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忙着做饭，我爸只是抱着洋洋出去玩了？”</p>

    婆婆：“这还能做得了假，你别疑神疑鬼。”</p>

    她说着，绕开我去了厨房。</p>

    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出于骨肉亲情的羁绊，我的心很慌。</p>

    趁着婆婆去做饭的功夫，我打算出去找找。</p>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婆娘坐在树下，正说着洋洋抓周的事情。</p>

    “听说了吗？高家的儿子抓周抓到骰子了？”</p>

    “咱们村的小孩抓周，最不济也抓个木马啥的，从来没有哪个小孩抓到骰子。”</p>

    “像我家子欣，抓到了笔，将来肯定是文曲星转世。”</p>

    说话的是沈家的婆娘。</p>

    我走近：“那你家子欣真了不起，都上小学了还尿裤子，学习成绩倒数第一。”</p>

    往常像她们这么说我的洋洋，我会权当没有听见。</p>

    但今天我心烦心躁，张嘴就呛沈家的婆娘。</p>

    沈家的婆娘徒然张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p>

    我继续向前走，遇到从地里回来的刘老汉。</p>

    这老汉是个老光棍，朴实善良。</p>

    我问他：“刘叔，你见到我公公了吗？”</p>

    刘老汉：“看见了，他抱着洋洋去了地里。”</p>

    去地里做什么？</p>

    我们家的田地离我们村有三里远，出来转用得着跑那么远吗？</p>

    心惊肉跳的感觉更加明显，我不顾一切地朝着地里飞奔。</p>

    薄薄的暮色初上，光线越发的黯淡。</p>

    我深一腿浅一脚地在田间小路上疾奔，脑海里不时浮现洋洋那乖巧的笑容。</p>

    如果公婆敢对我的孩子不利，我非得提刀杀了他们。</p>

    一只鞋子跑掉了，我提起鞋子继续跑。</p>

    总算来到了我家的田里。</p>

    低矮的果树间，我看到公公背对着我，挥舞铁锨。</p>

    “爸，你做什么——”</p>

    公公的身形明显地一僵。</p>

    “我在挖地呢。”</p>

    公公好吃懒做，地里的草比别家的都高。</p>

    前些天，他还说要把家里的田地承包出去。</p>

    这会儿其他的村民都回家吃饭了，他倒是殷勤。</p>

    说挖地，骗鬼呢。</p>

    “我听婆婆说，你把洋洋抱出来了。洋洋呢？”</p>

    公公额头的细汗渗出来了，他用毛巾抹了把额头的汗水。</p>

    “那个老太婆净瞎说，估计是忘了吧。怎么，洋洋不在家吗，咱们快去找找。”</p>

    说着，他扯着我的袖子，就要跟我一起去找。</p>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刘老汉不会骗我。</p>

    趁着他不注意，我夺过他手中的铁锨，跑到刚才他挖土的地方。</p>

    刨去上面的浮土，我见到一个蛇皮袋子。</p>

    里面传出来洋洋细弱得将要断气的哭声，乍然听到这声音，我的心就像被扯了一下，跟针扎似地疼。</p>

    我赶紧蹲下，打开蛇皮袋子，果然在里面看到洋洋。</p>

    此时的洋洋小脸铁青，全身软绵绵的，小手软沓沓地垂着。</p>

    我把他抱紧，用脸蹭着他的脸颊，低声呢喃他的名字：“洋洋，洋洋……”</p>

    洋洋不回应我，任由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庞。</p>

    公公见事情败露，索性不装了。</p>

    他掏出旱烟，卷了一根，点着抽着。</p>

    青色的烟雾衬得他的脸像一个吃人的恶魔。</p>

    “张芳，不是爸心狠，而是三阿公说了，洋洋将来是要将咱们家败光的。咱们家里穷，经不起这样的折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