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p>霍谨言见此,冷冷一笑:“放心,此毒有解,本王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只要你喝了这药,本王考虑饶你一命!”</p>
大寒的天,沈栀身心俱凉。</p>
四年了,他还是如此恨她。</p>
恨到要她生不如死。</p>
她无力哑声道:“好,我喝……”</p>
在这京城,流传一句话,宁得罪皇帝,不得罪霍谨言。</p>
他是比阎罗更可怕的人!</p>
沈栀不想死,她想活着,即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p>
这是她祖父,临终前最后的愿望。</p>
“还望摄政王说话算数,饶我一条命。”</p>
说完,沈栀端起药碗,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p>
不过一刻钟,毒性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沈栀全身。</p>
她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p>
一口毒血却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p>
霍谨言皱眉看着溅到他鞋面上的一滴血渍。</p>
这滴鞋面上的血,让他的心突然烦躁起来,没有了观看的兴致。</p>
霍谨言冷冷的朝一旁的侍从吩咐:“让她痛够一天一夜,再给解药。”</p>
说完,霍谨言转身离去。</p>
一旁的侍从都心生不忍,这可是西域最烈的奇毒,中毒者如万蚁噬心,浑身骨头血肉都似被拉扯分离,剧痛无比。</p>
这样的痛楚,霍谨言要沈栀受够一天一夜。</p>
等沈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p>
她身处一间柴房,被随意的丢在草垛子上。</p>
残余的蚀骨之痛,还让她浑身止不住发抖。</p>
门突然被推开,沈栀犹如惊弓之鸟,刹那脸色煞白。</p>
一个婆子走到沈栀面前,丢下几件衣物,命令道:“把衣服换上,跟上来。”</p>
沈栀颤着手,抖开衣服一看,心头一紧。</p>
这些薄纱衣物,分明是乐伶戏服。</p>
沈栀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p>
她咬牙垂眸半响,终究不敢违逆霍谨言的意思,红着眼穿上这羞辱人的衣物。</p>
沈栀跟在婆子身后,来到一处宴会厅。</p>
里面觥筹交错,灯火通明。</p>
沈栀一走到门口,屋内突然一静,所有的目光朝她看来,大部分竟都是她以前认识的公子小姐。</p>
一声嗤笑响起,京城有名的纨绔郡王赵谅摇着扇子:“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p>
阵阵笑声响起。</p>
沈栀低下头,死死攥紧了手。</p>
这赵谅以前调戏她,被她当众羞辱过,眼下必会报复回来。</p>
赵谅摇摇晃晃站起来。</p>
指着沈栀大声道:“既然沈小姐穿着乐伶的服饰,不如就弹奏一曲助兴吧!摄政王觉得如何?”</p>
霎时,沈栀望向霍谨言。</p>
却只见他眼中盛满轻蔑,淡淡道:“有何不可。”</p>
沈栀心中一痛,下意识缩起了手。</p>
她的手,早被狱中刑罚弄残缺了。</p>
如何能弹琴助兴?!</p>
可不等她多想,婢女已经在大厅内摆好了琴桌。</p>
沈栀只得上前,硬着头皮伸出手。</p>
一阵议论响起:“快看,她的手好丑……”</p>
曾经沈栀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宛如白玉,如今却遍布疤痕,小拇指还奇异的弯曲着。</p>
霍谨言冷眼看着,目光却不由落在沈栀那双手上,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p>
沈栀沉默的颤着手抚上弦,锋利的琴弦刺破指尖,钻心的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最终曲不成调。</p>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哄笑。</p>
“天呐,她还师从亡故的贵妃,这弹得什么东西?”</p>
这些讽刺又嫌弃的话,响在沈栀耳边,让她麻木的心也忍不住一揪。</p>
她沉默的拨捻着琴弦,艰难的弹完一曲。</p>
突然,一个元宝砸到了沈栀的身侧,赵谅哈哈笑道:“沈大小姐虽然弹得难听,好歹也给咱们添了乐趣,本郡王赏你了。”</p>
沈栀望着眼前的元宝,僵住了身子。</p>
可接着,公子小姐们笑闹着响应。</p>
他们纷纷抛出碎银,好似她是街头卖艺的下九流。</p>
“跪下领赏吧。”赵谅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沈栀,嘴角挂着一抹讥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