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几个军嫂推搡着范佳琪上前。“栗军医还没对象吧，我们部队里单身能干的小伙子可多，要不要嫂子们给你介绍介绍。”又有人顺势玩笑：“不过陶团长可不行，人家媳妇还在这儿呢。”栗雯雯的脸霎时白了。陶树晖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的线条也绷得生硬。范佳琪太了解他，知道这是要生气的征兆。她暗叹一声，扬起笑解围：“嫂子们说什么呢，树晖和栗军医是多年老朋友了，不过就算不是朋友，随便一个人要摔倒树晖这个老好人都会扶一把的。”栗雯雯也强撑着笑：“是啊，你们先聊，我等下还有节目先回后台了。”说着她一瘸一拐往前走去，陶树晖似乎想要追上去。刚一动范佳琪就喊了一声：“树晖。”她眼眸里含着笑，却看不见底：“我们该回家了。”陶树晖心中莫名一慌，看一眼栗雯雯的背影，到底还是跟着范佳琪离开。走在回家属院的路上，陶树晖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直到快要进大院时，他突然问：“你今天是故意带那些人去让粟雯雯难堪的吗？”范佳琪几乎被这人的不识好歹气笑。她一瞬沉了眼，语气愈发淡漠：“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陶树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蹙了蹙眉，干涩解释：“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今天是因为……”范佳琪打断他，平静地说出那早已听过无数遍的话：“因为栗雯雯同志是你的战友，你帮助她是应该的，我不会生气。”这样的范佳琪，陶树晖没见过。身后有人跑过来打断两人：“陶团，演出台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您过去处理。”陶树晖看了眼范佳琪，如果是原来，她一定会不高兴。可范佳琪只是笑了笑：“你去忙吧，不知道你忙到几点，今晚就不等你了。”陶树晖缄默片刻，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感慨：“佳琪，你现在是真的懂事了。”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范佳琪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悲凉，声音低不可闻。“陶树晖，你知道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懂事吗？”是她对你彻底失望，再无所求的时候。后面几天，范佳琪又陆陆续续将一些自己的东西寄回了京市。这天，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杠给她送来一份电报。发件人是范父：【怎么寄了那么多东西回来？】电报按字数计费，范佳琪能想象到此时的父亲心里肯定很着急，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自己。她便去了邮局，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与陶树晖之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最后她说：“爸，我决定好了，我要去大西北。”听了这些话，对面范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只要你过得开心，爸爸支持你的决定。”范佳琪本以为父亲会斥责自己的任性，没想到他会支持自己。恍惚间范佳琪想起，人生中来自父亲的唯一责骂，就是那次她为了陶树晖打算放弃学业回国。她鼻尖一涩，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谢谢爸。”“大西北环境艰苦，不比京市和海市，你可一定要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听上级指示，随时可能离开。”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陶树晖那早已熟悉到刻入心底的声音。“离开？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