颤抖。
“甘靡你这坑货！我按照你说的解析走，结果现在进了负十八层！！”
听着对方中气十足的话，甘靡单挑了下眉毛：“竟然还活着？我以为你因为大脑积水过多已经脑死亡了。”
自从和汪颖组了队，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自己单独行动的日子。
午夜前，医院三楼的规则解析完毕，甘靡本以为汪颖能够顺利离开医院，来到中央广场和他汇合。
结果汪颖以为一切结束，却卡在了电梯里。
随手按了几个按钮，她直接将自己送进了地下十八层。
“你才脑子进水！”
汪颖轻哼一声反驳道，语气里却没了怒意，反而带笑。
甘靡的脚步一顿，听着对方的声音有些意外，迟疑着问：“喂，你不会是撞坏脑子了吧？被怪物控制了？”
也不对啊，三楼能解析的规则全都被破坏掉了，不应该出现汪颖被怪物控制心神的状态，更何况什么怪物有这么强的力量，能控制她？
就在甘靡还没想出答案的时候，汪颖给出了答案。
“这里好多怪物！而且从气息里能感觉到，它们很强！”就算断掉胳膊受了重伤，也丝毫不损她对战斗的狂热。
甘靡傻在原地，望着‘啪嗒’一下关掉的道具。
“真是有病，一个两个全都有病！要不是术式需要两个人打开，我才懒得管……”他咬着后槽牙暗骂了几句，不情不愿向着电梯口走去。
今夜没能完成任务，看来得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