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他们柳家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柳夫人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傲慢撕开我递去的礼盒。她不屑开口：“我倒要看看，你送来了什么垃…”看到躺在礼盒中的离婚起诉书，柳夫人话音一顿，顿时柳眉倒竖。“秦言！你倒是敢！”站在她身边的柳如烟自然是也看到了那一纸诉状。她气得身形一晃，下意识抓紧了身旁江泽的手臂。“秦言！你被我柳家好吃好喝养着，就是这么在我母亲生日上下我柳家的脸吗！”江泽被柳如烟抓得疼得面目扭曲，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看到礼盒里的离婚起诉书时的喜意。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责怪地看向我。“秦言，今天是柳夫人的生日，你这么做太不懂事了，是忘了柳家对你的好了吗？”

 离婚起诉书被柳夫人丢在地上，前来参加宴会的众人自然也看到了那是什么，顿时议论纷纷。“离婚起诉书？柳小姐的老公要和她离婚？”

 “一个上门女婿，哪来的脸啊。”

 “我看还是柳家给他吃得太好了，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这个家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在这群人的眼里，我一个平头百姓能被柳如烟看上，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在他们看来，柳家给了我这辈子可能都接触不到的富裕生活，居然还有脸叫嚣。还是在柳夫人的生日宴上。但这群无知愚昧的人怎么知道，这份“福分”，到底让我失去了什么。“……在你母亲的生日宴上，下柳家的脸吗？”

 我死死地盯着柳如烟高傲的脸，双目通红。“那……我的母亲呢？我那被你抢走肾源的母亲呢？”

 我那苦等三年肾源，却被自己的儿媳妇抢走肾源的母亲。她已经没有过生日的机会了。“什么意思？柳小姐抢了自己岳母的肾源？”

 “我是有听说这件事，没想到是真的。”

 “据说柳小姐抢的这颗肾源是给江泽的。不向着自己亲家，却……”众人议论纷纷。听到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这件事，柳如烟脸色骤变。她向来在意面子，咬紧牙关狠狠瞪向我。“秦言！你闭嘴！”在斥责我的同时，她下意识抬起手，护住微微隆起的腹部。看到她的动作，我眼中嘲讽意味更甚，冷笑开口。“是啊，抢走自己岳母的肾源，只为一个前男友，这就是柳如烟干出来的事。”

 “不止如此，她肚子里还怀着江泽的孩子。”

 “坏事被他柳家做绝，我不可以离婚吗？”

 听到我再次炸出的大雷，众人更加哗然。“什么？柳小姐竟然……”“名门望族居然干出这种事，真是有辱门风啊……”“名门望族？盗卖起家的暴发户罢了，有这种女儿那就怪不得了。”

 八卦声、鄙夷声不绝于耳。人们最爱做的，就是看名门笑话，落井下石。柳如烟死死瞪着我，气得全身发抖。她狠狠掐着江泽的胳膊，几近晕厥。“秦言！你！”“柳如烟，这是你逼我的。”

 事已至此，我反而平静下来。说是怨恨也好，说是怅然也罢。昔日爱侣走到这一步，终成怨侣。过往种种，终是过眼云烟。至少，我可以说我对柳如烟、对柳家，问心无愧。“你好不容易给江泽做的试管婴儿，别气流产了。”

 “我们法庭上见。”

 撂下最后一句话，我不再看两眼一翻，气到晕厥的柳如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