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个小时后，我落地上海。回到别墅刚打开手机，林云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没有接，他就再打过来。不知道这样响了几次，才终于偃旗息鼓。我平静地收拾着行李，忽然低头看见了茶几上摆放着的台历。那是在刚搬进这栋别墅时，林云深送给我的礼物。他特意找了厂子定制，从2014年到2074年，一年一个。他说要把我们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等我们都老了，白发苍苍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回忆我们的美好。可现在，今年台历的日期还停留在上个月，照片也早在去年就逐渐减少。我把日历翻到了今天这页，林云深就回来了。他大步走来，开口就是质问：“吴听月，你怎么回事？”“你做错事我都没说你，你先闹上脾气了说要辞职？你不是小姑娘了，做决定还这么冲动不觉得荒唐吗！”很早之前我就明白，林云深根本不知道段霜霜发了微博。或许他知道，但他不知道我也能看见。我平淡地看向他：“我是认真的，陪你在这公司工作了七年，我也累了，想歇歇。”林云深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他估计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起身和他大吵一架吧。我原也以为，面对他的抛弃和背叛，我永远都做不到冷静。但失望是一点点积累的，这一次，我是真的不在乎了。林云深抿了抿唇，一改刚才的态度，语气软了些：“别闹了月月，你是气我态度不好？合作失败，我难道还不能发几句牢骚吗？”“我只是嘴上说说，又不是真的怪你。”我没理他，将手边的台历扣到桌面上，就越过他径直走去二楼。什么都没付出的人，有什么资格抱怨。林云深却像是终于找到了我生气的原因，拿着那台历追上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我原本是想这次在新加坡拍合照然后贴上去的，这不是临时公司有事……”我打断他的辩解：“你想多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休息了。”然后继续上楼回了房间。刚关上门，我手机上晚8点的闹钟忽然响起。这是在提醒我该去给林云深做夜宵了。读书时，林云深总因为学业而忘记吃晚饭，从而落下胃病。所以每每到了晚上8点，我都会去饭店给他买一份清淡的小米粥。后来创建了公司，他又因为工作不吃晚饭，我无论多晚下班，也会习惯在固定时间给他做一份小米粥。这么多年每天雷打不动。该结束了。我关掉闹钟，然后点击“删除”，删除了这个快保存了十年的闹钟。林云深很久都没有进房间。我也没有去关心他在做什么，而是拿出收好的证件一件件看过，确认没有遗漏的，才放进文件袋里锁进了抽屉。再转身到衣帽间里，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职业装。回头想想，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漂亮的裙子了。明明以前的我，最喜欢打扮自己。可为了林云深，为了这个公司，我牺牲掉自己的时间，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甚至牺牲了所有的爱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里就只剩工作了。还好，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体验人生。想到这儿，我转身走出房间。林云深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台历出神，我丝毫不在意他在想什么，在背后喊了他一声。“林云深，这些年我为公司谈下的合作提成，还有我的股份，都换成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