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淑宜眼眶里蓄满清泪，瞪大杏眼捂着心口。

 「当初随先皇死了倒也好，何必活着忍受今日之辱。」

 我歪了歪头，静静等着裴瑾的反应。

 沈淑宜突然捂着心口，呼吸急促。

 裴瑾眼中露出慌乱，手都忘记了往哪儿放，只是紧紧抱着她。

 「皇后之位自然是你的！」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

 沈淑宜倒在他怀里，手指紧紧抓着裴瑾腰间的香囊。

 裴瑾一边哄着她，一边解下那个他从不离身，戴了许多年的香囊。

 递给沈淑宜。

 我心上一痛，他连这个都可以轻易送给别人。

 我上前想将它从沈淑宜手上夺回来。

 许是动作太大，失了仪态，吓到了沈淑宜。

 裴瑾抬手推了我。

 我不知道他是下意识，还是失手而为。

 我跌坐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疼在心口上一下下扎着。

 胃部一阵翻涌，我突然好想吐。

 裴瑾反应过来后，想要伸手扶我。

 清晰的疼痛，让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要了就还给我。」

 裴瑾伸过来的手收了回去。

 沈淑宜看到裴瑾脸上的犹豫，有些不悦。

 「不就是一个破香囊吗，又旧又丑，还给你就是了。」

 说罢将香囊轻轻一丢，扔到我面前。

 「阿瑾，我早就给你做好了一个新的，可漂亮了。」

 「今晚你来看我，我亲手给你戴上，好不好？」

 莲心把香囊捡起来，扶我起来，我看都没看裴瑾一眼。

 裴瑾看着我，咬牙说好。

 起身一掀衣袍，抱着沈淑宜离开。

 我看着手中的香囊出了神。

 最初跟裴瑾在一起的时候，我拿得了长剑，舞得起刀枪。

 但捏起绣花针我却犯了愁。

 可我又想亲手为裴瑾做点什么，于是扎得满手针眼，偷偷绣了个香囊。

 我觉得丑，就藏着不给裴瑾看，但他还是发现了。

 他捧着我的手，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那天裴瑾在我耳边一直磨：

 「好阿婉，快给我看看。」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我这才从背后慢慢拿出来，递给他之前，我还装了装样子吓唬他。

 「要是有一天让我发现它不在你身上了，我就不要你了。」

 他贴身过来，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我的脖颈，声音缱绻无比：

 「阿婉，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如今七年过去了，磨损的不只有香囊，还有裴瑾的承诺。

 他这是，不想要了？

 我的指尖在香囊上细细摩挲。

 可裴瑾，只有我不要你的份。