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p>

    我与姐姐同一天穿上了嫁衣。</p>

    她一身红，而我一身蓝。</p>

    她要嫁给乌镇的巡抚大人，而我则是当作祭品献给河神。</p>

    但她不知道此事，因此羡慕我要嫁给神。</p>

    「姐姐，你想嫁给河神吗？」</p>

    她眼中有一抹光一闪而过：「你想跟我换？」</p>

    我点了点头。</p>

    ......</p>

    清水族有一个习俗，每三年必有一位刚及笄的女子献于河神。</p>

    这些女孩自幼便被选中，称作「神妾」。</p>

    作为神妾，必须是族中身份较高的女子。</p>

    我与姐姐出生时，仅凭一片树叶的正反，便决定了我是神妾之一。</p>

    十岁那年我躲在山丘上，亲眼看到那只送神妾的船在乌河翻了。</p>

    神妾，不过是献给河神的祭品罢了。</p>

    还好，我姐姐觊觎神妾之名很久了，这个机会我便让于她了。</p>

    反正我们长得一模一样。</p>

    而我则是穿上火红的嫁衣，坐上了去往陆府的婚轿。</p>

    陆子煜揭开我盖头的那一刻，我清楚瞧见他脸上的满怀期待顿时化为了失落冷漠。</p>

    我知道，他上次巡访清水族，是被姐姐的笑颜所迷倒的。</p>

    可我从小被当作神妾苛刻所待，而后得知真相心中全是命运不济，无法展现那样纯真的一抹笑颜。</p>

    「原来，那日你对我笑，是你装的。」他扔下盖头怒道。</p>

    真好，他至少没有怀疑我是假的。</p>

    只不过，在我脸上他见不到曾经让他心动的那一面，故此他对我尽是厌恶。</p>

    即便我冲他笑，待他体贴，可他只会拿起手边的东西向我砸来。</p>

    「笑得真难看，以后尽量别在我面前晃悠。」</p>

    他想休了我，可我们成亲不久，作为巡抚大人，他不想被他人骂背信弃义。</p>

    我想讨他欢心，因为我需要扮演好我的姐姐柳月颜。</p>

    可我对他百般照顾，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p>

    他常常去风月之地带回不同的女子，甚至专门从我面前经过。</p>

    我瞧见那些女子，笑起来跟姐姐很像。</p>

    我努力地学着她们的样子，却只会换来陆子煜的嘲笑。</p>

    一个月以后，他又娶了一位名为红梢的女子。</p>

    我见过她一次，笑起来跟姐姐一模一样，比那些青楼女子还要好看。</p>

    我不在乎。</p>

    那日他们大婚，我一身白衣，在池塘边烧起了纸。</p>

    毕竟这也是姐姐去世的满月，除了我，没人为她烧纸了。</p>

    恰在这时，陆子煜同那个跟姐姐一般的女子来了我这里。</p>

    身旁还有一些身着华贵的来宾。</p>

    红梢说是为了给我这个姐姐敬酒，但我明白她的心思。</p>

    不过是想要在众人面前示威罢了。</p>

    亦或是打听到了我在这里做什么，特地来此处寻麻烦。</p>

    之前她来过陆府，将我当做下人侮辱。</p>

    也许是她不乐意做二房，所以很享受见到我落魄的一面。</p>

    当然了，这不重要。</p>

    我就是想要她嫁进陆府，我便可以做个伤心人跟陆子煜和离。</p>

    阿爹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怀疑我不是柳月颜。</p>

    「柳月颜，你是不是不想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