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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没、没有。

    杀墨杀砚不敢驳嘴,自领命去了。

    这之后,对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红字,他眉头挑起,唇角的笑容渐渐加深。

    艳极,也诡极。

    江愁予,他日你若敢负我……

    第二十四章

    这之后数日,我见一群人开始打点行装,便也深居简出,不再走去对方面前。

    这天夜里,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笛声透窗而入,左右睡不着,我索性开了窗,再听那乐声便清晰了许多,就在厢房外。

    穿过影壁,几处碍眼的倒挂藤萝横于眼前,信手将它拨开,便见眼前浅浅荷塘畔,立一袭翩然轻薄的白袍,撒着星点的木兰暗纹,如水流一泻至地,显得人分外单薄清瘦。

    粗粗一看,甚至有些病怏怏的。

    我正要离开,见那形容凄美,不知为何就顿住了脚步。

    你伤了腿,要多休息才好得快。

    对方将置于唇边的手放下,不是什么笛,只是薄薄一片树叶:腿上又酸又痒,我睡不着。

    哦。

    我应了一声便要走,却听身后人扬声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他话音未落,我转了身:来,看看你伤处。

    你这狠心的……

    不等我听清,对方轻咳了咳,顺势坐到了旁边一块大石上:看吧。

    我顺势揭开他裤腿,借着月光潦草看了看。

    长新肉了,难免会痒。

    事实上,看腿只是次要。

    以此为借口,我们又一次坐在了一起,对方转脸睇我,一张面孔俊丽殊绝,直叫星光也失色了。

    除了将你阿耶带去陈郡,你还想要旁的什么?

    旁的都不用。

    顿了片刻,一张轻飘飘的红纸被递到了我面前。

    klein 我外祖去的早,因此我识字不多,如今上面的丁字已被修改,改成了两个陌生的字。

    我名慕容垂,你需记得。

    我嚅嚅细声:慕容……垂。

    慕容垂此人,严峻时不苟言笑,颇为可怕,可待他放柔了眉眼,又是另一种风情,另一种动人,他轻声喟叹:待将你送去陈郡,我将独自往洛京,此去不知多少凶险……

    若我死了,你清明别上错坟。

    我听他这么说,连忙抓住他衣角,心神惶惶:不,你别死,别叫我做寡妇!

    他闻言失笑:可战场之上,刀光无眼,谁又说得准?

    生逢乱世,谁不是朝不保夕?可你若连生死都撇开我,那还叫什么夫妻?

    见我扬声反问,声音甚至有些尖利,慕容垂深深望了我许久,方轻轻动唇:那么,你要如何参与我的生死呢?

    我一时语塞。

    对上那清澈而热烈的碧眼,我颇有些垂头丧气:总之,我愿为你妻,却不愿为一个在深宅中等待的妇人。

    结发为夫妻,黄泉共为友。唯愿你记得,一切事都要与我商量,若有为难处,定要告诉我知晓,哪怕去战场拼杀……

    慕容垂听到这里便笑了,皓齿隐约,眸驻星光:瞧这小身板,志向挺大。

    又伸手一拂我鬓发:我答应了,必不会叫你做寡妇,只管放心。

    我有些沮丧。

    瞧他轻松的神色,似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心上。

    第二十五章

    日子倏忽而过。

    忽然有一天,门口行来一队甲士。

    这队列形容整饬,车马喑哑,甚至没有惊动四邻,青天白日的,忽然便出现在了巷道里。

    甲士们迅速涌入小院,很快便将前后三进院子搬空了。

    慕容垂朝我示意:该出发了。

    我对滁州并无留恋,阿二却不愿离开,我干脆将菽饼店子交予他经营,带着昏睡中的阿耶上了马车。

    当然了,也带上了我那四抬红皮箱子的嫁妆。

    车马铎铎,很快出了城门,马车外便是御着骏马的慕容垂,我微掀了帘子,忍不住透过缝隙偷偷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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