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知暖知寒不知音
九云庵内。红拂女剑盯着自己的爱徒红文,斥责道:“不像样子!”转又温和的对夏侯仁道:“贤侄,此次来九云庵,尊师对于迎亲之事有何法啊?”
白一子抢着:“家师定是想早日迎亲的,不料夏侯师兄前一阵一直往来于各个帮派和朝廷大军之间。故储搁了些时日。师父派我前来,也是与师叔您老人家商议此时。师父的建议是待龙虎风云会举行后,定于六月初六日为婚期。不知师叔您意下如何?”
红拂爽然一笑:“自然可以,我还巴不得贵派早日来迎亲。”
白一子接话:“早不得了。襄阳王谋逆失败后,朝廷一直未撤离颜查散的大军。一来是防着洞庭湖钟麟,一来是想借机剿灭参与襄阳王谋逆的各个湖岛山寨,搞得整个武林人心惶惶。不知道为何,一向不服朝廷管辖的洞庭湖钟麟已受命朝廷的岳阳团练使职务,少了二十艘战船,解散了大部分洞庭湖的水军,部分手下士卒编入了贾逵的部伍,派往云贵剿灭智高余孽。也不知为什么,这次赵宋官家竟没有让钟麟遣子入质东京汴梁,还让他留了十艘船,独守洞庭湖君山寨。管辖八百里洞庭湖渔盐茶税。”
白一子续道:“其他山寨啸聚的绿林人士就没这么好运了。浠水帮被颜查散派确毁总坛,所有船只收归军用,官军斩杀四十七人,押解入京一十二人,其余逃散。荆州关刀门掌门关兑去世,大徒弟樊期趁机抢的掌门之位。关兑长子被杀,幼子流落。颜查散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关兑幼子,以此为借口,斩杀关刀门二百余人,剩下几十人武功不高的老弱病残,然后让关兑幼子重新坐上掌门之位。从此兴盛了百余年的关刀门我看是就此没落了。如慈事,共有二十余处山寨或门派为朝廷或清剿或收改。”
红拂一声叹息:“朝廷是看近些年来武林兴盛,这是要压制或剿灭的势头啊。尊师对龙虎风云会有何看法?”
夏侯仁接过话来:“家师言道:经过近二十年的安定,各门派都皆兴旺发达起来。如今武林人士各有争雄之心。更甚者豪居一方,鱼肉乡里。官家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故此才有颜查散剿灭几座山寨的情况。我三师叔横推八百于和与万里白树林三教堂二堂主铁掌震西方化、三堂主陈仓大师商议,举行龙虎风云会,目的也是将各繁琐综杂的几百家大门派,梳理一下,各加以约束,既令各门派武学兴盛发展,又不至于祸害一方。否则,再如此下去,官家大军将会将众多门派尽皆清剿,到时腥风血雨,为时已晚啊。所以家师和二师叔疯上人雪竹莲自然是同意的。”又续道:“少林寺了了方丈,本也眼看江湖纷乱,有约束之意,奈何其为方外禅宗,无心筹备此事。据传言,少林派内近日来也是纷争不休。我此次来贵处,也是绕路而来,奉家师之命明日当前往少林寺,带家师嘱托于少林方丈了了大师父。”
红拂女剑喟然叹道:“如若真如于和所言,龙虎风云会后,于我大宋官家、下武林人士、黎民百姓,都是好事一件。如此武林大事,非英雄不能办成,非英雄不能弹压。恐怕初心甚好,事情难办啊。这些江湖散漫豪放之士,岂可是安生的主儿?三教堂乃是中原武林胜地,由三教堂出面筹备,再好不过了。少林寺居下中央,为武林之首,理当出面协助。”
谷云飞道:“自从二十年前洛带金龙教南北两路入侵中央武林后,武林确实元气大伤萧条甚多。就连我和梅师弟兄弟二人,都只学得师门皮毛功夫,奈何家师和众师兄师姐们二十年前一战皆命丧武当山上。剩下我兄弟二人,苟延残喘,勉力而为,维持我梅花门的门庭。若不是普渡观主搜寻到流落鄂西的受伤门人,这些门人带回梅花门的拳剑残谱。恐怕我门派早已被黄河门陈青贼子屠门灭户了。”
梅良祖道:“如今下帮派林立繁多,加上那些突然兴起的湖岛山寨,数百门派足有了。如今朝廷已经南方平定交趾之乱,北方与北方西夏议和,内已经剿灭襄阳王之叛。如若不举行龙虎风云会,下一步等朝廷缓过手来,我看各门各派不投靠朝廷的,都会被诛戮!少林寺不想出面筹备此事,多半也是因为少林寺历代以来,凡是大事尽皆维护朝廷。故此惟其几百年兴盛不败。”
众人正在谈议之间,庵里已备好酒菜,众人起身出庵,往庵院左侧待客厅而去。起身前,红拂半斥责半怜惜的喊道:“文儿,随我一起!江湖儿女,莫再要做那些啼哭之态!”
红文红着眼睛,万般的委屈无人可。此时李和已走,生活和人情陡地恢复了以往那种按部就班的状态,红文心里倒有些释然了:“我毕竟是下皆知的定了亲事。我的未婚夫婿乃是下皆知的俊品豪杰!那李和但愿是一场梦而已吧。”略定一下心神,望了望白衣胜雪的夏侯仁。此时夏侯仁也早盯着红文深情的看着。四目相对,目光皆赶忙错开。
夏侯仁想的是:“红文妹子,你知道我待你之心,地可鉴,得你为妻,我夏侯仁此生足矣,必当不令你不开心不快乐,尽我之所能,让你安心幸福。”
红文想的是:“夏侯师兄,啊,未婚夫,那李和来此处闹了一场,与你面子大为扫地。可是你怎地就不问我一句他李和为何苦苦纠缠与我?怎地就不斥责那李和几句?哪怕责问我几句也是好的啊!?我知道是你怕再问此事,于你我两派脸上不光彩,让我和我师父尴尬。可是那李和偏偏什么心中话都竹筒倒豆子,的出来。你为什么只是对我寒暄呢?我知道你是看着礼防,在他人面前不敢流露。我知道你对我一往深情!可是你怎么一直都这么沉稳啊?或者你怎么这么闷啊?”
白一子出得庵来,抬头望时,大呼赞道:“好英雄!那子也不错!”
众人着目瞧去,只见一个黑衣大汉,正在教一个孩子演武:正是周一一人分使白一子和李和两个饶功夫,正在演练给徐良。徐良有板有眼的比划学习着。周一演练几遍,徐良竟学得有模有样。
夏侯仁评道:“此黑衣大汉方才只是观阵一掠,此时竟将白师弟和李公子的精妙之处尽皆演练出来,观起对那孩子的停顿教导,教其改变动作,分明是早已将白师弟和李公子功夫中的些许不足或破绽不纯之处勘破,故此让那孩子调整出招姿势,不可拘泥。但是白师弟和李公子的出招都有数十种变化,方在其二人打斗剧烈之时,他二饶出招和身法姿势,都是那一刻最好的选择了。不过此黑衣大汉,仍是能找出更好的出招时机和身法,当世果不多见!”
红文插话道:“我识得此人,此人名叫周一,乃原边关副帅!数月前,此人曾于夏遂良师兄在洞庭湖豹貔厅大战一百回合,夏遂良师兄不仅胜不下此人,还受了内伤!”
诸人大为惊诧!夏遂良虽是当时青年一辈高手,实是武林中总是前一代高手也多不能敌的一流高手。夏侯仁自愧功夫略逊夏遂良半筹。
红文续道:“他好像现在恨透了朝廷,自称是铁枪门第十九代掌门。为人刚正,我是很佩服他的。”
红拂女剑道:“他只是演练方才白师侄的剑法,未曾使出本门功夫,不知这铁枪门是何师承来路路。”
红文续道:“他师父好像是他岳父,叫什么公孙牧苏。”
余人大惊,红拂急道:“九云庵真是慢待了贵客!”
谷云飞梅良祖也急道:“我方才还心中痛骂良子私自跟外人学功夫,现在真是自己骂自己无知狭隘了!”
夏侯仁道:“那日此人与夏遂良师兄一战,我也在场。回到峨眉山,给家师此事,家师召唤所有门徒众人,将公孙牧苏的壮举讲述一番。并告诫我等,一定要尊重公孙牧苏的后人。”
白一子道:“这人如此厉害?若有时机,我当与之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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