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追逃
赵锡的诸般作为夏侯仁自然是想不到的,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赵锡竟出现在襄阳城外意欲向颜查散动手,与襄阳王关联已经如此密牵他只是想到夏遂良自从被拒亲之后性情大变,其麾下江湖豪侠们行事就变得有些蛮横。而碧霞宫收纳的众多江湖豪侠和接受投奔的众人,于和偏偏都交诸夏遂良统领管辖,有意将夏遂良推到碧霞宫在江湖的台面上来。因为夏遂良乃是于和门下第一把好手。
而这些夏遂良统领的豪侠,为了迎合夏遂良,都自然对夏侯仁定亲红文之事,不免有些为夏遂良抱不平之意。
故此碧霞宫和峨眉山的二代弟子们,便屡生龌龉。
那日在君山寨豹貔庭,夏侯仁作为峨眉山顶门大弟子,从夏八姑处知晓夏侯杰竟然干出如此恶毒之事,意欲擒之而以正门规。那夏遂良偏偏处处阻挠,还借金灯剑给夏侯杰一用,便是想看峨眉山的笑话。夏侯仁对此事也是心中大为不快。
想到这里,夏侯仁不禁又在思索:“师父近几年来,与少林寺和九云庵来往甚是过密,连少林寺都不拿我这二代弟子当外人看待。难道师父他老人家,就不会是想着于师叔已然早就自立门派了么?难得不是想与二师叔雪竹莲、少林寺了了方丈和三教堂联手,制衡于师叔碧霞宫么?”
夏侯仁不愿意再多想,便在少林僧一众佛号中,随着众人押着计成达和司马长安,往山西三教堂而去。
时值初春,仍是雨雪时降,道路泥泞。计成达和司马长安又被捆在马车里。虽然多数沿着旧时秦直道和大宋官道赶路,一众热还是走的很慢。及至半个月后晴雨霁,也只是赶了半程而已。翻山越岭,也堪堪才近襄垣。
这一日,一行人正往晋中方向前校
突然后面有呼呼喳喳之声,又有马蹄奔腾之声,继而又有惨叫之声。
夏侯仁回头望时,只见七八人正在前面疯跑,约有十余匹快马在后急追。有落后者,被快马追上,那马上人挺刀削下,将落后者砍翻在地。
不多时,有三人已然奔至夏侯仁等人近前,夏侯仁认得其中跑在最前面的一位汉子。这汉子身材挺高,约摸过丈,脖子细的像根擀面杖,脑袋大的像倭瓜,饼子脸,斗鸡眉,母狗眼,蛤蟆嘴。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也不甚合体,偏偏头上带着个帽,腰间挎着一把一尺二寸长的片刀。这人花花绿绿的衣服已然破碎凌乱,边跑边手里挥舞着手中的片刀儿。正是青松狼牙涧的大寨主房书安!
夏侯仁心中惊诧:房寨主如此狼狈,莫不是狼牙涧出了祸事?那前山八宝叠云峰九云庵可有殃及?急忙拦住房书安道:“房寨主!何事如此惊慌?”
房书安陡地被人拦住,蓦地想起在九云庵见过拦路之人,宛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道:“夏侯剑客,剑仙啊,您老是峨眉山的神仙,快救救我等兄弟性命啊!”又喘了几口大气儿续道:“是黄河门……要置我等兄弟于死地!”
夏侯仁急忙问:“九云庵可是安好?!”
此时又有两人奔了过来,也是两个面容丑陋的人物。正是房书安的结拜兄弟索命鬼黄荣江、追命鬼黄荣海。两个人站定喘气:“跑……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房书安急忙道:“我只看见九云庵起了一派火光,没看到红拂女剑等人。哎呀!追上来了,还请夏侯剑客先救我等兄弟几条贱命,回头再细端详!”
夏侯仁挺身而出,站在三人前面。
正话之间,早有三匹快马追到,其中一人黑袍黄巾,不甚雄伟却一脸刚毅之色,眼中精光闪烁。这人在马上本拟挥剑直刺,只见夏侯仁渊渟岳峙一般站在那里,背后有一众少林僧人,显然个个不弱,心中也是一凛,转而用手中剑一指夏侯仁:“阁下请让开!我黄河门要拿人,与外人无干!”
夏侯仁嘴角微动,一股怒气腹内涌动道:“阁下倒是豪横的厉害!这房大寨主倒也算在下相识。容不得你撒泼!”
那人嘿嘿一笑:“那我倒看看你算哪根麦田里的韭菜!”话音未落,手中剑已然突刺到夏侯仁面门。
夏侯仁身形一摆,让过来剑,只一抬腿,踢在那人座下马脖颈。那马悲嘶一声,陡地栽倒在地。马上那位坐立不稳,急忙纵身而起,落脚处刚好在欧阳春身侧。欧阳春大袖轻轻一摆,那人只觉一股大力排山而来。那人本来可以稳稳的落地,此时却止不住的踉跄后退几步。
堪堪快要站稳之际,旁边另一个僧人,正是少林禅院玉引大师,玉引大师性好诙谐,缓缓向前道:“施主切莫摔跤哦,待老僧我扶你一把。”
那人心下早已明了这几名僧人不好惹,便一甩手道:“哪个要你扶!”孰料他甩手之际,手碰到那老僧的手,陡地觉得更大一股力袭来,宛若受惊之兔,双脚跳了起来,本就没站稳,此时更是手臂发麻,心中还在想着:“这老和尚忒地狠辣厉害!”心中还在骂和尚,身体却早已难以控制平衡跌落在地,一屁墩儿墩了个结结实实。
那壁厢房书安见有人撑腰,此时又贫性大发,扯着公鸭嗓子道:“啧啧!人家佛爷好心好意的扶你一把,你又偏偏打人家佛爷。你看吧,把老佛爷手都打红了。我陈济啊,你好歹也是黄河门第十一当家的,果然不同凡人啊,你看你看,这一屁墩儿,官道都给你砸个坑出来。不得了不得了,你这是黄河门九曲功法中的哪一曲啊?”
那玉引大师低眉一笑:“大脑袋,诶,你刚才什么蛆?
房书安恬着脸一笑:“佛爷,你不知道么?我五年前走过这条官道。那一次我吃坏了肚子,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在这儿,就这!”完一指陈济跌落之处道:“拉了一泡葱花黄的稀屎,应该是招了苍蝇生了九个蛆。所以呢,我就给我当年在簇的留念,取了个名字叫黄河九蛆啊。”
一众热,都被这毫无下限的房书安逗得又恶心又想笑。
夏侯仁眉头一皱,心:“这房大寨主屎尿屁的功夫倒是一流儿!”
那陈济也是一个汉子,虽然功夫不恁高明,却是凭着是黄河门门长陈青的堂弟,坐到邻十一当家的位置。他此次被房书安用话熏得满脸通红,跃起来就要拼命。房书安急忙呲溜转身,躲在少林寺僧人背后去了。
陈济怒冲冲想要冲着玉引和尚动手,仔细一权量,对方的和尚自己可能一个也打不过,气鼓鼓的憋红了脸,攥着拳头呼呼只冒气儿。
正在这时,另一名骑在马上的黄河门年轻人物陡地跃身下马,一言未发而手中一杆九节鞭蓦地甩出,直击玉引面门。
玉引只觉一股凉意袭来,不敢托大,飘开两步,凝目观瞧此人:约摸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相冷峻,面色黝黑,身量中等,同样身着黑袍黄巾,只是黑袍四角镶金,显然比方才的陈济在黄河门地位要高。
这时陈济由怒转喜,大叫:“我二世侄出手!杀了这群秃驴!”
这年轻人正是黄河门门长陈洪的养子陈裕。陈洪的大儿子陈青,在西塞山被周一金鳞杀了,这陈裕俨然便是未来黄河门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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