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家威严何在？</p>

    江意秋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涩痛：“若我不同意呢？”</p>

    裴褚穆淡淡拱手：“那就恕裴某无能为力，帮不了您和小皇子了。”</p>

    他转身要走。</p>

    江意秋只觉得天都塌了。</p>

    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当初自己爱慕的少年。</p>

    江意秋没能压住情绪，嘶声喊道：“裴褚穆，我还记得你说你若为官，必定清正廉洁净俗尘，可如今你满口利益，还要娶妓女为妻？”</p>

    “你对得起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吗？”</p>

    裴褚穆转回头来，嘴角的弧度满是讽刺：“那个裴褚穆，早死在裴家被诬陷满门惨死之时了。”</p>

    霎时，江意秋喉咙像被什么狠狠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p>

    只听裴褚穆字字如刀：“更何况轻轻姑娘不像某些女子贪权附势，当年裴某遭难，若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太傅，活不到现在。”</p>

    贪权附势这四个字，如满是倒刺的长鞭，用力抽在江意秋身上。</p>

    在裴褚穆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p>

    他压根不知道当年是她同意入宫，才保下他一条命……</p>

    可这些话，江意秋没法说出来，因为就算说了，裴褚穆也不会相信。</p>

    五脏六腑像被绞住，连呼吸都疼。</p>

    看到裴褚穆如此坚决，江意秋狠攥紧手，指尖之痛宛若钻心，却也冷静下来。</p>

    只是声音变得沙哑：“我可以成全你，只不过要等我儿坐稳皇位之后！”</p>

    过去之事不可追。</p>

    她总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以后的安稳。</p>

    裴褚穆静静看了她很久，扔下一句：“好。”就扬长离去。</p>

    寂静的寿康宫内。</p>

    江意秋看着裴褚穆的背影，原本抚着腕上玉镯的手，不住收紧。</p>

    脑海之中，浮现出曾经上元节时。</p>

    夜空的烟火下，裴褚穆的眼中也仿佛映着光。</p>

    他将这只玉镯小心翼翼给自己戴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让我一定要送给未来妻子。”</p>

    那时，裴褚穆要娶的人是自己。</p>

    现在，却变了。</p>

    江意秋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无声无息，却痛意难忍。</p>

    这时，后殿传来稚嫩的一声：“母后。”</p>

    江意秋回头，七岁的盛添启小跑过来，扑进江意秋的怀里，眼眶泛红。</p>

    “母后，为什么大哥要杀我们，我们会死吗……”</p>

    发动宫变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个儿子。</p>

    江意秋抚了抚盛添启的头，柔声安抚：“不会的，母亲已经求了裴太傅，他会护着我们。”</p>

    盛添启愣了下，不解地问：“儿臣听父皇说裴太傅文韬武略，才能出众，他为何要护着我们？”</p>

    江意秋被问住。</p>

    其实裴褚穆大可以隔岸观火，无论谁坐上皇位，他都会得到重用。</p>

    要娶谁，求一道圣旨，再轻易不过了。</p>

    可他偏偏选择了自己……</p>

    江意秋忍不住多想。</p>

    可接下来盛添启的话，却如雷劈在脑海！</p>

    “母后，不如儿臣认裴太傅做亚父，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