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p>女友身边有一个舔狗，坚持舔了她九年。</p>
女友不止一次地骂他恶心，说他长的丑就别出来吓人。</p>
可后来，我看到了她跟那个男生的聊天记录。</p>
她一口一个宝宝。</p>
.......</p>
1.</p>
刺耳的电话铃打破了车里的暧昧。</p>
姜暖红着脸从我胸膛离开，眼里尽是不耐烦。</p>
她粗暴的从兜里扯出手机。</p>
“真烦！”</p>
我顺势扫了一眼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p>
不言而喻，我们都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p>
但姜暖还是接了，脾气暴躁地怼道：“你一天天的烦不烦啊？”</p>
“暖暖，我...我生病了。”</p>
电话那边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姜暖眉头更紧了几分，嘴上却依旧怼道：“有病了你就看医生啊？你找我有用吗？”</p>
说完挂掉电话。</p>
“别管他，我们继续！”</p>
她急不可耐的攀上我的脖颈，可眼底却是难以掩饰的心虚。</p>
直到电话再次响起。</p>
“苏禹，你到底想...”</p>
“咳咳咳，暖暖，求你过来看看我好吗？我...我真的好难受...”</p>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随时都要断气。</p>
姜暖唰的脸色一变。</p>
“我马上过去。”</p>
她准备下车的时候，对上我的目光，神情有些尴尬。</p>
“霆琛，我过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免得死了晦气。”</p>
不等我开口，她着急忙慌的下车。</p>
我从倒车镜里看着那抹焦急的身影，手握紧了方向盘。</p>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装可怜让姜暖离开。</p>
我跟姜暖在一起九年了。</p>
从高一到现在。</p>
那时候，她下了课就来我们班门口偷着瞄我，又偷偷往我的桌子里塞零食，还替我清理一封又一封别的女生送来的情书。</p>
直到高考结束，她红着脸正式向我表白。</p>
“陆霆琛，我说不出爱你的理由，但我知道...你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p>
同学朋友都在旁起哄，口里喊着在一起。</p>
唯独苏禹沉默着，脸上苍白无色。</p>
直到我答应了姜暖的告白，他蓦地紧攥拳头跑了出去。</p>
大家都知道苏禹喜欢姜暖。</p>
姜暖偷看我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偷看她，他给姜暖买的零食，姜暖全部都给了我。</p>
他每天都会给姜暖写情书，一写就是九年。</p>
但每次，姜暖都会沉着脸把情书撕得粉碎，口里还骂着恶心。</p>
大家也都知道姜暖讨厌苏禹。</p>
平常也会开玩笑说他懒蛤蟆想吃天鹅肉。</p>
因为苏禹长得的确太丑了。</p>
身高不足一米七，眼睛小到你无法判断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鼻孔朝天，嘴巴占了脸的三分之二宽。</p>
总结一句话：丑到引起生理不适。</p>
而学习成绩更是常年倒数。</p>
他跟我们相比，的确是太过普通。</p>
当时他对姜暖的追求，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p>
姜暖是公认的校花，喜欢她的人太多了，所以我觉得很正常。</p>
同样，我觉得苏禹应该也会和其他被拒的男生一样，放弃。</p>
但没想到，他纠缠了姜暖九年。</p>
从我们高考结束再到大学毕业工作。</p>
他成绩不好，却跟我们报考了同一个城市的专科院校，每天换着花样给姜暖送东西，后来毕业，他也是托关系找了一份工作留在这儿，天天给姜暖打电话，不管什么事情都跟她分享，什么事情都找她帮忙。</p>
姜暖刚开始烦他烦的要死，拉黑报警，全部都没用。</p>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了。</p>
她开始不再拉黑苏禹的所有联系方式。</p>
他打来的电话，姜暖也全部接下，虽然口中不耐烦，但却仍然会听他说完。</p>
而现在，因为苏禹的几句话，她丢下我匆匆离开。</p>
但我觉得我应该想多了。</p>
苏禹长的不好看，家庭条件也一般，学历工作更不用说了，每月工资也就三千。</p>
而我大学时期就是演员，如今还运营了一家公司。</p>
我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副驾驶。</p>
她，应该不会喜欢苏禹吧。</p>
2.</p>
姜暖昨天没回来。</p>
我的心忍不住乱想，直到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匆匆赶回来。</p>
“他就是个神经病！”</p>
她气汹汹的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我想问的话一时全部堵住。</p>
“霆琛，我跟你说啊，这人真的是脑子有毛病，他就是嗓子发炎了，根本没什么大事，真的是服了！”</p>
她吐槽厌烦的口吻让我的心静了下来。</p>
我给她递过去一杯水，轻声问：“那之后...你就别搭理他了，毕竟他挺打扰我们的。”</p>
姜暖喝了口水看向我，无奈出声：“他那个逼样我也不想搭理啊，但你知道，他总是换着法的给我打电话。”</p>
说着她蹭了蹭我的胳膊。</p>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到时候我跟他说清楚，让他别总是没事找事。”</p>
“好。”</p>
我把人搂在怀里，忽然被她手腕上的手表吸引住了目光。</p>
“你什么时候买的手表啊？昨天好像还没看见。”</p>
姜暖身体一僵，随后立马把手表取下，向我解释：“你不知道，昨天苏禹那个神经病非要给我往手上戴，我不戴，他就不喝药。”</p>
“真是个神经病！”</p>
说着她直接把手表扔到垃圾桶里。</p>
...</p>
订婚宴这天，我们没有叫苏禹，担心他的神经脑回路在我们的订婚宴上发疯。</p>
甚至因为他，我们都没敢发朋友圈，朋友都是我们私下一个个告知的。</p>
可苏禹，他还是来了。</p>
他脸色苍白的朝我们走来，很牵强的咧嘴笑道：“恭喜，恭喜...”</p>
他今天也穿着一身正装，甚至头发脸上都是精心收拾过的。</p>
但依然难以遮掩丑的奇特。</p>
而他的左手腕上佩戴着一块儿手表，很熟悉。</p>
想起来了，和姜暖之前扔垃圾桶的那块儿是情侣手表。</p>
我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谢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祝你早点找到合适的人。”</p>
苏禹没搭腔，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姜暖。</p>
“你来这干什么？”</p>
姜暖眼中没有往日的厌烦情绪，而是变得有些复杂难辨。</p>
“暖暖，你别担心，我...我就是过来再看看你。”</p>
他眼神里满是落寞，姜暖垂在两侧的手微紧。</p>
等人走后，我的好兄弟来到我身边，低语：“这什么玩意儿，长得牛头马嘴的，你媳妇儿居然一直被这么个货缠着。”</p>
“我是深感同情！”</p>
明明是调侃开玩笑的话，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心里闷得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有些透不过来气。</p>
我有些担心地说了一句：“你说...姜暖会不会喜欢上他？”</p>
姜暖刚才的神情跟平时好像不太一样，可具体哪里不太一样，我又说不上来。</p>
“我去陆霆琛，”好兄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知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吗？姜暖可是有名的校花啊，而你这张脸...整容都一定能整出来。”</p>
“姜暖会放着你这个细糠不吃，啃个糟糠？准确来说连糟糠都不算。”</p>
我挺了挺后背，直起身子。</p>
兄弟说的对，我比苏禹强上太多，姜暖不会抛弃我选择他的。</p>
更何况我们还有九年的感情，这可不是他能比的。</p>
我跟姜暖来到同学的包厢里，向他们敬酒。</p>
“谢谢各位有空过来参加我跟姜暖的订婚宴，这杯酒我先干为敬！”</p>
“好好好！干！”</p>
“祝你们幸福美满，日子红红火火。”</p>
“早生贵子！”</p>
大家喜笑颜开，又说起了我跟姜暖在学校的事情。</p>
“当时陆哥可是个闷葫芦，老冰山了。”</p>
一位男同学打趣我。</p>
“对呀，姜暖喜欢你，那时候只敢偷偷给你送零食，不敢跟你表白，高考结束后，还是我这个同桌撺掇的她。”</p>
你一言我一句，笑声不断。</p>
只有苏禹坐在一旁，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紧紧盯着姜暖，目光太过炙热。</p>
以至于姜暖只能假装看不见，她朝大家敬酒，脸上的笑意却是勉强至极，像是有什么心事。</p>
“那咱这些老同学都表示一下向这对儿小情侣敬个酒。”</p>
“好！来，都举杯敬酒！”</p>
大家都举杯碰酒，唯独苏禹连站都没站，仍然是一言不发地坐着。</p>
太过显眼，以至于气氛陷入尴尬中。</p>
“苏禹？苏禹？你发什么呆，举杯啊！”</p>
苏禹又愣了几秒，随后才慢慢站起来，眼睛微红地看着姜暖。</p>
姜暖红唇微张，说的声音极轻，可我却听见了。</p>
“他嗓子不舒服，不能...喝。”</p>
而苏禹却抬头猛地将酒一饮而尽，呛得他重重咳嗽了几声，甚至逼出了眼泪。</p>
“祝你们...永结...同心。”</p>
说完狼狈不堪的向外跑去。</p>
顿时场内安静了下来，静的似乎连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p>
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朝这边看来。</p>
其中一个同学为缓解尴尬出声：“苏禹可能有什么工作要忙，一会儿我打个电话，不用担心。”</p>
可姜暖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视线直直地盯着苏禹逃离时的方向。</p>
直到，她松开挽在我胳膊上的手，呢喃了一句：“我去看看。”</p>
姜暖提着裙子跟着跑了出去。</p>
我的心咯噔一下掉在地上，真是讽刺。</p>
我的未婚妻去追一个别的男人。</p>
同学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p>
直到我好兄弟匆匆地跑来大喊。</p>
“霆琛，你快出来，苏禹要自杀了。”</p>
3.</p>
我顾不得心里什么滋味儿跑出去一看。</p>
苏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面色惨白的把刀对向自己，声音颤抖：“暖暖，希望...希望下辈子我可以跟你在一起。”</p>
原本好好的一场订婚宴，如今全都变成笑话。</p>
大家都朝这边围来看这出好戏。</p>
姜暖脸上满是担忧，甚至因为过度担忧而尖叫出声：“你别乱来，苏禹。”</p>
“有话好好说，别乱来。”</p>
苏禹看向她，哭的更加伤心难看，整个五官都要扭曲在一起了。</p>
“暖暖，你今天是不是很高兴！”</p>
姜暖没有回答，手却是紧紧拽着裙子一侧，似是要将其扯烂。</p>
而周边的人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着他。</p>
他却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着他想说的话。</p>
“暖暖，我喜欢你十二年了，从高中一直喜欢到现在，每天给你写信已经成了习惯。”</p>
“还记得当初刚见面，没有人愿意跟我做同桌，因为他们都嫌弃我长得太丑，丑到...他们看见就想吐。”</p>
“可是你却不在乎，你说你愿意跟我做同桌。”</p>
“我当时的心一下就砰砰乱跳，那个时候，我就心动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p>
“苏禹，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解决。”</p>
姜暖对他喊话。</p>
他却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开口：“暖暖，可你最后跟陆霆琛在一起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跟他在一起？”</p>
“他除了长得比我好看，条件比我好，还有什么？”</p>
苏禹瞪大眼睛，几近疯狂的大喊道：“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暖暖，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p>
“我为了你来到这个上学，又为了你留在这里工作，我以为你会跟陆霆琛分手，到时候，你就会跟我在一起。”</p>
“可是...你现在要跟他订婚了，为什么？为什么啊？”</p>
我的好兄弟听不下去了，直接开怼：“你他妈说为什么啊？你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p>
“闭嘴！”</p>
姜暖一把将我的兄弟推到在一旁，脸上的震怒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p>
兄弟呆愣在一旁，将目光转到我身上。</p>
“苏禹，有什么话，你把刀给我，然后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p>
她的眼神柔和的像一滩泉水，声音也软的不成话。</p>
苏禹轻笑一声：“我的世界只有你了，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p>
“暖暖，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做选择。”</p>
“要么，你跟我在一起，跟陆霆琛退婚，要么，我当着你的面自杀，这样你总会一辈子记住我，多好！”</p>
我身形晃了两下，踉跄来到姜暖身边，牵住她满是汗水的手，语气带着哀求：“姜暖，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你...别乱来好不好？”</p>
姜暖抬起头看着我，眼底带着歉意，手慢慢从我手里抽出。</p>
“对不起...霆琛，我...”</p>
我胸腔猛地一滞，背脊一下弯了下去，红着眼颤声问道：“那我呢？你有想过我...我怎么办吗？”</p>
姜暖错开目光，开口：“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p>
我心里的那根弦骤然绷断，嘶声大喊：“你不是讨厌他吗？你既然讨厌他为什么要在乎他死不死。”</p>
“我们在一起九年了，他跳楼自杀闹了多少次，你心里不清楚吗？”</p>
“姜暖，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到底有没有心！”</p>
我像个小丑一样歇斯底里地喊着。</p>
而苏禹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烈。</p>
“暖暖，你要是真的讨厌我，那我就去死好了！”</p>
说着他就要去割腕。</p>
“不要！我不讨厌！”</p>
姜暖大喊出声，她眼底不知名的情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汹涌袭来的浪潮，喷涌而出。</p>
“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吗？”</p>
“我也离不开你了，苏禹，这辈子我们两个就这么纠缠吧。”</p>
“婚我不结了。”</p>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均是一变，我却只觉得的耳朵嗡嗡作响，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声音。</p>
苏禹手里的刀一松，擦了一把眼泪，唇角带着笑朝姜暖张开怀抱。</p>
姜暖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扑进了他的怀里。</p>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好像我是强抢民女一样的恶人。</p>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唯一的支撑都断了。</p>
我想转过身，可脚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动不了。</p>
后来，他们两个人牵着手走了。</p>
朋友也都找借口离开了。</p>
我的兄弟朝我走来，脸上充满担忧：“霆琛，你...别难过，姜暖可能...她可能只是怕出人命。”</p>
我苍白着脸，努力挤出一抹笑，开口：“没事，我...我...你先走吧。”</p>
他欲言又止，最终道了声：“行，你有啥事跟我说，别憋在心里。”</p>
我一个人站在那儿，视线放在地上的那把水果刀上。</p>
站了很久，也盯了很久，心里好像缺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