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自嘲地笑了笑。</p>

    如果死亡能让她不再恨我，那就死吧。</p>

    我抓起面前的酒杯，猛地灌下一大口辛辣的威士忌。</p>

    烈酒灼烧着我的喉咙，胃里一阵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p>

    「你什么表情！」林语薇的声音尖锐刺耳。</p>

    我不知道我该是什么表情。</p>

    我只知道，我很疼。</p>

    胃疼，心更疼。</p>

    林语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p>

    林语薇，我死后，你会不会有一丝愧疚？</p>

    「顾先生，您怎么了？」</p>

    赵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慌乱。</p>

    我努力集中精神，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p>

    「我送你去医院。」赵阳扶住我，语气焦急。</p>

    我摇了摇头，剧烈的疼痛让我五官扭曲。</p>

    「可是您看起来不太好……」</p>

    我看向林语薇，她正和沈逸谈笑风生，仿佛我根本不存在。</p>

    「我没事。」我无力地开口，声音沙哑。</p>

    我不想去医院，去了也没用。</p>

    「那我送您回去。」赵阳一脸担忧。</p>

    「赵阳！」</p>

    林语薇一声厉喝，打断了赵阳的话。</p>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她在怪我。</p>

    怪我扫了她的兴，怪我没有好好招待她的贵客。</p>

    唯独没有一丝关心，一丝怜悯。</p>

    赵阳都知道我脸色不对，她却视而不见。</p>

    我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p>

    「可是……」赵阳看了看林语薇，最终还是放开了我。</p>

    我踉跄着走出包厢，耳边传来林语薇不屑的声音：「真没用！」</p>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p>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p>

    没有林语薇。</p>

    我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内心一片荒芜。</p>

    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她会出现。</p>

    主治医生李明看到我醒来，脸色阴沉得可怕。</p>

    他怒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好好治疗就算了，还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你是不想活了？」</p>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确诊肺癌的病人，还敢这么不要命地喝酒，还是烈酒！</p>

    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p>

    我沉默不语。</p>

    我想说，我想活。</p>

    可是，老天不给我机会。</p>

    李明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p>

    「你家人呢？你这情况必须通知你的家人，不然再这么下去，一年都撑不了！」</p>

    我依旧沉默。</p>

    家人……</p>

    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