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轰’的一声，牧婧涵只觉脑子里炸开一道响雷。

    萧庭飞和桑阿鱼已经拜了堂！？

    此时，书房里又传出萧庭飞满含愧疚的话。

    “我跟婧涵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出生入死情谊，跟你拜堂是在我失忆的时候，她现在不知道这事，你也别提，我不想让她难过。

    “可庭飞哥哥，我们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

    这时，小厮端着汤药来了，见牧婧涵呆站在门口，忙行礼：“王妃。”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

    ‘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

    萧庭飞直直撞进牧婧涵通红的眼睛里：“婧涵？你……”

    他刚一开口，牧婧涵就转身快步离开。

    萧庭飞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追了过去，好一会儿才堪堪抓住她的手：“婧涵，你听我解释！”

    “我当时失忆了，这才犯糊涂跟阿鱼拜了天地，但是只对着淮水落日，做不得数！”

    牧婧涵看着他慌张又带着心虚的眸子，含着泪用力抽出手：“可你还是对她动心了，不是吗？”

    萧庭飞哑口无言。

    牧婧涵凄楚一笑，顿觉自己独身苦守北州王府的那段日子，更像一个笑话。

    她只以为萧庭飞是骗自己，却不知是背叛。

    面对男人的沉默，牧婧涵心如刀绞：“你带她回府，是因为舍弃不下她，想要她陪伴在你身边，说什么认她做义妹，要给她找人家，都是骗我的借口！”

    “我是怕你伤心才瞒着你。”

    萧庭飞解释着，试图将满眼泪的她拥入怀中：“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你信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人可替的。”

    然而，牧婧涵再次推开他，又像躲洪水猛兽似的后退两步。

    她黯淡如灰的双眼噙满失望，退到离他三尺后转身踉跄远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决绝的把萧庭飞抛在原地。

    萧庭飞望着那消瘦的背影，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

    牧婧涵回到房间，屏退众人关上房门后，终于支撑不住，泪水和身体通通砸在地上。

    她陪伴萧庭飞征战多年，性格早就被磨炼的坚强，从不轻易落泪。

    可这一次，她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从窗隙吹进来的风将桌上的佛经吹到牧婧涵身边。

    “但以妄想颠倒执着而不正得……”她颤声呢喃。

    执着。

    她的确太执着了。

    执着于对萧庭飞的爱，执着于相信世间有矢志不渝的真心，但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牧婧涵倚着门，枯坐了一夜。

    之后几天，萧庭飞像是刻意在躲她，哪怕遇见了，连话都不说就走。

    牧婧涵也不挽留，甚至当做没看见。

    直到这天，牧婧涵刚踏出房门，便看见桑阿鱼跪在院中。

    桑阿鱼不知道跪了多久，她的鬓角和衣角都被露水打湿了。

    牧婧涵诧然，示意问春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

    可桑阿鱼躲开问春的搀扶，声音都被冻得发抖：“婧涵姐姐，我对不起你，自从我入府，姐姐一直真心待我……”

    “当时庭飞哥哥失忆，我才和他成了亲，如果我知道他有姐姐这样好的妻子，我一定不会嫁给他。”

    说到这儿，她突然哭了起来：“可如今我对庭飞哥哥动了真情，婧涵姐姐，我真的舍不得他，只要你不赶我走，让我做个洒扫丫鬟，我也甘之如饴！”

    看着桑阿鱼眼中的决绝和深情，牧婧涵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她已经决定离开萧庭飞，离开北州，但现在要亲口成全，她还做不到。

    见牧婧涵的沉默，桑阿鱼心一横：“要是姐姐不肯，那阿鱼便磕头磕到姐姐答应为止。”

    说着，她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来，几下就把额头磕青。

    牧婧涵急了：“问春，还不把人扶起来！”

    问春反应过来，忙要去扶人，可桑阿鱼脸色突然一白，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阿鱼！”

    萧庭飞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上前抱起晕倒的桑阿鱼，朝被吓住的问春吼道：“去叫大夫！”

    说着，他连看都不看牧婧涵，抱着人匆匆离开。

    牧婧涵僵在原地，久久没能从萧庭飞紧张桑阿鱼的模样中回神。

    直到问春跑回来，如临大敌的告诉她。

    “王妃，桑阿鱼她被诊出喜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