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尉迟景松手的瞬间，孟娇雁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p>她嘴唇发白，身子微颤，眼里再没了颜色。</p>
云清芷坐在床榻上看着这一幕，眉眼涌现几缕复杂。</p>
待尉迟景转身的瞬间，她的脸上又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p>
她轻叹了口气：“阿景，你不该如此。”</p>
“我若是活不成，也是我命不好罢了，你没必要这么逼她。”</p>
说着说着，云清芷已泪眼盈盈。</p>
“况且我已是先皇的女人，你对我这般好，我受之有愧。”</p>
尉迟景见状，连忙温言抚慰。</p>
“我们不是这封建时代的人，你无需在意这些。”</p>
“至于她，她的命怎能与你相比，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p>
倒在地上的孟娇雁听见尉迟景所言，眸色一片空洞。</p>
她干呕着试图将蛊虫吐出来，可终是徒劳。</p>
痛意深入骨髓。</p>
孟娇雁承受不住，倏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p>
血液溅到地面，宛如染血的红梅。</p>
尉迟景面色略微一变，视线不自觉停留在了她惨白的面容上。</p>
“她怎么了？”他问向太医。</p>
太医观察一番后应答：“蛊虫入，污血出，并无大碍。”</p>
尉迟景皱眉看着孟娇雁。</p>
“既无大碍，便滚回去养胎。”</p>
孟娇雁强逼着自己将身体撑了起来，跪直在地上。</p>
“摄政王目的已成，奴婢也会好好配合，能否放我族人一条生路……”</p>
现在的她，整个身躯整条命都已豁出去。</p>
只愿能换母后、皇嫂，还有其他族人的安然无恙。</p>
尉迟景看着她这幅样子，只觉心烦碍眼。</p>
“孟娇雁，谁给你的资格，跟本王谈条件？”</p>
“父债女偿，你们孟家欠本王的债，这辈子都还不清！”</p>
直到这一刻，孟娇雁才发现。</p>
无论她做什么，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如她的愿！</p>
孟娇雁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待轰然崩塌。</p>
她的眼睛通红，生出一分决然。</p>
倏地，她将自己发间的素钗取了下来。</p>
若她现在生生剖开肚子，她就不信这孩子还能活下来！</p>
她举起发钗，将尖端抵在了肚子上，直直刺入——</p>
“砰！”</p>
尉迟景执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甩向孟娇雁的手腕。</p>
一阵剧痛，发钗落地。</p>
“孟娇雁，你敢！”</p>
尉迟景震怒不已，直接命人将孟娇雁控制住。</p>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瞳仁因愤怒而震颤。</p>
“你们孟家有孩子的不止你一个，别忘了你皇嫂肚子里的双生子！”</p>
一句话，让孟娇雁浑身一僵。</p>
半年前，皇嫂被尉迟景的人抓走之际，的确已有身孕。</p>
这样算下来，皇嫂腹中孩子，快要足月了！</p>
“你若敢寻死，本王便让你皇嫂来永和宫。”</p>
“那对双生子做药引，疗效比你更甚！”</p>
尉迟景神色发寒，面如罗刹。</p>
孟娇雁指尖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窖。</p>
她哆嗦着煞白的嘴唇，不断重复着：“求你放过我皇嫂……不要伤害她腹中的孩子……”</p>
她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任由血流满脸也全然不在意。</p>
皇嫂腹中，是太子哥哥唯一的血脉。</p>
也是孟家皇族的血脉。</p>
她引狼入室害了族里那么多人，不能再害皇嫂的孩子了。</p>
尉迟景看得厌烦。</p>
他最憎恶的便是这女人低贱求饶的模样，如街头的流浪猫一样令人生厌。</p>
“送去天牢，面壁思过！”</p>
他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p>
孟娇雁不吵不闹不挣扎，任由侍卫将她拖拽而走。</p>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死灰无光。</p>
天牢内。</p>
所有尖锐物品都已被人收走，唯有一桌一椅，还有铺地草席。</p>
孟娇雁蜷缩在角落，泪水顺着凝固的血渍一并淌落而下。</p>
时至今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护住族人。</p>
要是可以，拉着尉迟景同归于尽，是否也是一种解脱……</p>
想起那个男人，孟娇雁的心脏一阵蚀骨揪痛。</p>
“咯吱”</p>
牢门作响，一阵脚步声临近。</p>
来人蹲下身，抬起冰柔的手轻轻拂去孟娇雁脸上的泪。</p>
她身形一僵，缓缓抬起头。</p>
看清眼前人，孟娇雁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p>
“母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