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如果说副本里只有一个拟态者，动用Shiva再辅助强有力道具，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但现在副本里有两个拟态者，只要不是一击必杀，那么必然要引来两人的合力攻击。唯一的击杀机会已经在最开始的时候被主系统给葬送掉了，现在不论怎么计算都没法杀掉两人。
小丑转身离开安全屋之前，哑声开口。
“诡面会有新的主人。”
窦红杉犹豫许久，才低声回答：“如果能杀一个排名前十的拟态者，主系统就答应我们会将诡面升级至4S。”
以暗巷目前的实力很难再依靠玩家对拟态者造成重创，道具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说完她也转头离开，徒留愣在原地的许知言。
“4S……连升两级？”
他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主系统给暗巷画的饼，还是想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以往支援玩家留下的违规痕迹给抹去。
但不管许知言怎么想，这一轮的特设副本也注定不普通。
刚回到室内，耳畔就响起了系统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宿主！我们收了一千二百万，只额外给了两百万的武器装备，这能行吗？]
“谁说只给了两百万？”许知言挑眉。
“你可不要乱说，我后面给的小袋子可价值一千多万积分呢。”
[啊？那不是两个便携矿车吗？]
系统十分懵逼，这东西是噩梦小区产出的采矿道具，而且还是一次性的，并没有上架，当然如果上架的话肯定也不会太贵，撑死卖2000积分。
“矿车只是赠品。”
许知言笑了笑没再解释。
他解开几枚衣服扣子，走向黑金长椅，坐下没多久就打了个哈欠。
此次登入太突然，他前一天就没休息好，现在又撑到凌晨快五点，现在安排完一切陡然放松下来，难免困意上头。
看出心上人的疲惫，鬼神伸手接过外套递给身后的黑影，建议道：“去休息还是服用药剂？”
以许知言的性格，恐怕不会休息。
一旁的怪物们早已准备好了失眠药剂。
许知言听到后连忙摆手：“不，熬夜神药一支3999，去黑市收也要两千多，怎么能浪费钱呢！”
熬个夜让他嗑四五万的药，他可不干。
说着，许知言十分熟练地拽过了鬼神的衣领，光明正大地亲了亲对方的下颚。
“依照推断，再有一个多小时副本就能结束，白烬，你给我渡一口仙气我看完了就去睡觉。”大概是心中尘埃落定，他语气十分轻佻，用词也不着调，像个浪荡子。
鬼神失笑。
祂伸手捏住青年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温和的力量顺着两人唇齿相接的地方悄悄游走于许知言的四肢百骸，安全屋瞬间安静下来，周遭的怪物们宛如被按下静止键，连脚都不敢落下。
一吻毕，许知言懒散地靠在鬼神身上。
看着持续播放的直播间，他抱着手机在里面活跃了一会儿，又丢开。
“你觉得拟态者有可能还保留着人类的情感吗？”
许知言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鬼神微愣，祂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好在许知言并不是在追求答案，他瞄了一眼被安放到角落的属于甘靡的直播间，淡淡开口：“我很少赌没把握的事，希望甘老板这次能让我赢点小钱。”
放大的屏幕被分割成了两半。
他给出了两个坐标，小丑和窦红杉遵循承诺，在遇到了仅剩的被困玩家后，窦红杉带人折返，而小丑继续向前。
中途来送过几次资料的Asa看着向着安全屋进发的女人，提出异议。
【这选择很愚蠢。】
【他们应该一起回来。】
许知言忽然觉得画面有些荒凉。
“暗巷已经放弃小丑了。”
这个在整场游戏内都没被喊过真实名字的男人，一直用着小丑的代号，成为暗巷最锋利的剑，在此之前他身上背负着暗巷的未来，得到了暗巷最完美的补给，召唤师与窦红杉留存下的道具也全都给了他。
他拼尽全力，但最终还是负了众望。
此时的小丑已经走到了天赋的尽头，不止是他自己，就连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他无法再更进一步。
“小丑没能成为暗巷对付拟态者的王牌。”
“甘靡是前排中目前排名最低的拟态者，今天不是个杀甘靡的好时机，却可能是小丑最后的机会。”
窦红杉没有明说，但从先前的对话不难推断，暗巷本就受到主系统掣肘，他们在得到支援的时候肯定也付出了什么，恐怕没法回避战斗。
诡面会有新的主人。
暗巷培植的人选中大概出现了新的天才。
直播还在继续。
甘靡拎着酒杯站在废墟上，整个人表情厌厌，带着些许暴躁，想来并不怎么美味的怪物肉让他吃的不顺心。
他蹙眉望着远处天空中的黑点。
“什么东西？”
然而下一秒，这枚黑点不断变大，以破天之势急速坠落。
等甘靡意识到这是一枚远程导弹的时候，爆炸也已经随着黑点的降落而出现。
“轰隆”
巨大的蘑菇云往天空中飘去。
许知言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小丑，立刻摸过手机，点开直播间就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天啊，这是什么武器？哦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之前安全屋售卖的短程超导火箭炮，嘶，售价要四十万积分呢，这威力真不错……】
他都救小丑两次了，用对方打个广告不过分吧！
第352章
安全屋
第一轮远程打击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无数残骸飞溅出去，深深扎入早已废弃的建筑内，带来了更多塌方事故。
然而待到攻击停止，作为攻击中心点的位置烟雾环绕，隐隐约约显出半人高的阴影。
直播间里的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到，全都噤了声，唯有许知言的软广还在不断刷屏，企图制造更多订单。
【喔！看起来其他的几样武器攻击力很不错！只卖这么点钱真是划算，大家随意，我先下单为敬，顺便刷一下我的SVIP总积分……】
过了许久，才陆陆续续有玩家回过神来。
【……草，甘老板这是被打成一坨了吗？】
【啥时候了小百万你还在感叹武器！？】
【啊啊啊啊啊我草啊！我也要去买啊！甘老板都被打死了！】
【这什么武器，我TM原地刷爆。】
【呵呵，没想到笑面虎这么菜……】
【几十万的武器就能把甘老板打成这样我是没想到。】
其中除了震惊，还有嘲讽。
一坨人影在烟雾中一动不动，别说是观众了，就连许知言也有些纳闷。
“不能吧……”
虽然他给小丑挑的是杀伤力不错的热武器，但参照岑今月的防御强度，甘靡不像是会被这种程度攻击伤到的人，如果对方真的会在这种程度的热武器攻势下受伤，那他可就要追加武器派人去收割八百万积分了！
另一块屏幕上，小丑显然也对此感到了迷茫。
由于不再是被暗巷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他身上的道具数量大大减少，打空了安全屋支援的远程热武器后，手里能用的远程道具不多。
他手持飞刀，小心翼翼靠近。
一直走到快靠近烟尘的范围时，小丑才停下了脚步，另一只手摸到了腕上的面具。
没有外力干涉，爆炸引起的烟雾散去的很缓慢。
但小丑的表现让所有围观的人意识到，事情好像不似想象中那么简单。
直到灰尘散的七七八八，具体情形才显示出来。
在爆破点的最中心处，出现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干净范围，没有任何灰尘和爆炸痕迹，方才还摆着张臭脸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地面，手里拿着一个没有底的玻璃圈，模样有点滑稽。
甘靡从废墟里千挑万选的玻璃酒杯碎了，并且碎的及其整齐，裂纹从杯子底座环绕一周，只掉了个底，好不容易得来的冰块散了一地。
晶莹剔透的冰与地面上的脏污混成一团，很明显，这些冰用不了了。
贩售机里的便利装冰块只剩一盒，得到冰块后他一直在犹豫要喝哪一瓶酒，因为难以抉择所以一直把杯子拿在手里，遇到攻击的时候他并没有慌张支起屏障以为万无一失，但谁知道这杯子不结实。
现在倒好，全没了！
直播间沉默了。
甘靡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他周遭连一点灰尘都没有飞溅进去，大概率是在攻击落下前就已经支起防护罩。
……如果不是玻璃酒杯突然掉底，大家应该会看到一个举杯优雅的甘老板。
许知言直起的后背又靠回了椅子背。
Asa根据周围损伤的判定报告及时出现。
【许先生，就目前的战损程度，粗略判断出安全屋当前没有能将该拟态者击杀的武器道具，他的防御体系比拟态者01号的还要完善。】
【Asa这里建议您同意升级Shiva，这可能会消耗部分积分，但如果不升级，恐怕很难破开该拟态者防御。】
方才活络起来的心思被冷水浇灭，听着Asa要钱的言论，许知言深深叹了口气。
噩梦小区本质上是自带生产线的研究所，在产出方面虽然现在能够批量制作高端武器，但想要将攻击力提到极限，需要比之前多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的消耗。
“……再看看情况。”
许知言不是不知道升级Asa的用处很大，但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让他额外掏更多钱都比杀了他还难受，后续升级所需要的积分足够噩梦小区的收益一朝回到解放前。
顺利岔开话题。
直播屏幕中，所有的灰尘也已经落了地。
一个因为冰块落地而心情不好的甘靡，比一个情绪稳定的甘靡要难对付的多。
他站起来把手里让人尴尬的玻璃圈一扔，眉头皱着，连话都没多说一句就抬起手发动了攻击，打算速战速决。
“砰砰砰”
空气爆裂开的声音接二连三出现。
甘靡此番没有隐藏什么，两人之间明明还有一段距离，可他却能够精准锁定小丑的位置，展现出非凡的攻击力。
小丑连续位移，每次堪堪闪开后，方才的落脚点都出现了裂纹。
但他没有选择后退，反而在不断向前。
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随着距离的拉进，甘靡对于攻击的控制越发精确，他甚至仅用最基础的空气爆破技能，就已经逼出了小丑的防御道具。
但他没有就此收敛，甘靡谨而慎之对待看上去并不算太强的小丑，并且按照距离远近依次使用了许多以往从未用过的攻击手段，空气被压缩到极致后凝成的高速利刃成千上万，精准落了小丑防御薄弱的位置……
这注定是场一边倒的战斗。
小丑的败落在意料之中。
可他失败的速度却让众人没有想到。
仅仅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甘靡就已经站在了浑身是血倒地不起几近昏迷的男人面前。
“怎么这么弱？”
他冷漠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疑惑，自言自语出声。
“早知道就不全力以赴了，这下排名说不定还要再往前，该死，希望汪颖这个傻蛋能安静一点不要来找我……”
小丑比起上次出现的时候还弱，甘靡不像岑今月，从发觉小丑的身影后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全力攻击，甚至对方在重伤时，他还担心这是对方的计谋，但最后什么都没有。
露出一个略有头疼的表情后，甘靡调整了一下呼吸，居高临下望着小丑。
“喂，你路上有看到自动贩售机吗？卖冰块的那种。”
这个问题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提出不太合理，但如果询问者是甘靡的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动了动手指，他想说点什么，但堆满伤痕的躯体让他无法动弹，受了伤的喉管只能发出像僵尸一样的‘嗬嗬’声，如果不是割开的伤口小，他现在或许已经一命呜呼了。
而常伴他左右的小丑面具，也安静的落在血水里，被鲜血浸透的诡面和普通的面具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甘靡暴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环顾四周，确定小丑是孤身前来，才终于放下心来那般给出解答。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诡面的十二层思想禁锢用不出来，那是因为这攻击早就过时了，如果阿尔维斯能再努力点早点学会领域空间透明化，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就像是诡面创造的空间会把人瞬间拉入马戏团，当特性发挥到极致时，玩家也有一定几率会领悟更强的空间领域技能。
甘靡早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就将自己的领域悄悄铺开。
即将完成小任务，甘靡调整过后心情还不错。
“我猜你大概也没什么其他想问的，我对虐杀没什么兴趣，你把防御撤了，我送你无痛上路。”他着急去找有冰块的贩售机和新杯子，懒得再等小丑最后那点护着性命的防御失效。
只可惜当他抬手想要攻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那点磨人的防御还在，他语气又暴躁起来。
“你给我个面子，我让你体面点走。”
这已经是威胁了。
他有无数不体面的方式杀了眼前的家伙，只是要多废点时间。
就在此时，甘靡眼尖瞥到小丑腰间挂着的黑色小袋子变了颜色，淡淡的金色不断闪烁着，影影绰绰看不清晰，但在亮起来的时候，能隐约看到一个酒瓶的图案。
代表金钱的颜色总是能引起商人的注意，甘靡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东西还和他的爱好沾边，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他翻过手掌，操控着空气。
系着袋子的绳子被瞬间割断，袋子浮了起来。
当袋子被反过来的时候，一枚圆球样装置重重砸到了地上，瞬间滚落到血泊里。
“砰咕噜……”
甘靡愣了愣，在确定袋子里只剩一个小信封后，将信将疑拿过了信封。
信封被打开的那一刻异变突生，浸泡在血水中的圆球陡然变大，猛地恢复成一台矿车的模样！
这是一辆改造过后的矿车，前面的铲子飞速把倒地的小丑连带着周围地皮一同铲了起来丢进车筐，而后在矿车的后侧伸展出两个加速推进器，‘咻’的一下向着早已设定好的方向冲去。
所有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这变故惊呆了直播间的观众。
【我草我草我草！这什么？】
【看起来像个超高速的采矿车？】
【尼玛的这什么矿车和挖掘机的合体机器，震撼我全家一整天。】
【看到矿车铲地皮的时候我很震惊，看到矿车弹出加速推进器的时候，我小脑都萎缩了。】
【可是这个速度虽然快！但依照甘老板的反应力还是能反应过来的吧！！】
【甘靡手里拿的卡片是什么？有什么功效？我这里看卡片上是一串乱码，我猜是不是这个卡片有问题？】
【肯定……这张卡片肯定能干扰神经。】
足足盯着信封里的卡纸看了十几分钟，甘靡才回过神来，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片上的字不多，每个字他都认识。
[甘老板，给个面子可以吗？安全屋继承者。]
甘靡不会认错，这是许知言的字迹。
他沉默地翻过卡片，在卡片的背面，他看到了几个坐标点，上面分别画着冰块与酒杯，都是他寻找的东西。
抬起头，望向矿车消失的方向，甘靡忽然笑了起来。
“可以。”
他对着空气回答道。
只可惜当他想把卡片妥帖收好，这东西却突兀自燃起来，化成灰烬落到了凌乱的地面上，与尘土融为一体。
除了手掌中炙热的触感外，甘靡什么都没留下。
安全屋内，许知言紧握着手杖的指尖缓缓卸下力度。
就在他打算差人去接小丑的时候，鬼神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为什么要给他写卡片？”
许知言想也不想就说出了缘由。
“根据Asa给出的消息，甘靡上次约我是在恩利和沈珍死了一段时间之后，虽说按照岑今月给出的信息，拟态者在杀光所有原身的亲人后会彻底觉醒，变成没有感情的存在……我认为这事有待商榷。”
一个恢复了拟态者记忆的甘靡，为什么还要给他透露理想国要杀他的消息，这值得探究。
“测试结果还不错，看起来甘靡这家伙并没有完全忘记之前的记忆。”
至于为什么要把身份信息透露出去，许知言有其他的计划。
“这次竞猜过后，我们注定会和主系统产生隔阂，玩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主系统可以查看后台……当一件事情发生后，谁成为最大的既得利者，谁就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亿积分过后，主系统还会傻傻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身份恐怕很快就要摆到明面上，这次副本结束，我会和主系统摊牌并且商讨合作，我们会是比暗巷更好的合作者。”
“至于甘靡，这是我的诚意，我想知道他是否存在合作的可能性，现在看来似乎是有可能。”
许知言要对正在对立的两方同时发出合作邀请。
这无疑是火中取栗，如同刀尖跳舞般的自杀行为，但他需要参与进去拿到更多主动权，才能尽可能减少人类玩家在这场争斗中的消耗。
“当然，我也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
身份被公开，安全屋收益受创，进入副本可能会被针对，但他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来抵御这些，就算被针对……算了，他以前不就一直在被针对吗？他合理怀疑主系统早就开始针对他了，这计划说不定还能让他减少被针对的概率。
“如果到了迫不得已对所有人公开身份的时候，我还准备了PnB计划……”
许知言洋洋洒洒说了很多。
这些计划他思考了很久。
但当他兴致勃勃望向鬼神的时候，对方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掌，语气有些失落。
“你都没给我写过卡片。”
“？？”
许知言惊呆了。
什么鬼！原来鬼神问的不是他为什么要公开身份，而是他为什么要手写卡片？等等，所以这是在吃醋吗？
恋爱脑真可怕。
亏他解释了这么多，结果全对空气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神：为什么给他写小纸条？（吃醋）
言：因为我的pnA计划是bababa，如果不行的话还有bababa……
鬼神：我也要一张（一句都没听进去）（持续吃醋）
言：？？？
第353章
安全屋
将两名迷失的玩家送回来交给安全屋的怪物们后，由于看不到直播间的情形，窦红杉来不及修整，立马向着大门跑去。
这很不理智，但她的队友还在外面。
在遭到怪物阻拦的时候，窦红杉戒备着后退了几步，表情凝重。
“我得去带他回来。”
然而盘旋在大门处脸色苍白的多手怪物并不买账，挥舞着手臂驱赶道：“天快要亮了……你，不能出去。”
天空泛起鱼肚白，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安全屋就要登出副本。
院子里其他缩在角落的玩家不敢出声，只是一个个探头探脑围观着，就在大家担心窦红杉与多手怪物起冲突，影响到其他人的时候，怪物忽然打了个停止的手势。
“来了。”
六六扭头望向大敞着的院门。
迷蒙的副本内，一辆高速矿车犹如箭矢那般射向这边。
窦红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几只手握住了身体，挪到了墙边。
“让开，不然创死你。”
六六的表情有点凶。
就在高速矿车进门的瞬间，无数只手落下，死死地抓住矿车边缘，3S等级的怪物正用自己的□□力量，给舍弃了一切只追求速度的便携矿车卸了力，让矿车在撞进大厅前停了下来。
矿车速度太快，直到车停下被怪物搬走，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气才四散开来。
六六不太善于和陌生人社交。
它心里装着任务，担心窦红杉再问点什么，扛起车就钻进了大厅，‘砰’一下把门摔的震天响，明明是强大的怪物却莫名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大厅中，许知言还在抓耳挠腮考虑怎么哄他莫名吃醋的甲方。
“咕咚”
装有绿化带一角的地皮，连带只剩一口气的小丑被倾倒在了大厅的地板上。
“回，来……来了！”
六六邀功那般出声。
看着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身上还压着半块草皮的小丑，许知言顾不得鬼神‘噌’一下站了起来，连忙招呼怪物把人送到偏厅去。
要不是小丑最后的保命道具还在挣扎着运转，不用别人动手，就六六的二次伤害也够把人送走了。
安全屋系统的治疗只作用于继承者本人，怪物们第一次看见伤势这么严重的玩家，慌里慌张开始拿治疗道具，但因为道具的等级过高，价格十分不美丽，许知言看一样否定一样。
“不行，顶级状态回溯药剂八万多积分一支，有市无价。”
“嘶……这个也不行，四万多的单次道具，换！”
“谁让你拿这个出来的？我压箱底的货都让你掏出来了！放回去！这东西在外面都绝版了……”
“先处理一下致命伤，枕头挂上，热汤也先灌一点。”
“道具？这个等我再挑挑……”
整个大厅乱成一团。
最终还是鬼神抬手解决了问题。
按照许知言的要求，祂将小丑的伤势恢复了八成。
虽说刚刚还在一旁因为纸条吃醋，但看着许知言面对小丑时抠抠搜搜舍不得用道具的模样，鬼神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果然祂才是对许知言来说最特别的人。
先前祂不论弄坏多少东西，祂的心上人都没有发脾气，还给祂买了新椅子。
不过已经恢复了大半的鬼神，早已不是先前那个的浑浑噩噩的神祇，祂渴望更多，无穷无尽的爱意是蜜糖也是折磨。
趁着小丑还没醒，鬼神握住了许知言的手，扣住了对方的手指。
正准备带面具的青年愣了愣回过头，眼神疑惑。
“你今天给一个男人写了纸条，还把另外一个男人带进了家里。”鬼神哑声开口，指尖忍不住收紧。
说完，祂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无法更改。
随着记忆的补全，祂越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矛盾的思想不停拉扯着。
祂即想看到许知言立于万人之上，如明珠般闪耀，又恐惧有人觊觎祂的珍宝，忍不住想要将人揽在怀中锁起来，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见。
炙热爱意早已将鬼神的理智燃尽。
但祂又极力控制着，告诫自己要收敛本性，让自己看上去是个温和无害的爱人。
这样就很好。
祂不该奢求更多。
许知言有理想和抱负，如此耀眼的人不应埋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在祂的理智彻底崩塌前，祂应该努力配合对方。
听着这充满暗示的话，许知言表情瞬间呆滞。
什么？恋爱脑还会连续发作吗？
他下意识想解释缘由和接下来要做的事，但对上鬼神深渊般的双眼，许知言忽然又住了嘴。
算了，反正鬼神恋爱脑上头，他直白解释什么对方也听不进去。
他了解白烬。
就如同白烬了解他。
对方金色双瞳看似平和，实际上是个十分疯狂的家伙，不然也不会衍生出那么多稀奇古怪性格极端的切片。
思索片刻，许知言偏过头去，把手里的面具向后递去，对着怪物们使了个眼色。
“等我十分钟。”
干脆换个更有效的方法，来安抚一下他最宝贵的财产好了。
曲季最有眼色，在退开前，它听到了小丑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低吟，似乎马上就要醒来，裂开的脊背瞬间探出一只手，猛地击向对方的后颈，确认对方再次昏过去后才将人拖至另外一个空房间。
很快，偏厅中彻底安静下来。
怪物们和谈话对象离开后，只剩鬼神和许知言还站在原地。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影响到了心上人的计划进度，鬼神松开了手，抿着唇隔了许久才缓缓张口。
可祂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要道歉吗？因为打乱了对方的计划而道歉……或许能得到一个亲吻，祂忍不住想。
不等祂想好自己要怎么开口，许知言就伸手摸向了身上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支黑色签字笔与几张空白卡片。
鬼神见状，无措失落的心情猛地好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卡片，但能得到心上人赠与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祂都会很开心。
十分钟应该可以写很多张。
然而许知言接下来并没有开始写卡片。
他将空白卡纸捏在手中，连同签字笔一起，低头又在身上摸索起来，显然是在找其他东西。
鬼神屏住呼吸，祂不知道眼前的心上人想做什么，但在发现对方没有写卡纸的时候，祂的心情明显又变得糟糕了很多。
……其实只写一张也可以。
许知言没发觉到鬼神的异样，又或者发觉了但是并不在意，他在口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掏出一支更粗一点的黑色油性笔，把开笔帽后在手掌上划了一道。
嗯，不错，是他想要的那种，粗细合适又防水。
抬头望着一言不发的鬼神，许知言眯着眼开口。
“我手写的小卡片很贵，一千万积分一张。”
“但介于你是我最大的财产，如果你选择pnA计划，那么今天忙完，等到明天庆典开始后，我单独给你写一百张，免费的不收钱。”
说着，他将手中一打空白卡片连同签字笔一同拍在了鬼神的胸口处又松手。
“哗啦”
卡片散了一地，签字笔也落到地上，向着远处滚去。
没有去管落地的卡片，许知言又摸索着牵起鬼神的手，将选好的防水油性笔放到对方炙热的掌心，声音也放轻了不少。
“只不过卡片由特殊材质制成，如果收到卡片的人错开目光，它就会燃烧成灰烬。”
“所以我并不推荐你选择这个方案。”
整个空间里回荡着许知言的声音，清澈的声线像是带着钩子，鬼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那pnB呢。”
祂出了声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哑地可怕。
感觉到手被许知言牵引着，放到了对方的胸口处，隔着得体优雅的厚重黑色西装，祂恍惚觉得自己能触碰到青年跃动的心脏。
“pnB要有趣的多！”
许知言的声线拔高了几分，语气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忐忑。
他握着鬼神的手掌顺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落下，滑到腰间，又继续向下，隔着西装裤子停留在大腿外侧。
此时对方的手掌与他隔了一支笔与厚厚的衣服，但周遭氛围却开始变得异常暧昧。
“只把字写在纸上也太无趣了。”
“这支笔归你了，等到庆典开始我们也能放个假。”
他往前靠了靠，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我肯定比那些卡纸要有意思，你可以在我身上写点什么，随便什么都行……”
许知言的声音放缓到最轻，几乎微不可闻。
他按着对方的手滑到了大腿正侧，犹如明示般继续道：“我们有几天的时间，你觉得这里能写下多少个……正？”
但在说完后，许知言立刻退后了两步，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语调也正常了很多。
“暗巷内部应该是有其他矛盾出现，我打算策反无尽卡牌的两个人，召唤师的状态很有问题，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出和主系统合作这种事……”
担心鬼神听不进去其他的信息，许知言见缝插针，试图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用出其不意的方法灌到自家甲方的脑子里。
说完他伸手揪着对方的衣领，强迫鬼神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