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话一出,秦婉宁的脸骤然没了血色,身形也踉跄跌倒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柳颦儿用手抚摸的小腹,干哑嗓音拉长,“不,不可能,淮之,他不会…”</p>“婉宁,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淮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心里是有你的,可他毕竟也是男子…我也是在他出征之前跟他饮酒才偶然得知,我当时也是痛斥他…</p>
可没想到我们父子竟然再也没有相见之日…“</p>
说着,顾瑾轩声音里都染了几丝哭腔。</p>
真是闻者落泪。</p>
姜浅脸色骤然又冷了几分。</p>
倒是比上一世圆地更无破绽。</p>
“郡主,你别怪世子,都是我勾引的他,世子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可我没想到,竟这么有了世子的骨血…</p>
若是世子好好的,我定然不会上门叨扰…可我腹中骨肉是世子唯一的骨血…我想国公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世子还有血脉残留人世,定然也会欣慰的…这才觍着脸找了过来…所幸世子跟国公爷提起过…”</p>
柳颦儿几句话,不仅阐明了来龙去脉,也彻底钉死了这件事。</p>
毕竟人家世子跟我自己亲爹说过,现在国公爷亲口证实,还能有假?</p>
虽然这世子背着要有婚约又感情甚笃的未婚妻,和外面的女子不清不楚还有了孩子,确实有些为人不齿。</p>
可世子如今为国捐躯,尸骨未寒,少年英才,能有血脉留世,也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p>
以至于,大家甚至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还开始恭喜国公爷和夫人。</p>
顾瑾轩淡淡一笑,看的出,心情不错。</p>
但是国公夫人一直冷着脸不说话,让人猜不出心思。</p>
也有人劝说婉宁郡主,说她反正没跟世子成亲,也没什么损失。</p>
“没什么损失?”</p>
秦婉宁哭笑不得,嗫嚅重复,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癫狂之色。</p>
上一世,姜浅虽然同情婉宁,却也觉得淮之有血脉留存,也算是一件幸事。</p>
此时想来,她当时也或多或少伤害了要命,更陷淮之于不义。</p>
淮之对婉宁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婉宁的事情。</p>
想着,她忍不住冷嗤一声。</p>
声音不大不小,却在这寂静的灵堂,显得格外的刺耳。</p>
顾瑾轩目光幽深落在她身上,颇有些不满的意味,“夫人,我知道你跟婉宁素来感情深厚,可这是咱们淮之地骨肉,依我看,该立即把柳姑娘接入府中,你说呢?”</p>
“不妥。”</p>
姜浅几乎不假思索。</p>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瑾轩整张脸都有些阴沉,可他却还是端着一副爱妻情深地样子,走到她身后,双手试图揽着她,“我知道,你素来疼爱淮之,淮之离开,你心情不佳,还要强撑着操持丧礼,为难你了,你放心,这位柳姑娘我打听过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她进府,以后也能帮你。”</p>
这是想把管家权也交给柳颦儿?</p>
上一世,她就在他的劝慰下,教导柳颦儿理家,手把手的教,可柳颦儿彻底掌家之后,就把她的心腹一一剪除,让她无人可用。</p>
“我说不妥。”</p>
姜浅直接挣脱开国公顾瑾轩,快步从他跟前走开,又转身看着他,“是,我儿绝不可能做出跟人无媒苟合这样的事情,国公爷莫不是被人蛊惑了,竟然带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知在哪里搞大了肚子,就说是我淮之地,简直居心叵测?!”</p>
此话一出,原本失魂落魄的秦婉宁,眼里骤然划过一抹厉色。</p>
是的,她怎么就会轻易相信这个来历不明女人说的话?!就质疑淮之对她的感情?!</p>
周围人也忍不住沉思。</p>
国公府示意顾淮之,一向都循规蹈矩,加上早早跟婉宁郡主定亲,小两口虽未成亲,可羡煞旁人。</p>
京城子弟多流连青楼押妓者,可这些和顾淮之从来没有关系。</p>
这会儿大家反应过来,也觉得不能光凭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空口白牙,就相信她的话。</p>
眼看质疑的人越来越多,柳颦儿也是急了。</p>
她急忙去拉顾瑾轩的衣袖。</p>
顾瑾轩也不拒绝,却冷着一张脸看向姜浅。</p>
他原本以为姜浅爱子心切,听闻顾淮之还有骨血留世,必定欣喜若狂,即便心存疑虑,也不会贸然质疑,总归是要先把人留下,再从长打算的。</p>
却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当场质疑。</p>
她直接打破了他的计划,他的脸色愈发难看。</p>
几乎对她吼出来,“夫人是觉得我在说谎?那敢问夫人,我失心疯了,还是喝酒喝多了,难不成会自己混淆自己的血脉?!</p>
倘若不是淮之跟我说,我又十足把握,我会贸然把人带回来?</p>
我以为夫人嘴上说最疼爱淮之,倘若知道淮之还有血脉留存,定然跟我一样欣喜若狂?!</p>
却没想到夫人竟然是如此贪恋名和权势声,竟然连自己儿子的血脉都不打算认?!”</p>
说着,他一副哀恸失望的样子,看着姜浅连连摇头,又转过身看向一直抹眼泪的就柳颦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放心,我绝不会容许我国公府血脉流落在外,从此之后…”</p>
“慢着。”</p>
不等顾瑾轩说完,姜浅忍不住冷声打断。</p>
“你还要说什么?!”</p>
顾瑾轩面色依旧很差,同床共枕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姜浅很了解,却没想到,她竟然成了那个最大的变数。</p>
他甚至有些拿不准,她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p>
可怎么可能?</p>
他跟颦儿的事一直瞒的好好的,知道内情的没几个,且都是他的心腹。</p>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放回肚子里。</p>
转而一脸不满的继续盯着姜浅,“夫人,你究竟为什么非要阻拦我把淮之地血脉接回来?难道你之前对淮之地疼爱都是假的?!</p>
我一直以为你从小对淮之严厉,其实是为了什么淮之好,即便你一再督促淮之建功立业,让他小小年纪就奔赴沙场,可我也觉得你并非是贪恋别人说你养出一个好儿子?!</p>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p>
一时间,大家看姜浅的目光都有些意味不明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