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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完这一段话,我的眼圈顿时湿润,同时,我的心也微微发乱,爷爷这遗言中包含的信息量很大,既提到了爷爷的死亡之谜,也说了《义山公录》的残缺之谜,还涉及《神相天书》隐藏的惊天秘密,甚至还有陈氏家族的存亡之谜......我看的既惊讶,又一头雾水,爷爷的死因已经够离奇了,怎么现在又扯上了自己家族的命运?难道找不到一本残书,自己的家族就会从世界上消失?这真是匪夷所思之事!我沉吟许久,依然是摸不着半点头绪,我暗自想道:“就像爷爷所说的那样,想要揭开这些谜团,就必须踏入相界。”我虽然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但是呆了片刻之后,我自己问自己道:“你还有选择吗?”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怕老爸回来后发现书被盗,就不敢多看,把书藏在了自己的床褥之下。爸妈回来后,我装的若无其事,然后用余光瞟老爸,老爸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地面,不过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傍晚时分,我吃过晚饭,跟父母说出去转转,之后便一个人去了墓地,我要去看望一下爷爷。我带了一瓶酒,爷爷生前最爱喝的酒。“爷爷,你的遗物我找到了,不管是为了当年我跟您打的赌,还是您的死因,或者是天书的秘密,麻衣家族的存亡,我都会好好研究《义山公录》的。”坐在爷爷墓前的土地上,我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又倒了一杯,自语道:“爷爷,咱们祖孙喝酒。”说完,我喝了一口。就这样,倒一杯,自己喝一杯,不知不觉,一瓶酒已经尽了,而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喝了有几两白酒,晕晕乎乎地歪在坟茔上,睡着了,梦中,我似乎又看见了爷爷。一阵凉风吹起,“呜呜”作响,我被兜头的冷风一吹,脑袋一痛,醒了过来。坟茔周围,一片辽阔的天地,在惨淡的星月光辉下,显得无比苍茫,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四周,喃喃道:“怎么趴在坟堆上睡着了,现在什么时间了?”我想看手表,天色昏暗,看不清楚,而这时候,不远距离的荒草丛里,风声呜咽处,“嗖”的现出一个黑影一晃一晃的,朝坟茔飘了过来。“呀!”我虽然自信世上无鬼,但见到这等情形,也忍不住头皮一麻,肚子里的酒瞬间变作冷汗冒了出来。月明星稀,坟茔之畔,冷风呼啸,一个黑影左摇右晃,很快地接近了我。我大着胆子喝道:“谁!”那人“咦”了一声,道:“原来是元方啊,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才看清,原来来人是我的二叔陈弘德。“二叔?”我叫了一声,紧接着嗅到一股酒气,是从二叔身上传出来的,我不由得问道:“你也喝酒了?”二叔一屁股坐在地上,愁眉苦脸地道:“你二叔我日子难过啊,借酒消愁呗!”我素知二叔是个怕老婆的人,二叔这般表现,必然是在家里和二婶生了气,心中郁闷,喝点酒,跑到墓地来跟去世的爷爷叨叨来了。二叔向来为老不尊,整天嘻嘻哈哈,好与小辈打闹玩笑,我与他的关系极好,平时都是开玩笑惯了,我见他坐在地上长吁短叹,不由得笑道:“二叔,在家跪搓衣板了?”二叔把脸拉成苦瓜状,道:“搓衣板是没跪,就是她死缠烂打,揪着我的耳朵跟我吵,受不了了!我灵机一动,跑到这里,你二婶肯定找不到我,就算找到了也不敢在老爹面前跟我闹!元方啊,你要吸取你二叔的教训,以后可千万不要找个母老虎。”我笑了两声,忽然想起爷爷下葬时,二婶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心中暗道:“人往往酒后多言,而且吐真言,此时不问问二叔,更待何时?”于是我坐在二叔身旁,道:“二叔,我问你一件事啊,那个‘相人莫相己,相己死无疑’当真是咱们的祖训?”“那只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二叔随口说道:“因为咱们麻衣陈家的相术通神,历来算命都奇准无比,但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相术这东西,正是窥测天机的学问,因此相的越准,泄露天机的程度就越严重,给别人相也就罢了,如果给自己相,看到自己的命相,若是不好,有人难免就会起改命篡运的想法,有句话叫做那啥?哦,对了,是‘我命在我不在天’!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想啊,窥测天机就已经有罪了,妄改命数那更是逆天的大罪啊,轻的折寿,重的损命,所以祖上就有这么一句话流传下来了。”果然有这条祖训!相士家族的祖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我心中了然,嘴上“哦”了一声,接着问二叔道:“可是咱们陈家的相术真的很准吗?”二叔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激灵打来,酒似乎都醒了一半,他盯着我,疑惑地说:“不对劲啊!元方,你不是向来都对咱们家的相术不敢兴趣吗?怎么今天突然问这么多?还有,我都没问你,你来你爷爷的墓地里干嘛?好像也喝了点酒吧!”我笑道:“我想爷爷了,来看看他。这不,你过来了,我就顺便问你些相术知识,没别的意思。”二叔狐疑地看了我既然,然后猛然醒悟道:“元方,你不是还想着你二婶说的话吧?你别理她!她那是瞎说,你爷爷去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陈汉礼也那么说。”二叔说:“陈汉礼就是个老糊涂!村子里谁不烦他!他的话你更别放在心上了。”我听二叔的话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二叔,这要是搁在你身上,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打发的了的,是吧?”我年纪虽轻,但却自有一番说话的本事,伶牙俐齿,说话情理交融,往往说的对方无言以对。二叔听了我的话,挠挠头,尴尬地说:“元方啊,都怪我,是我胡言乱语......”我打断二叔的话道:“二叔,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还有爷爷,你要是还爱惜你侄子的话,就对我说实话。”二叔更加难以推辞,嘟囔道:“好吧,好吧,你问吧,怕了你了!”我笑了一下,问道:“咱们陈家的相术真的很准吗?真的能准到泄露天机的地步?”我本以为二叔要谦逊一番,不料二叔却道:“这个还用问啊,咱们陈家的相术当然很准了,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真的?”我微微有些吃惊道。二叔傲然道:“自然是真的!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术界五道,谁不知道麻衣陈家的威名!咱们陈家的几个祖宗也被世人称为神相,岂能不准?”“神相?”我问道。二叔点了点头,道:“对!也就是本领通神的相士,全称是麻衣神相!”“麻衣神相又是什么意思?”二叔正要说,忽然他神色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嚅嗫道:“这个,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跟你说多了,你老爸不让我告诉你来着......”我愤愤道:“我老爸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二叔苦着脸说:“你也知道,我又打不过他,他还是族长......”二叔的话刚说了一半,不提防月光之下,一道黑影嗖的从草丛里飘了出来,一晃便到了我们跟前,我和二叔大惊失色,同时跳了起来,二叔颤声叫道:“谁!”那影子默然无声,缓缓走到了爷爷的墓碑之前,却是个一身玄衣的枯瘦身影。我看那人影的脸,没有眉毛,眼睛暴突,两颊上满是刀痕,皮肉外翻,既丑陋又恐怖,已经完全看不出其本来面目了!“你,你,你不要过来!”二叔紧张无比,颤抖着叫了一声,此时已是夜半,这影子的脸又长得如此丑陋,而且飘忽不定地就上来了,我和二叔都想到了一个字——鬼!“我是人。”那个黑影冷冷地看了一眼二叔,又瞟了一眼我,然后径直绕过他们,走到爷爷的墓前,盯着墓前的石碑,愣愣地发起呆来。“呼!”二叔如释重负地长吐了一口气,心中稍安,但片刻,他又跳起来道:“哎,你刚才一直在草丛里偷听我们说话!是不是?”无眉人头也不回道:“祖宗何等英雄,子孙如此狗熊!一惊一乍的,不知羞耻!”“你个没毛的丑货,你才是狗熊呢!”二叔大骂道。无眉人扭过头,冷冷地看了二叔一眼,眼神犀利狠毒,二叔猛然跳了一下,骂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给咽下去了。我冷眼旁观,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道:这丑陋之人肯定与爷爷有旧,而且看情形是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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