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林月清还活着，那她遭受的一切算什么？！</p>

    沈栀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p>

    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带来的刺痛让她恢复了一丝清醒。</p>

    她强压心中的惊异，垂下头跟着丫鬟进去，屈膝行了一礼。</p>

    “跪下！”</p>

    沈栀一进去，一声厉喝便响起。</p>

    沈栀这才看见，屋内神堂位，正摆放着那张她熟悉无比的林月清牌位。</p>

    她麻木的朝着牌位屈膝下跪，一言不发。</p>

    “你害死本宫姐姐，简直罪该万死！王爷怎还叫你活着……”</p>

    那侧妃说着，眼角就带上泪。</p>

    姐姐？</p>

    沈栀依稀想起，林月清是有一个孪生妹妹的。</p>

    只是出生后，就一直体弱多病，养在深闺中轻易不见人。</p>

    想来，侧妃就是林月清的妹妹林星漫。</p>

    沈栀心中苦涩</p>

    罪该万死，说得好。</p>

    可她的罪和林月清无关。</p>

    她最大的罪是少不更事，爱上霍谨言，以致头破血流，家破人亡！</p>

    见沈栀只是一脸麻木的跪着，林星漫心生不满。</p>

    她幽幽道：“你说要是你弟弟知道，你为了他自愿为奴会怎样？”</p>

    沈栀心脏一颤，急忙伏地磕头道：“求侧妃娘娘开恩，不要告诉我弟弟。”</p>

    林星漫这才满意的笑了，她淡淡拨弄着新染的指甲，缓缓说道：“那你就要乖乖听话，做本宫的一条狗如何？”</p>

    沈栀浑身一僵，分神间，一旁的丫鬟用脚踢了踢她。</p>

    她吃痛回神，心底隐隐作痛，却只是咬了咬唇，轻声应下：“奴婢愿为侧妃驱使。”</p>

    林星漫在贵妃椅上缓缓坐下，笑着开口：“那就先叫两声听听。”</p>

    沈栀只沉默了一瞬，就颤声开口。</p>

    “汪……汪……”</p>

    沈栀叫一声磕一个头，额上没几下映上血痕。</p>

    林星漫快意的笑了。</p>

    突然，院门一阵响动，霍谨言大步走了进来。</p>

    林星漫笑容立马变得乖觉，迎了上去：“王爷怎来了，用过早膳吗？”</p>

    霍谨言牵起林星漫，余光瞥见一旁的沈栀，目光一顿。</p>

    他望着她额间的血痕，心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不爽，皱眉道：“她怎么在这里？”</p>

    林星漫敏锐察觉到，眼底闪过一丝阴暗。</p>

    她面上却笑着：“沈小姐自己冲进来，就朝着姐姐的牌位磕头，想让妾身原谅她，这才……”</p>

    听林星漫提起林月清，霍谨言冷哼一声，不再多说，搂着林星漫的腰就走进内屋。</p>

    沈栀跪在地上，对林星漫的颠倒黑白，没有一字反驳。</p>

    剩下的丫鬟啐了一声：“真晦气，还不快滚！”</p>

    沈栀沉默退到屋外，这才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额头的血。</p>

    曾经，她就连手指不小心被绣花针戳破一下，都会引得府内众人惊慌着给她上药。</p>

    如今，再比不得从前了。</p>

    她沉默的走到下人食堂，刚坐下就被一个丫鬟扯开。</p>

    那丫鬟嗤笑道：“不过是侧妃娘娘的一条狗，也配上桌吃饭吗？”</p>

    说完，她就随手拿起一个馒头，丢到了地上。</p>

    “那才是你的位置。”</p>

    众多仆人哄笑，附和道：“是啊，绿玉姐姐说的对！”</p>

    沈栀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了，看着地上的馒头，她极力忽视周围看好戏的视线。</p>

    蹲下身捡起馒头，就往嘴里送去。</p>

    “好恶心啊！掉在地上都吃。”</p>

    “就是，听说她还是小姐出身，怎么比你我还下贱。”</p>

    这些刺耳的言论扎在沈栀心尖，她缩到角落，狼吞虎咽，充耳不闻。</p>

    在牢里，莫说地上的食物，就算被人踩过，也得吃下去。</p>

    吃了，才能活。</p>

    沈栀就这样带着一丝弟弟会被救治的希望，在王府煎熬着。</p>

    可半个月后，沈栀外出倒夜香的时候，钟叔找上了她。</p>

    一见到她，钟叔就泪流不止。</p>

    他凄声道：“大小姐，少爷快不行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