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怀送抱的女人
孟拂寒候在栖云院外，等小厮进去传话。霍尘的院子，等闲人轻易进不得。
据说前两年，府上有心大的丫鬟，趁他喝醉摸进院子，才挨到床沿，没等近身，就被一掌拍飞，肋骨尽断。
霍尘其人，最是不近女色，就连贴身服侍的，也都是小厮。
因此京中不乏霍尘好男色的流言。
“大公子有请。”
一个模样颇是清秀的小厮请拂寒进去。
拂寒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心道若是霍尘果真喜欢男人，她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没错，她来栖云院的目的，只为攻略霍尘。
穿过回廊，霍尘正坐在小厅看书，对她的到来视而不见，
这人惯来如此，拂寒也不多言。
将食盒内的东西一一摆在案上，弯腰时一身素衣勾勒出她袅娜的身段，连后颈都漂亮修长得恰到好处。
周身暗香浮动。
对上霍尘寒潭般冰冷的目光，拂寒柔柔一笑，用平日与弟弟沂儿说话的口吻，哄着霍尘，企图展现自己的“母爱”。
“这茯苓饼好克化，提食欲，太夫人说你最近脾胃不调，快趁热尝尝。”
无奈霍尘油盐不进。
他将书放下，矜贵清冷的眸子扫她一眼，满是嘲讽。
“又换花样了？”
“大公子？”
拂寒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几分不解。
等到触及他的目光，才恍然大悟一般，着急解释，“太夫人说海棠春坞的海棠开得好，清晨的露水拿来泡茶最是清甜，是以今晨我才会在那里。我不是……”
她急切辩白，目光清澈如泉，如林间的小鹿般清纯无害，里面全是他的倒影。
“这是今晨露水煮的青琥茶。”
拂寒说着将一碗茶捧到他面前。
茶汤味清色正，盛在碧玉的碗中，分外诱人。然而更诱人的，是那双莹润透白，纤细修长的手。
在水下乱摸的手。
霍尘低眸敛去眼底晦涩，声音低沉。
“相爷的海棠春坞在东面，你去的，是我的玉兰堂。”
“大公子！”
拂寒惊呼出声，摇头道：“我与弟弟自幼失怙，受族人逼迫，孤身来到京城，多亏太夫人厚爱，才能客居于此。能有一栖息之所，拂寒已然感激不尽，今早走错方向，实乃意外，我绝无任何妄想。大公子尽可放心。”
她真心发誓，她对霍尘绝对没有任何想法。
早晨的落水，更是她为了勾引霍尘的父亲霍承明！
只不过阴差阳错进错了院子！
可霍尘显然不这样想。
她的用心解释，落在霍尘眼中，已全然变了味道。
拂寒长得实在太美，勾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半是清纯半是妩媚，带着江南水乡的韵调，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再往下，是她不停起伏的胸脯，绵软，饱满，明明那样细瘦的人，却软和得不可思议。
霍尘突然感到几分燥热，就像今晨湖中一般。
这种感觉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火像是从心里窜出来，烧得他不得安生，不明所以。
偏偏她还在喋喋不休。
明明说着官话，尾音处却不自觉微微上挑，跟带了钩子似的。
勾得人心底发痒。
“够了！”
突然被喝住，拂寒有些无措，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孔雀。
恰好这时有小厮进来侍茶，她只得先将话压下。
方才她特意在太夫人面前提起大公子没胃口的事，一是体现她对未来“继子”的关爱，最主要是引老太太差她送茯苓饼，好让她解决早上落水的误会。
可现在孔雀脸色这么差，倒像是更生气了。
拂寒心中叹气，从前只听说霍大公子不近女色，却不知他还有性情古怪这毛病。
霍尘就像一匹野马，桀骜难驯，若要让他乖乖套鞍，她除了拿出看家本领外，看来还得靠一点运气。
没成想运气很快就来了——
奉茶的小厮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朝着上首的霍尘刺去。
拂寒只觉眼前寒芒一闪，便想也不想扑进霍尘的怀里，用自己削薄的背挡住刺客。
救命之恩大于天。
霍尘这狗男人再骄矜自傲，也得念着救命之情乖乖叫她一声娘。
虽是打定主意要豁出命去，可她心中仍怕得要死，紧紧抱着霍尘，不敢睁眼。
直到耳边传来男子带着薄怒的声音。
“还不放手。”
拂寒慢慢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她从紧紧抱着霍尘，变成挂在他身上。
小厮，就倒在不远处的地上。
她一时讷讷，更怕霍尘嫌恶，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大公子，方才我着急，我，我是想救你。”她惶惶不安，奶白的肌肤上开出两朵红云，语无伦次地解释。
地面湿滑，全是混乱中被打翻的茶水。拂寒说着话，一个站立不稳，又向前扑去——她整个人挤在霍尘两腿中间，胸脯正正压在他一只胳膊上，额头贴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一时间，热气蒸腾。
霍尘眸色深深，低头看她。
拂寒破天荒有些难为情。
她发誓真是个意外。
她要演的是苦肉计，不是美人计。
霍尘一个眼风扫过，一旁的侍卫将扮成小厮的刺客拖出去，那小厮一动不动，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拂寒一边唾弃刺客水平太差，没让她美救英雄不说，倒显得她处心积虑。一边再次小心翼翼退后，腰肢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霍尘大掌轻轻一送，拂寒又跌回他怀里。
他本就是十分高大的男子，坐在那里，自有一番渊亭山立，两相对比，愈发显得她娇软合度。
“大公子？”拂寒瞪大眼睛。
她身子有股清幽冷香，撩得人失控。霍尘一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手抬高她下巴。
“你就那么想投怀送抱？”
拂寒：我不是，我没有！
霍尘慢慢俯下身，越靠越近。拂寒想要后退，可身后的手臂坚硬如铁，她挣脱不得。
下一刻，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荐枕席，不知羞耻的女人，想要留在霍府不被赶出去，就别让我再看见你。”
“滚。”
他放开她，眉眼冷冽，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