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饭的时候我走了出去，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弟弟。母亲的那一巴掌最为明显，在他脸上肿起了一个大包。

 母亲坐在主座，父亲坐在旁边，我下意识地想要坐在角落里却又顿住，思考后试探着坐到了母亲的旁边。

 而弟弟则是在父亲的旁边坐着。

 弟弟仍旧习惯性地想要去夹肉吃，却被爸爸一筷子打到了手。

 爸爸瞪他一眼：「就知道吃肉，男孩子要吃菜才对身体好，你怎么这么嘴馋！」

 弟弟刚想反驳，妈妈的目光扫了过去，他立刻闭上了嘴。

 而爸爸很快将肉推到我的面前，笑容满面：「清清，多吃点，女孩子就是要健健康康、要多吃肉才行！」

 虽然受到了特殊待遇，但是看着在旁边的弟弟，我只觉得一种扭曲的快感在我的心口蔓延。

 吃着那些从小到大从未吃过的肉，难以言述的悲凉充斥着我的全身。

 一顿饭吃得我百感交集，回到房间后出乎意料的是弟弟正坐在我的床上。

 他顶着那张肿红的脸看着我，在外面的唯唯诺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傲。

 「林子清，不要以为现在这里爸妈看重你你就多了不起。」他趾高气昂，「我可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林子云，你跟我可不一样。」

 我歪头，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哪里不一样？」

 「我未来可是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而你——」他轻蔑地看着我，「只是一个出卖身体、自轻自贱得了脏病死掉的赔钱货而已。」

 死了都还要造谣我呢。

 我面上不显，心里冷笑：「妈妈好不容易允许你去读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尽学这些东西？」

 我眼尖看见了身后那扇门露出的缝隙，以及门外透过来的影子。

 上辈子父母其实有想过把我送去上学给弟弟当保姆，同一个学校我也方便照顾弟弟。

 但是弟弟开口断绝了我的希望，导致了父母决定将我关起来。而现在，轮到我做这个开口的人了。

 「什么叫妈妈允许我去读书？妈妈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家里是爸爸做主才对！」弟弟恼羞成怒，「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除了生孩子一无所用的女人也能这么耀武扬威，你们应该是男人的附庸和生育机器才对。」

 「你怎么说话呢？！」我大声呵斥，「学校就教了你这些东西？」

 「还是说……你知道马上要上大学离开这里，心已经野了？」

 弟弟显然不知道我这句话暗示着什么，还在洋洋得意：「男人心野一点怎么了？我又不是你们连家里的家务事都做不好、一天到晚只知道要钱的蠢货。」

 「我告诉你，等我上了大学之后凭借我的能力马上就会飞黄腾达。」他信心满满，施舍一般，「在家这段时间好好照顾我，我这是给你一个能够攀上我的机会！」

 「比如呢？」我问。

 「比如把你的肉都给我吃，自己去和妈妈说你想要和我换地方睡。」他掰着手指数着，「还有，去大学后要好好当我的保姆照顾我。」

 他说得起劲，我却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打算，而是指着他的脸：「我警告你，再做白日梦不滚下来回你的客厅去，我就把妈喊过来打死你。」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狠戾，但是脸上的伤口却又让他无法忽视这一切。

 最终他跳了下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林子清你给我等着，我就看你这辈子怎么死，你这个只配舔我鞋底的烂货。」

 我不知道我这辈子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但我知道他这辈子不会轻松了。

 看着门外提前一步离开的身影，我知道父母下定决心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