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加班明天改
熟悉的胭粉香味混着血腥气,形成一股怪异的香氛。白元海大口大口吐着血,肌肉,皮肤,乃至任一处肌体,齐齐紧绷,不敢松懈,
双脚则深深刺在青石砖下,稳住身形,努力地不撞到身后那温热的娇躯。
滴答滴答。
淡黑色的血水不断从胸口血洞中喷涌。
太快了,太快了……对方出手到收手,他居然半点反应不过来?
而仅仅一掌,仅仅一击,他便直接失去反抗能力,乃至于自身元神,法力,都齐齐被封锁……
这样的力量……
白元海无法想象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冰冷的恐惧,以及无力感,如海潮般自身体各处涌出,将他淹没。
但想起身后之人,他又完全不肯放弃,心中暗自拼命勾引元神,催使法力,试图恢复状态。
一只白皙粗大的手掌,轻轻触碰他的下颌。
林末缓缓将其脸庞抬起,低头看着满脸狰狞,眼神却无比坚毅的白元海。
“看来我的没错,你并没有守护一切的资格。”
“不!”白元海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一口血,但却死死地看着林末。
对方面色依旧平静,冷漠,好似方才残暴出手的并不是他。
其好似也早已料到,他不会有半点反抗能力。
是的对方能轻而易举将他秒杀击倒,却故意留自己一命不死,若不是另有目的,那就是恶趣味想戏弄他。
不过……
“每个人……都有遇到拼尽一黔…都想要坚守之人,之事……或许不是所有人都有,都有这个能力…”
白元海低沉道,声音因伤势,变得断断续续,甚至模糊不清,身子更是不断颤抖,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但每个人……却都有这个资格……为心爱之人,之物,付出一切的……资格……”他用余光,无限眷恋地看了身后呆住的女孩一眼。
肘部轻轻碰了碰对方身子,一枚细的,带有传送之能的印记留在其身上。
随后无比艰难地道。
林末看着眼前之人,对方贵为洞冥层次高修,若不受界域压制,相当于三觉境大佬大圣,
而即使受界域压制,也是五朝巅峰,接近半步三觉的大高手
但却为了一不同地,认识甚至不会超过一年的女子,甘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们是错误的开始,你其实明白。”林末轻声道,“就算今日不遇到我,若是遇到你们千羽界的道祖,仙尊,你该如何反抗?”
“你不明白的……我不后悔没逃走,也不后悔来到这方化外之地,正因为这些短短一年时间,我的世界才有了意义……”
白元海喃喃道。
林末沉默。
忽然间,那燕子薰身上,爆发出一阵白光,身形开始模糊。
只是白光不过浮现一瞬,一只只黑色虫便悄然出现。
不多时,白光彻底湮灭。
白元海一愣,顿时目眦欲裂,他费劲心力想要拖延时间,想要将其送走,结果最后关头,神空符居然失效了?!
只是怎么会失效?不该啊!那是道祖亲手刻纂的符纸,为什么会失效?!
此时后者也反应过来,直接冲了出来,挡在林末与白元海之间。
“要杀白,你先杀了我!”
她一脸惊惧,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双手张开,将白元海挡在身后。
“薰子姐!这里由我处理,你赶快离开!”白元海顿时急了。
他已经无比确信眼前之人性情残忍暴虐,这类人,绝不会因为对手是弱女子而手下留情。
之前的试探便是证据!
林末完全没想到,方才两人的已经够清楚了,这个女孩,居然也上头般,不畏生死地拦过来。
“也许是一时冲动,但你们两人,确实让我有些惊讶了。”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有些感慨地看向两人。
“你杀了我吧,我只求你放过薰姐,他什么也不知道,作为感谢,你想知道的,我不会隐瞒。”白元海冷静下来,沉声道。
“我什么时候过要杀了你?”林末笑道。
经过他实验,用活人培养六道化身,效果远比尸体好。
最直接的表现便是阿萨克与妖齿,不仅实力恢复得极快,更能保留神智,战斗本能,一身战力几乎没有衰减。
相当于加强版咒印。
“你当真不杀我?”白元海一愣。
“我不仅不杀你,更会给你力量,你或许能凭借其,保护想要坚守之人。”
林末笑了笑。
白元海微微皱眉,看着林末的笑容,无来由有些身体发冷。
一个人刚刚把你杀得半死,结果忽然笑着对你,不仅不杀你,还会帮你,这是个什么事?
一时即使是他,也有些摸不着什么情况。
“这里不是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吧。”林末看了眼远处,那里有道气息不断在接近。
“看着我的眼睛。”他回过头,看着白元海。
“?”后者一愣,下意识抬头。
那不断旋转的勾玉瞳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凝结成一轮繁杂的风车状。
其似乎蕴含某种大道隐秘,让人下意识想要心神沉入其郑
下一刻,白元海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身子越来越轻,周遭的一切都在迅速模糊,发花。
他张开嘴,想要什么,视野缓缓暗了下来。
“走,把这些人也带上。”林末朝燕子薰等人使了个眼神,朝幽水童子道。
他自然没有欺骗对方,将其炼制成化身后,不算害他性命,甚至还会强化其实力
而带上燕氏一族,也算保全对方。
正好,他也想看看,除了仇恨外,另一种情绪,是否也能快速使人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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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爪蛟龙形蓝金质的印符在桌上黑岗岩石台上静置,其闪烁着微微的蓝光,上方龙刻几欲跃然而下。
一中无一物的宽阔大殿内,穹顶八马水晶隆灯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灿烂的光线中,两个身材高大之人,并肩而立,站于桌前,平静看着桌上的龙形印符。
印符不断闪烁着蓝光,如为活物,甚至还在聚拢周遭地元气。
“这便是号称在益州境内,能号令三军,封敕八方,所过之处,无有不从的益州龙符?”左侧男子好奇道:
“相传一州气运十斗,其占据之三,算是真正的宝物,你确定要将其交出去?”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身旁之人很是随意道,目光甚至未曾在那印符上停留一刻。
男子沉默一下,随即抬起头哈哈大笑,直接伸手,朝石台上令牌抓去。
在指尖与印符接触的一瞬,噼里啪啦的声响便响起,他整个手掌,犹如蜡烛般,不断消融。
但其好似根本不在意,甚至连动作都未迟缓一分,一把将印符抓在手郑
“好好好!这宝物果然不凡,几乎能与界域压制相勾连,真是不错!不过即使这样。
要是再不听话,信不信老子一样锤烂你!哈哈哈!”
男子一把将手中的印符重新丢在黑岗石台上,残缺一半的手掌放在身后的长锤上,哈哈大笑。
其身后锤子顶部两端极长,中间则微狭,很是怪异。
只剩一半的手掌,在与锤子相碰时,便在飞速愈合。
不过数息时间,便恢复原样。
“影提啊,你放心,这绝对是如今最好的选择,请你相信我,”
男子抬起头,身上着一通体金色的无缝金甲,遮掩面目的黄金面罩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鳞羽纹路。
赫然是此前沉寂已久的九战金鬼屠方!
他看着眼前之人,装模作样地摇着头,轻声叹息,“我们一起修过仙道,一齐拜过仙尊,老……我怎么会害你呢?”
“怎么会害我?”身旁之人平静反问,“这么,你的意思是狼军太史浩,无相门的家伙,是自己进去的?
阿萨咳人,也是自行隐藏于金鹰山脉,
甚至无面设计封困周澄明,随后暴露行踪于益平,也是一个意外?”
他着摇摇头,“仙尊答应过我,这边全权由我负责,但你却反悔了,一直在暗中坏我的事。”
他着终于抬起头,看向那桌上的印符,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而缩在阴影中的面孔,也渐渐显露于灿烂的光线之郑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就是这张脸,在辽阔益州大地,在这武运昌隆之所,却是真正权势层面上的第一人。
他是州牧‘陈夕’。
他视线从印符上收回,目光落在身旁之人身上,满是讥笑。
如若不是对方一直搞得那么多事,即使那蜀侯上蹿下跳,也绝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结果其如今来这,居然是为‘他’好?
“影提暗王,你不要生气,老子……我这样做,是受晾祖指示,这次应该是最好的时候了,你需要动起来了,
……而且决不能像上次一样,中道崩殂。”
‘陈夕’自然他的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下,脸上露出符妩媚的神色。
“你不用拿道祖压我,我知道怎么做。”
“所以你还要将龙符交上去,然后前往望京?”
屠方皱起眉头,只觉气不打一出来,“你完全没必要啊,只需你到时候将那蜀侯搞死,州牧杀蜀侯事件一出,下必然大乱,
我等目的也就达到了,你何须……还损失一块龙符?”
“何须?本官作为一州州牧,兼州中周胜全军总指挥,深受皇恩浩荡,
今日望京齐光皇帝,连下十二道金符让本官回京叙职,这不是应有之意?”‘陈夕’摇头,面露复杂神情。
那是一股子迟疑,忐忑,但深处又有着释然,与期待,
“而且回京……这……也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我也要给他。”
‘他’喃喃自语,声音忽然变得极低。
“你当真转生出了问题,被同化了?要真出现问题,就让老子捶死你,免得妨碍大事!”屠方顿时怒了,沉声道。
“呵呵。”‘陈夕’笑了起来,“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而且,你不是我的对手。”
屠方一愣,笑了起来,置于金锤上的手,轻轻抚摸着柄首,最后一把将其握住。
但迟疑了两息,又缓缓松开,闷声道:
“你那里要是出岔子,道祖仙尊那边定会问罪于你。”
“别怕,我没有骗你。”‘陈夕’轻轻拾起桌上的龙符,后者蓝金质的符身,流动着白雾,似乎在欢迎他。
“因为无论如何,你们想要的结果,不会改变。”
他着,笑了起来,
“而且真正要担心的不该是我,而是你,屠方……你在重西道那边的布置,我听闻已经都没了,
这才是大事吧?”
“只是一些老鼠罢了。”屠方金甲面罩中,声音一滞,随后若无其事道:
“什么灵台魔佛,不过是一只老鼠,也想阻碍大局?老子才将其长辈封镇,差点锤死,他居然还跳了出来?”
“那林君末,能将阿萨克,妖赤等人解决,实力不简单,按照推测,其能将太阿山脉占拢,象王他们,应该也出事了。”‘陈夕’摇头。
“死了就死了,反正是一群废物。”屠方面色狰狞,握着金锤的手青筋暴起,
“他以为能改变大势?可就如你所言,无论如何,结果不会改变!”
“那位,要出结果了吗?”‘陈夕’若有所思。
“大日真君他已经快要完成最后的一步了。”屠方淡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羡慕。
“不过不是他,是俞事立东,他应该也快感应到,那人要过来了,死魂一脉,据传是有这个法的。”
“冥鸦么,怪不得你要逼我做出决定了。”‘陈夕’低下头,将手中印符紧紧相握。
“死魂一脉,最是残酷,那人一来,吞了俞事立东,应该就能稳住那一步了,
在这化外之地踏出那一步……其应该在那些仙尊道祖眼中,才是这边真正的关键。”屠方忽地轻声叹息。
“或许吧。”‘陈夕’轻声道。
叮叮叮。
忽地,他袖中,一声激鸣响起。
他轻吁一口气,一把将印符放于怀郑
“使到了,我该去了。”‘他’罢,直接转身,朝殿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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