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发上，亚亚用力抱紧了男人的脖子，笑得眼睛弯弯。

 两个人父慈子孝。

 陆羡安把亚亚的哭脸哄笑，带他去看刚刚买好的玩具。

 亚亚的奶奶探出头来，问道：“去玩了吗？”

 陆羡安点点头，低声问：

 “您累不累？先休息一下，等我进厨房给您打下手。”

 陆羡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进厨房的。

 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做饭，也不觉得他和贤惠地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模样能搭上边。

 但是亚亚奶奶“诶”了一声。

 她语带怀念：

 “羡安啊，你的手艺以前就好，我都可想念了，要是漾漾还在，她嘴挑，也喜欢这些的……”

 她喃喃念叨着，抹着眼泪：

 “算了，不提了，安安啊，我看浅浅是个好孩子，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吧，好好跟浅浅过日子，她要是不喜欢亚亚，你也别勉强她，养别人的孩子，总归让她为难的。”

 陆羡安沉默下来。

 半晌，他摇了摇头，没有同意亚亚奶奶的话。

 “这些事您别操心了，亚亚一直很想要个爸爸，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听着陆羡安沉稳冷静的许诺，我忽然觉得悲哀。

 他和程漾之间的故事，为什么要硬插上一个我呢？

 我在他的眼里，难道只是在程漾去世后，用来照顾孩子的保姆吗？

 陆名亚直到长大，都一直叫我阿姨。

 原来早就说明了我的地位。

 隔着一扇门，我能看见陆羡安看着亚亚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一看就是个好爸爸。

 亚亚奶奶叹气：

 “你把我们带过来，没有跟浅浅说过吧？等下我带着亚亚回家，你跟她好好说说，再来接亚亚。”

 “不用了，”陆羡安语气笃定，“她会接受亚亚的。”

 “没有亚亚在，我和她的婚姻，也不用继续了。”

 亚亚奶奶笑了笑：“好了好了，现在谁都知道，在你眼里，亚亚比谁都重要。”

 我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幕，呼出一口气。

 这种仿佛我才是外人的感觉。

 上辈子我究竟是多蠢，才根本没有察觉陆羡安的态度？

 我摸了摸小腹，下定了决心，伸手推开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

 陆羡安立刻挡在了亚亚奶奶面前：“浅浅，你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浮起一抹嘲讽：

 “回来了，只不过差点走错门，以为这不是我家。”

 亚亚躲在陆羡安的身后，探头好奇地看着我，很快撇了撇嘴。

 小男孩穿了一身崭新的童装，头发被精心修剪过，帅气又可爱。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的模样，我才忽然发现。

 亚亚的眼睛轮廓，和陆羡安简直一模一样。

 说是亲父子，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