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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锁门

    孟止装晕,却没装病。

    她身子弱,着了风寒。

    医生说:“孟止小姐受凉发低烧,倒不必吃药,喝碗孟汤,发发汗,也就好了。”

    陆伯承吩咐佣人熬了孟汤,送进屋里。

    医生和佣人走后,躺在床上的孟止睁开眼。

    “把这个喝了。”陆伯承脱了军装外套。

    白衬衫包裹着他肌肉的隆起。

    他坐得高,大长腿伸着,一股野性的压迫感。

    孟止接过碗,一口闷,又乖乖躺下。

    陆伯承从怀里拿出一只盒子,塞进她床边抽屉。

    那盒子,孟止认识,是装那支钢笔的。

    他还真固执。

    孟止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陆伯承不咸不淡道:“不睡觉,总看我干什么?”

    “我考上圣约翰了。”

    “嗯。”

    “入学典礼那天,你来吗?”

    陆伯承拿了份报纸,垂头道:“有空去。”

    孟止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昏沉间,她感到脊背酥酥麻麻。

    干燥粗糙掠过她汗湿的背。

    摩擦发热,她一股躁意。

    孟止不适应地动了下。

    陆伯承指腹捻着她的腰,“别乱动。”

    孟止腰一紧,这才发觉,陆伯承正抱着她。

    她脸贴在他肩臂,腰被他一只胳膊圈住,隆起的肌肉硌得她下颔发胀。

    他另一只手,握着帕子,探进她衣衫擦汗。

    孟止颤了下,因为他的指腹,正掠过她侧胸轮廓线,那里很敏感。

    陆伯承察觉到了,喉咙滚了滚。

    不知是不是因为室内热,他也出了汗。

    白衬衫被黏湿,雄浑轮廓粗野性感。

    孟止觉得危险,喘息开口,“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门把手咯吱一声响。

    陆伯承的手,从孟止的身子里撤出来,腰背挺直坐在椅子上,低头翻报纸。

    孟止拉紧被子,掩盖着自己的衣衫不整。

    陆雪萤顶着一张猪头脸,闯进来。

    见陆伯承在,她变脸似的,勉强扬起笑意,“伯承在啊。”

    陆伯承放下报纸,起身,“我问问祖母的腿疾,姑姑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头走了。

    孟止偷偷在被子底下,整理着衣服。

    衣服被陆伯承弄得很乱,她半个腰身都露在外面。

    门关上那一瞬,陆雪萤拉下脸,“给老太太治腿疾这事,你倒瞒得紧,真是出息了。”

    孟止小脸苍白,弱柳扶风的模样。

    她有鼻音,声音软软的腔调,“夫人,我没瞒您,那时候我跟您说,去伺候老太太,您着急打牌,没理我。”

    陆雪萤噎住,“那你之后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了,可夫人不信。”孟止委屈不已。

    陆雪萤这才想到,之前孟止确实提过一嘴。

    孟止说她外祖会推拿,她学过一手,可以替老太太缓解腿疾。

    当时孟止才十七,陆雪萤怎么可能当回事。

    如今,她却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

    若非孟娆去找老太太求情,此刻,她仍当着一群人的面跪在墙角。

    她的脸面,全没了。

    陆雪萤想发火,又不敢

    如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难以发泄。

    只能忍着脸疼,发着抖道:“既如此,你病好之后,好好伺候老太太。”

    说完,陆雪萤气哄哄走了。

    孟止松了口气。

    她起身撩衣服。

    小腹和脊背,全是红痕。

    有的是陆伯承在车里时吸出来,还没来得及消下去的痕迹。

    有的是刚才他擦汗时,搓捻出来的。

    她皮肤嫩,很容易留痕。

    孟止拿起帕子,擦了擦,仰头又睡了。

    这一睡,睡到晚上。

    没人照顾她,柜上放着四菜一汤,早就凉了。

    一猜就是陆雪萤的手笔。

    若非孟止有利用价值,陆雪萤恨不得她死。

    事实上,孟止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

    她太难受了。

    飘飘忽忽的,好像看到了在天国的太奶。

    睡了一整日,没退烧,反而更严重了。

    孟止撑着身体下床。

    脚下一软,她不受控制栽倒。

    下意识闭上眼,孟止已经做好和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

    可是没有。

    灼烫的躯体突然笼罩她。

    像坚不可摧的壁垒。

    让人安心。

    门半敞着,走廊的灯光渗透进来。

    陆伯承在一片昏暗光影中,气息厚重。

    孟止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

    又低下头,像面条一样,搭在他小臂上,有气无力道:“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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