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年有这么可怕吗？</p>

    还真有。</p>

    现在的陈年不是陈年。</p>

    他是高中就敢用铅笔刀捅同学，捅完同学还能回到座位端端正正坐着等待上课的杀人狂。</p>

    他是每天都渴望着凌晨早点到来，就可以去杀猪，就可以被猪血染红头发和衣服的“屠夫”。</p>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陈年又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陈年。</p>

    他现在的状况很奇妙。</p>

    有点像是开了上帝视角的游戏玩家。</p>

    也因此，陈年其实没意识到处于偏执的杀人狂状态的自己，很可怕。</p>

    不过，既然黄经普都诚心诚意地请求自己了。</p>

    陈年也就“大发慈悲”地将头点了下去，说道：“行。”</p>

    闻言，黄经普不由大大松了口气。</p>

    他总有种错觉，下一秒，被自己“质疑”的大哥会从兜里掏出把小刀，就往自己身上捅。</p>

    随即，黄经普赶紧回到了镜头后面。</p>

    多和陈年待上一秒，他都感觉亚历山大。</p>

    不一会之后，黄经普看到袁福华和自己示意状态调整好了。</p>

    黄经普当即就开始了下一场戏的拍摄。</p>

    ……</p>

    袁福华硬着头皮完成了前面一段戏的演绎，再次拎起了酒瓶，直接砸在了陈年头上。</p>

    砰！</p>

    一声闷响，道具酒瓶碎了。</p>

    袁福华的一颗心也跟着碎了。</p>

    这一酒瓶下去之后，他发现陈年表情上没有一点变化！</p>

    酒瓶虽然是道具，但砸在人头上，还是会疼，相当于挨了一棍。</p>

    陈年怎么就一点表情变化都没？</p>

    虽然，他眼神没刚刚那么可怕了。</p>

    可当下这种情况，面无表情是不是更可怕一些？</p>

    袁福华的手又发抖了起来。</p>

    他拿起第二个啤酒瓶的时候，差点没抓稳。</p>

    此时，陈年心底充满了疑惑。</p>

    对方为啥停下来了？</p>

    害怕？</p>

    自己都收敛了演技体验卡的威力了，为什么还会害怕？</p>

    对了。</p>

    刚刚在开拍之前，陈年尝试着去调整自己的状态。</p>

    他发现系统是当真好用。</p>

    系统奖励的演技体验卡，能让他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p>

    同时，陈年还能掌握自己“入戏”另外一个人的程度。</p>

    也就是说，他可以随便调整自己的“演戏”状态。</p>

    另外，系统奖励的金刚不坏也确实牛皮。</p>

    袁福华这一瓶子砸下来，陈年是真的感觉不到一丝疼痛。</p>

    当然，这都不重要了。</p>

    此时，陈年更在意的是袁福华的状态。</p>

    这家伙不会又要“出戏”吧？</p>

    袁福华再次“出戏”，自己不得重拍？</p>

    三百块一场戏，想让老子挨打多少次？</p>

    陈年忍不住对着袁福华张了张口，做出了“打呀，赶紧用酒瓶子砸我”的口型。</p>

    陈年嘴巴这一动，可吓坏袁福华了。</p>

    他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如同脖子被卡住一般的窒息感。</p>

    这让袁福华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校霸堵在厕所角落的悲痛回忆。</p>

    该死！</p>

    强烈的屈辱和不甘，让袁福华控制不住自己了。</p>

    他拎起酒瓶，就往陈年脑袋上砸。</p>

    砰！砰！砰！</p>

    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响起，酒瓶一个接着一个砸在了陈年脑门上。</p>

    转眼之间，袁福华就砸光了桌子上的酒瓶。</p>

    这时，不管是镜头后面的黄经普，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被惊到了。</p>

    袁福华这是失控了吗？</p>

    他的样子好凶残，像是吃人的老虎一样。</p>

    “咔！”被吓了一跳的黄经普，连忙大喊了一声。</p>

    这时，周围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了，连忙就要向着袁福华跑去。</p>

    他们生怕袁福华入戏太深，将陈年这个呆头呆脑的群演给砸死了。</p>

    对了！</p>

    陈年始终带着鸭舌帽，还压的很低。</p>

    除了和他正面相对的袁福华，镜头后面的黄经普，以及特意观察他的高群数，现场就没人注意到陈年的表情。</p>

    所以，此时他们才会担心陈年出事。</p>

    没等他们靠近，袁福华突然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p>

    这一幕，让众人不由又是一愣。</p>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p>

    “对……对不起。”</p>

    “我……我……”</p>

    袁福华此时根本没在意周围人的看法，他看向了陈年。</p>

    他眼里满是歉意和恐惧。</p>

    自己刚刚竟然失控了！</p>

    而且还对陈年下了重手。</p>

    陈年接下来不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分尸吧？</p>

    只分尸自己一个，会不会不够？</p>

    怒气未消的陈年，会不会找上自己家人？</p>

    越想袁福华就越怕，全身都颤抖了起来。</p>

    “袁老师，你没事吧？”幸好，此时剧务走了过来。</p>

    剧务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袁福华搀扶了起来。</p>

    袁福华推开了剧务，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p>

    一定要赶紧道歉！</p>

    可当他推开剧务的时候，发现陈年已经离开了。</p>

    “袁老师，你刚刚演的真是太好了！”</p>

    “我都被你的演技吓了一跳。”</p>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呢！”</p>

    “袁老师果然是金像奖和金马奖的双料最佳男配角。”</p>

    “演技没得说！”</p>

    袁福华想要找陈年，必须当面道歉。</p>

    可周围的人已经围拢了过来，对他刚刚的表演给出了极大的肯定。</p>

    袁福华当场呆住了。</p>

    我要说我刚刚是被吓到了，产生了应激反应，你们相信吗？</p>

    其实……</p>

    我特么的，差点都尿了！</p>

    ……</p>

    戏拍完了，刚好到了饭点。</p>

    陈年立即就离开了摄影棚，他得赶着去抢盒饭了。</p>

    他只是群演，不是袁福华这种最佳男配角，盒饭得靠抢。</p>

    陈年没注意到的是，他一心去抢盒饭的时候，除了袁福华在找他。</p>

    还有两人的目光都在随着他的身影而移动着。</p>

    这两人正是黄经普和高群数。</p>

    黄经普是生怕陈年去抄家伙，回头干袁福华。</p>

    高群数则是有着更多的想法。</p>

    大概是旁观者，高群数在陈年身上看到了一些黄经普看不到的东西。</p>

    刚刚的拍摄中，高群数明确看到了陈年眼神的收敛。</p>

    这是一种状态的变化。</p>

    就像是从一头恶极了的老虎，变成了一只养尊处优拿编制的老虎。</p>

    对于演员来说，从一种状态进入另外一种状态，并不算困难。</p>

    难的是，能在短时间内的自如切换。</p>

    很显然，陈年做到了这一点。</p>

    当拍摄结束后，陈年更是直接从偏执的杀人狂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好欺负的普通人！</p>

    也就是说，陈年在拍摄时表现出来的状态是演的！</p>

    这就有意思了！</p>

    高群数看向陈年的眼睛更亮了，他的内心更是蠢蠢欲动了起来。</p>

    不过，他不着急行动。</p>

    晚上，陈年还有一场戏！</p>

    到时候，高群数就能彻底确定，陈年究竟是不是真的演技卓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