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许知言生病了。像每个倒霉的普通人一样,他的倒霉智齿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疼了起来。
原先这只是一个小问题。
鬼神的力量可以治愈疾病。
但仅仅是消除肿痛治标不治本,导致智齿来回发作,今天好了明天疼,永无宁日。
在第三次被江槐鹧嘲笑不敢拔牙后,许知言把心思打到了规则力量上。
他找到甲方,要求对方把原先从他身上消除的四条规则,单独拿出无痛拔智齿的那条还回来。
彼时鬼神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耳畔响起拖鞋蹬蹬蹬的声音,紧接着,祂手中的书就被人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抬腿跨坐到祂身上的心上人。
祂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揽住毛毛躁躁的许知言,免得对方掉下去。
在有求于人的时候,许知言总是过分热情,让人欲罢不能。
“白烬,你能做到吧?从四条里面精准地找到智齿消除的那一条!”
捂着腮帮子的青年嘴里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鬼神丝毫不怀疑,如果祂说做不到,对方肯定要开启冷嘲热讽。
“能,但可能需要改变一下形态,张嘴。”
祂温声回答,指腹隔着柔软的布料,在青年的腰间不轻不重按压着。
那些规则早已被祂转化吞没为力量,必须转换为纯粹力量状态,一点点寻找。
“行行行!”
许知言大喜,只要能让他无痛拔牙就行!
他张开嘴,任由白烬将手指探入口腔,摸索着将智齿周遭的红肿消除。
牙不痛了心情就好了,他一如既往地不知收敛。
鬼神把人往怀里揽了揽,右手指尖滑过青年整齐洁白的牙齿,打算收手,结果被咬住了手指。
柔软的舌头在祂指尖上舔来舔去,四处点火。
就在祂的呼吸粗重起来的时候,吮着祂指尖的青年却突然向后挪了一段距离,手指被迫脱离,在空气中发出‘啵’的一声。
许知言双手撑在身前,凑近后亲了亲甲方滚动的喉结,一脸正经。
“先搞正事。”
“把无痛拔牙的规则给我找出来。”
鬼神简直要气笑了,祂的心上人总是能够挑战祂的极限……
见甲方没有动作,许知言稍微往后挪了挪。
“你不会……做不到吧?”
他揶揄调侃的语气,充分地诉说着什么叫人不作就不会死。
听到声音,鬼神伸手把人抱进怀中,低头在心上人的耳畔低声询问:“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两人中间隔着厚厚的衣料,许知言敏锐察觉到对方话中深层含义。
“得先找到规则……至于要不要在这里,你觉得呢?”他瞟了眼楼上大门紧闭的怪物房,把问题抛了回去。
回应他的是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色。
许知言感觉到握在他腰上的手一紧,下一秒,失重感传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跌落在了主人间的大床上。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环视四周,表情疑惑。
“怎么回事?”
原先已经完美适配他日常生活的房间,现在突然变大了很多,他精挑细选的大床孤零零在宽敞的房间中央,对比起来竟有几分渺小。
“白烬?人呢?刚刚不是说要找规则么?”
环视四周,没有发现鬼神,他只好赤着脚下了床。
只是脚掌落下时,踩到的并不是他心爱的长毛地毯,而是……一种古怪的东西。
有些黏腻,不软不硬,像是某种生物舌头。
想起曾经在噩梦小区时,遇到过鬼神的纯力量状态,许知言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如他所想。
不等他把脚收回来,一条看不见的力量体便缠绕住了他的脚踝。
“白……白烬?”
许知言识图找到甲方理性存在的部分。
可这声呼唤更像是某种信号,刹那间,更多的力量体缠绕了上来。
他先前伸出的腿根本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这些力量体逐渐覆盖,有的甚至还会从裤脚的缝隙探进去……
本来穿的就少,质量不错的睡衣被力量体侵蚀过后变的格外脆弱。
“嘶啦”
听着衣服碎掉的声音,许知言眉头一皱,但他被困在了原地,脚甚至都不能落地。
考虑到鬼神寻找规则的时候,会变成纯力量形态,他没有恼怒,只是费尽力气站了起来,强调了一下自己要的东西。
“规则找到了吗?”
耳畔传来鬼神的声音。
“找到了,不过有四条,你得从中挑选一条。”
原先被力量体困住时,许知言稍稍有些紧张,现在听到了甲方的回答,他瞬间放松下来。
不过想在这么多力量体中站稳还是有些麻烦。
听声音鬼神似乎在前方,许知言顾不上缠在身上的力量体,试图让甲方来驱散一下身上的东西。
“衣服都碎了……赶紧把这些力量体拿走,好痒。”
他摇摇晃晃站着,感受到一条舌头样的力量体盘在他的腰上,甚至还不断往上游走。
费力地用胳膊推着力量体,许知言一个没站稳,身体向前倾,考虑到鬼神就在身边,他干脆放弃控制平衡,让自己来个自由落体。
与其自己费劲巴拉走过去,不如让甲方过来好了,不如这些力量体一个劲往他身上缠,触感太奇怪了。
下一秒,他被甲方看不见的手臂揽入怀中。
“怎么挑选?”
意料之中被借住,许知言摸索着对方的手臂,急切询问着规则。
忽然,他身体一僵,开始手脚并用往甲方身上爬……他的衣服已经被力量体搞没,缠绕在腿上的力量体不知道是什么部分,好像在一寸寸吮吸舔舐他的大腿。
许知言的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
好在他很快就摸到了甲方的脖子,顺利把自己挂在了上面,松了口气。
看不见的衣料摩擦着青年白皙肌肤,许知言催促着告状:“先把这些力量体放一边去!怎么还咬人?!给我拿衣服来。”
“哦?它们咬你了?”
鬼神哑声询问。
祂低头看着怀中不着寸缕的心上人,对方的腿上和腰间确实多了不少红痕,有的甚至还留有不知哪来的水渍,
在许知言看不见的地方,刚刚‘咬’过他的力量体消失,连同记忆一起回归本体。
“当然!我说咬了就是咬了!”
青年尚不知情,振振有词。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比较宽容,我不和你的力量体计较。”
许知言勾着鬼神的脖子,语气里满是催促。
“赶紧把我要的规则找出来,我就原谅你。”这个倒霉智齿,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见了!
鬼神有些好笑,低头轻咬了一下心上人的耳垂说:“这四条规则是从你身上剥离的,所以需要你来选择。”
尚未理解其中意思的青年还想再问,就感觉到一条粗壮的不可描述的力量缠上了他的手腕。
“选择?”
许知言不明所以。
下一秒,又有三条看不见的力量体缠上了他的身体,每一条的形状都不太一样,但很相似,总让人联想到一些说不出口的东西。
“白……白烬!这个力量体是怎么回事?”
他抱紧了鬼神,试图不让这些奇形怪状的力量体往他身上爬。
但四条规则组成的力量体好像不受控制那般,带着黏腻潮热的触感,一点点舔了上来。
脚踝、大腿、腰窝、胸口。
这些东西甚至连肚脐都没放过,当然也包括……
“选好了吗?”
鬼神好似不知道那般,一本正经询问。
室内只剩一些水渍声。
“不……不是这么……选的!”
几分钟后,青年的声音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张扬跋扈,他甚至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就连勾着鬼神的脖子的胳膊都使不上力气。
“别……”
听着心上人带着哭腔的声音,鬼神低头亲了亲对方眼角沁出的泪水。
“选好了吗?所以是不是里面的那条?”
“……你……你…嗯……”
许知言气的说不出话来,身上也使不上力气,更可恨的是甲方现在是透明的,他甚至看不到对方。
正在动作的透明力量体又往里了一些,许知言彻底软了下来,整个人像是一滩水。
他感觉到鬼神把他放到了地毯上,那些力量体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扑,很快,他就连并拢腿都无法做到。
“如果你选了这条规则,它就会消失。”
鬼神蛊惑的声音响起。
许知言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他点点头,只想让那条力量体尽快消失。
突然,被填满的感觉消失,他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选的好像不对……久为的熟悉感出现,他差点趴地上。
有人捏了他的尾巴!
尾巴?等等!尾巴!
“哦,选错了。”鬼神低哑的声音响起,祂回味着刚刚回收的力量体记忆。
许知言一下就反应过来,是甲方在捣鬼。
“你……tm…”
可他话音未落,又有新的力量体接替了原先消失力量体的位置,他只能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鬼神重新把青年揽入怀中,吻了吻对方的嘴角。
“会是这条规则吗?”
“……”
许知言的脑子一片混乱,听着鬼神的话,他泄愤似得重重咬在对方的肩膀上。
“看来不是。”
鬼神毫不在意,侧过头在心上人的耳畔小声说:“可以看到里面…撑开的话……”
“??”
许知言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但那条莫名出现的毛尾巴还被甲方捏在手上把玩,他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喘着粗气,嘴上咬的更用力了。
……
当四条力量体全部被试用完毕后,许知言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感觉到甲方把抱到了床上,然后伏在他耳畔开口:“找到了,让智齿消失的那一条规则。”
许知言眯着眼,对着空气比了个虚弱的中指。
“结束……结束了!”
“没有,刚刚那些是力量体,我呢……”
“???白烬你不要太过分!”
……
一周后。
安全屋的怪物们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但它们知道鬼神大人近日的脾气着实有些不太好。
小脆骨戳了戳曲季,举起了手中的平板。
[许哥呢?好像一周没有看到许哥了,鬼神先生的脾气越发不好,是不是和许哥吵架了?]
曲季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工作展开困难的忧愁,这已经是最近第二十三个来问它‘许哥去哪了’的怪物了。
“许哥旅游去了……可能这个月都不会回来。”
[唉?许哥这次没有带鬼神大人吗?]
小脆骨惊叹。
在帮许知言收拾行李时,听对方骂了一个小时的田螺管家,深沉地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自作孽不可活。”
它从二楼栏杆上往下望,看着正在大厅里当孤寡留守花瓶的安全屋之主,再次叹了口气。
-end-
第214章
分裂病院
“你的脏器比我想的还要好看。”
“肝脏形状很完美,和书上的一模一样,胃很嫩……”
许知言听着这话,额头上青筋都要跳起来了。
“……谢谢夸奖?”
有这么夸人的吗!胃很嫩?搁这涮火锅呢?
好在整个触摸过程不是很久,几分钟后,他总算被放开了。
白医生眯着眼,笑的很满足。
只不过在退到洗手池旁重新消毒洗手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眼右手上的痕迹,遗憾道:“但你的血管好像有些问题,这些丑陋的东西竟然会攻击我。”
听着对方仿佛要溢出来的嫌弃,许知言靠在门板上,一阵无语。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鬼神的切片去嫌弃其他部分,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甲方本体在谈及切片的时候,态度也都十分不屑,真是天然传承。
他撩起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肚皮。
肌肤光滑,没有痕迹。
仿佛刚刚被白医生伸进手去触摸,只是幻觉。
许知言没再做声。
他想到了新设定的提示。
副本中他作为一个妄想症病患,看到的一切都未必是真的。
调整好呼吸,许知言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上前,伸手从医生的上衣口袋里拿到了一个透明袋子装着的小药丸。
两粒,不多不少。
“其余的药什么时候给我?”
白医生一边系扣子,一边淡定回答。
“抑制药物很难一次性搞到很多,我每天会给你两粒。”
谁知许知言听完,眉头一挑,得寸进尺道:“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分期总是得给点利息不是吗?”
每天两粒的话,要给十天。
太久了,毕竟谁也不知道玩家们是不是要在这个副本里待够这么多天。
见医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瞥了眼自己的任务面板,确定距离找到病房还有些时间,提出新的商议方案。
“每天五粒。”
一会儿说不定要汇合其他玩家,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争端,这种通用货药物肯定越多越好。
这数量可能确实有些多,白医生的表情不似之前那么愉快。
“你在和我讲条件?”
他的声音压低了很多,听上去莫名有些危险。
不过考虑到对眼前患者的喜爱,白医生缓和了表情说:“拿到药物比你想的要困难的多。”
许知言听完眼中满是惊喜。
他快速接过话:“所以说你能搞得到,只是有些麻烦对吗?”
白医生的表情有些迷惑。
“你认为自己可以强迫我做什么事情吗?”
解释的本意是为了告诉对方不要继续得寸进尺,不是为了让对方蹬鼻子上脸。
但许知言的世界里没有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他摇摇头温和笑道。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主治医生,我只是在和你……做个交易。”
话音落下,整个诊室变的安静极了,只有白医生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从方才的淡漠,变成了拧着眉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强制交易开启。]
奇怪的声音在头脑中回荡。
白烬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
许知言看着对方警觉起来的表情,忍住了想要勾起嘴角的欲望。
[甲方报酬:待定(未支付)]
[玩家许知言(甲方)请展示交易物。]
[乙方报酬:抑制药物X524h(未支付)]
[白烬医生(乙方)请展示交易物。]
“希望你能按时支付报酬。”
“报酬?”
听着眼前患者轻飘飘的声音,白医生暂且冷静下来。
虽然不是很明白现下发生了什么,但这种强制往大脑中植入思维的感觉让他有些熟悉。
很快,他从传递来的消息里,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眼前满脸狡黠微笑的青年和他强制做了一笔交易,他必须每二十四小时给对方提供五粒药物。
许知言表情轻松,不着痕迹引导着对方。
“反正先前我已经和白医生达成共识,可以让你在不伤害我的情况下,随意摸内脏,这就算是我支付的报酬了。”
只要对方点头,那么他只需要给这个变态医生摸一摸内脏,就能每天雷打不动拿到五粒药。
谁知就在许知言算盘珠子打的噼啪作响时,白医生却摇摇头。
“不,我觉得我需要新的报酬。”
“……”
许知言面上不显,心里暗暗骂了句糟糕。
果然强制交易的对象需要精挑细选,最好还是副本里有点智商但不多的怪物,眼前的切片长着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交易内容的不对等。
如果不行的话,他就只能违约了。
许知言感觉到白医生炙热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他身上,对方像是在扫描着什么,将他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
“我要你的内脏器官。”
许知言嘴角一抽,趁着具体交易内容尚未敲定,行使自己作为技能所有人的权利,制止对方索要的酬劳。
“人类没有器官会死的,你或许可以提一些其他的要求。”
他不卑不亢,开启扯皮模式。
“白医生,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让我死吧?我们不如来谈谈其他的东西,我可以做很多事……”
……
几分钟后,许知言一脚踏出诊室,把门用力关上。
最终他和切片达成了新的交易内容。
[甲方报酬:脏器24h(未支付)]
[玩家许知言(甲方)请展示交易物。]
对方的爱好是收集各种形态完美的人体器官,并且据说好像自己拥有一间实验室,里面泡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脏器,就连试验内容也与之相关。
在确定没办法把许知言本身当成交易物后,白医生提出了,需要许知言每天帮他找到一样脏器的要求。
许知言捏了捏鼻梁,走向护士站,满脑子都是白医生刚才的话。
‘我来做医生的初衷,就是寻找完美的内脏。’
‘但我不是杀人狂,我更倾向于从死人身上摘取我想要的东西。’
‘不过很奇怪,这座医院没有停尸间。’
想到最后一句话,许知言脚下踉跄了一步。
切片都他妈找不到的停尸间,让他去找?而且这里可是无限游戏,停尸间这种东西怎么听也很恐怖吧?
但考虑到新的交易内容,他又有些蠢蠢欲动。
这次和切片的强制交易触发了更详细的交易解释,这是以前和低等生物交易时所没见过的新东西。
[交易详情:甲方(许知言)与乙方(白烬)达成交易,甲方每24h内必须要提供脏器(1)给乙方,乙方会支付抑制药物(5粒)。]
[交易备注:脏器(1)=抑制药物(5粒),甲方可每日多次提供,乙方不得拒绝交易,必须付出相应报酬。]
他好歹也是技能所有人。
总体来说这个强制交易的技能,还是更偏向于甲方,并且对乙方有更强的约束性作用。
想到离开时白医生那张表情莫测的脸,许知言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直播间里,观众们纷纷开始给许知言点蜡。
【所以小百万这是得罪了主治医生吗?】
【我看其他人也有得罪主治医生的,应该没事吧?不就是个NPC吗?】
【可只有主治医生才能清除感染物!】
【没关系的吧?小百万有队友又有钱,他完全可以利用抑制药物从其他玩家手里走关系,让别人的医生帮他取出身体里的污染物。】
【我觉得他就是这么想的,那么多人呢。】
【屁!!我刚刚看到有人从NPC医生嘴里套出话了,玩家的主治医生是唯一能帮助玩家清除身体里‘感染物’的NPC!】
【哇,那小百万这一轮把主治医生得罪透了,岂不是要完蛋?】
【笑死hhh,他还不如男妈妈,虽然重伤但把主治医生给打服了,倒是不亏。】
【emmm可我怎么觉得那个医生没有那么生气?】
尚且不知道其他信息的许知言,心里还在思索一会要怎么找到队友。
不知是不是主系统对NPC下达指令的缘故,完成任务1后,玩家们拿身份会变的格外方便。
他刚走到护士站,刚刚还趴在那睡午觉的护士小姐就热情围了上来,对着电脑一顿操作,噼里啪啦给他安排了新的身份。
“需要我送您过去吗?不过您自己过去的话可能会更快一些。”
听着眼前护士小姐的话,许知言没有贸然选择是否要对方的陪伴,反而抓了抓头发问:“一起走的话要很久吗?”
“大约需要半小时。”护士小姐回答。
许知言略一思考,笑着说:
“那麻烦送我过去吧。”
迷康医院很大。
住院和看诊并不在同一栋楼。
直到跟随着护士走出门诊大楼,许知言才总算是能够好好观察一下这里。
作为私立医院,迷康医院像其他精神病治疗中心那样,虽然收费高昂但环境十分优美,占地面积可以称得上是广阔,每栋楼之间都种满了各种绿植,甚至在住院部大楼前,还有一个大花园。
看来其他玩家应该分布在其他的问诊楼。
向着远处眺望了一下,许知言发现这里景色有点古怪。
周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在午时阳光下轻轻随风摇摆,甚是优美。
许知言收回目光,跟随着护士小姐的步伐,在穿过花园时,他装出不经意地模样瞥了眼周围,旁敲侧击询问道:“请问其他的楼都是做什么的?”
奇怪,如果他落脚的楼是问诊楼,那么其他楼是什么楼?这里主治精神病,也不是什么综合性医院,总不会还细细分出了内科楼外科楼吧?
这不是个需要藏着掖着的问题。
护士小姐甜甜一笑,回答:“这都是问诊楼,那是一号问诊楼,二号,三号……我们从九号问诊楼来的。”
许知言点点头,好奇追问。
“住院部只有一栋楼吗?说起来还有没有其他功能性的楼,比如食堂什么的。”
看来去问诊楼找队友不太现世,还是得从住院部下手。
“我们得赶紧走过去。”
听到第二个问题,护士小姐直视前方答非所问,后面不管许知言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见状,许知言没有强求。
小一嗅觉灵敏,就算他不主动去找金盛,小一也能够把他们都凑齐。
淡淡花香与青草清新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当再次越过一个被修剪成动物模样的树墩后,许知言听到了护士小姐主动开口。
“多呼吸新鲜空气,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许知言还是有礼貌地道了谢,他还以为护士小姐不会再多说什么呢。
“谢谢……还有什么其他我可以知道的事情吗?比如晚上可以来花园吗?”
他还没有放弃从护士小姐身上得到信息。
然而对方只是摇摇头,匆匆加快了脚步,嘴里嘟囔着:“住院部的晚上有门禁,如果你想在夜晚离开,必须要得到护士长的同意。”
许知言跟上对方的脚步,再次追问其他消息,没有得到回答,护士小姐好似聋了一般。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后,护士小姐脚步慢了许多,再次笑意盈盈开口了。
“在住院部,一定要穿好属于自己的衣服。”
许知言认真记下这条消息。
每个副本都会有给玩家特设的限制,眼前的护士小姐好像一个给他诉说医院规则的NPC,但对方又没有直接说出,反而是给了玩家一定了询问空间。
她会回答开口后的第一个问题。
忽然,许知言像是想到什么停在原地,向后望去,他身旁的护士小姐也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催促。
不对劲,走的时间太久了。
从他和护士走入花园到现在,已经走了十多分钟,可回头看过去时,才勉强走了三分之二的距离。
两人的步伐不慢,走的又是直线,纵然这个花园很大,十多分钟,最少也能走出去一公里的距离。
这花园还没大到这么离谱。
他的认知好像被修改了。
瞥见一个接一个的造型树墩,看着上面动作各异的古怪造型,一、二、三……
很快,许知言摸到了规律。
每越过六个造型树墩,护士小姐就会开口一次,说一条不知道是不是规则的内容,然后再回答他一个问题。
和护士一起走会被修改认知,但护士可以提供线索。
这应该是主系统给先完成任务玩家的奖励,只不过这个奖励非常的隐晦,如果玩家没有主动提问,或者是随口敷衍,很可能得不到线索。
抬眼往前面看去,后面剩下的树墩已经不足六个,这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考虑到即将到时间的任务2,许知言转回头来,继续往前走。
“病人发病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得把握住对方回答问题的机会。
护士小姐脚下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拔高的声音。
“病人发病的时候很吓人,会不停攻击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就连其他病人和病房里的桌椅都不放过,所以每次在病人发病后,我们都会把病人关禁闭。”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庆幸。
不知道是在庆幸自己不是病人,还是在庆幸能够把发疯的病人关起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