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配吃鱼骨头

 想到此事，苏淼淼不禁捏紧了拳头。

 苏淼淼沿街闲逛，观察着摊贩们的商品。

 她发现，瓜果蔬菜的竞争异常激烈，如果贩卖同类产品，难以脱颖而出。

 各种琳琅满目的小吃数量众多，若自己卖的东西不罕见，也同样不起眼。

 突然，一个孩子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苏淼淼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正皱着眉头，用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显然对碗里的食物不太满意。

 “妈，我不要吃这个，这个没什么肉。”小男孩抱怨道。

 就在这时，一只红色的小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滚落到了苏淼淼的脚下。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小龙虾。

 男孩的妈妈正在整理要卖的蔬菜，她耐心劝慰道：“乖，龙仔，等妈妈卖了这些菜，就给你买猪肉吃。今天先吃这个，肉少，总比没有强。你要长高，需要多吃肉。”

 小男孩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勉为其难地连皮带壳吃下了一只小龙虾。

 他面无表情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回头对妈妈说：“妈，真的好难吃，什么味道也没有。我还是想吃猪肉。”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小男孩的妈妈气得轻轻打了他一下，小男孩开始哇哇大哭。

 看到这一幕，苏淼淼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

 在八零年代，小龙虾对于许多人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存在，更不用说品尝它了。

 处理小龙虾颇为繁琐，且其肉质并不丰富，因此许多人并不愿意费心去烹煮它。

 再者，要使小龙虾口感更佳，通常需要加入各种调料，制作成辛辣或蒜蓉口味，否则，其肉质会显得寡淡无味，远不及猪肉和牛肉受欢迎。

 在那个时代，猪和牛的大规模私人养殖场尚未形成，市面上出售的猪牛肉主要以收购的散养猪牛肉为主，因供不应求，所以需要凭肉票购买猪牛肉。

 若是没有肉票，单独购买猪牛肉的价格会高出数倍，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笔不小的开销。

 苏淼淼心想，若是能够先捕捞几十斤小龙虾，再精心加工成民众喜爱的口味，价格又实惠，必定不愁小龙虾的销路。

 ……

 苏老二走出房间，苏淼淼正从外院走进来，她的手里提着几斤猪肉并一挂猪肺，还有两条青鱼以及一些卤料。

 “女儿，你去镇上了？”苏老二看到肉，两眼放光，一扫从房间走出来，脸上带的晦气。

 “嗯，买了点菜回来。”

 “还是我女儿贴心。”苏老二从苏淼淼手中接过东西，直接塞到了他身后跟着从房间走出来的贺梅英，也不顾她刚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粗暴使唤道：“贱货，去煮晚饭去。”

 贺梅英咬了咬牙，不敢多言，拿着东西就进厨房去了。

 因为天气热，所以晚饭是摆在院子里吃的。

 几人一边吃一边纳凉。

 贺梅英依旧是不允许上桌，她烧的鱼，苏老二也不允许她吃，他跟苏淼淼一人一条。

 吃完了鱼肉，只剩下两根吃剩的鱼骨头，苏老二才用筷子挑了一条，扔到了贺梅英碗里：“你就只配吃这个。”

 他吃得也差不多了，一只脚豪放踩在长凳上，又从盘子里剩下一条鱼骨上掰了一根鱼刺剔着泛黄的牙齿。

 贺梅英不敢有异议，边吃，眼泪边掉进碗里。

 苏淼淼扬了扬唇，现在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只配吃鱼骨头拌糊糊粥的是她。

 等苏老二和贺梅英睡了，苏淼淼拿着家里装泥鳅的地笼到了村西田垄旁的一条小溪流边。

 用手电筒往小溪里一照，可以看到小龙虾在水草中穿梭，十分活跃。

 苏淼淼满意地点了点头，立即动手将地笼布置在了小溪流的几个关键位置。

 小龙虾有趋光性，而且喜欢逆流而上，所以苏淼淼特意在上游位置放了一个地笼，并在里面放了几块猪肺作为诱饵。

 忙活了两个小时，苏淼淼才将所有地笼布置好。

 小龙虾不像泥鳅那样灵活，一旦进入地笼就很难再出来，所以她并不担心小龙虾会逃跑。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苏淼淼累了一天，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苏淼淼就起床去收地笼。

 当她看到地笼里的收获时，弯了弯眉。

 每一个地笼里都有不少小龙虾，加起来至少有几斤。

 苏淼淼将小龙虾从地笼里倒在一个大桶里，随后将地笼收拾收拾一并带回家。

 回到家后她就开始处理小龙虾，先将小龙虾清洗干净，然后去掉了头部和虾线，只留下虾尾部分。

 接着，她烧了一锅开水，将处理好的小龙虾放入开水中煮熟。

 煮熟后的小龙虾呈现出诱人的红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苏淼淼又准备了一些从县城买回来的调料，开始制作小龙虾。

 她先是将辣椒、花椒等香料炒香，然后加入小龙虾翻炒，最后加入适量的盐和酱油调味。

 不一会儿，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小龙虾就做好了。

 苏淼淼尝了一只，顿时觉得味道十分鲜美，麻辣中带着一丝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她相信，这样的小龙虾拿到县城去卖，一定能够大受欢迎。

 苏淼淼将锅里的小龙虾全部铲到一个大钵里的时候，苏老二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好香啊，淼淼，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苏老二垂涎欲滴地往大钵里看了一眼，看清是什么后，他高昂的兴致淡了几分。

 “这是小龙虾，我新发现的好吃的东西，爸，你要不要尝尝？”

 “什么小龙虾？这不就是小溪里的爬虫？这也能吃？”苏老二皱着眉头，显然对小龙虾不感兴趣。

 “爸，你尝尝看，我保证你会喜欢。”苏淼淼笑着将筷子塞到苏老二手里，然后将小龙虾的吃法告诉了他。

 苏老二半信半疑地夹起一只小龙虾，按照苏淼淼说的方法，咬下虾尾，吸吮里面的汤汁，然后咀嚼着鲜嫩的虾肉。

 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淼淼，这东西还挺好吃的。”苏老二又连续吃了几只，赞不绝口。

 “是吧，爸，这个就当我们中午的菜了。”

 “好好好。”苏老二吃得满嘴流油，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