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看着那张她还没签的离婚协议，下定了决心，我必须离婚。既然他不签离婚协议，那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为了我，也为了母亲。我的妈妈，她没有怪柳如烟抢走了本属于她的那颗肾。临死前她握着我的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告诉我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一面孙子，给他戴上亲后打造的长命锁。可柳如烟却把孩子打掉了，就连最后这一点要求都没能让妈妈如愿，让妈妈在遗憾中去世。我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搬离了这个家。去到了母亲给我留下那间小屋。曾经，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如今，这束光变成一个小小的盒子，给我留下的这件小屋也成了我最后的避风港。我不知自己在对母亲的思念里度过了多少时日。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出来。是柳如烟打来的电话。“秦言，还在生气吗？”

 “明天我妈过生日，你也来吧，我们家所有人都在，记得带上礼物。”

 我答应了下来。至于礼物，那就把这份法院刚寄过来的离婚起诉受理通知单，当做礼物送给他们吧。第二天，我带上礼物去参加了柳如烟母亲的生日。走进宴会厅那一刹那，所有柳家人都看向了我，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鄙夷。他们神情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打心底的看不起我。“这就是柳小姐的老公，你们柳家的女婿？”

 “什么女婿啊，就是佣人兼保姆而已，吃软饭的，就是这个命。”

 以前，我在柳家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刷马桶、扫地、做饭、洗碗，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我不想让柳如烟难做，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我走到柳如烟面前时，她正挽着江泽，好似一对新婚夫妇，亲昵十分。“柳夫人，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

 江泽把礼物递了上去之后，斜眼看了看我，那眼神中满是得意。“哎哟，这画可是出自清朝名家的手，据说拍卖了好几百万呢。”

 柳夫人一声惊呼，看着手中画，满眼都是欢喜。江泽在众人的恭维声中笑开了花。“秦言，你带了什么礼物啊，拿出来看看？”

 “提前说好啊，要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破玩意，就别拿出来丢脸了，免得坏了柳夫人大好的心情。”

 他的话引得众人哄笑，所有人盯住了我手上的礼盒，等着看我出丑，就像以前一样。我的寿礼无论是贵重还是便宜，是否投其所好，柳夫人都会当众扔进垃圾桶，然后痛斥我一番。这跟礼物无关，她只是单纯的厌恶我这个人，觉得我配不上她的女儿，污染了她柳家的空气。而这一次，柳夫人也跟以往一样。她满脸厌恶，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冲我说道：“觉得拿不出手就别拿出来，去后厨把菜端出来。”

 她对我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看我的神情像是在看一条家养的狗。一条可以被她肆意蹂躏，绝不会反抗的狗。柳如烟在边上也是一脸的高傲，鼻孔朝天。仿佛在说：“看吧，你还是会屈服与我，因为你离不开我。”

 但这一次，他们可能要失望了。“这份礼物，我相信，柳夫人你会喜欢的。”

 我冷笑着，将礼盒递到了柳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