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有新欢了
柳楚玉沉默。“赶紧收拾东西滚蛋！”越婶子脸色大变，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前狠狠一推：“你这个脏东西，沾着祁大人的光来讨口食吃，竟敢沾染王爷。你贱命一条，我本可以不管。但宫里的贵人若知道你干了这等丑事，你死不足惜，我们这些人可还想活。”柳楚玉无法解释，只得沉默地往营地外走。她并没有因为越婶子的骂而难过，最近半年，比这难听的骂声她都听过。她更害怕的事，是落到海公公手里，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怎么了？”许康宁赶过来了，看到她正一个人走开，赶紧问道。“她吃不得苦，要先回家去了。”越婶子拦住了许康宁，不满地说道。“她明明吃得苦，昨天她干活都没停过。越婶子如今怎么也欺负人了。”许康宁拧眉，拂开了越婶子的手，大步追赶柳楚玉去了。“浪货，一个晚上全勾搭齐了。”越婶子黑了脸，啐了一口，扭头走开了。柳楚玉并不想与许康宁有结交，听到他叫自己，走得更快了些。“周姑娘，你莫怕。”许康宁拦住她，温柔地说道：“她们不留你，你就跟着我采药吧。”柳楚玉摇摇头，绕过他就走：“多谢。”“你走不了的，皇上马上就到了，外面全是御林军。”许康宁说道。柳楚玉停下脚步，心里犯起了愁。若真如此，她确实走不了。她小声问：“今天也要采药吗？不会闯进猎场吧？那可是会杀头的。”“我们就沿着这溪边东边走，和猎场是两个方向。而且我采药是宫里特准了的，专供御医局所用，这药也只有这几天能采，必须得抓紧。”许康宁笑笑，露出几颗大白牙。“多谢许大夫。”柳楚玉思索片刻，若能采得一些许康宁用不上的药材攒着，两个妹妹头疼脑热，也好使用。“我去拿药篓子，你在这儿等我。”许康宁转过身往营地飞奔。没一会，他带着药篓子回来了，笑道：“你放心，你是我师父的朋友，我一定照顾好你。”“我不是你师父的朋友。”柳楚玉无奈地解释道。“那是他救你回来的？你识字吗？不然我让他也收你当徒弟。我今年十七了，你多大？”许康语气轻快地问道。“十九。”柳楚玉说道。“周姐姐。”许康宁又咧嘴，憨憨地笑了起来。突然，他停下脚步，拉了拉柳楚玉的袖子，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就是我师父。”柳楚玉抬眸看去，只见远远的路上，几匹马正跟着一驾马车往前走。赵煜走在前，身侧是穿了一身骑马装的年轻女子，不时伸手摇一摇赵煜的袖子，仰起头看着他笑。“那个玄色披风的就是咱们主子，昨晚你见过了。那女子是丹阳郡主，她是主子的青梅竹马。后面那个青色披风就是我师父。”许康宁兴奋地说道。柳楚玉情不自禁地看向郡主，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身贵气，娇憨可人。人生而不同，有人生来受苦，有人生来受宠。她半夜承完宠就被清扫出门，而别人却能骑着高头大马与他并肩去猎场。正看得入神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把温润的嗓音。“二位，请问进猎场，是这条路吗？”柳楚玉的背猛地僵住，慢慢转身看去，只见面前站的人正是秦归明，他骑于马上，身后是一驾精致的小马车，马车帘子打开，里面坐着一位面若芙蓉的少女。秦归明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落到许康宁身上，问道：“原来是许大夫。”“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秦大人。”许康宁抱拳回礼，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下山的路，皇上的金銮驾从前面那条路过去了。”这是五公主，赵熙柔。“我刚刚要看冰绒花，秦郎陪着我走了一会儿，所以迷路了。他今日奉诏来侍驾，为我耽搁了。许大夫，劳烦您带路可好？”赵熙柔温柔地说道。秦郎？不过数月光景，秦归明有新欢了？还成了公主的身边人？柳楚玉怔怔地看着秦归明，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秦归明察觉到了柳楚玉的视线，扭过头看向了她，这一眼，眉头不禁拧了起来。柳楚玉和他对视了片刻，慢慢地侧过身去。“这位姑娘是？”赵熙柔也看到了柳楚玉，好奇地问道。“这是周姐姐，我带她一起采药。”许康宁大大方方地说道。柳楚玉无奈，只能又转过身来，向赵熙柔福身行礼：“给公主请安。”“你为何戴着面纱？”赵熙柔好奇地问道。“周姐姐脸上受了点伤，不能见风。”许康宁随口编道。赵熙柔点点头，微笑道：“许大夫，周姑娘，带路吧。”许康宁拉了一把柳楚玉，走到了前面，小声说道：“今天这药就是为五公主采的。她自小体弱，是师父给她看的病，现在也是师父一手负责给她调养。”柳楚玉面无表情地盯着脚尖，沉默地往前走着。“你别害怕，把他们带到皇上那儿，咱们继续采药。”许康宁又道。柳楚玉冷静下来，猛地停下脚步，她不能去，海公公和赵煜都在那儿。“没事的，我们就把们带到猎场外面。”许康宁拉住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不用怕我师父说你，又不是你自己要走，是越婶子欺负人。”柳楚玉苦笑，走不得也留不了，这冤家路窄，怎么偏偏遇到秦归明了。“秦郎，那枝雪梅好看，我想要。”走了没一会，赵熙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我去采。”秦归明从马上下来，大步往路边走去。路边一株野梅树，枝头堆满了大红的梅花，衬着雪色，分外艳丽。柳楚玉扭开头不看，心头一阵密密的酸麻之意。去年生辰，秦归明也给她采过梅，天还未亮，便顶着满身风雪，捧着开得正好的梅花出现在了她的门口。不过一年光景，他去帮别的女人折梅枝了。“你为何在这儿？”秦归明采花回来，见赵熙柔正与许康宁说话，于是扭头盯住了柳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